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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奔逃

哈木的死去，在瓦剌军中引起了一阵骚乱。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猛烈的进攻。

韩彦与卫锋只能率众拼力抵抗。

卫锋此次带了两百人马，再加上八百京卫，也有千人之数。但是经过方才与哈木及其所部的战斗之后，众人体力已是消耗大半，如今再对上人数不少于己方的瓦剌精锐，显然左支右绌。

“放信号弹！”韩彦下令道。

话未落音，一道尖利的声音划破战局，紧接着一抹耀目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韩彦一怔，便听见辽东军特有的战鼓号角在四面想起，几乎同时，那奔腾的马蹄声似要震碎大地。

韩彦和卫锋相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惊喜。

援军来了！

而且听这声音，只怕阵势不小。

杀得正起劲的瓦剌士卒听得身后大周将士奔袭过来，惊得顿时乱了阵形。

韩彦与卫锋趁势长松一口气，撤后一步，将己方的阵营布置得更加周密。

接下来，他们只需要防守住就行了，至于拼杀敌军，就交给外围前来支援的辽东军将士了。

“看来可汗对于我们大周的锦绣江山十分神往呐，竟然一次又一次地不惜以身犯险。”领军前来支援的，正是昔日从脱欢手下营救下韩彦的孟培。

此时孟培高踞马上，鞭指瓦剌阵营中的一位将领，朗声招呼道。

韩彦闻言一愣，目光随之看去，果然在一众瓦剌将领当中，看到了脱欢那张野心勃勃、狂妄自大的脸。

只不过，如今被头盔遮住了大半张脸的脱欢，那双深邃锐利的双眼正满是惊愕与恨意，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思索脱身之计。

他是真的没有料到，先前卫锋派出去的人都被他给截杀了下来，连讯息都没有来得及传递出去，可孟培竟然还是率领大队人马及时赶到，与韩彦等人里外合围，要趁势将他们绞杀在此地。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更重要的是，孟培当众叫破了他的身份！这可是最要命的事情！

果然，韩彦和卫锋等人闻言立刻握紧手中的兵器，目光灼灼地盯着脱欢。

如果脱欢交代在这儿的话，那大周的边境或许可得十数年安宁。

瓦剌一向信奉实力为尊，各部之间相互征伐不断，也就是脱欢上位之后，才依靠铁血政策维持住了表面上的团结。一旦脱欢亡故，瓦剌各部群龙无首，肯定会乱成一盘散沙，为了利益而自相攻伐的。

到时候，瓦剌各部相互之间争得头破血流的，哪里还有心思侵扰大周？

脱欢也知晓自己身份的曝光会带来何种祸患，所以瞬息便拿定了主意，小声叮嘱身边的几位将领几句，便趁着混乱的战局，悄悄退往战局边缘，想要趁势逃脱。

韩彦和卫锋相视一眼。

见卫锋会意，即刻命令身后的将领顶上他的位置，韩彦便当即挥着长剑，一面冲杀，一面向脱欢靠近。

远处的孟培见状，不由地抹了一把冷汗。

他这回也是碰巧，率部巡守正好经过此地，听得打斗之声，便急忙赶来查探。那些激昂的战鼓、奔腾的战马，不过是虚张声势，吓唬敌人的罢了。

他此次巡防，只带了一百余人马。

要不是碰巧抓住了一个瓦剌士卒，无意间得知脱欢也在前方的队伍当中，他哪里能隔得那么远就识破脱欢的身份？

可是看韩彦那架势，是当真以为他率领大部将士前来支援，所以要趁势将脱欢一举拿下了？

孟培忧心不已，可是离得太远，他根本没有办法在避开敌人耳目的情况之下，悄悄通知韩彦援军的实情，只能期望附近的驻兵见到信号弹，能够及时赶过来支援。

脱欢也看到了趁着混乱的战局向他追杀过来的韩彦，心中一紧，逃走得愈发地迅速了。

韩彦的本事，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不论是文斗还是武斗，韩彦都是个极可怕的对手。上次在雀子山，是他幸运，先一步离开了，否则，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雀子山的失败是他的耻辱，也是梦魇。

所以得知韩彦负责此次鹞子岭天降陨铁的开采与铸造一事，并且亲自率众北上之后，他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这个毁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计划的“意外”，这次永远地消失！

他不允许大周出现韩彦这样一个惊世绝艳的文武全才，辅佐圣主明君，开创盛世，屠灭瓦剌！

所以，他才在计划周密、胜利在望的情况，亲自领兵作战，要亲手割下韩彦的首级，永绝后患！

可是，偏偏孟培的意外出现，打破了他的计划……

脱欢咬牙，吩咐身边的死士几句，往回撤得更快了。

韩彦见状，自然是愈追愈勇。

脱欢见状，当即也顾不得什么作为可汗的尊严了，叽里咕噜地冒出一长串瓦剌语，大意是让身边的人全力护卫他突围。

跟姓名比起来，面子不面子的有什么重要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是这么一来，原本进退有度的瓦剌阵形顿时就被打乱了，不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显得力有不逮。

原本忧心不已的孟培见状顿时长松一口气，立刻下令趁着大好的形势急攻近前。既然声势已经虚张了出来，那自然要接着装逼下去，否则一旦被敌人窥破机关，后果不堪设想。

而卫锋等人见形势有利，立刻便守为攻，趁势而上。

里外夹击，瓦剌将士应对起来十分吃力——谁让他们眼下的主要任务哇不是对敌取胜，而是要护送脱欢顺利潜逃呢？

且说韩彦一路劈开敌人的阻挡之势追击脱欢，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却蓦地脚下一顿，接着不着痕迹地放慢了速度。

脱欢不知韩彦“有意相让”，一见脱身有望，哪里还顾得上许多，立刻抓紧机会，叽里咕噜命令手下兵卒全力助他突围。

军令如山倒，尤其是脱欢登位之后，但凡有不尊其令而行者，疾基本上都下去见阎王了。这种情况之下，有谁敢不听他的诏令？

一时间，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瓦剌阵形，愈发地溃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