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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说服

“我碰到了先帝爷！”李元利再次重重地说道，“那天……”
“你等等！先别说话！”高夫人打断了他的话，转头对黄氏说道：“你去请老神仙来。”

李元利两次说这句话，说的都是“碰到”而不是“梦到”，高夫人已经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这事情十分重要，但她是一个妇人，本身并没有多少主见，现在身边能够信任而且最有见地的人就只有老神仙尚炯！

“让老神仙来一起听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高夫人在火堆旁踱了两步，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好象是对李元利所说。

黄氏匆匆地去，不一会就和老神仙匆匆地来，刚进门就问道：“太后，这么急叫我来，到底是什么事情？候爷这不是好好的吗？”

“尚大哥，这孩子……这孩子他说他碰到了先帝爷！”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来听听！”老神仙盯着李元利，严肃地说道。

“老神仙爷爷，奶奶，事情是这样的。”李元利飞快地理了一下思路，这才慢慢地说了起来。

“那天我从马背上摔下来之后，就觉得脑袋里一阵晕眩，刚要想站起来，就听到似乎有人喊我，然后就一下晕了过去。”

“等我恢复了知觉，发现先帝爷就站在我面前，旁边还有两个白须白发的老爷子。先帝爷对我说道：‘元利啊，你奶奶她还好吧？’

我说还好，就是有些想您，您为啥不去看她啊？先帝爷叹道：‘不是我无情，实在是仙凡有别，我也是无能为力。’”

“先帝爷这是成仙了吗？”高夫人有些兴奋，“我早就知道，先帝爷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是肯定要成仙的！元利，你继续说。”

“先帝爷又对我说道：‘自我升天后，大顺国就要跟着亡了，如今是一盘散沙，人人都在打着自已的小算盘，我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啊。’

我说：‘皇爷爷，咱们这不是没办法嘛，您一走，各位将爷都不愿意在别人的帐下听令，都想自由自在呢’！

先帝爷很生气，对我说道：‘简直是胡说八道！要想自在，当初就不要入我大顺军！这天下本当就是我大顺国的！我和朱明争了一辈子，到头来你们却去投靠于它！还好现在你们离开朱明朝廷，这是幸事！他们和我们本就不是一条心。

我原先不是跟皇后说过，等我升天之后就由补之继我的位吗？现在补之也亡了，她就应该推举你出来担当大事！’

我对他说：‘皇爷爷，孩儿倒是没有想过继大位，再说孩儿也没有那个本事啊！’

先帝爷道：‘既然我叫你继登大宝，你没本事我也能让你长本事！’说完就叫旁边那两个白须白发的老爷子来教我。我觉得学了好久，没想到醒来才过两天。”

“你都学了些什么？”老神仙似乎不大相信李元利这些胡言乱语，一见他停下来喘气，便连忙问道。

“领兵之道，战阵之道，为王之道，其他还有御下之道，民生之道以及军械之道等等，不一而足！”

“何为领兵之道？何为为王之道？”

“领兵之道当先治心，治心务必有术，有术乃有据有情有理有方……”

“而为王之道者，不争为争，不进为进，不怒为怒!……”

老神仙听得很仔细，这些东西肯定是原来的李来亨讲不出来的，这小子不过是昏迷了两天，如今一醒来竟然能够侃侃而谈，莫非先帝爷还真升了仙？而且还来找过他？

“那军械之道呢？”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军械之道，攻守兼备，我已经学会冶炼之术、锻造之术，都比现在的技艺高深数倍不止！”

“我还学会制一种火药，威力比现在咱们使用的火药也要高上不少！”

“火药？那东西除了在火枪火炮上发点药子，其他也就是做个药发傀儡，并且还慢，一不小心还爆膛，威力再好也没啥用！”

“老神仙爷爷，这下可是你错了！那火药若是制得好了，不但可以发射枪炮，而且还可以装在容器内做成炸弹，一旦引爆，威力惊天动地，正是攻城拔寨的利器啊！有了这东西，以后咱们攻城就不用拿兄弟们的尸体去填了！”

老神仙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果真如你所说？真有这般厉害？”

“我亲眼所见，并且还亲自动手试过！咱们军中有火药作坊，材料也是齐备，老神仙爷爷如果不信，我马上制出来你一看便知！”李元利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如果你真能制成此物，咱们大顺军日后战阵上定当所向披靡！”老神仙鼓掌叫道。

“元利，先帝爷到底还是丢不下咱们婆孙啊！你放心，既然是先帝爷来催了，无论如何，我也要叫二虎奉你为主！”

“当年我离开西京时，先帝爷曾对我说过，如果他不在了，就奉补之为主，如果补之不在了，就奉你为主，后来因为联明抗清，补之也就熄了这份心，再加上补之也没有那份能耐。”

“后来补之去世后，我见你也是个浑噩的，就没有再提这事，没想到如今先帝爷又来说这话，想必也是有了周全之计，我就依他便是。”

李元利听得此话，心下大喜，高夫人口中的二虎就是刘体纯，他原在大顺军中任果毅将军，智勇双全，资历既老，威望也高，“颇以威信御众”，在各路大顺军中都很有威望，而且他前年就奉了太后的令来到夔东经营退路，已经率先占据巴东有利地势。

这一次大顺军余部北上夔东，说白了就是来投奔他的，如果高夫人能够说服他奉李元利为主，那么收拢夔东十三家兵力将会更加顺利。

至于大顺军其他将领，李元利倒不是很在乎，根据他前世隐隐约约的记忆，夔东十三家的将领总兵，在十年后清军大举围剿时，绝大多数都带兵投降了满清，只有刘体纯全家自缢而死，袁宗第和郝摇旗全力抵抗，后被俘杀害。

而郝摇旗所部，自从随闯王起兵以来便是军纪最坏的一部，烧杀淫掠无所不为，大顺军现今名声不大好，有一大半原因就是这一部所造成的，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值得拉拢，若是可能的话，李元利更希望能够杀了他，哪怕他是一名悍将，但日后自已会缺少悍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