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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策：且行惜时莫等闲

心中凄苦自责，表面却依旧云淡风轻，含笑如初“今儿重华不吉，你初入宫该四处沾沾喜气，故而本宫便不多留你了。”
巴雅拉那依点头“只有敏妃娘娘不嫌妾烦即可。”环佩轻摇叮当“是，那妾先行告退。敏妃娘娘多加保重。”

韫裪听人道谢微微颔首便侧眸等着宫人过来接篮子，却突然听见身后啊的一声尖叫蹙眉只觉刺耳难耐，还未来得及去看只觉天旋地转的一个人直直扑到了怀里，好在是草原来的姑娘多少也能稳得住身形，脚下却是被谁一绊重重倒在了地下，上头的人还压着地下的石子亘着，虽说临近十月身上的衣料到底是单薄被人扶起来时后背都是滋辣辣的一阵痛，只是死死抿着唇不语。

身后的丫头却是不乐意的开口“我家小主好心来扶，你怎的不讲理把人绊倒，虽说这石子路滑可你穿的是软底鞋罢”说着拿自己的鞋在地下不住的蹭，更是火大“奴婢斗胆说句不好听的，这石子上又没泼油，您的脚上是带刺了还是怎的抓不着地？”

瞧着丫头越说越过火忍者疼张口斥责“好了！她也不是故意的，算了吧”想着她扑通一声跪下那声响想必疼痛觉不下自己，便探身让人起。

倒是身后的丫头一直忿忿不平嘀咕着瞧着就是存了心的，无奈之下横了她一眼才叫人讪讪住了嘴，复听人话抬眸去瞥那洒落一地的花瓣时也未见嬷嬷过来，心知她是不愿掺和，心里却是忍不住气恼，生生咬牙忍了复扯了抹笑对人“姑娘，还是先起来吧。”

想着自己收拢了大半天的成果全付诸东流，心里是气，可叫人这样欺负到头上，亦是恼，不动声色的松了扶人的手，挡住后头预备冲出来的丫头。

抬眸瞧着那篮子，再启唇时调儿里已然掺了些冷淡，“清欢，你去把花瓣捡了搁篮子里，拿过来！”冷冷瞥了眼远处观望的嬷嬷复而垂眸看着人，晒“你宫规倒是识得多，学得好！可知面一旦不修饰，则尘垢秽之；心一朝不思善，则邪恶入之，是何道理？”

忍了这么久的气笑脸迎人的圆滑突然在今天张开原有的棱角，在这皇城里，我是博尔济吉特常在可也是蒙古科尔沁大妃的亲女，这里头的人儿，只分我喜欢与不喜欢的，若相互瞧得顺眼儿，咱坐下好好谈谈；若瞧你不顺儿，来些个肤浅的，那就先斗斗嘴皮子，不然那巴掌下去还只怕你承受不起，“我瞧着你才算明白了什么叫咸知饰其面，不修其心。”

那头清欢已经把东西隆好递了过来，随手接过也不待人反应直接掀了上头的帕子掷到人前，也不管蹦溅出来多少，抬了脚尖踢正了篮子送到人前“您瞧瞧，好好瞧瞧，然后再在御花园给我找出一模一样的花儿来。”

后退了一步睨过人冷晒“我博尔济吉特入宫这么些月，还从不知道御花园也养着太液池的荷花，今个儿就劳你给咱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侧身让了个道让她瞧那头的嬷嬷想过来也指了清欢过去拦，我就这么瞧着下跪的人还能干些什么，一个个当真把自己当泥人揉捏了不成。

敏妃随南歌去了西后陪着菡霜，手指温润的触感点点变凉。她走了。承瑾哥哥走了，小金子走了，惊湛走了。都走了，曾经在生命里来过的人都不见了，从头到尾好似只有我一个人。伏她身上不禁哭泣，将所有不堪都哭出。被南歌扶回时已是泣不成声，菡霜染病多时，夜间不知怎的也持续不断的高烧，南歌哭道八成病气过到了自个儿身上，自己却觉得没什么。只叹自己终放不下小仙鹤。也心知，这一睡便再也醒不过来了。拉着南歌说了好一会子话，借口想吃荷叶粥打发她离开，自己睡去。

完颜三岁想来过些时日就是太后娘娘的生辰了，思绪着应该送些什么，太后娘娘是万金之躯，自然是什么都见过，送些古玩便没了心意，不如去找小依商量商量。

于是便他出了寝门，往昭信宫的方向走去。

一缕缕阳光透进内舍，塌上伊人微睁双眸，巴雅拉那依慵懒地翻了翻身，唤婢女“再过几日就是太后生辰，不知要准备什么才行。”伊人微叹。

时下正命赐赏新秀之物，但见储秀宫人来呈了话，道是豫妃的堂妹亦在今次中，皇后并递上了画册请瞧，大意悉知，也未多询下，只道：“既如此，便册董鄂氏为才人，迁居长乐宫东后。”说罢只一摆手令去，暂余不提。

完颜三岁看到贵妃椅上躺着一个绝美的女子，便料到她就是小依了，脚步稍快，走到小依跟前，柔声“近日就是太后娘娘的寿宴了，不知妹妹要显出何等宝物？我自是不知该献些什么，特来找妹妹商量，不知妹妹是否有好主意？”殷红的小嘴一张一合，仿佛樱桃一般诱人极了，声音入天籁的歌声般，让人听着舒心悦耳。

巴雅拉那依环佩轻摇叮当，舒展眉梢眼角，见来人是三岁姐姐，起身“三岁姐姐你来了？快坐。”见其问寿礼“恩，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要送什么，正要像诸位姊妹讨主意呢。”

完颜三岁听言，英气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失望道“这样啊，近日就是太后娘娘的生辰了，既要想，又要做，若时间不够，那可怎么是好。”焦急地来回度步。

巴雅拉那依闻言“好了，三岁姐姐且放宽心。”唤婢女沏了壶茶，送到三岁姐姐面前“老人家都喜欢有心意的物品，送珍珠什么的，我估计没戏。自然要自己做的那才有心意呢。”伊人落座，端起茶微抿一口。

完颜三岁自己做么，倒是有意思，想到自己闲来无事就会涉及女红，倒也宽心了许多“相比妹妹说这话就一定是知道该如何去做了，那依妹妹之见，妹妹又打算送何物给太后娘娘呢？”精致的面容此刻充满好奇之意。

巴雅拉那依浅浅而笑“妹妹我也没有什么才艺，平日就读些书。至于送什么给太后娘娘，妹妹还没想好。”莞尔一笑。持杯品茶，茶香氤氲在唇齿“三岁姐姐尝尝这茶，今儿一早，我去拜访妍娣，从妍娣哪儿讨来的露珠加与此茶。三岁姐姐你尝尝味道如何？”

完颜三岁闻言端起茶杯，缓缓品尝了一番“这茶若甜水一般，若不是以前喝的茶都是苦涩的，还真不相信茶原来这般甜，真是好喝极了”对眼前的茶赞不绝口。

巴雅拉那依闻言，微微一笑露出梨涡“三岁姐姐喜欢便好。若是有机会，我们不如一起前去拜访妍娣？”持杯把茶抿完。

完颜三岁眼眸完成了月牙形“自然是极好的，我们姐妹感情都颇深，这自然是最想看到的，但今日时辰过晚，不如改日吧。先回寝了”于是，变稍稍起身，稍稍走出大殿。

巴雅拉那依起身恭送三岁姐姐“那三岁姐姐路上小心。明日我们再聚。”

另一女子盘腿栖与榻上，似是未听清，望着传话的小鬟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手里捏着的棋子一下就掉了，脑子里空白空白的，好半天没回过神。郅儿立在身侧拿手挨挨自个儿的肩，轻唤一声小主，却也带了哭腔。扬手挥落满盘黑白，厉色尽显，似要将银牙咬碎般，“谁再敢胡说，我叫人拔了她的舌头！”努力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奈何腿上使不出一点力，复跌回榻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近乎是被人架到了正殿里，见了人扯着嗓子惊呼一声“阿姐——！”

甩开侍女的手，一把扑到床前

“阿姐！阿姐！”一声声的哭喊着，抓着她已冰凉的手不断搓着。明明前几日还见着的，说着话的，怎会……

“你不是说九月了，你要带我去骑马，咱们一起，像小时候那样……”泪珠子顺着脸颊流下，再滴到握着的手背上。痛得好似五脏都被搅碎了。

“九月了，阿姐，你和我去骑马好不好？好不好？”满屋子都是低低的啜泣声，只郅儿大着胆子想上前劝慰，却被自个儿反手一巴掌赏了面，恶狠狠地看着跪满地的奴才，斥道，“哭什么！平白给你家主子招晦气！”拿着袖子抹一把泪，俯身再将人抱了抱，嘴里喃喃不断着，“阿姐，小仙鹤护着你，小仙鹤什么都不怕……”

宋凝汐一人独坐窗边，忽而心生烦躁，稍稍梳妆一番，走往御花园，园内鸟语花香，百花争艳。见此初美景，心头轻松许多，不由得吟起一首诗“春湖落日水拖蓝，天影楼台上下涵，十里青山行画里，双飞百鸟似江南。”语毕，抬头望着枝头娇嫩的花朵，忽然有些丧气，转念一想，却又绽开了明媚的笑容。

今日想到太后娘娘的生辰将至，完颜三岁心里便一阵急躁，虽然昨天已经询问过小依的意见了，但还未有何头绪，一阵烦躁，便想去御花园走走。

宋凝汐正赏着景，听闻背后忽而传来脚步声，轻轻转过身去，见是被册封为才人的三岁姐姐，本想扑上去，却还是规矩地行了一礼“妾参见才人，才人吉祥。”话毕，脸上还是那抹明媚的笑容，眼睛十分清澈。

完颜三岁看到一抹熟悉的声音，便知道是是小汐了，脚步稍快，“快免礼，这里并无旁人，何故如此，你我还须这些规矩？”微微一笑。

夏，巴雅拉那依未眠，起榻，伊人憩息晌离榻，婢人未开落窗起。小腹空空也，命婢女上膳，素手执勺，浅尝碟中菜，擅毕命其撤，与丝帕擦之，膳毕，侧卧榻上，殿内青烟袅袅，至储秀宫“不知储秀宫的那些秀女们如何。昨儿我也就是一秀女，今儿就成了答应，虽地位不高，但自保可行。”

宋凝汐轻轻摇头，浅浅一笑，“不，姐姐。我现在必须得顾及着这些礼仪，初进宫，不可让别人抓着把柄，否则以后日子定不好过啊。妾需得这般，望姐姐见谅。”声音还是那么清脆稚嫩，而口中之话却变了些，再也无之前那般莽撞无知。

后宫，步步为营，若我还像之前那般天真，怎能活下去，怎能完成家中人期望？

想着，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

温初九放下手中绣品，趴在桌上慵懒打了个哈欠，细眯起眼，寻思着日后的路该如何走。一同入宫的都已封了位分，再不想法子，怕是永无出头之日。

正昏昏欲睡，闻门前响动，抬眼见巴雅拉氏，闻其前儿个封了答应，姌姌起身，福身唱礼“臣女请答应安”心下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今日若是能傍上巴雅拉氏，倒也不失为一好法子，先将眼前的路走了再说罢。

巴雅拉那依闻一佳音，微步上前扶起“都是自家姐妹，无需客气。”垂了羽睫，月映着素面却增了分圣洁“不知妹妹叫什么名字？”

宋凝汐本欲与才人多说几句，忽觉身体不适，只得开口“才人，妾今日身子不适，只得先行告退，怕是不要扫了才人雅兴。”脸色微有些苍白，却还是笑着。

完颜三岁听言，脸色立马刷白了，关心问道“速传太医去永寿宫”便名人去抬了一个轿撵过来，亲手把小汐扶了上去，送回了永寿宫，还命明月一路跟随。

宋凝汐勉强扯起一抹笑容“多谢才人关心，妾只是受了寒，不碍事，才人费心了。”说完，微施一礼，坐下闭目养神。

温初九美目流转浅笑盼兮“谢姐姐”轻音嫚“臣女温氏初九，小字堇初，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心下估摸着巴雅拉氏的用意，却也不明不白，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余光见其媵人明艳，怕家世差不了。

完颜三岁见景，明月微微福礼，“小主已送到永寿宫了，若没什么事那奴婢先租了”慢慢退后，走出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