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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五章

虽然夏洛克在华生怀疑的眼神下极力否认, 但是打脸来得太快。
赫德森太太紧跟着华生的脚步从华生身后过来：“林岚呢, 探长已经在楼下, 我不是叫你通知林岚了吗, 华生医生！”

华生看着夏洛克，夏洛克望着紧闭的大门张口然后闭嘴，不说话了。

赫德森太太却没有停下动作, 走到房门面前, 拇指在门铃上按两下, 象征性地通知了一下房间里的人后, 在门把上一按，电子音响起后，门开了：“女孩们, 抱歉, 打扰一下, 雷斯垂德探长在二楼, 你们又把阁楼的楼梯收起来了！害我要转一个大圈。”

随着门的打开，和窗帘的拉开，华生终于见到他的小天使罗莎蒙德了, 完全忽视了赫德森太太自然放轻的声量。

视线中，罗莎蒙德被一件大外衣包裹着, 挨在床上的大布熊上睡着了，她旁边盖着被子, 漏出马尾长发的,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从刚刚的谈话看来, 林岚似乎挺需要睡眠的。

夏洛克做了一件他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的事情。

他在华生准备踏进房间的时候，抢先把门给关上了，还把人挡个严实。

华生怒了：“夏洛克，你在做什么？！”

夏洛克很认真（牵强）的解释：“她睡了！……为了哄罗莎蒙德，林岚已经很累了，而且……华生先生……那是女士们的房间！”

最后一句，虽然诡异，但是夏洛克觉得理直气壮（心虚气短）：“既然女士们都那么尊重我们的隐私权，我们也不能先越矩的踏进她们的私人空间，对吧，华生。”

华生：……

虽然好有道理，但是我还觉得哪里很怪异。

等华生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都在二楼的小客厅中，华生抱着被女式大衣包裹着呼呼大睡的女儿，对夏洛克的怪异表现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新屋装修不错，女士，让我看得心情舒爽很多！”雷斯垂德探长递过一束鲜花：“林岚，好久不见，午安，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林岚微笑地接过花：“谢谢你，雷斯垂德探长，很高兴见到你。”

夏洛克彷如见到神经病：“探长……花！原来你居然知道，上门是需要带礼物的！”

探长根本懒得理会夏洛克，依然是对林岚客套：“看到你安好我就放心了，谢谢你这两个月来贴心的午餐和晚餐。虽然是蹭某个混账小子的光，但是我们还是需要表示感谢的。不过很抱歉，我还是需要例行的问问你关于我们警方正在侦查的一起故意谋杀案！”

“没关系，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回答的。”林岚邀请探长坐下后，递上了咖啡和甜点：“如果是那四个女受害人的关系，我已经和夏洛克说过了，不过是十多年前的一面之缘而已。”

雷斯垂德探长满意的喝了一口香浓的咖啡：“果然，有了女主人的贝克街让人觉得贴心多了！这个我们已经查到了，你们是在一次慈善会上相遇，之后，四名受害人一见投缘，相约去附近的酒吧玩了一夜，在酒吧和嫌疑人的儿子威廉·华盛顿发生了冲突，四人合力把人从酒吧二楼推了下去，造成了他的重伤。”

探长停顿一下，发表自己的见解：“当然，那个威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因为那时老华盛顿，艾布顿·华盛顿的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刚好破产，所以，儿子送院之后，申请慈善捐款进行手术被驳回后，他放弃了儿子高昂资料费的治疗，导致了他儿子的死亡。”

林岚却陷入了沉默：“……这两个名字，我好像有印象！让我想想……”

雷斯垂德探长提醒：“据说，当时他的所递交的申请，就是被你驳回的！”

林岚恍然大悟：“你这么说，我就记起来了！”转头向夏洛克：“夏洛克，能把你的笔记本借我一下吗？”

夏洛克从抽屉底层中翻出他常用的笔记本，开机递过去之后，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华生望向夏洛克的眼神几乎带上了审视了！

因为从夏洛克的位置到林岚沙发的位置，需要他正常脚步最少四个脚印的脚程！

这个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连拿电话都懒的夏洛克？！

“谢谢！”林岚不在意华生和夏洛克之间的诡异氛围，快速地登上了她的网盘，下载了她存储的资料，打开，递给雷斯垂德探长。

“这个就是当年他的申请，破产医药公司的艾布顿·华盛顿，不过根据当时我收到的资料，他虽然破产，但是名下还有一间能正常运行的研究所，它的价值足以支付他儿子的一切费用，不符合我在医院设置的慈善捐款的条件，所以我拒绝了。当然，我也在回执中，提出了建议，愿意以高于市价一成的价格，快速地接手他的研究所，不过似乎被拒绝了。”

雷斯垂德探长上下滑动着林岚存储的资料盘：“难以置信，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在做这个吗？善良的女孩。这个能让我拷贝一份吗？”

“当然可以。”林岚微笑：“这是我十五岁时候的天真玩闹行为，现在已经有专门团队处理，我已经不再亲自出面了。能帮助到你我很高兴。”

雷斯垂德探长爽利的拷贝完资料，快速的喝完杯子中的咖啡：“我也不打扰了，不过还是很抱歉的是，我得把夏洛克带走。谢谢你的咖啡。”

林岚起身：“不客气，也谢谢你的花，它们很漂亮。”

“夏洛克！我们走吧。”走到门口的探长还不忘叮嘱：“艾布顿·华盛顿的通缉令已经发出了，但是他至今行踪成迷，根据我们的调查，他这些年一直都在他那个研究所不知道捣鼓了什么，防止那个疯子对你还怀恨在心，几位女士需要注意安全。虽然贝克街的防御已经很完美了，我也知道你的保镖都在附近，并不需要我们警方的保护，但是还是让他们警醒一些，不要让陌生人随意进门。”

走到楼梯转角的雷斯垂德突然觉得有些怪异，转头回望，华生已经依依不舍地把罗莎蒙德交给了赫德森太太，准备出门了。

而夏洛克却还带着研究的表情望着林岚。

让雷斯垂德探长和华生很是奇怪。

林岚皱眉：“还有事情？夏洛克？”

这话音语气，明显的不怎么友好，比起刚刚和雷斯垂德探长的温和，有着很大差别。

“没有，午安，再见。”夏洛克若有所思的干脆利落地转身：“还是案子比较吸引我。”

等他们都走远了，林岚才放下刚刚的表情，秒回睡眠状态地从房东太太手中抱回罗莎蒙德:“赫德森太太，我还是继续我的午睡了，和小罗莎一起……困！”

说完，很是撒娇的朝赫德森太太肩膀拱了两下：“我能先期待一下今晚的晚餐是什么吗？”

一个午觉时间被人打扰了两次，林岚觉得脑神经正在紧绷紧绷地抗议，人生不能辜负的唯有睡眠，不睡够，她会生病的。

“恐怕不行了。”熟悉的男声让林岚毫不客气的翻白眼了：“你舒适的午睡，甚至美味的晚餐，可能都有错过了，善良的女孩。”

去而复返的夏洛克背靠门框，举着他的手机，露出了非常开心得意的微笑：“因为你被恶魔点名了！”

他手机是一张新闻照片，背景只要是英国人都很熟悉，著名的摄政街上，警方已经戒严，一个满是胡须，眼睛全是疯狂的流浪汉正一身绑着炸弹地站在马路上呐喊。

新闻的标题是：虚伪的天使，虚伪的社会，我要报复！

疯狂博士携带高病毒炸弹在伦敦街区与警方对峙！

林岚：……

我招谁惹谁了。

在一群保镖车护送下，坐上了警车的林岚面无表情地瞪视夏洛克：“我想，我应该有权力拒绝一起去的。”

坐在前座的华生也脸带谴责：“没错，夏洛克，这不应该由柔弱的女士出面。”

夏洛克坏心眼地微笑：“可是……恰巧……我们刚刚举行过一个盛大的订婚典礼……你的过往资料，特别是热心公益慈善的资料，让你新开业的商铺因为这种名声赚了不少吧！不用否认，我看到你房间的被小罗莎扔在地上的财务报表了……”

华生：……

我家闺女都干什么了！

林岚不耐烦地翻白眼。

看到林岚不再维持那种端庄淑女风格，幸灾乐祸的夏洛克更加高兴：“哦……更不巧的是，未婚夫我，恰巧是英国伦敦的公众人物，破案侦探，我们刚好是正义和善良的化身呢！”

还是这样的未婚妻比较顺眼。

“夏洛克！”雷斯垂德探长出言喝止：“亲爱的林岚，不要听他胡说，相信我，把你顺路请来，不过是权宜之计，为的是堵住那些胡乱开口的记着。除暴安良是警方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在你的保镖保护之下，呆在警车就好！相信我，善良的女孩。”

“嗯，我是相信雷斯垂德探长才跟你走一趟的。”林岚表态：“不过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配合，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我也不会拒绝的。”

林岚的回答没有得到夏洛克的赞同，反而被他“小声”地讽刺：“虚伪……”

按按因为睡眠不足而发痛的脑袋，林岚的语气也变得冷冽起来：“福尔摩斯先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又对我不满了，以至于要用这种幼稚的手段讽刺挑衅我，但是的确，你说的对！就是为了你我经营……不，为了我经营的这么久的名声，呆会要是事情紧急，我还是能配合警方帮忙的。”

雷斯垂德探长也受不了夏洛克了：“我保证不需要！林岚，这是我身为探长的尊严，还有夏洛克，坐在你旁边的，是你的未婚妻，请你注意你的态度和语气！”

夏洛克转头望窗外不说话，不过闭眼休息的林岚知道，这家伙一直通过车窗的反射，观察着自己。

打量的视线明显又强烈，让林岚很是不适！

林岚：这个未婚夫，可以退货吗？

正在埋怨着，车停了。

雷斯垂德探长打开车窗，听到了前面传来了各种惊恐的尖叫。

“到现场了？”华生望着前面的混乱：“不是说已经拉警戒线清场了吗？”

雷斯垂德探长：“清场又怎么样，这种地方，从来都不缺不怕死的记者和胆大的好事者。夏洛克，你和林岚待在这里，华生，看着他，不要让他犯浑！”

华生：“好的，探长。”

看着利落下车，向前跑去的探长，也很想下车的夏洛克：……

比起车外面惊叫声四起，车里的气氛就衬得很是寂静。

华生试图找话题：“林岚，你还好吗？”

不过问出之后，就真的发现她的状态很不好了。

闭着眼的林岚直接回答：“不，抱歉，一点也不好，我现在很头痛，能安静些吗？华生医生。”

华生：……

没法聊天了。

只好瞪向始作俑者夏洛克了。

夏洛克看到疲惫的林岚，心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的愧疚，不过很快就消失了：“是用脑过渡？不过是在大脑中翻找一下十多年前的资料，就让你的小脑袋不堪重负了？你也不像麦考夫说的那么聪明。”

林岚张开眼，用莫名其妙的眼神望着夏洛克。

华生闹不懂情况：“夏洛克，你在说什么？”

“十多年前慈善会的资料，还有艾布顿·华盛顿，你都记得非常清楚，包括当时四位死者当年慈善会中的座位顺序，还有刚刚打开你的网络存盘时，在一堆乱码文件名字中翻找艾布顿·华盛顿的资料时，也完全没有一点的迟疑和停顿，我可不可以合理地推测，你也是会运用记忆宫殿的人？”

遇到过查尔斯·奥古斯都·马格努森这种神经病的大反派，夏洛克对于有记忆殿堂的人第一反应就是戒备和怀疑，所以立刻忍不住试探了。

这会惊讶的就是华生了：“什么！林岚居然你也会这种神奇的记忆力？”

“记忆宫殿？”林岚莫名其妙：“你说的是那种常用的大脑容量不够，逻辑思维不足，还需要自我科学整理的记忆信息处理方式？放心，我的脑容量还足够，不需要！”

措防不及地第一次被鄙视的夏洛克：……

反应过来的华生忍不住了：“噗……”

真的是大快人心。

“你说什么？”夏洛克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我说我过目不忘，并不需要弄那么枯燥乏味的记忆整理方式。虽然，我的推理能力……是有点慢……和差。但是单纯论记忆力，还是很可以的。我能记住我看过的每一本书和文件，并随时第一时间条件反射，不需要再特殊整理了。”

难怪这个未婚夫平时的行为方式古怪而且经常犯二，原来是自己把自己的大脑记忆思维“动手术”了。

想通了的林岚很体谅的点头：“难怪夏洛克你平时的反应都很违和奇怪，原来是因为精神意念对自己的思维记忆做了手脚，为了把大脑空出来，加强侦探职业所需要的逻辑推理运算能力，没想到你是这么敬业的人，抱歉，之前我一直误会你了。”

夏洛克：……我宁愿你一直误会！

想反驳，却找不出话，被憋得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不再被生疏地称呼为福尔摩斯先生，但是夏洛克一点都不高兴。

夏洛克的表情，让华生很想大笑，但是他知道这时候笑很不厚道，只能双手紧捏着大|腿肉，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林岚则很诚恳的建议：“虽然这种记忆方式在没有信息科技之前，被一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归纳利用了，但是我并不赞同的。把大脑的思维弄成想电脑硬盘一样，还不如直接弄一个随身电脑来得实际，不过，你也给了我灵感，我或许可以成立一个大脑，不就叫思维宫殿光脑计划！研究出一款可以将自己所见所闻的信息全部数据归类的电脑！”

越说越兴奋的林岚还难得的给夏洛克一个真诚的微笑：“谢谢你给了我灵感，夏洛克，到时候研究成功，投产的时候，我送你股份！”

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噎得说不出话的夏洛克：……

以前，干这事的都是他，被噎到的都是别人，夏洛克总算能体会，为什么那些人总是像揍他了。

已经忍不住趴在车窗抖动的华生：我要忍住，不能笑！

态度软和下来的林岚还是很好相处的：“我只是最近和茉莉聊天太兴奋，还有照顾日夜颠倒的小罗莎，所以有些睡眠不足而已，放心，没有大碍的，谢谢你的关心。”

对于（脑子不正常）这样的未婚夫，林岚明显就没有太多的谴责了，反而非常耐心的劝夏洛克和华生：“你们两个，一个身为亲生父亲，一个身位教父，实在是不应该吧小罗莎丢开手两个月的，小孩子的忘性打，你们真的希望，再见面，她连你们也不认识了。”

说完，林岚拿出她的手机，打开图片照片，放到夏洛克手中：“给你们的，我有帮你们，每天给小罗莎照一张照片！下次，就不要再做这么荒唐的事情了。”

想想，还是觉得应该再次表明态度：“福尔摩斯先生，请放心，我只会在贝克街住五年，你不需要把我当作未婚妻，只需要把我当作……嗯，朋友你似乎也不需要，……那你只把我当作一个一段时间需要见一面的租客就好，让你和茉莉的感情产生误会，我很抱歉。茉莉是个聪明迷人的女孩，你真是位幸福的人。”

现任未婚妻当着未婚夫的面称赞暗恋未婚夫的女孩，并非常赞同和祝福？

即使知道身后两人只是挂名的未婚夫妻，感觉也是很怪异的。

华生转过头，发现夏洛克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低头一下一下地划着林岚递给他的手机照片。

照片上主角都是小罗莎，有吃饭的、睡觉的、玩耍的、开心、哭的，各种表情，应有尽有，看的华生心中全是柔软。

不过……

曾经战场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和夏洛克抢手机的好。

反正林岚在，找机会让她给他拷贝一份就好。

之前，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主意呢，如果玛丽还在……

车中的气氛一度陷入沉静，不过没有多久，随着周围的呼喝声，警告声，周围来回跑动的人更多了。

一批穿着防毒衣服的特殊人员向前跑去，预示着情况更加严重。

一直留意着外面情形的华生突然惊呼：“探长！夏洛克，”

林岚看着夏洛克和华生飞奔下车，朝被担架抬着，昏迷不醒的探长跑过去，不过却被全副武装的防毒面具警察拦住。

速度很快，但是林岚还是看到了雷斯垂德脸色和外漏手臂的漆黑不正常。

这种感觉，怎么像是——生化病毒？！

想打电话，才发现手机被心急的夏洛克拿走了。

无奈之下，林岚只好也下车跟着走过去。

不同于夏洛克两人，带着足够保镖的她，一下车，周围就立马有十来个高|壮的西装墨镜保镖出现了。

“你下车做什么！”没法确定探长情况的夏洛克见到身后的林岚，第一反应就是暴怒：“回车上待着！身体弱的人要有自觉，小姐！”

林岚微笑：“你还我手机，我就回去！”

手上还拿着林岚手机的夏洛克冷静下来，发现他又再一次的在她面前情绪失控了，凝视林岚无辜的眼睛两秒，把手机递过去。

林岚伸手，准备接过——

“噢……天啊……滋滋滋”一阵喇叭的轰鸣从事故的前方传来：“我终于等到你了，传说中的天使，爱丽丝·爱德华。你知道我每天每夜都在想着怎么报复你们这种虚伪的社会败类吗……哈哈哈……”

听到这个名字的林岚手一抖，手机就摔在地上了。

不是被吓的，而是正常的生理厌恶反应。

夏洛克：看来她真的很不喜欢别人叫她爱丽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