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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5）瓜分
电话的那头是聪仔，他告诉王立成一切都顺利，大约中午就应该能赶到刚贡了，王立成长舒了一口气，接完了电话王立成也毫无睡意，他站起来拉开窗帘，窗外已经是阳光明媚了，看了看手表，已经早晨8点多了。
王立成想了想，还是给彭浩明打一个电话比较安心，彭浩明还在睡觉，接到王立成的电话显得有些不快，得知聪仔和六子已经顺利过关，很快就能和王立成会合之后轻轻“唔”了一声交待道：“货回来之后就别耽搁，马上告诉林朝辉。”
“明白的明哥，不过……”王立成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彭浩明问道。
“明哥我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万一林朝辉觉得我这样……再让我过去一趟的话……那怎么办？”王立成组织了半天语言，才把意思大概讲清楚，他是想探一探彭浩明的口风。
“唔？你就告诉他说，大陆现在抓得很紧，这条道现在不好走，接下来你什么都不要说……林朝辉会自己想办法的。”彭浩明也意识到王立成在想什么了。
“可是明哥……”王立成还想多问几句。
“没那么多可是，王立成，你想想我有没有害过你？你听我的就好了。”彭浩明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好吧……”王立成想了想，彭浩明虽然也利用自己，但还真没有害过自己，相反还救过自己两次！
“王立成，既然做事就不要朝三暮四。”彭浩明小小的警告了他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和王立成打交道，就不能给他留别的路，彭浩明看了看手表，自己也累了几天，想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刚进入梦想就被打断。
但王立成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这林朝辉要是觉得这仙人跳的买卖好干，再让王立成过去一趟，这回王立成可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大陆的警察也不是傻子，有些事情干一次就可以了，再干那就是去找死。
彭浩明想了想，给老板打个电话打探一下消息会比较好，他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老板，那边情况怎么样？”
“嗯？那么早？你的事儿都安排好了？”老板有些诧异，这彭浩明的速度也太快了一点，他预计着彭浩明还要一两天后才会给自己电话。
“王立成的钱和货都已经过来了，那边怎么样？”
“警察？他们快疯了。”老板说道。
“没有留下什么尾巴吧？”彭浩明问，他深知警察的处事方式，只要抓到一点线索就死咬不放，更何况这次把他们戏弄了一把。
“至少现在他们还什么都没有找到，除了想让他们看的。”老板说话没有说死：“你放心，市场会给你空出来，你把握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唔，那就好。”彭浩明也不多废话了，按照计划，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
林朝辉拿到那个神秘的号码之后，回到了营地，发现自己离开的时间里任何一切都正常，他看着那串号码却一直没有拨打过，他在思考，到底是谁捷足先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掳走了奥拉？！
按兵不动有时候就是最好的办法，这和单纯的拖不一样，按兵不动是在思考和观察，拖则是消极的等待。
洛奥纳拖了那么长时间，表面看起来将普林港和附近的重要位置经营得固若金汤，但他正一点一点的丧失主动权。
林朝辉思考了几天，虽然奥拉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人物，但是在普林港的问题上，奥拉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能掳走他的绝对不是什么二三流帮派能做到的，掳走他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为了地盘，这块地盘感兴趣的人太多了，林朝辉用排除法，一点一点的将可疑的人找出来。
奥拉被掳走之后一直没有露面，但青龙帮却没有出现惊慌的迹象，这点让林朝辉有些意外，这只能说明一点，掳走奥拉的人能控制整个局面，如果不是青龙帮内部内讧的话，那么这个来自外部的人绝对有着极强的实力。
能有这样实力的，在这片土地上并没有几个人，林朝辉大概想到这会是谁了。
波比最近一直在给林朝辉打探青龙帮的消息，但青龙帮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丢了老大对他们而言好像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林朝辉在思考的时候，波比敲了敲门走了进来，轻声对他说：“老板，青龙帮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异常都没有。”
林朝辉笑了笑说道：“能做到这样的人，我大概已经知道是谁了。”
“那……老板是不是要和他交涉一下？”波比没有林朝辉那样的思考能力，他的想法更多的是从实际的出发，如果林朝辉要和此人交涉，那么就要做好冲突的准备。
“我再考虑考虑……对了，家里的情况怎么样？”林朝辉开口问。
“魅姐最近的身体不太好，不过听家里的人说，魅姐似乎对你有些不满了。”波比看了看林朝辉的表情，想了想，还是斟酌一下语句比较好。
“具体一点。”林朝辉一听，虽然心里又准备，但还是有些不舒服。
“这次去找奥拉，没有告诉魅姐，又惹出这么一个麻烦，魅姐会不会有些想法？”波比说道。
“我明白了，我会处理的。”林朝辉对波比挥了挥手，波比欠了欠身子，先退下了。
虽然林朝辉想架空朱魅儿，但他对朱魅儿那种复杂的感情还会左右他的想法，虽然幻想慢慢的被现实剥得体无完肤，但林朝辉总觉得还有一点点希望，一点点幻想的火种……他考虑再三，决定先和朱魅儿通个气。
“魅姐，人鱼岛的事儿……对不起，我应该事先和你说一句。”林朝辉一开口，语气很谦卑。
但朱魅儿在电话里半天没有说话，这让林朝辉有些担心，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林朝辉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魅姐，您的身体怎么样？”
“还死不了。”朱魅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林朝辉听出了她另一层意思——她对林朝辉的确很不满。
“接我们离开人鱼岛的船，我大概知道是谁派的了。”林朝辉又说道。
“谁？”朱魅儿似乎并不太关心，这让林朝辉有些意外。
“现在还只是猜测，但我想你听了不会高兴的。”
“那就算了吧……”朱魅儿的确心情不太好，这让林朝辉觉得心里一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又沉默了一阵子，朱魅儿开口缓和了气氛：“你现在有什么计划？”
“先站稳脚跟，然后试一试找洛奥纳谈谈。”林朝辉本想告诉朱魅儿真实的计划，可是自己说了朱魅儿似乎也不太关心，索性临时编了一个计划。
“你觉得他会和你谈？”朱魅儿冷笑了一下，林朝辉若不是疯了，那就是有足够的把握。
林朝辉肯定不是疯子，他说道：“魅姐，我们现在的实力吃不下洛奥纳，而且……”
“我知道，百顺帮和青龙帮也在虎视眈眈……嗯？青龙帮的老大奥拉现在什么情况？”朱魅儿打断了林朝辉的话。
“暂时还没找到，但青龙帮里没有混乱的迹象。”林朝辉说道。
“那就是说，要么他们是内讧，要么……”朱魅儿在考虑，照常理，帮派老大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一点没有混乱那是不能想象的。
“具体还不清楚，但是我会查清楚的，魅姐你放心。”林朝辉说道。
“你办事我一向放心，只是有些时候……你是不是做得有些过激了？”朱魅儿试图缓和一下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她也意识到刚才对林朝辉的态度有些太冷淡了。
“魅姐说得是，只是现在的局势很微妙，我觉得有时候是不是要强势一点……”
“信宜怎么看？”朱魅儿突然提到了林朝辉最不想提及的人。
“现在没有他的消息……魅姐您难道有？”林朝辉警觉起来，有些事儿朱魅儿最好不要知道。
“前两天，信宜突然说要和我谈谈……关于普林港的事……”朱魅儿说：“但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唔？他说了些什么？”林朝辉嘴上装作很随意的问，可是心里在暗暗的骂：“信宜你这吃里扒外的王八蛋！”
林朝辉一瞬间就明白了，信宜这是想从朱魅儿嘴里探听一下情况，而且不排除信宜想挑破离间两人的关系……
但林朝辉最担心的是，自己和信宜之间的协议，信宜和朱魅儿接头他确信不会出卖自己，但很明显是给自己一个信号，他想在自己和朱魅儿之间左右逢源……
“我信不过他……所以也没和他说什么……”朱魅儿这句话倒是实话，如今朱魅儿和信宜之间的关系已经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但朱魅儿并不想得罪信宜，索性采取了不拒绝不主动的姿态。
林朝辉没有说话，他在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要是没什么的话，你最好早点把雇佣兵拉回来，我有些担心夜长梦多……”朱魅儿对林朝辉说道。
“可是魅姐，现在就是最后关头，如果拿下普林港的话……”林朝辉觉得这时候撤离，虽然也拿下了不少地盘，但余下的空白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具体你看怎么处理，我有点不详的预感。”朱魅儿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可能有些多心。
“魅姐你放心，你先安心养好身子，这边我会想办法。”林朝辉安慰道。
“好的，没事我就先挂了。”朱魅儿不想继续谈下去了，把电话挂了。
林朝辉放下电话，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船老大给他的纸条，看着上面那个陌生的号码，至少他现在确认一点，这个派船接自己的人是想给自己一个谈判的机会，他想让双方关系有所缓和，但如果是自己想到的那个人，他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把自己困死在岛上呢？
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还需要自己，如果是这样的话，林朝辉就有了谈判的筹码，可是林朝辉现在摸不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有些事情见到了也不一定是真实的，可是如果不去见一见，更难以判断什么才是真实的，林朝辉想了想，已经沉默了那么久，现在应该是时候和这个纸条的主人谈一谈了。
“喂……果然是你……”林朝辉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冷笑了一下，自己的判断力一向很准确。
“哈哈……林大总管果然是神机妙算……”
“既然大家都这么熟悉了，就别绕弯子了。”林朝辉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们的协议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只是有些小小的改动……呃……不好意思林大总管，这个小小改动没能及时通知你……”
“没关系，我也有小小改动，也没能及时通知你。”林朝辉这句话带着讽刺。
“既然是合作……那……找个时间谈谈吧？”对方看来不太想和林朝辉就人鱼岛上的事情争论下去，那样已经毫无意义。
“谈什么？谈新的协议？”林朝辉问。
“我们能谈的东西有很多……例如……代理人……嗯？”对方肯定不能在电话里透露出太多。
“那我怎么知道，我会和奥拉一样……噢对了……奥拉现在怎么样？还活着么？我猜他应该还活着……你还需要他……”林朝辉一阵连珠炮的发问，试图打乱他的阵脚。
“林朝辉，你很聪明，我喜欢聪明的人，如果你真的有那么聪明的话，你应该知道奥拉是个很重要的棋子……明天下午2点，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妨来谈谈，我保证你的安全……”
“好的，那就明天再谈了。”林朝辉大概想象到了奥拉能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他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在这件事情里，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说，按现在的形势，非常有可能还会有惊喜！
但惊喜背后是什么？陷阱还是更大的惊喜？林朝辉现在还不知道。
林朝辉放下电话的时候，心头突然涌起一阵疑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林朝辉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酒，试图压下这个念头，可是这个念头却萦绕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到底想要什么？到底想要什么？
林朝辉不知道，至少现在不知道，想要的东西似乎就在眼前，伸手就触手可及，可每次伸出手，摸到的只是一个虚幻，虚幻的东西不真实，可现在烦躁却是真真实实的缠着林朝辉，林朝辉喝了好几杯酒，烦躁情绪却越来越让他难以忍受，他一把抓起酒瓶，“啪”的一下摔到了地上，暗红色的酒在地板上溅出一片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的图案，一片玻璃甚至弹到了沙发上，就在林朝辉的身边，林朝辉的目光被这片玻璃吸引了过去，这片光滑的玻璃倒印着林朝辉的脸，但那张本是很帅气的脸在玻璃的折射下完全变了形，显得有些滑稽，光怪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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