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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策：梦寻千驿意难通

凤婀娜在长乐宫这般放肆，皇后不出言斥责是为了显得自己宽容大度，凤缱绻看清一切，唇角笑靥嚬如香蕊。
宫夫人沾颜出铅华，狠凌而望凤婀娜：“达妃，你既入了大凉宫阙，便该恪守宫妃之责，以下而犯上，若非皇后娘娘宏泽，你早身首异处了。”她刻意彰显皇后美名，话里话外都是在赞益，却掩盖不了眼里的不甘与野心。

凤缱绻虽然身在皇室，但从小到大并不受女皇喜爱的缘故，宫人白眼受了不少。

熟知人情冷暖的她，看着这满殿女人尔虞我诈，云端暖阳中射出看不见杀人的毒箭。

“皇后娘娘，妾身与达妃初入大凉后闱，对宫规未甚了解，言若差语，还望娘娘恕罪。”

皇后轩辕氏面上笑得温和，“自然，姐妹们和睦如一家，才是皇上愿意看见的。达妃乃是凤美人的姐姐，凤美人恪全礼仪，大方得体，如此达妃的礼仪教导本宫看也无需特意派遣礼仪嬷嬷去到华音筑了，便交由凤美人亲囊而擅。”

凤缱绻早料到皇后会这么办，这才拉下身段，防止皇后在华音筑安插眼线。

“皇后大度不惩处达妃，这个恶人皇后不做便只能本宫来做了。”宫夫人幽然笑罢，眼中的讽蔑让凤婀娜十分不适。

凤缱绻眼看她家皇姐又要出口不逊，撩起泽唇，缓缓轻语。

“皇姐养尊处优惯了，皇妹没能及时提醒其谨语慎言——”

凤缱绻唇角弧度款款：“一切罪责皆在妾身，但凭宫夫人责罚。”她可没傻到替人顶罪，况且她和凤婀娜在凤朝皇室一众宗室子弟中，算不上关系热络。她这么做只不过是笃定宫夫人不会重罚。

皇后还在上首坐着，宫夫人若重罚皇后也会开口发话，以维持自己贤惠敬淑的外表。

而帮凤婀娜……再怎么说也是有一脉血缘的亲皇姐，凤缱绻的冷心肠还是不够硬，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凤美人倒是护姐心切。”皇后满意一笑，若天青晕染，睫末端低垂，“本宫治理后宫素来是赏罚分明，达妃有罪，本宫会罚，可凤美人如此雅洁品格，亦是天地可鉴。”

宫夫人软声：“还是皇后娘娘公正。”

凤婀娜目光仍旧不可一世，她是凤朝女皇嫡传的女儿，是凤朝下一任的主人，就算凤朝被大凉攻役，她也不会向其它人低头。

对于凤缱绻相助，凤婀娜心情是复杂的。从前在凤朝，她们只是点头之交，皇室争斗残酷，皇家更是无情。凤缱绻一个不受母皇器重的皇女，她也从未正眼相看，如今却沦落到被她相救。

凤婀娜嘲讽笑了笑。

这厢皇后与宫夫人相谈如何奖赏凤美人，凤婀娜才发觉她皇妹三言两语竟然让皇后连罚也消了。

“森伊儿。”皇后唤了身旁一身浅粉立领的婢女，“去将本宫的彩晕锦碧禧釉彩宝匣拿来，赐予凤美人。”

那婢女一双水灵眼睛很是亮眼，凤缱绻在其中看见了睿智的光，这皇后身边还真是有凤毛麟角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