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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水落石出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季承翊心中惊觉这后宫远远要比他想象当中更加深不可测，因此他必须抓住这个幕后黑手，将她揪出来重重责罚以儆效尤。

倘若自己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恐怕前朝还没有抗议的时候，后宫就已经要造反了。这幕后黑手究竟是谁，竟然连自己都能蒙骗过去，而且还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处心积虑地想要害人，季承翊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知道季承翊追问到这里时，苏妙妗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早些时候问到至关重要的地方却因为时间关系打断了，正好趁着话赶话到了这里，虽然她已经知道此事是柔妃做的手脚，但她同样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幕后究竟是怎么样一盘棋。

“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非常小心翼翼了，可是没有想到仍然被那姑娘的眼线发现了，他们来警告我的时候说漏了嘴，我这才知道买我货物的人原来是当今最为得宠的柔妃娘娘。今晚她来找我又塞给我一大笔钱，说让我连夜就走，我正发愁着该怎么办时容妃娘娘就出现了。”

柔妃？竟然是她！季承翊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的幕后主谋竟然就是那件纵火案的最大受害者——柔妃。尽管苏妙妗已经知道此事有关柔妃，但她更想知道柔妃究竟是怎么样运筹帷幄，才能把这么多人都懵的团团转。

这个女人当真是如此的厚颜无耻，却又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所做的一切只为了复宠与报复。直到这时候季承翊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真的把她看得过于简单了，这才令她产生了疏忽之心，使柔妃有机可乘。

季承翊在心底其实早已经怀疑起了那夜的走水事件是柔妃一手策划，但他仍然是不愿意轻易怀疑自己的后妃，他宁愿相信背后另有其人。

包括南喜善也是一样，若不是前朝老臣不断施压，季承翊同样不愿意将她送入慎刑司严加拷打。如今他基本已经可以断定自己真的抓错了人，更是令自己陷入了一个难堪的境地。

“那你可知道这件事她究竟是怎么运作的吗？”

季承翊心中对眼前这个商贩虽然已经有了七八分的相信，但仍然是想在最后关头考验考验他。若真的如他所说，那么他不过是柔妃的一枚小棋子罢了，根本就没有可能知道她整件事的运作手法。

倘若他真的对答如流，那么极有可能是苏妙妗提前一早就与他串供，为的就是今日在自己面前洗脱南喜善的罪名。

“回皇上，这个小的真的不知道啊，我就是个卖东西的老实人，只是不知怎么的就被莫名其妙地卷入了这场战争之中。柔妃娘娘有什么计划又怎么可能告诉我这个素不相识的棋子呢？”

那个商贩这番话说的句句在理，到动情之处又无奈地叹了几口气，他的妻子站在一旁也不由得流露出了伤心的神情。

季承翊和苏妙妗同样感同身受，他们二人又有哪个不是莫名地就被卷入了一场暴风雨之中呢？如今在宫中人人身不由己，季承翊总算是彻底地相信了这商贩口中所说的话。

只是若是要慎刑司与前朝老臣相信，还需要拿出些确凿的证据来，那么这些证据又该从哪里查出来呢？

如今这商贩已经入宫，那么柔妃有所察觉也是迟早的事情。既然她有那么大的本事去伪造证据，那么想要销毁证据岂不是更加易如反掌。

季承翊就算贵为一国之君也不由得头疼了起来，自己究竟该如何在不动声色的前提下查出证据，以还南喜善一个清白呢？

他们现如今就是在和时间赛跑，由不得继续坐在这里空想，必须马上行动起来。季承翊倏地站了起来，吓了那商贩夫妇一大跳。

他们二人还以为自己的回答令皇上不满意了，龙颜大怒这才突然起身，怕是马上就要将他们押入天牢了吧。

“皇上饶命，小的说的字字句句可都是实话，您请千万要明鉴啊。”

明鉴？这两个字最近季承翊听到过不止一次，人人都跟他说要明鉴，可人人都想要算计他蒙骗他，莫非这深宫之内就没有一处清净之地了吗？

想到这里季承翊更是觉得沮丧，不由得重重叹了一口气。苏妙妗站在一旁半晌没有出声，但是她从季承翊的眼神当中看出了他的沮丧、无奈与愤怒。

她知道此时的他是非常需要安抚的，虽然苏妙妗心中仍然介怀着他将自己从南朝强掳过来的强盗手段，但相处的日子久了，季承翊曾经对自己的好她也看在眼里。

因此此时看到季承翊一个原本那么骄傲跋扈的人，如今却垂头丧气的样子，苏妙妗心中有些不忍。

于是她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上前了一步主动地安抚开了季承翊。她用手轻轻地拂过季承翊的肩头，轻言细语地说道。

“皇上不必忧心，真相总有露出水面的那一天。在我们都被蒙着眼睛的时候，只能用双手不断摸索，方能寻出最终答案。”

苏妙妗的这番话虽然没有明着安慰季承翊，没有告诉他先前错误的决断有什么问题，但是聪明如季承翊一般的人自然是听了出来。

他明白这个女人是在安慰自己，当时那种情况加上形势所逼，他不迅速地作出一个决断是不可能的。即使这个决断有所失误也没有几个人会在乎，老臣们在乎的不过是他是否拿出了整治后宫的手段罢了。

“好，朕知道了。来人，传慎刑司刘大人进无极宫觐见。”

三宝闻声赶来，方才在院子里时他便与如意讨论过此事，他们都觉得皇上这次一定会彻查柔妃宫中走水之事，否则日后后宫之内陷害蔚然成风，到那时候就算是季承翊也没法威震三宫六院了。

如今季承翊既然已经下了命令，那么三宝和如意心中自然是有了答案，他们二人相互之间对视了片刻，看来南喜善在慎刑司仍然有回寰的余地。

“哦对了，此事一定要保密，倘若除了你和如意以外的第三个人知道此事，那么朕便要了你们的脑袋。”

季承翊最担心的就是柔妃此刻销毁证据，因此在事情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他决不允许这个消息泄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