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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解放者万尼乌斯

在大帐里听取万尼乌斯教诲的，并不仅仅是万尼乌斯麾下的禁卫军团统帅、野战军团司令官，还有不列颠诸部族的首领。
本来，万尼乌斯是只打算对自己人讲解注意事项的，但康林纽斯这个老狐狸却有着超乎想象的敏锐——在发觉高卢人都离开了，而日耳曼人却没离开之后，老狐狸假装回城，一回头就叫上不列颠诸部族的首领又回来了。

不列颠诸部首领都回来了，其中还有自己老丈人，万尼乌斯又正在和自己麾下的头头脑脑开会，即不好直接拒而不见，又不好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再考虑到不列颠人也要驻扎在马西利亚城，索性就连他们一起教育上了。

原本，听自己训话的理论上都是自己的臣下，万尼乌斯自然可以直接告诉他们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吩咐好他们各种应对情况就完了。可现在参加小会的多了许多盟友，万尼乌斯就有必要慎重的考虑措辞了。

于是，和一干不列颠首领重新见礼并安排大家坐下之后，万尼乌斯重新开头：“把大家弄到一起，是要跟你们说明白，咱们这一仗是为啥要打，以及怎么打。”

“弄死罗马人。”毫不迟疑的，普罗塞提率先开口，“抢他们的土地、牲口、粮食和女人。”

听到这话，万尼乌斯再次无奈了——好吧，实际上打仗其实说穿了就是这么回事。一大群人用武力抢夺别人的财富而已——但是你丫能别说得这么直白么？就算大家都是野蛮人。但也要矜持啊。

相比之下，一贯提倡以德服人的黎克伯吉斯说得就好听多了：“我们是为了惩罚罗马人的背信弃义。我们和罗马人一贯相安无事，可他们却先将女子嫁给您作为妻子，随后又试图暗杀您，这是对我们全体日耳曼人的羞辱——而我们不是任人羞辱的。”

这个说法已经相当义正词严了，在日耳曼人和罗马人之间说没有任何问题——虽然罗马人也可能反驳说“这不是罗马人的本意，而只是一小撮反对元老院和人民的破坏分子的行径”什么的，但能舀来打嘴仗的说法就是好说法。

问题是，在座的还有不列颠人——所以这个说法虽然占据了道义，却不够包容。

于是。万尼乌斯摇了摇头，一脸淡然：“若只是对我个人的冒犯，到也不值得发动战争，我们大可以派出使节。强烈的抗议和谴责，表达我方深刻的遗憾之意。”

“那可不是咱日耳曼人的规矩。”听到万尼乌斯的话，欧希西迪斯立即表示了反对——咱日耳曼人啥时候有光动嘴皮子不动手的事情？那是南方娘娘腔们才干的。

这个反驳让万尼乌斯有些下不来台。但日耳曼人早习惯了有话直说，万尼乌斯也不会因为别人直接对他说出心里的想法而责怪对方：“你说得很对。有人暗杀我，我是肯定会把他们全部干掉的。而那些指使别人暗杀我的，我也会要凯撒交出来。但这次战争，有更重要的目的。”

听到这个说法，一群日耳曼人纷纷坐直了，认真的看着万尼乌斯——具体上阵砍人的事情自然是战士们负责，带着战士们砍人的事情则是百夫长们负责。而如何安排战士们的事情由司令官负责，而最终动脑子的事情则是由万尼乌斯来负责。

与此同时，不列颠人也郑重了起来——在不列颠人看来，会议到现在才真正开始。

“我们这次对罗马的战争，名义上是因为罗马人对我的刺杀，实际上，却是为了整个世界的秩序，和自由。”为了足够引起重视，万尼乌斯很华丽的忽略了欧洲、西亚和北非之外的世界，为自己安上了一个非常崇高的目标。

“你们都看到了。罗马人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

“开始的时候，他们不过是个台伯河畔的小城邦。但他们通过战争、联姻，以及一系列的手段，将整个意大利都置于他们的统治之下。”

“而之后，则是西西里、西班牙、希腊、马其顿、色雷斯、小亚细亚、阿非利加、叙利亚、高卢、不列颠、埃及……”

停顿了一下之后。万尼乌斯的目光在一群听众的脸上扫过——每一个人都很认真，没有走神的——果然。这种当老师的感觉很好啊，尤其是学生都是乖宝宝的时候：“如果没有人站出来阻止他们，那么早晚罗马人会给整个世界戴上枷锁，将所有的国家和民族都变成他们的奴隶，而这是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容忍的。”

用拳头轻敲了一下桌面，万尼乌斯斩钉截铁的宣布：“所以，我们的根本目的是击败罗马人，摧毁他们在世界各地的殖民统治，将那些被欺压和被奴役的解救出来，将本应属于他们的自由还给他们。”

“但是，我们都很清楚罗马有多强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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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列颠人，”说着，万尼乌斯将目光投向自己的老丈人和他的朋友们，“你们曾经被罗马人击败过，但又自己驱逐了罗马人，保卫了自己的自由。可那也要归功于罗马人的内战——若是凯撒和他麾下的老兵军团还在，你们是不能成功的。”

这话很难听。但不列颠首领们却只能无奈的点头承认——他们和凯撒的老兵军团较量过，而且已经有过结果了。

万尼乌斯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罗马人在全世界到处都有殖民地，他们人口众多军队强大，并不是我们这样分散成一个又一个部族还在彼此纷争的部族能够抵抗的。”

“所以我才借助诸部族为了‘日耳曼诸部族之王’这个头衔而征战的时候将诸部族统一起来。建设成为一个统一的王国。”

“所以我才出兵‘调解’罗马人和比尔及人之间的冲突。让比尔及人得以聚集、武装和训练，使他们成为比尔及联合王国。”

说到这里，万尼乌斯迟疑了一下——显而易见的，以比尔及人目前那种高度自治的状态来看，他们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国家的。

不过，那并不重要了：“所以我才建议不列颠人组成一个国家，选出一个国王。”

“照你的说法，那么直接由你来统治我们所有人，不是更有利？”万尼乌斯的理由很动听，但不列颠人中仍旧有不买账的。

听到这样的指责。一群日耳曼人顿时对发言者怒目而视。

但万尼乌斯本人却并不在意：“确实，我可以那么做。但是如果我这么做了，我和罗马人还有什么区别？”

这一次，不列颠人没有回答。

“有位智者曾经说过。一个人，无论吃得再好，也不过填饱一张肚皮……”

“可有些人就有两张肚皮。”不等万尼乌斯装逼完成，一个格外瘦小的不列颠人又跳出来卖萌了，“扎德鲁能吃下四个人的份量，这可是我们都知道的。”

如果这话是普罗塞提说的，也许万尼乌斯就会直接要对方“滚出去”，可对方毕竟是“不列颠盟友”，万尼乌斯只能忍了：“确实，有些人饭量特别大。但再怎么大。也总有个限度。对我来说，仅仅只是管理日耳曼人的事务就已经够让我操心的了，如果还要管理比尔及人、不列颠人乃至高卢人，我就没时间陪我的妻子和孩子了。”

“国王陛下有六个妻子。”似乎是担心不列颠人不了解情况，来自卡狄的野战军团司令官骄傲的宣布，顿时引起一阵会意的哄笑——这么说起来，似乎这位日耳曼国王更在意家庭生活而不是权势。

被这混球这么一打断，万尼乌斯突然发现，自己正经八百的讲道理，这帮兵痞恐怕根本听不进去：“总而言之。你们的妻子女儿不必被人欺辱，你们的财物不必被人掠夺。但是如果我们对其他人的遭遇坐视不管，那么早晚有一天，罗马人也会欺负到咱们头上来。”

万尼乌斯的话，让一群人纷纷点头。

之后。万尼乌斯接着说：“所以，我们要团结。要帮助其他人，让大家都可以不必受罗马人的欺侮——而这样，罗马人也就不能欺侮和奴役我们。”

这一次，无论是日耳曼人，还是不列颠人，都纷纷认同的点头。

“所以，你们必须记住，无论是去阿奎丹尼，还是在马西利亚人；无论是和阿奎丹尼人打交道，还是和马西利亚人、阿尔比西人，乃至沃康蒂人、阿罗布洛及斯人、厄尔维几人，都要注意你们的态度——我们是来帮助他们从罗马人的奴役之下解放，并重获自由的，不是来欺压奴役他们，掠夺他们的自由和财富的。”

停顿了一下，不等有人反驳，万尼乌斯接着说：“当然，我们不能凭白的为他们作战，所以索取一定程度的报偿是理所当然的——就算我们不是特别的强大，至少我们的服务也不能比雇佣兵的价格更加低廉。”

“但你们必须牢记，我们并非掠夺者，不应该索取过分的财物，更不能将我们的盟友当做奴隶。”

听了万尼乌斯的话，大部分的日耳曼和不列颠人都郑重的点头，也有抱有疑惑的：“可要是当地人不愿意**，不想要自由，咋办？”

万尼乌斯淡淡的笑了笑，笑着看着发问的人：“不愿意自己管理自己，宁愿让别人来安排；不愿意自己享用自己的妻子财物，宁愿让别人来享用……”

万尼乌斯说到这里，底下的人顿时再次哄笑起来。

万尼乌斯摆了摆手：“这样的人，世界上有吗？”

发问的人涨红了脸，答不上来——不愿意自己管理自己的人也许有，可哪有人愿意让别人来享用自己的妻子财物呢？

“所以，如果有人宁愿要罗马人的管理，那是因为他们被罗马人击败、打怕。他们不是不想要自由，而是认为绝无获得自由的希望，所以宁愿让罗马人统治，期待着罗马人的仁慈。”

说着，万尼乌斯认真的看着所有人：“所以，你们要知道，我们不仅是他们的解放者，更是他们争取**的希望，以及他们维护自己**的坚强后盾——不但我们要知道，还要让他们也相信这一点——这很难，但我们必须要做，因为这不止是他们的希望，更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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