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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死亡落幕

托尔死了。
托尼甚至不用回头去看，他都能感觉到符文王的气息在快速消散。

丢出最后一锤给他本就重伤的躯体带来了太大的压力，毕竟托尔是正面从外神的至强一击中活下来的，就连克拉克都死在了那湮灭的利刃之下。

他为这场战斗付出了一切。

他履行了自己的誓言，在这和外神的对抗中，从未后退过一步。

其他人也一样。

托尼.斯塔克的目光看向这片破碎的群星，各种各样诡异的光在舞动的星光碎片里闪耀着，还有那些被吞入虚空裂痕的冰雕。

那些已经死去的战士们，他们也会落的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但现在已经不能去考虑这些事情了。

来到此地的人，只剩了下他一个。

他要顺延着那条被鲜血染红的路继续向前，朝着那个恐怖的敌人发动攻击，这有可能只是自投地狱的取死之道。

但...

托尼已经不想再花时间，去考虑这么多了。

他向前蹒跚行走。

他的右手上带着扭曲的不像样子的无限手套，在经历过如此烈度的战斗之后，就连群星中最神秘最强大的无限宝石，也已经变得暗淡。

在使用最频繁的力量宝石上，甚至已经出现了裂痕，紫色的火以不受控制的方式缠绕在手套上，将这玩意弄的非常灼热。

托尼能感觉到那烈焰的刺痛。

但他并不在乎。

他向前行走，一抹抹铂金色的神力在他的呼唤下加持在他身上。

这些来自沙赞给予的神力在托尼身上塑造出战甲，一如他那早已经破碎不堪的超级马克战衣，但在新的战甲上，遍布着魔法能量的光。

全覆式的头盔在托尼眼前合拢。

贾维斯已经不能再辅助他了，那个人工智能也被外神用某种方式断绝了生机。

那个恐怖的家伙...

祂真的就是死亡的极致化身。

满目疮痍的战场上，托尼感觉到有些口渴，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个动作扯到了脸颊的伤口，让托尼的表情抽搐了一下。

他脑海里有很多混乱的思维在跳动，一会想到在地球上等待他的波兹，又想到了这些死去的战友们的家人，然后又突然想到了梅林。

那个家伙...

他在宇宙熔炉中一个人拖住另一个外神，那肯定很难，绝对要比他们这些人对泰瑞昂群起而困困难的多。

他还活着吗？

他还在坚持吗？

还是说，那家伙已经死了，被挫骨扬灰了？还是...逃跑了？

不会吧？

混乱的思维让托尼行走的速度变慢，然后，在眼前星空又一块压缩的星幕破碎的声音中，托尼看到了那个外神的身影。

祂也很凄惨呢。

那酷炫的盔甲早就被撕裂了，身上的长袍也在爆炸中弄得支离破碎，就那么化作破布挂在祂身上。

祂脸上的骷髅假面也没有了，露出了被烧伤的脸。

嗯，那家伙应该是个美男子，但现在，他却和流浪汉差不多，连飘逸的头发都被烧掉了大半。

在祂腹部和胸口，还有两个恐怖的伤痕，祂在试图自愈，但那伤口一直不见修复。

祂也快到强弩之末了吧？

托尼这样想到。

他从梅林那里听说过，这两个外神来此的只是力量的投影，祂们的本体是这片群星无法承载的，但只是力量的投影，就单人团灭了地球上顶级的英雄们。

这家伙的本体，得强大到什么程度啊？

血肉生命，真的能走到那样的地步吗？

“不想了。”

托尼低声说了一句，他行走的速度越来越快，在这遍布死亡的战场上，在那些战友们的尸体边，他开始奔跑。

铂金色的神力加持在托尼身上，让他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是个花花公子，是个富二代，是个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天才，是个恃才傲物的家伙，是个偶尔会显得放荡不羁的浪子。

这些都没错。

但他也是个战士，他也是个英雄，虽然偶尔会有些滑头，但在需要拼命的时候，他绝对不会犹豫。

所有人都死了。

只剩下他了。

“一定要赢啊！！”

沙赞被迷雾吞没时的喊声似乎又一次在托尼耳边响起。

“我会赢的！”

托尼死死的盯着眼前喘息的外神，他握紧了拳头，在雷霆涌动的光芒中，他从奔跑一步跃起，像极了挥拳猛击的白银超人。

他对自己说。

又像是对那些已经牺牲的人们说：

“我们，会赢的！”

“吃我一拳！！！”

他从未如此粗鲁的战斗过，就像是斗士挥起拳头，就那么自然而然，任由内心的愤怒流淌，在希望的汇聚下。

这最后的挑战之拳...

“砰”

托尼的拳头在落在泰瑞昂脸颊前，就被死界之王一脚踹中腹部。

他整个人都失去了控制，在泰瑞昂的手臂扣住肩甲的时刻，被以一个过肩摔的姿态，狠狠的砸在死界之王背后的星空地面上。

托尼被摔得头晕目眩，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躺在自己眼前的死亡女士...

那位女士倒在地面上，脸上的骷髅面具破碎开，她漂亮的眼神已经失去了光泽，手中的武器也断裂开。

天呐。

连死亡，都死了...

托尼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泰瑞昂用一个束缚的姿态，抓着右臂摁在地面。

死界之王气喘吁吁，托尼猜的没错，泰瑞昂的力量投影也已经走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祂再强也是有极限的。

但再怎么疲惫，收拾一个重伤的近神者还是轻轻松松。

“你是想上来捡个便宜，还是来送死的？”

“托尼.斯塔克。”

泰瑞昂的语气中透露出疲倦，祂用自己的独眼盯着挣扎的斯塔克，祂说：

“我是变弱了，忤逆者，但这也不意味着你变强了呀。”

“啊！”

托尼疯狂的挣扎着，他催动无限手套的力量，试图用一记能量爆发将死界之王逼退，这已经是最后的对决了。

他必须赢！

不惜一切代价！

“砰”

那紫色的光撞在泰瑞昂身上，这本完全可以被忽略不计的撞击，却撞得死界之王后退了数步。

挣脱的托尼如发疯的猛虎，根本不防御，就那么挥起双拳，在雷霆与光的交错中，朝着赤手空拳的泰瑞昂不断的发动袭击。

后者一边后退，一边游刃有余的用双手抵挡着托尼的狂乱攻击。

在某个错身而过的瞬间，泰瑞昂冷笑一声。

他扣紧左手，死神之握骤然挥出，那阴冷的暗红鬼爪就像是拍死蟑螂的手，狠狠的拍在托尼背后。

这一击将托尼打的翻倒在地。

他预感到了失败，这是托尼无法接受的。

他翻身而起，抬起右手，就要给眼前的外神来一记升龙拳，但却被泰瑞昂在险之又险中扣住了手腕。

燃烧的无限手套距离泰瑞昂的脸颊只有几寸，但却无法再向前。

“咔”

一声轻响，濒临报废的无限手套被泰瑞昂整个捏碎开，六颗原石砸在地面上，发出了玻璃坠地的声音。

绝望。

绝望的光在托尼眼中亮起，这一刻，他甚至想要放弃抵抗。

但...

光。

一抹金色的光在托尼视线尽头亮起。

他能看到那光中包裹的娇小人影，他能感觉到那团光中蕴含的恐怖力量，他能感觉到...

绝杀之时！

已到！

但托尼能感觉到的，泰瑞昂也能感觉到。

死界之王的手指再次扣紧，将托尼右手的手骨捏碎，然后翻身摊开双臂，两把黑色的直刃剑跳入手中。

他看着冲来的吞妹，他咬着牙，朝着那袭击者挥起利刃。

“哈！”

托尼抱着碎裂的右手倒在地上，痛苦袭击他的脑海，但他还维持着神智，他以极快的速度捞起地面上的无限原石，朝着另一侧翻滚出去。

下一秒。

“轰”

恐怖的光在托尼身后爆发，就如一颗太阳被引爆了一样。

虚弱的外神被吞妹蛮横的撞击直接撞飞了出去，而吞妹则停留在原地，在那金灿灿的光中，她活动着身体，在适应体内源源不断涌出的无限之力。

她的外表也发生了变化。

总是身穿的紫色短裙变成了金色，她纤细的腰后分出四只如推进器一样的机械，那机械也金色的，就连吞妹那古怪的头冠。

那和吞星一模一样的，丑丑的，怪异的头冠，也变成了金色！

她脑后飞舞的长发上也有金色的光在跳动。

就像是个完全由金色流光铸造出的元气少女，看上去稍显浮夸，但这浮夸之下，代表的是一个饱食度100%的吞妹。

她体内的所有饥饿都已经被满足。

而被满足的躯体，则进入了新的生命形态中，和原本吞噬玩物的形态截然相反。

现在的吞妹不再吞噬世界，反而不断的向外界释放出巨量的生命力，她不再是群星的毁灭者，而是生命的使者。

生命的创造者。

“咔”

吞妹活动着手指。

她看着周围那一片狼藉的战场，那些战死的英雄们，最后，她将目光放在了眼前正艰难拍起来的外神身上。

她来晚了。

她没能...没能和那些英雄并肩作战。

她辜负了他们。

一股愤怒在吞妹的眼中爆发开。

她就像是突然启动的火车，在金色幻影的流动中，以正面撞击的姿态，狠狠的撞在了泰瑞昂身上，这一次撞击将外神的骨骼彻底撞碎。

死界之王张口喷出一口阴寒的血。

他已疲惫至极，他已无力反击。

败亡...

可悲的败亡，已经降临了。

“你们这些讨厌的坏蛋！死吧，去死吧！”

吞妹尖叫着，乱舞的拳头不断的砸在泰瑞昂身上，每一击都会让维系外神存在的力量被击散，就像是疯狂的殴打沙包。

泰瑞昂的反应却很奇怪。

祂像是失去了反击的兴趣，就那么任由吞妹破坏自己的躯体。

在被痛殴中，祂的独眼看着眼前的星空碎片上，那正在艰难站起身的托尼.斯塔克，后者用沙赞神力在左手上塑造出了一个机械版的无限手套。

六颗原石就被安放在那手套中。

托尼在以仇恨的光看着泰瑞昂，他有理由这么恨。

他拖着断裂的右臂，朝着泰瑞昂走过来，吞妹也在这一刻停下了痛殴，她将最后一击的权力，让给了托尼。

这个最后活下来的英雄，有资格接受这击杀外神的荣耀。

泰瑞昂爬了起来。

祂身上遍布着阴冷的鲜血，祂摸了摸嘴角的血渍，努力的在托尼眼前站直身体。

祂看着托尼.斯塔克，看着这个复仇者。

祂说：

“打得真好，英雄们。”

“闭嘴！”

托尼举起左手，机械的无限手套上跳动着致命的光，他只想要杀死眼前这个外神，他没兴趣听祂多言。

“砰”

一样东西被泰瑞昂丢给了托尼。

一颗紫色的，菱形的水晶，其中还有一些如飘絮一样的物体闪耀着。

“他们的灵魂，这是我给予你们的奖励。”

泰瑞昂闭上眼睛，祂摊开双臂，坦然受死。

祂说：

“世界重塑之后，这些死难者都会复活，但他们会失去记忆，他们会忘记这一切，他们不该忘记...”

“把灵魂石丢进熔炉吧。”

“这会让他们铭记今日的一切，让他们知道，那美好的，和平的，温暖的新世界来的有多么困难，会让他们铭记，他们今日所做出的壮举。”

“你们...”

“击败了死亡。”

“我输了...”

“但我并不愤恨，输给伟大的对手并不是耻辱。”

死界之王嘴角勾勒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祂说：

“不过别以为这就结束了，在即将到来的燃烧纪元里，我们还会再见的，托尼.斯塔克。”

“太弱的对手打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

“所以但愿到那时候，你们能更强一些，能让我和我的军团下次痛宰你们的时候，更有成就感。”

“毕竟，我们之间的恩怨，这才是刚刚开始呢！”

托尼抿着嘴。

他一时间有些看不穿眼前这个古怪的外神了。

但他还是将收容着所有英雄灵魂的灵魂石收好。

在吞妹的注视中，托尼深吸了一口气，他举起拳头，在无限宝石光晕的闪耀中，在魔法闪电的舞动中。

他的拳头一往无前。

“砰”

外神的头颅，在他眼前爆炸开。

赢了...

他们终于，赢了！

赴死者们，终于...终于赢了！

托尼虚弱的瘫倒在地，他看着眼前的无头尸体，他回头看去那满目疮痍，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但他忍住了。

旁边还有个小丫头片子在看着呢。

“还能打呢？”

吞妹将泰瑞昂的尸体扛起，她回头看着托尼，又看了看眼前燃烧的宇宙熔炉，她说：

“我要去支援梅林，你要一起来吗？”

“当然！”

托尼咬着牙站起身，用无限宝石的力量修复了自己的伤势，他说：

“我当然要去，他们来了两个！”

“现在只死了一个...”

“这怎么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