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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策：黄河之水天上来

吴良顺跟着主子至永和宫颖常在哪儿，瞧着主子带人入了内殿，想来是不想被打扰的带了一众宮人退了出去门外伺候，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找个时机和主子说下那天敏妃嘉嫔萱嫔的事儿。
白苏清若腰间巧劲起身，优自轻笑感受手中暖意，心下正暖，婉声道：“皇上既然如此说了，那妾便小露一手，为皇上奉茶”言语间满满的是自信，翩然一笑入了偏阁。碧和相伴于侧，附耳言之，似那日相见宫女皓月自殿外墙角，眸中思索，当下两难。随嘱咐了碧和让其寻了借口出去。取玉兰花与荷叶。

过了一会，碧和回来轻点头，并送上了几颗莲子糖，心下又生暖意，让碧和放好。

低头取上好龙井又加了玉兰花，荷叶用水烹了。龙井玉兰搭上荷叶的清新，还未滚香气便出。

少顷，捧出茶走到他面前轻轻笑着：“妾煮的茶不知可和皇上胃口，若不好妾甘愿受罚”嘴上说着，心下却是忐忑的，其一若是好了也算为皇上清了夏日热意。其二若是他皱了眉头，可有不知该如何。

心下想着，灵眸一动，翩翩一礼：“皇上，吃茶配画更能将‘茶之清心’也提至最高，妾把妾经常用的画册拿来供皇上参赏。”

轻轻将画册摆于桌上，自侧而站，为其翻弄，好让皇上吃茶看画。忽想起那日为白泽作霍去病之画的残次品想着留忆还未撕下，当下愣了神，想不起如何说道，停了手，只得一页页翻着。

皓月眼瞧着碧和出来急忙拉近身边递了糖过去，又是问了好些才放走。远观着笑靥心下想到主子咬牙挤出泪来。一步三回头的远去。

碧和接了小主吩咐，寻了借口说出来拿玉兰花与荷叶。顺道走到之前所见其的门口墙角，见着那人，淡淡言：“瞧你模样不像是永和宫之人，不知你来此有何贵干”自是知晓她是谁，只是不想给小主添了麻烦，小主喜静不知这宫中的弯弯绕绕。优自看她叙述，才装作恍然大悟般记起，轻笑接过糖莲子：“小主与你一面之缘，你能记的小主。我家小主心中必是暖的，谢你相送糖莲子。”

言罢，与她客套几般，看她离去寻了荷叶白兰花至小主。见小主收下糖莲子时眸中柔和，不由心疼。怕小主受了伤。

小主将糖莲子给了我保管，优自出去了，我也将糖莲子带上优自退出殿外。

私心想着，无论糖莲子如何情义，小主如何在乎，这糖莲子是万万不能吃的。

皇帝闲坐片刻，便见人奉茶而至，掀开盖碗便茶香四溢，玉兰花香正是所爱，饮下几口润喉。正欲开口夸赞，却见画册上一将军人物，观其服侍姿态，似是汉朝人物，画脚却有明显墨污。最后一口茶缓慢细品，心念一转，心下暗笑，面上却不露声色，声音渐沉，“这可是玉兰花香？玉兰已经过了时节，花不新鲜，这香韵自然有染，便似这画一般，你就是让朕看这失败的画作？”尾音上扬，皱眉盯着人瞧。

白苏清若不晓得为何，瞧其皱了眉头，心头只稍颤动反而愈加冷静，自是知晓出了错处，轻轻行一礼：“怪妾，妾只想着白玉兰疏散醒神却忽略了其花期”微垂首，眸子微敛：“妾给皇上添忧了，只是”轻顿“只是，这画作妾是无心之过。妾喜欢用画册记录心情，皇上先前看的是妾随意而作一气呵成未曾多次而画，所以尽显潇洒。”

言闭，眸中坚定，指了指那画角含墨的霍去病一画：“皇上所见这幅画，是妾许诺一人而作，无不尽心尽力，将此画来回画了多遍颇为费神，最后而成之霍去病三部曲，妾不自称大师，却可敢说画之完美定能显其人物身姿。”

言罢，眼圈微红，神色淡淡：“妾处处出错，扰了皇上心情。皇上可要继续看下去？”

再后来，无不是与他潇湘祝福之情，后面画册的一撇一划皆令人娇羞，而那晚回屋点蜡而作的肖像，更是尽了多种思念。

“嗯，尽显潇洒，哈哈哈哈”皇帝重复了人的话，转怒为笑，抬手捏了人鼻尖，“好一张巧嘴，心灵手巧也是真，这画虽毁，却仍能辨出线条神韵，霍去病乃少年英雄，朕也爱英雄惜人才啊”想起朝中之事，不觉又是一阵感叹。

“罢了，朕就罚你给朕重新画一本英雄册，需是古圣先贤，英雄豪杰，画好了必有重赏”观天色已晚欲起身回养心殿，手扶桌边又看到方才画册，阖之交给小顺子“这本画册朕也一并没收了”说完，满脸笑意起驾而回。

皇帝命宫人传旨，晋封慎修仪富察延月为从三品淑仪

晋封颖常在白苏清若为从五品容华，迁居永和宫侧殿。晋封秀女洞佳尔淳为从七品美人，迁居咸福宫西后殿。

皇后一路凤辇既至，宫人搭手而扶，复有殿前宫人通禀既去，一应有条不紊。

宫人引至，既拜作礼，问安之下，复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董佳尔淳昨夜本劳累，早早歇下。迷朦中公公传皇上旨意而来，一旁福雅惊喜万分。领她一同跪下俯地唱礼“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双手高举接过明黄锦帛，起身赏了公公银两，“公公劳累小小敬意不足挂齿。”示意福雅送公公出门，待人归。如今也算正经踏入后宫，往后将如何不得而知。

歇了一夜，命福雅收拾一下先去咸福西后打理。想起昨儿个的陈氏，该去看看才对。

近日倒是好事连连，慎修仪颖常在晋封，命凝芷备下贺礼送去。柳絮儿又闻槿贵人怀了龙胎，一时喜不自胜，勾唇，早已料到槿姐姐不会于冷宫待太久，这不……改日定去瞧瞧她，想来在冷宫受了不少苦。后又思及莞修仪托付之桃花景图已完，梳洗打扮一番，至启祥宫。

启祥宫主正托宫人通报，静候佳音。

小安子早起身子觉得好了很多，小蚊子又帮着上了次药便爬了起来，这整天趴着骨头都要散了，换了衣服一瘸一拐得出了屋听小蚊子说师傅那日荐过去得小主被皇上封了美人便准备过去瞧瞧。

嘉嫔昨个儿未曾见到桔梗，今个儿也没过来侍奉，月影这边看出心思，说是桔梗姐姐病了。疑惑，梳妆毕，去厢房看人。只见面色苍白躺在床上，似是一夜间这人就老了一般，打发了底下人，与人坦诚相对，许久，方听这丫头哭出来，说的不过是一个情字。

原本这宫里，就是情太多，所以才会有这些怨和恨。

看人这样子着实心疼，问了人若是出宫可有去处，方知自己还在外头有个药铺，也是个好的去处，与人商量一番，还不如让人趁早出宫。桔梗跪着求着，说什么一辈子侍奉，可有那个女人能够一辈子侍奉另一个女人呢？总要出去的。这般让她在这里，是害了她。万一有人捉到什么把柄，即便是仰仗皇后娘娘，又能如何呢？安抚人一番。回。给姐姐写了一到折子，以今年皇宫里头喜事连连，尤其是启祥那头的皇子满月为由，建议大赦皇宫里头的奴婢。

趁着机会也能送桔梗出去。想来对她再好不过。自从这两个孩子出生至今，只觉得自己变了许多，看淡了那些所谓的功名利禄，只是还会难过他不来，诺言，不过就是诺言罢了。

晨起端铜镜前栉发，莞修仪青丝绾髻，碧色旗装着身，亦是略带慵懒。正起身用膳，便见清娆疾疾而入，道是槿贵人有孕。欣喜难掩，欲出殿寻人却被琉嬅拦下，如今人确是不便。思来亦是，遣清娆暂去人那处瞧着，若有何事遂来禀。

亦无胃口，遣媵撤下膳食，而后复闻文贵人于殿外，摆手允人入，出閫入殿，端坐上。

白苏清若见他转怒为喜，不知回神眨巴着眼睛任由他亲昵。

闻之其感叹，正了神色，眸中柔和：“皇上是贤君，英雄人才定会倍出，妾信皇上”轻轻为其换了一杯瓜果露，一边听着他言上前俯身：“妾定不负皇上所愿。”

想起画册之后种种思念柔和不由得羞红了脸，当下急急手拽着衣角眼睁睁的看着顺公公拿走，扶额轻叹只觉羞意。

恭送了皇上，不多时便有旨意下来得知晋封容华，让碧和赏赐了众人银钱赐了领头人冰镇瓜果。

庭前风又起，卷了衣摆如飞蝶般翩翩起舞，树叶飒飒作响，暖阳光芒自叶之间隙映入脸庞，执袖抬头透过那树望那蓝天白云，泫花了眼恍惚了心。

闭眼彷徨感受风意暖阳，再睁眼一不知何时，碧和声音泠泠，一板一眼的打点着宫中上上下下的人，将要迁居永和宫侧殿，不知那处又将是何种风景。

双目留连，顾盼生辉，唇角含笑。不管何种风景，妾只知惜景惜人，惜这一时一刻。

碧和命着宫人上上下下打理着，时间久了永和宫各项地方景色已有了大概轮廓了解，索性无事，便径直走到住处合衣小憩。

陈氏没等来，倒是哪日刚入宫接待的安公公来了。董佳尔淳低身轻俯礼，“尔淳见过安公公。”见人行动艰难，这会福雅又不再旁，左右之下，还是上前扶了人。“这才刚好，进屋坐坐吧。”

小蚊子扶着至了哪位尔淳小主的地儿，入内见着人笑眯眯的道：“奴才给小主道喜了，恭喜小主晋升，身子不便不能给您请安还望小主见谅。”小安子见人屋里只有她自己又上前搀扶忙摆摆手道：“这可使不得怎敢劳小主搀扶，小主您别忙活了奴才这会儿也坐不住，倒是您这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可是储秀宫那帮猴崽子怠慢您了，看我不把他们揪出来好好罚一顿。”

夏日蝉鸣躁动耳畔窝在被子里想着昨日,喜忧参半慵懒起身盥洗栖铜镜前神游，水天碧色荷花样式裙裾翩翩走一步看一步的又是到储秀宫，温察媛清低首攥紧帕子亦不敢寻在别人屋里的小安子,鼻头红红的孤零站着。

柳絮儿整理服饰，由宫人引入。见其坐于主位面色红润，丝毫不像生育不久之人。敛衣行礼请安“妾请莞修仪安。”

自个也是觉得不妥，董佳尔淳收了手，脸颊微红尴尬一笑。“尔淳能有今日位份，多亏公公和姑姑教导。”殊不知是被人引荐而去。“这不怪他们，是我让贴身婢女先去咸福西后打理。”取下耳坠与头上发钗，一对交于小蚊子，一支交于安公公。“谢安公公挂心，只尔淳不知美人这位份还能携几位照顾之人？”

小安子听言心想这位到这会儿功夫居然还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才被皇上翻了牌子得，一位小主而已想来师傅根本没拿这事儿当回事，自己可要提点她一番，笑吟吟的接了赏道：“小主客气了您有今日也是您自己的福分在哪呢又有贵人相助合该您晋升，至于带去的人按说除了您的贴身儿旁的人是不能带走得，不过您是总管公公亲自荐上去的若是想带走几位宫女太监，奴才想内务府也不敢多说什么。”

莞修仪素荑摆扇，睨伊人入殿闻泠音，唇角微勒，“起吧，赐座。”微挪身，靠椅端人。遂唤媵布茶点，后言：“许久未见文贵人，今日头烈，难得你走一趟。”

细细听安公公说完，好几次提到贵人与总管公公，董佳尔淳心想入宫并未与人交集，总管估摸着也是御前之人，才知哪日能面圣颜得皇上隆恩，全亏了总管公公，心下了然。施礼一笑，“劳安公公相告之恩，尔淳定记于心。”没明言改日拜谢之意，怕让人觉得有攀附之心，继而又言“安公公可能误会尔淳的意思了，并不是想带走什么人，而是想知道能调配几人于身边？”本想着让安公公安排贴心之人，公公言下之意一再强调贵人，眼下并不是因自己而被皇上赏识，所以断不能再要求他人，人言可畏，以免让人觉得持宠而娇。该怎么做，自心下有数就行。

文贵人-起身坐于一旁，闻人后言嘴角微扬，点头应笑，言“这不，上次莞修仪托付妾画的桃花景图已好，今日特给您送来。”言毕眼色示意凝芷呈上那幅桃花图，起身上前将画铺在案上，退后几步，又对人笑道“修仪看看这画如何？如有不满意之处妾再拿回去改。”

莞修仪见人摆上画展，搁扇置旁，起身上前，纤指轻抚，勾起淡淡思绪。如今那人可还安好？羽睫微颤，亦觉失态，捏帕掩唇，收手启言：“文贵人果真手艺了得，花粉映景，春意盎然，若非如今已然无桃花，想来定是有得一比。”转身徐步上座，垂眸潸然，唇角微涩。素荑微抬，嚅嗫才言一字，“赏。”遂入座，允琉嬅将那套花簪拿出赏人。微敛神色，复添，“小小赠礼，文贵人可莫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