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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温暖失踪的很诡异,她一直很新月在一块,两人一起去了一趟卫生间后,就只有新月一个人从里面出来。
保镖问她怎么就她一个人时,她说:“本来就只有我一个人啊。”她甚至还反问:“姨姨呢?姨姨哪儿去了。”
保镖们一个个皱起了眉头,而后,将整个商城都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林温暖的踪迹。
他们通知了林温馨。
她赶到以后,自然是第一时间问新月。
她把她拉到旁边,仔细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不准给我撒谎!”
她很焦急,一脸严肃,带着怒火。
新月缩了缩脖子,勾了下手指,说:“妈妈,你过来,我悄悄的给你说。”
林温馨依她所言,弯下腰,“你说。”
新月抱住她的脖子,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道:“姨姨说她要去见个人,让我们不用找她。”
林温馨心里咯噔了一下。
新月继续道:“她让你不要担心,以后她会好好生活,你也是。”
“然后呢?”
新月摇摇头,“姨姨就说了那么多。”
“所以,她就这么走了?”
她点点头。
林温馨有些生气,可又无可奈何,很多事儿,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她参与不到中心,自然也只有看着。
如今,林温暖选择离开,她也毫无办法,只能由着她去,她只有选择相信,相信她这一趟去,真的是去寻找幸福。
她也愿上天有灵,不要再折腾她,让她能够平平安安过日子。
……
林温暖在逛街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很眼熟的男人,那一瞬,她心里莫名的生出一丝欢喜。
所幸新月是个非常乖巧的孩子,她与她说完,就成功的在那些保镖的眼皮子底下逃开。
她走了安全楼道,到一楼时,再次看到那个男人。
两人撞见,男人压了压帽檐,看了她一眼,继续往下,去了地下车库。
林温暖看清楚了,不是别人,正是康靖嘉。
她迅速跟上去,楼道里没有其他人,她一下将他拉住,“你怎么在这里?”
康靖嘉笑了下,“想不到你还记着我,我可真是欣慰。”
她可不是为了跟他叙旧,“你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干嘛引我下来?”
“你说呢?”
林温暖心跳慢慢变快,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希望,她往前一步,“是不是岑镜淮的消息?”
他笑着勾住她的脖子,“跟我走吧。”
而后,林温暖便上了他的车,离开了商场,同时也离开了海城。
……
荷兰,某疗养院,一辆黑色的车子驶入。
足足三天,一路舟车劳顿来到这里。
林温暖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疲惫,车子停下,她反倒觉得精神更好。
一路上,她都挺安静的,没有多问一句,只是听话的按照康靖嘉的安排,坐车坐船坐飞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康靖嘉:“你怎么一句也不问我?”
两人进了医院大门,林温暖反问:“我要问你什么?”
“你难道一点也不好奇他的情况?”
“不好奇,活着就好”
康靖嘉噗嗤笑了一声,“你怎么就能那么确定,他还活着?”
她转头,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他,“如果他死了,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见最后一面啊。”
“那也行。”她很淡定。
康靖嘉眯了眼,看着她这无情无欲的样子,还是很喜欢,说:“看样子,我是不是有机会了?”
林温暖笑的出来,看他一眼,并不想理他。
两人上了电梯,就在二楼,转眼就到了。
电梯门打开,康靖嘉先出去,林温暖站在原地停顿了一下,她心口似是有什么堵住,涨涨的,没有办法释放。
“怎么了?激动了?”
康靖嘉回头,见她还站在电梯里一动不动,笑着说:“放心,他没死,命捡回来了。”
她走出电梯,强作镇定,“我知道。”
走过走廊,拐了个弯后,林温暖看到了陈学易,还有季思来。
两人站在这里正在说话,看起来好像是有争执。
而后,她看到知南从房门里出来,她长高了很多,扎着公主头,穿着裙子,特别好看。
林温暖的视线开始迷糊,眼泪掉下来,她迅速的擦掉,嘴角往上。
这时,她倏地停住脚步,并一把将康靖嘉拉了回来。
“怎么了?”
“你掐我一下。”她睁大眼睛看着他,眼眶里含着眼泪,楚楚可怜,令人心动。
康靖嘉在心里骂了句娘,表面上还是很平静,依她所言,在她手臂上掐了一下,不过不重。
但林温暖还是拧起了眉头,五官都皱了起来。
她回头再往那边看,陈学易和季思来已经看到他们看,这会已然停止争执,看了过来。
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几双眼睛都看着她,似是在等着她过去。
康靖嘉见她不动,又掐了她一把,这一次掐了了脸,加重了点力道,“这一次,够不够清醒?”
林温暖打了他一拳,这一下子,把她的眼泪都掐出来了。
季思来拉了知南,指了指这边,而后,知南看到林温暖,当即就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抱住,仰着头看她,“妈妈!”
这种感觉是真实的,不再是梦。
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这才是知南现在的样子,她知道。
所以在梦里,她只要看一看知南和昱霖,就知道是真是假。
梦里的知南和昱霖,总还是小时候的样子,仿佛那五年的时间不曾存在。
她蹲下来,眼里含着泪,喉咙口似堵着棉花,想说点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将她抱进怀里,说:“以后我们一家人不会再分开了。”
知南歪着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拍拍她,“妈妈不哭,我们应该高兴。”
“对了,我带你去见爸爸。”她说着,挣开了她的怀抱,拉住她的手,就拽着她过去,一下推开了房门,冲着里头喊,“昱霖,你看谁来了!”
这边的疗养院环境很好,房间里有个很大的落地窗,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色,使人心情愉悦,是个疗伤的好地方。
房间里装饰温馨,像是一个小套间,有一种家的感觉,让患者住在这里,不会有心理负担,可以像在家里一样的舒适。
此时,岑镜淮就躺在床上,昱霖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绘本,正在给他讲故事。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让一切看起来变得格外美好,她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压在心底的情绪,轰然炸开,她感觉到有一股暖意,遍布全身,四肢百骸。
她心里只有两个字,终于。
她抿着唇,眼泪在眼眶里转。
昱霖的声音戛然而止,耳边只有知南清脆的嗓音,催促着他们。
“陆昱霖你愣着干什么呢!妈妈回来啦!是妈妈呀!”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之后,还是昱霖先回神,他很镇定的合上手里的绘本,走到知南的身边,看了林温暖一眼,而后上前,抱了她一下,“妈妈。”
随即,他就退开,回到知南身边,拉住她的手,说:“你刚才不是说肚子饿么,我现在带你去买吃的。”
知南点点头,不管什么场面,在知南心里,吃的永远是在第一位。
两个孩子出去。
昱霖很贴心的把门关上。
康靖嘉原本想进去,被昱霖堵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林温暖走过去,在昱霖坐过的位置上坐下来,她拿了绘本看了一眼,读的是大灰狼和小白兔。
她笑了一下,抬眼,便对上他的眼。
黑深的,充满了感情的。
他看起来似乎有一点点不同,林温暖笑着,打趣道:“你不会顺便整了个容吧?脸上的疤也没了。”
她的语气轻快,好像他们之间从未分离过。确实,在她看来,他们确实没有分离过,每天晚上,她只要睡觉就能够看到他,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生活。
岑镜淮笑着,目光柔和,阳光下,眼睛亮亮的,“怎么样?看起来是不是更帅了?”
她仔细的瞧,想看看他变了什么地方,竟然瞧不出来,怎么瞧都没瞧出来他哪里动过。
也许是因为脑瓜子剃光了,才觉得不太一样,“现在才发现,你那么适合光头这个造型,你要是去砚山,一定是最帅的小和尚。”
“还小和尚,该是老和尚了。”
“好像也是。”她笑着,这一刻,她的眼里含了泪水。
话音落下,房间里安静了一会,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彼此。
岑镜淮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微微张了张嘴,林温暖嘴角一样,反手握住他的手,而后倏地起身,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唇。
她看他一眼,而后闭上了眼睛。
岑镜淮不怎么好动,他伤的很重,并且恢复的很慢,大半年过去,他还是没有办法自己做一些事情。
但此时,他觉得他可以,可以吻她。
他伸手抱住她,以被动为主动,吻渐渐加深。
很快,他的体力就支撑不住,整个人矮了下去。
林温暖扶住他,不敢太用力,双手撑住床,笑了起来,笑完以后,眼里很快又含了眼泪。
她伸手,摸摸他的脸,下巴上长了胡渣,有点扎手。
她慢慢往上,一点一点的摸他的嘴唇,鼻子,眉眼。
她低头,额头抵住他的,嘴唇紧抿,嘴角轻微抽了抽,下巴轻颤,她闭上眼,反复吞咽口水,想要把涌上来的情绪压下去,她不想哭。
他的手捧住她的脸,声音略有些哽咽,说:“放心,我很快会好起来,以后,我们再也不用分开。就是,这段时间,你可能要累一点,得贴身照顾我。”
她哼了声,很细微的一声,再多一点,她可能就要哭出来。
岑镜淮亲亲她的唇,说:“你要是很想哭,就哭好了,我又不会笑话你。”
她咬了咬唇,睁开眼,眼泪瞬间滑落,根本止不住,她看着他的眼睛,说:“从今以后,你这条命是我的,你以后再也别想做危险的事情!以后,你做每一件事,都要经过我的同意!”
“好。”
“你做每一件事之前,都要以我和孩子为大前提,你要知道,你是这个家的支柱,你没了,这个家就不存在了。你也要记住,你欠我很多很多,人生很短,你以后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偿还我。”
“所以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你以后的每分每秒都只能属于我和孩子,你再也别想当英雄!你顶多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英雄!”她一边流泪,一边坚定的说着这些话。
岑镜淮眼眶微红,喉咙口似堵了棉花,一颗心又酸又涨。其实他也很怕,在救护车上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就要走了。
他看着她,最舍不得的人就是她。他要在死之前再吻他一次,所以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去吻她去抱她。
他真舍不得啊,他都没有好好的与她在一起,他想跟她在一起,他想一切重头,什么也不管,只与她谈情说爱,用自己的身份,追求她,爱她,娶她,和她生孩子。
世界变成灰白色,那些人紧张的脸,他听到很多声音,很多人在叫他的名字。
但他只觉得枯燥,他只想睡觉,想好好的休息,等休息够了,他就要去找温暖,找他的孩子。
他再也不想理会任何事,他只想着温暖,他累了。
他应该过一点他自己的人生,做一些为了他自己的事儿。
然后,他便安然的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自己躺在温暖的家里,两个孩子在身边,他们叫他爸爸。
而后他们去了砚山,他看到了林温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岑镜淮把她揽入怀中,说:“你知道么,我昏迷的那段日子,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到我们一家四口,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我们两个什么也不做,整天游山玩水,极尽缠绵,很真实,感觉像真的一样。”
林温暖看着他,由着在寺庙那么久,她听过很多稀奇古怪的,科学无法解释的事儿。她如今相信灵魂的存在,林温暖突然觉得,那些也许并不单纯只是一个梦。
林温暖说:“那么巧么,正好我也做了这样的梦。”
两人对视了一会,又情不自禁的拥吻起来。
……
康靖嘉他们站在门口,好一会了,他有点等不住,他看了看时间,“咱们还不进去啊?”
陈学易:“进去干嘛?”
“那咱们在外面站着干嘛?”
“你就不能给人一点独处的时间?”
“一个小时还不够?岑镜淮现在这身子,十分钟都多看吧。”
季思来一口水,全部喷了出来,而后她咬着唇,忍住笑。
她咳了两声,“对不起,我去找个拖把。”
她擦了嘴,去找拖把。
陈学易给他气笑了,“你能不能正常点?人家是那么俗的人么?一来就只知道干那种事儿。”
“嘁,我这是正常思维好么?不信,我们打赌。”
“赌什么?”
康靖嘉想了想,“你说,你想赌什么,只要我有。”
陈学易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先保留,等我想到了我跟你说。”
“行。”
然后,两个人便偷偷摸摸的靠近房门,轻轻的转动门把,然后推开一条缝隙,两个人凑近,透过门缝往里看。
从这个角度,正好能够看到这两人在接吻。
“你们在干什么啊?”
两人才刚看了一会,身后就响起昱霖稚嫩的声音,他的声音响亮,透过门缝传到了里面两人的耳朵里。
两人转头看过来,陈学易和康靖嘉立刻站直了身子,昱霖拉着知南从两人之间挤过去,直接把房门推开。
陈学易咳了一声,有些尴尬,瞪了康靖嘉一眼,都怪他,“我去抽根烟,一会过来。”
他迅速溜了。
康靖嘉脸皮厚,他走进去,笑说:“恭喜啊,一家团聚了。”
林温暖看他一眼,神色很淡定,抬手擦了下唇,将两个孩子招呼到身边,起身与他们比了一下身高,知南比昱霖高点。
小的时候女孩子窜个子比男孩子快一点。
她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两个孩子,说:“知南跟你真的越来越像了。”
“是么?我怎么觉得更像你。”
“那你可能是眼瞎。”
昱霖跟她像一点,但大部分还是像岑镜淮。两个孩子,一个乖乖坐在林温暖的身边,一个坐在床位,一家四个,旁若无人的聊着天。
康靖嘉根本就插不上嘴,几次插嘴,都被无视。
最后,他还是走了出去,关上了门,这一次把空间留给他他们一家四口。
林温暖看看孩子,看看岑镜淮,这一刻,她的内心很满。
幸福和开心就是这样简单的事儿。
之后,林温暖住下来。
陈学易都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住处,小孩的学校,都已经安排妥当。
往后,他们便在这里定居。
季思来带着林温暖和孩子去看房子,陈学易在医院里陪着。
岑镜淮:“谢谢你。”
“谢什么,从一开始我就答应过你,现在只是兑现承诺。从今以后,你就可以过自己的小日子了,不会再有人来烦你。”
“要不是你帮我这一把,我也未必能够彻底脱身。”
陈学易叹口气说:“其实你要是能留下来,前途……”
不等他说完,岑镜淮便摇了摇头,说:“别给我画大饼,我现在什么也不想,我这身子能熬多少年,我自己都不要确定,我只想拿余生跟老婆孩子在一起。你们的事儿,我不会再参与。”
然而,即便赵诚双如今败落,但他知道的事情终归是太多,赵英迪一定是百分之百的好么?有时候没有真正的好坏,只是立场和战队问题。
不同阵营,自然就是敌对。如今赵诚双倒了,保不齐还有第二个赵诚双。
之前,岑镜淮参与其中是不得已,现在这个节点,他还有选择的余地。
盛继仁死掉的样子,还在他的脑海里,一直未曾忘记。
他看着陈学易,一脸认真又严肃,“陈学易,我相信你。”
“放心。”陈学易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扬了扬下巴说道。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岑镜淮死了,包括赵英迪在内。
“你就好好养伤,好好过日子吧,现在林温暖来了,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
“嗯,早点回去。”
“你还真是有了女人忘了兄弟。”
岑镜淮笑起来,“等有机会,你来,我们好好喝一杯。一直都没机会一起喝酒,有生之年总该喝一杯吧?”
“看机会。”
陈学易想抽烟,就拿了根烟出来,咬在嘴里,假装吸一口,缓慢吐出来,说:“岑镜淮,我服你,这辈子我陈学易就服你一个人。”
“现在才服我,当初在学校,真的是下手太轻看。”
陈学易笑起来,开始回想学校里的事儿,两人聊起来,那些轻松过往,犹如隔世。
……
按照国内的时间,快要过年。
林温暖决定在这边过国内的节日,她白天跟季思来愉快去超市买一些装饰品,准备把房间装扮一下,弄点年味。
还专门安排好了网络直播,准备看春晚。
在国外,很多菜是没有的,林温暖较劲脑汁,中西合并弄了一份菜单,一面要考虑过年气氛,另一面要考虑岑镜淮的身体。
他如今身体素质大不如前,加之当时的伤很重,林温暖后来从季思来嘴里知道,他是真的从鬼门关回来的,医生都要宣布死亡了,他自己熬过来了。
所有人都说是奇迹,连陈学易都觉得是个奇迹。
这充分说明,好人有好报,做人善良,总有回报的。
林温暖一点也不敢听这些,作为一个医生知道,这些伤痛,对身体是不可逆的。
她不敢去回想,在岑镜淮身上经受过多少伤害。
有些伤,怕是再也补不回来的。
医生也跟她说,他虽然活过来了,但以后会有后遗症。
具体是怎样的后遗症要看。
不过,不管如何,只要活着就好。
佛祖是看到了她的诚意,给了岑镜淮时间,来陪她和孩子,所以不管以后如何,林温暖很珍惜。
对现在的生活,每一分钟都很珍惜。
林温暖把床单被套都换上了喜庆一点的色彩,在玻璃床上贴了福和福娃。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岑镜淮的心有了一种归属感,即便在这里,也有一种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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