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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只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她还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骨灰盒一直都没有埋葬,就放在那里。”吴伟云说着,指了一下墙上的方形洞口。
米小东问:“可以问一下您女儿是因为什么事情亡故的吗?”
“车祸。”
吴伟云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米小东还是没有同谢云蒙调查的案子联系起来,一是因为发生事故死亡并不是什么个案,这种事情在现代社会还是很多的。二是因为米小东只知道仓库里发生了杀人事件,并不知道案子同薰衣草别墅还有当年的一桩车祸有关系,而且吴伟云这个人谢云蒙也没有对米小东提起过。
剩下的部分还丢弃在附近的垃圾桶里,甚至还故意现身让警察来发现尸体!(米小东认为那个站在垃圾桶前面的男人就是凶手。)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最简单的解释就是这个人与吴伟云曾经有过节,想要用这种方法让吴伟云承担杀人罪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事实真相很容易就能调查出来,只要排查一下吴伟云身边的人际关系就行了。
米小东认为,不管吴伟云是不是凶手,这个死者绝对是他认识的人,要不然凶手不会特意来找他的麻烦。要么就像他刚才想的那样,吴伟云的某个仇人想要设计陷害他,想方设法将尸体扔到他的家门口来。
这栋房子里,不管是客人还是主人,所有的人白天都到过薰衣草田里面,换而言之,所有的人鞋子上都带有泥土和草叶。他们会把鞋子脱在一楼的鞋柜上,穿上屋内准备的拖鞋上楼,所以观察泥脚印这一点是行不通的。
其次,就算黑影穿着到外面去过的鞋子上了楼,那又能证明什么呢?每个人在懒惰的情况下都会做这种事,其中也包括三位女性客人,以及这栋房子里的女主人。白天的时候,苍鹿鹿和文渊不都穿着自己本来的鞋子在客厅里走动吗?后来谢云蒙看他们进出,也没有想到要换鞋,只是在最后准备上楼睡觉的时候,才想到要换上拖鞋的。
凭刑警先生的办案经验,这种简单的推论,他是不会忽略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看房门口的脚印。再说他自己脚上就足够泥泞了。
夜晚的时间如同攀爬树枝的蜗牛一样,每一分钟都过得非常缓慢,黑影在等待着,等待谢云蒙彻底离开他所在的区域范围内,此时此刻,能给他提供帮助的,不是一张柔软的床铺,也不是一个听话的帮手,而是耐心。
耐心能够使他的思维更加清晰,能够帮助他想到所有危险的疏漏。黑影一边思考,一边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刑警的脚步声早就听不到了,他也不可能得到任何证据,黑影在思考的是刑警接下来会怎么办?
回到外面去寻找那第二只鞋吗?那个其实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刑警看到第一只鞋里的东西。
如果从整个房子的西侧边缘朝东看,完全看不到东边的那栋房子,我这样说,大家可能还是不太明白,那就来具体解释一下吧。
东屋和西屋虽然是独立的两栋房子,但是它们紧挨在一起,从远处看,就像是一个整体,也就是说,西屋的东侧墙壁与东屋的西侧墙壁之间距离非常近,它们的大小高低一样,前后也没有偏差。
而整栋房子东西两侧尽头的墙壁却存在着前后差异,如果我们站在房子的东南角位置向西面看,只能看到西屋的1/3,也就是大门的一半,而大门往西的整片墙壁是看不到的,那是因为房子西侧墙壁极其靠后的原因。
如果我们站在房子的西南角位置向东看,整栋东屋都会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这同样也是因为西侧墙壁靠后的原因。
薰衣草别墅杀人事件第一天晚饭之前,西屋会客厅中。
“你把安排给我的房间给了别人,那么我要怎么办?”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邕粟质问薰衣草别墅的男主人,而他对面的男人依然保持着一脸无辜,好像很善良的样子。
傅责带着歉意对中年男人说:“可是没办法,能够看得过去的客房就只有那一间了,要不你就住我的房间吧,我就说我想要住在东屋,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你,怎么样?”
我可不是那种拥有就不重视的男人。”罗意凡嘴上虽然在替自己辩解,但脸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撇开他的工作不谈,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突然提起了一件诡异的事情,他对罗意凡说:“我最近听我的代理律师说,郊区有一家工厂发生了奇怪的纠纷,这件事好像还同墓地有关,连报纸都没有报道。”
“是什么大事吗?”罗意凡稍稍抬起上半身,问道,目光中带着探寻。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说:“也不能算是什么大事,就是有家合资企业,偷偷在某座山后面的偏僻墓区附近建了几座工厂,一开始并没有人关注这种事情,因为扩建工厂本身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新闻,而且那家合资企业对新厂的消息似乎管控得很严,在有工人起诉之前,社会上几乎一点都不知道。”
没想到罗意凡突然之间话锋一转,对他说:“最近警局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案子?”
“奇怪的案子?你怎么会这么问?”恽夜遥觉察出罗意凡语气里带着一点不同寻常的意味,所以表情也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罗意凡当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变化,也不可能知道演员先生此刻的心境有多么敏感,所以继续说:“就是我听说郊区有家合资企业被在职职工起诉了,说是因为不合格产品造成的辐射让员工患上了癌症,有这样一桩案子吗?”
“小蒙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具体是怎么回事?”恽夜遥问。
“具体情况我也说不太清楚,不过这件事中有一点很奇怪,就是这个员工虽然起诉了企业,但是他却找不到自己工作的地点。
所以男人一味忍受着女人的傲慢无礼,就算是被人误解也没有打算说出真相。他其实根本就不在刘运兆的邀请名单之内,他从女人那里得到信息,然后欺骗女人假装自己也受到了邀请。事实上他一直都在那间画画的仓库里面等待着时机。
刘运兆拿钱让他办事,借用他唯一的栖身之所,男人虽然做足了戏,但都爽快地答应了,一次,都没有推脱过,因为他想了解刘运兆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到底是谁在幕后操作那对贪婪又好事的兄妹?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白责的真实身份,男人通过女人知道这个所谓的白责,其实一直在做着违法的勾当,而且很可能和薰衣草别墅有关,在男人心中,始终有一个怀疑的目标,但这么多年以来的接触,让他又不得不否定这个目标可能做出的行为。
关于吴伟云人际关系的周边调查,倒是得出了不少可靠的信息,首先,吴伟云居然是恽夜遥的忘年之交,这一点让米小东很惊讶,不过并不能算是一条线索,因为米小东绝对相信恽夜遥是不可能和杀人事件有任何关联的。
其次,吴伟云有一个居住在其他城市里的三姐,他们兄弟姐妹一共五个,就只剩下吴伟云和年逾七旬的三姐两个人了,这位老太太是一个退休教师,身体还很硬朗,根据警方的调查,她和吴伟云已经有十几个年头没有见过面了,而且老太太平时深居简出,打电话过去连吴伟云女儿死亡的消息都不知道,所以也不可能和杀人事件有什么瓜葛。
眼前的男人她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了,当初最后一次见到的时候,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现在的样子,她根本没有办法和过去重叠起来。
“骆阿姨,我只是有一点事拖延的时间,路上赶得比较急而已。”刚刚进入自己工作室的男人,回答完之后,立刻走到靠窗的地方背对着老年女人,他从头上拿下头盔,把头盔扔在那些油画中间,好像对自己的画作并不是十分珍惜。而他口中的骆阿姨,就是我们之前提到过的骆玲玲。
“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骆玲玲看着多年未见的男生,感觉他比以前憔悴了很多,人也似乎黑瘦了。
也包括苍鹿鹿。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强制清空,如果不这样做,也许在几年之前,许青就已经对生命失去希望了。
闭上眼睛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许青重新睁开的瞳孔中戴上了如同暗夜鬼魅一样的阴暗,好像与刚才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他顺手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出租车之前,许青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接通放到耳朵边上,我们只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文阿姨,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接下来所有的话语,都隐没在了汽车发动以及离开的声音中……
验尸结果出来之后,调查方向就不能只集中在吴伟云周围的人际关系上面了。首先就要确认垃圾桶里那具半身尸体的身份信息,她到底是谁?住在哪里?都需要尽快知晓。
根据法医提取的DNA信息,警方调出了所有的数据库连夜进行比对,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确定尸体的名字叫做刘韵。
这样一来,整个薰衣草别墅杀人事件的发展方向就难以琢磨了,米小东当然还不了解白芸和刘韵这两个女人,但是我们知道,刘韵就是郊区仓库里的死者之一。而白芸此刻正在薰衣草别墅内部,以许青女朋友的身份活动着。
米小东那边的调查,让白芸的身份变得扑朔迷离。
然后说:“刘韵和白芸两个人的尸体我们都只找到了一半,白芸找到的是头部、肩膀部分和手臂,刘韵则是胸部以下的整个身体部分,而且他们两个人的验尸结果都已经出来了,白芸死于中毒,刘韵是被刀捅死的。”
可以说米小东那边的调查,对此刻的恽夜遥非常重要,不过他还不能把谢云蒙面临的真实状况告诉米小东,这样会扰乱米小东的调查进程。
事件从这里开始才真正拓展开来,以吴伟云和他的前妻骆玲玲为中心线的调查,弥补了恽夜遥那边很多地方的局限,之前恽夜遥一直没有把吴伟云这个人放在案件重要当事人的位置上面。但现在不同了,他敏锐地察觉到吴伟云前妻骆玲玲可能在薰衣草别墅事件中扮演了一个关键性的角色。
不过,很快大家就弄明白了这里的问题,因为恽夜遥从垃圾堆里翻出了一些饮料瓶的碎片。
大家在碎片里侧,发现了炸药粉末的残留,也就是说,炸药是被装在不起眼的饮料瓶中爆炸的,而这个饮料瓶里面,还有可能装着一些别的东西,比如说能够致人长时间昏迷的药物粉末。
这就是嫌疑人为什么要让谢云蒙看到白色文字的原因,有文字出现,谢云蒙潜意识中就会认为那是某个人留下的线索,然后凑近去看。当刑警先生的脸凑到最近的时候,嫌疑人再点燃饮料瓶中的炸药,那么药物粉末就会全部因为爆炸撒在谢云蒙的脸上,他不晕过去才有鬼呢!
不过这样解释还是有一些问题的,第一,垃圾堆上的某个地方写着文字,谢云蒙的视力也不可能差到要凑得很近去看。
看到的不仅仅是冷漠,还有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感情,让她捉摸不透。
在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之前,女人只是听命于自己的事业,虽然事业并没有什么起色,但是因为她之前都没有交往过别的男人,所以对于某些方面的经验,她自认为有所缺乏,也就放弃了继续去琢磨男人心思的打算。
两个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站立了几分钟之后,女人夹紧怀里的牛皮纸袋,转身离开男人身边。她沿着原路,向阴暗的楼道内走去,当双脚站到潮湿的水泥楼梯平台上的时候,女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时候,男人所站的位置上已经空无一人了,耳边只能听到摩托车传来的轰鸣声。
“还有一个目击者,是在垃圾桶里发现刘韵尸体的人,当时有一个附近看到了他的背影,据说这个人还穿着警察的制服,但是,当辅警同他打招呼的时候,这第二个目击者先是倒在地上,而后有突然爬起来尖叫着逃跑了。辅警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等到想起来追,男人已经没影了,辅警就连他的脸都没有看清楚。”
“米小东也认为目击者有很大问题,所以那边正在派人全力以赴寻找。小左,一切谜题都在慢慢揭开,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毫无头绪了,我让米小东下午把他们那边的尸体部分送过来,只要我们检验完尸体,明天,也有可能是今天晚上,我们也许就能将所有的案件串联起来,找到真正的根源所在。”
而且罗意凡还在偷偷调查恽夜遥和莫海右两个人的过去,这些事情,能够避免让罗芸知道的,他都隐瞒了下来。不是欺骗,这事没有必要让罗芸担心,如果事情结果是好的,罗意凡自然会像讲故事一样讲给姐姐听;如果事情结果是坏的,那么过程有什么必要再去让人担心呢?
这些年来,罗意凡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向往特殊的风景了。他的向往和恽夜遥有所不同,恽夜遥的向往是收敛的,是跟着刑警和法医一步一步慢慢发展的。但是他的向往是直接的,是随心所欲的。
罗意凡愿意去探究自己感兴趣的任何秘密,只要保证自己不涉及到犯罪,他也并不在意行为是不是有所过界。
房门开启的那一刻,女孩只看了一眼门外人,就立刻双手掩面,发出了惊呼声,那不是害怕的惊呼声,而是一种崇拜和向往的惊呼,因为女孩一眼就认出了穿着廉价工作服的人是谁?
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个神情和动作,让罗意凡确定了女孩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他马上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是不是上次在玫瑰公园参与演出的群众演员,我没有记错吧?”
“是的就是我,我在那里参演过两部电视剧的演出,还有一次是你的舞台剧,真的很幸运,虽然只有几个镜头,但我也演得非常认真。”女孩赶紧献宝似地说,她真的很激动,罗意凡的到来,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机会。
把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塞进女孩的手心里,并对她说:“请你暂时不要离开这里,有什么困难或者新的情况要说,可以随时打电话联系我,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的。还有,如果下次警方再来这里,你一定要对他们说实话。”
“我刚才说的话不是由你去告诉警察吗?”女孩疑惑地问罗意凡。
罗意凡回答说:“我一定会跟警察说的,他们也会来找你确认,所以你一定要说实话,知道吗?只有说了实话,才能撇清自己与刘运兆之间的关系。至于其他的事,交给警察去处理就行了,你不用太过于担心害怕,继续做好你自己的工作,我相信凭你的演技和外貌,今后一定会有机会的,我也会关注你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因为细微的动作,每当我靠近他,想要勾住他胳膊或者单纯只是想凑近说话的时候,他都会微微向后偏一偏身体。虽然没有拒绝我,但是我知道,他内心一直保持着对我的抗拒。我不了解这种感情,但我觉得男人如果真爱一个女人的话,他就会主动抱着女人,哄着女人,而不是回避,就像你一样,我曾经在机场见过你和妻子在一起的样子,当时,我看到的全部都是爱,还有你眼神中的宠溺。”
“可他不是不愿意看着我,就是轻轻把我推开。我甚至感觉自己根本就是在被刘运兆和照片上女人的男朋友两个人同时利用,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而已,没有任何根据。
他的思维只集中在凶手一个人身上,而这栋房子里的其他人都在干什么?却已经偏离出了谢云蒙的思考范围之内,这就注定他会忽略很多重点。我们知道,往往越是吸引注意力的人,越不一定是重要的人物;越是躲藏在视线范围之外的人,反而越有可能会变成威胁生命的恶魔。
午夜12点的钟声敲响了,刑警继续在安静的等待和监视着,而薰衣草花田里的尸体早已经因为生命的流逝,倒在了泥土上面,再没有任何生物从它表面爬过,只有小虫不断发出鸣叫声,提醒着人们这里发生的一切。
房间里的人终于动起来了,谢云蒙立刻打起精神,他的身体随着下面轻微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移动,不一会儿,谢云蒙就确认里面的人走出房间,进入了二楼走廊里面。
早上5点多钟的时候,独自一人住在东屋的安凌香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她并没有在意谢云蒙那扇还紧闭着的房门,径直走了过去,朝楼下前进。
放在房间门口的垃圾已经一个晚上了,温暖的季节垃圾总是容易腐臭,所以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可是安凌香却一点都没有想要顺手将垃圾带下楼扔掉。
这也不能全怪她,平时傅责在两个人的生活方面包办得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安凌香什么都想不到要去做。
这个时候,另一个人也正在朝楼下走,不过他的方位不在东屋,而在西屋的楼梯间里面。
这个人眼睛微眯,还在迷迷糊糊打着盹。手里轻轻晃着随身携带的钥匙,钥匙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宁静早晨听来,倒也不觉得突兀。
目前根据邻居的供词,没有人见到刘韵夜晚出过门。可是刘韵家在小高层二楼,如果刻意要隐瞒周边人的目光,晚上离开房屋也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女人也许会娇弱一些,但如果有人时常接应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们可以扩大调查范围,不局限于刘韵所住的那栋小高层,问一问周边几栋楼里的居民,还有在小区内外的商户、超市里的员工,也许能得到一些想要的答案也说不一定。”
“凶手把刘韵下半身尸体扔在垃圾桶里面,这样做确实能给目击者营造一种诡异恐怖的感觉,但也给凶手增加了被发现的风险。一般一个精明的凶手,如果不是非必要的话是不会去冒险的。所以我觉得凶手其实是想借垃圾来掩盖一些东西。小左你怎么看?”
我更倾向于凶手认识当年薰衣草车祸事件幸存者这个说法。还有,罗意凡那边提供的线索,可以算是我们的意外之喜,本来光凭刘韵生病这一条线索,我们还不可能马上联系到郊区的企业身上,虽然可以从中做出一些推测,但具体进程绝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快。”
“罗意凡等于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明确的调查方向,如果这两件事真的能挂起钩来,那么一切就都可以理顺了。”
就在恽夜遥侃侃而谈的时候,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恽夜遥示意莫海右先不要说话,自己按下了接听键。
打来电话的人就是罗意凡,他刚从刘运兆寄居的公寓里出来,现在正靠在一个四周无人经过的地方。
“意凡,你找到那家工厂的地址了吗?”恽夜遥直截了当问道。
最终,谢云蒙在小遥心里的位置还是要远远超越自己,自己共享同一生命又有什么用?不过是牵绊在一起的兄弟而已。可谢云蒙则稳稳霸占着爱人的宝座,让人望尘莫及。
说没有妒忌那绝对是假话,莫海右也是个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人,他怎么可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感情呢?只是隐藏得稍微深一点而已。孰对孰错?该怎么去做?莫海右心如明镜,如若不是父母的事情牵绊在其中,莫海右早就和谢云蒙公平竞争了,他只是冷漠,可不是个畏畏缩缩的怯懦者。
不再多想,莫海右跟着恽夜遥站起身来,两个人收拾起桌上的报告走出了办公室,后续验尸工作可以先交由助手处理,莫海右向专案组负责人打过招呼之后,他们就和另一个警员一起出发了。
她来到了这栋薰衣草别墅里面做客,并且之后时常都会来。在频繁相聚的日子里,她发现抛弃者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惊慌失措,或者是感到歉疚。
她也发现自己并没有因为见到抛弃者,而让仇恨更加浓烈。反而两个人之间什么都变淡了,无论是感情还是仇恨。
通过一次又一次心平气和,看似波澜无惊的交流,白芸慢慢意识到了自己当初的错付与错怪,错付是因为抛弃者根本就没有爱过她,甚至可以说没有爱过任何人。
错怪是因为抛弃者离开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感情问题,只是因为贪婪之心在作怪而已。意识到这两点,白芸终于放开了,她开始周旋于那些喜欢自己的男人身边,包括刘运兆和许青。
不需要他来多问,也不需要他来多说,自己只要保持在刑警的怀疑范围之外就行了。放弃原本想回到自己房间的打算,许青同刑警先生一边闲聊,一边向楼下走去。
走到楼梯拐弯处窗口的时候,许青无意之中看向窗台,那里有两个深深的泥脚印,他探头朝窗外看了一眼,对谢云蒙说:“昨天有人从这里爬进来了吗?怎么这种地方会有脚印呢?”
其实这两个泥脚印应该是昨天晚上谢云蒙自己留下的,谢云蒙当然不能说,他只是看了看许青指着的地方,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谁留下的?待会可以问一下男主人傅责看看。
就在两个人因为窗台脚印的事情留滞的时候,耳尖的谢云蒙突然听到户外传来花枝和草叶的摩擦声,虽然声音听上去隔得很远但谢云蒙依然可以听得出来那似乎是人在爬动的声音。
接下来到达的是许青和苍鹿鹿两个人,苍鹿鹿同样衣衫不整,也同文渊一样吓得不轻,很快就乖乖坐下了,像是等待刑警先生发落的犯人一样,许青则一把拉住谢云蒙,气喘吁吁地说:“楼上,楼上没有找到傅责,他房间里…和仓库里都没有!”
“什么?!!”谢云蒙猛地回头看着许青,对他说:“你先看好所有人,我去楼上看,记住,谁也不许再到大门外去,就在这里等我!!”
“好!”许青赶紧回答,他站在自己女朋友身边,目送谢云蒙冲进了楼梯间,脸上的惊恐之色看上去越来越浓重了。
白芸的嘴里到现在还在呢喃着傅责这个名字,她如此肯定是傅责袭击了她,说明她看清楚了袭击者的面目,可是在许青的意识里,傅责根本就不是和刘运兆有关系的那个人。他想找的只有一个人——吴兴涵!
‘为什么是傅责呢?’许青在大脑中反复思考着,可是越思考,问题就越显得模糊,到最后他整个人都杵在那边发呆,要不是文渊提醒他该和苍鹿鹿调换工作了,他都不知道文渊已经替白芸包扎好了头部的伤口。
最后谢云蒙问:“我刚才敲门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马上出来开门?”
“那是因为我被吓呆了呀,早上的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卫生间、房间和窗台上到处都是我没有见过的痕迹,还用血,其实那个时候我就一直站在房间中央,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还有这个!”
说着,傅责朝谢云蒙伸出双手,在他的手腕上,赫然有好几圈深深的勒痕,傅责说:“我对这个是怎么弄上去的?都一点印象也没有,更不要说别的事情了!”
“好吧,傅先生,请你现在去为大家准备早饭吧,让苍鹿鹿小姐来照顾安小姐。”
在白芸遇袭之后,袭击者只需要一两分钟就可以绕到屋后,只要把绳索和床单事先做好像吊床一样的装置,挂在窗户外面,到时候自己钻进去假装昏迷就行了。
从这条理由来看,傅责自导自演所有的戏剧是可以成立的,但前提是,同在一个房间内的谢云蒙,必须毫无察觉傅责的行动才行。真的有这样的可能性吗?刑警先生到这里来本身就是为了凶杀案,所以一定会比平常更为清醒和警觉。
在同一个房间里,傅责要安排好窗外的一切,还要在屋子里寻找能够拉扯住自己体重的东西连接绳索,而且连接的物品和绳索都还不能让凌晨醒来的刑警先生发现,这几乎不可能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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