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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擦肩而过

将车子在地下停车场停好后两人下车，这时空荡荡的停车场内一个人慌张地走了进来，那人边走边不停频繁回头，不小心撞到迎面走来的叶山。
那个人压低了帽子，看了一眼叶山和卓思巧两人，连道歉的意思都没有，继续往前走，看起来很慌张的样子。叶山也着急前往案发现场，并没有太注意这个人。

案发现场已经被警戒线封锁，法医和现场勘查人员不停地来回走动调查线索，不时有人向秦啸汇报情况。叶山想进去，被两个看守警察拦在门外：“这里不能进。”

秦啸挥挥手：“让他进来。”

叶山回头看向卓思巧：“要不你在门口等着。”

卓思巧摇了摇头：“我跟你一起。”

叶山嘱咐了一句什么都不要碰就没再理会她，径直走向屋里，他一边看现场，秦啸一边给他介绍情况：“死者孙蕊，二十三岁，是外地人，在这个小区租了这个一室一厅的房子，现在在一个外贸公司做会计，公司离这里不远。”

卓思巧跟着叶山两人从客厅转进卧室，只见一个人血肉模糊地躺在床上，确切的说只能看出个红色的人形躺在床上，身上已经被血迹染遍，卓思巧虽然是学医的，也见过尸体，但是哪里见到过这种惨状，一股恶心的感觉直冲嗓门，她跑向厕所却被叶山拉住。叶山从现场取证人员手里接过一个塑料袋递给卓思巧，嘴上轻描淡写：“不要破坏现场，吐在这里面吧。”

卓思巧现在脑海里根本一片空白，接过塑料袋就往外跑。叶山转头问秦啸：“死者致命伤是什么，多久前死的。”

“据法医初步判断，被害人应该是失血过多而死，死亡时间应该是刚死不久，值班人员接到报警电话后迅速赶来现场，电话是被害人的手机打出的，打完电话后说了自己的地址，听声音应该是出于虚弱的状态。”秦啸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走后孙蕊还没死？”

“应该是这样的。”

“不对，不对，你们赶来的时候孙蕊已经死了，也就是说那时孙蕊就算还没死，失血过多的她意识也是模糊的，不可能拨打这个电话，有可能是凶手让她拨出的。”叶山突然想起了前两个案件。

“这不可能，凶手没理由这么做。”

“他不需要理由，你还记得前面两起案件吗？”叶山指着被害人接着说道：“第一起案件的时候，凶手只敢挑荒地作案，到这一起案件的时候，凶手已然敢在被害人家里作案，难道他不怕他在下杀手的时候有人突然来访吗？或者他不怕留下什么线索吗？”

“你是说凶手在跟我们玩游戏吗？”按照常理来说，这种凶手只有电影里才会有，绝大部分凶手作案后恨不得将一切证据都销毁。

“从他能慢斯条理在人体身上雕刻来说他不会是个普通的凶杀犯，他应该已经有些心理扭曲，存在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但我还有一点不太明白。”叶山目露疑惑。

“哪一点？”秦啸问道。

“就是他打这个电话的意图是什么？”

“意图，或许他只是觉得对他来说很刺激才打的这个电话。”秦啸回应道。

“不，不会的，他既然探出这么危险的一步，那他肯定是有所意图的，只不过我们还没想到。”叶山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他突然说道：“拿死者的手机我看一下。”

秦啸给手下一个眼神，已经封装好的手机递了过来，叶山打开手机，按向110电话，打开了详情，详情里现实已拨出三次，最后一次正是报警的那通电话。

秦啸看到了叶山的操作，他问道：“这说明了什么？”

叶山摇了摇头：“如果拨打报警电话是他临时起意，那么这个举动可以视为他犹豫不决，但如果拨打报警电话是他早就有所准备的话？那他为什么要多次拨打。”

“第二种可能明显说不通啊，会不会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就是死者在死之前拨打的呢？”

“不可能的，”叶山一口否定，“但为什么呢？”

叶山仔细观看了一下死者的摆放位置，他在窗边来回走动，忽然他蹲下，看向窗脚的位置，他伸出手摸了摸地上的痕迹。

“发现什么了？”秦啸觉得叶山有所发现。

叶山没有回答秦啸，而是继续顺着刚刚观察的地方转身沿直线往回走，后面是卧室的门，叶山看了一眼门的前后没有发现异常，他问道：“你们进来的时候这门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秦啸拉来一个警察，问了刚刚叶山问的那个问题，那人跟身边几个同事商量了一下回复道：“这门是开着的。”

秦啸转头看向叶山，答案已经告诉他了，但他想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个。叶山还是没有说话，顺着床的方向走向客厅。床正对着客厅的方向是电视机，电视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叶山拿起旁边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没有打开。

“电源线没插，怎么可能打的开呢？话说你小子到底在找什么。”秦啸一边往这边走一边说道。

顺着秦啸的提醒，叶山看到电视机的插头，插头并不是插在插排上，而是插在插座上。现在插头被拔，插座上空着。

叶山思路都想通了，他开口说道：“我知道了，现在将这个插座拆下来，记得要轻一点，不要破坏了里面的线路。”

秦啸转头对手下吩咐道：“照办。”

几个技术警察按照叶山的话将插座拆下，发现里面有一个很微小的部件，一个技术警说道：“秦队，发现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秦啸看了一眼叶山：“你怎么知道的。”

“先看看是否还在运行，看一看能不能查到地址定位。”叶山说道。

“已经停了。”技术警回答，“最后的定位地址是这座大楼。”

秦啸听到这话后，马上开始安排部署：“一队马上封锁大楼入口，二队封锁后门和侧门，任何进出的人要进行检查，有可疑人员直接扣留。”

“他应该已经离开了。”叶山道。

“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个摄像头。”秦啸问道。

叶山略微思索了一会：“我也不知道。”

秦啸略有诧异。叶山继续解释道：“我尝试着分析了凶手的行为逻辑，就是这个电话，他为什么要打三次，在犯罪过程当中临时起意的可能性很小，因为这无异于玩火，肯定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秦啸道：“可这还是无法解释为什么拨打三次啊。”

叶山点点头：“我也没想明白，但是这时候我发现床被轻微挪动过，床为什么会被挪动呢？因为床的方向与他犯下案子没有丝毫的矛盾，这说明他肯定是有目的的，顺着这个方向我找到了隐藏在插座里面的微型摄像头。”

叶山继续道：“发现自己的摄像装备没有正常工作而重新布置的，你们可以看一下线脚和摄像头的安放位置。”

技术人员回复道：“上面确实有二次安装的痕迹，而且摄像头有划痕，应该是安装时候碰到的。”

叶山点点头：“他应该并不太懂技术方面的事情，所以没有预料到安装会出现的问题。”

“原来是这样。”秦啸明白了叶山说的，但是他不明白凶手的动机，“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看着女的死吗？但他在现场完全可以拍下来再走。”

叶山摇摇头：“不是，是为了看你们。”

“我们？”

“不错，他已经开始不单纯满足于作案了，而是开始了解你们，然后戏耍你们。”叶山凝重。

“那凶手很快就会犯下下一个案件吧。”

“是啊，作案间隔越来越短，所以需要尽快破案。”

“我会加紧人员排查的，但工作量实在太大。”秦啸无奈道。

“现如今只能这样做。”

秦啸点了点头。

这时卓思巧刚好走了回来，叶山对她说道：“我们走吧。”

卓思巧赶紧从后面跟上，这次她倒是有点感谢叶山了，因为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