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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弹劾

“卧槽，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这是去哪了？”待在酒店里没事做闲得无聊的路明非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正以为是外出的墨千夜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墨千夜是回来了，只是他是被人给背回来的，而背着他的那个人是小师妹夏弥。
“快，将他放到床上！”

“去拿急救箱！”

站在旁边看着所有人手忙脚乱的在那里忙碌着，路明非发现校长竟然也在房间里！他正想和昂热打招呼时，昂热却伸手让他别说话。

楚子航从酒店前台那里要来了一个急救箱，此时夏弥已经用湿毛巾将墨千夜手上的伤口擦洗了一遍。楚子航打开急救箱，用剪刀剪开墨千夜受伤部位的衣物，路明非在一旁看到墨千夜的右手受伤十分严重，整只手都肿成了紫色，跟个茄子一样，而且从手肘到手腕这段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各种蚯蚓一样的伤口，好像有人把他那部分的皮肤当做白纸一样给撕烂了。

将医用酒精润湿医用棉，楚子航用镊子夹着棉布为墨千夜手上的伤口清洗并消毒，当酒精碰到伤口的时候，昏迷不醒的墨千夜突然吃痛哼了一声。

“手臂肌肉拉伤加多处撕裂伤。”夏弥说。

“不止，他的手肘骨骼出现了移位，骨折的可能性很大。”

看着两人在那里处理着墨千夜的伤势，一旁的路明非忍不住去向昂热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早上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结果下午一回来人就变成了这样。

“我们在六旗游乐园里遭遇了意外，千夜他为了救我们脱力昏迷了。”昂热简单的叙述了他们在六旗游乐园时的事情经过，虽然自己不在场但是从昂热的讲述里路明非依然能够感觉到当时事情的惊险，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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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另一边，六旗游乐园出现意外事件以后没多久，加图索家族立即斥以巨资火速收购了六旗游乐园的所有权，对这起事故展开了调查。与此同时，在卡塞尔学院的会议室里，一群本应在上个世纪就已经死去的物理学、数学等先驱们，卡塞尔学院的院系主任们召开了一场紧急会议，会议内容就是关于‘中庭之蛇’和火车南站这两起事故。

最后，他们得出，这两起事故都是由同一个凶手所制造的，那就是掌管‘土’之元素的——大地与山之王！

“啊——唔，味道不错。”

“当然不错了，这可是我亲手做的，你敢说难吃你就死定了。”

“想不到你还会这一手。”

从脱力当中苏醒过来的墨千夜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学院，看着那熟悉的天花板以及那熟悉的白光灯，不用说自己现在正躺在医务处的病床上，这已经是他第几次光顾这里了？

因为手臂受伤较为严重，所以直到现在墨千夜的右手还绑着绷带，暂时不能再继续使用武器参加战斗了。而作为伤员，自然也是需要有人来照顾，墨千夜舒服的躺在病床上不用动手，就有人来服侍他喂他吃饭。

“你的运气不错，医生说伤口恢复的很快，再过一两天就可以拆绷带了。”诺诺坐在床边一口一口的喂墨千夜吃饭说道。

“我记得我当时从车厢上掉了下来？”

“你没记错，当时你脱力昏迷以后，是那个叫夏弥的师妹救了你，才没让你摔死。”

“序列号74，风王之瞳吗？以释放者为中心，在领域内操纵空气流动形成漩涡的天空和风之王一系的言灵，如果控制力足够高，释放者能够悬浮于空气中，甚至短暂地浮空移动。难怪我能从高空坠落当中存活......”

意大利，罗马。

“龙王苏醒？这个结论很惊人，有几成把握？”

弗罗斯特加图索端坐在办公桌后的一片阳光中。作为加图索家族实际上的负责人，他几乎每天坐在这里，足不出户地管理着家族在全世界范围内的数十万职员。在这张“权力的桌面”上现在放着两张并排的黑白照片，火车南站的废墟和中庭之蛇的废墟，惊人的相似，令人印象深刻。

“终身教授中有让格鲁斯和布莱尔比特纳，力学界的顶尖专家和数学界的所罗门王。他们都认为如此精密控制应力的手法不可能出自人类，只能是某种言灵，而且是四大君主级别才能驱使的高阶言灵。”帕西说，“掌握纯粹力量的君主，是大地与山之王。”

“有意思，”弗罗斯特冷冷地说，“其实相比起来，我对于火车南站的事件更有兴趣。”

“您的意思是？”

“假设真的是龙王，以他那种尊贵而暴虐的生物，没有直接进攻，却只是发动了两次暗杀式的袭击，说明他的力量还未完全恢复。昂热从青铜与火之王那里得到了一个重要结论，从埋骨地中苏醒后，龙王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这段时间里他们就像是初生的脆弱婴儿，当然，跟人类比已经是强绝的君主了。那么，我们初生的龙王婴儿为什么要急于出击呢？他会把有限的力量优先用在哪里呢？”弗罗斯特悠悠地问。

帕西沉吟了片刻，“应该是有他不得不优先消灭的对手。”

“对，他迫不得已。这么说来他在六旗游乐园偷袭昂热发起攻击毫不奇怪，昂热是所有龙王都会警惕的对手，那么为什么他会攻击火车南站呢？”弗罗斯特在一张纸上写下两串名字递给帕西，“昂热不是龙王的真正目标，他的真正目标是这两份名单里重复出现的人。”

帕西看了一眼，第一份名单是“雷蒙德、楚子航、路明非、墨千夜”，第二份名单则是“昂热、楚子航、路明非、夏弥、墨千夜”。

“墨千夜、楚子航和路明非？”帕西说。

“把路明非划掉，他的目标应该是墨千夜。”弗罗斯特说。

“明白。”帕西对于弗罗斯特的决断风格很习惯了，弗罗斯特往往靠着直觉一击中的。

“墨千夜身上有些事情无法解释，需要把他置于我们的控制之下。从那份来自埃及的资料分析，他曾经亲手挖出了自己的心脏来作为开启尼伯龙根大门的钥匙而死去，可是三个小时以后他却突然又复活了，在这三个小时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很想知道。”

“明白了，我这就去调查。”帕西顿了顿，“还有一件事，那个叫唐威的猎人，我们就这样不管他了么？他好像已经订了机票逃往越南。”

“让他去吧，他只是一枚棋子，无足轻重的棋子，根本不知道幕后的事情，雇佣他的人通过‘猎人市场’把自己的身份隐藏了起来。”

弗罗斯特揉了揉太阳穴，“我有点累了，我想我们需要一位新的校长了。”

帕西一惊，“您的意思是？”

弗罗斯特缓缓抬起眼睛，“昂热认为我们没有人选来替代他。是的，在整个秘党中要找到能替代昂热的人都是不可能的。但这不代表他不会被撤掉，如果一个执行官足够优秀，你可以允许他有点不听话。但是不听话到快要超出我们的控制时，他就失去了价值，是时候让卡塞尔学院变成校董会管理的机构了。这次墨千夜在六旗游乐园里的行为，会是弹劾昂热最好的证据，我们能争取到绝大多数校董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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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天盖地的雨打在小教堂的钟楼上，钟在风里轰响。门被人推开了，一身黑衣的人，打着一柄黑色的伞。那是昂热。

“刚刚得到消息，下周校董会的调查团会到达学院，他们大概准备把我这个校长炒掉。”昂热淡淡地说。

邋遢的阁楼，向阳的一面全是玻璃窗，贴满低胸女郎的巨大招贴画。屋里只有一张没叠的床、一张单人沙发、一套电脑桌和转椅、还有码满了西部片dvd的大书架。当然，还有满地的空酒瓶、扔得到处都是的成人杂志。学院的隐藏人物守夜人几十年来一直住在这里，家居风格像是个欲求不满的青春期少年。

“等等等等！炒掉你？”守夜人吃了一惊。

“嗯，我被指控了三项重大错误和四十八项细节错误，校董会表示对我的述职报告严重不满，怀疑我已经没有能力继续留任校长。”

“别逗了，炒掉你谁能接任？弗罗斯特加图索？开玩笑吧他都已经秃了，没有你一半英俊。”

“别跑题，”昂热说，“看起来很突然，但是前几周的校董会年度会议上我们就有争论，那时候我和你一样有信心，他们找不到人替换我。但现在看起来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什么是导火索？”

“六旗游乐园事件，墨千夜当众进行了二度暴血，将一截10米长度的合金钢切成了碎片，这早已超出了混血种所能做到的正常范围。校董会怀疑他的血统危险，而把危险血统引入学院是最大的失职，坐实这一条就能炒掉我。此外‘尼伯龙根计划’中墨千夜也是其中一个被调查的人，校董会从埃及分部获得的那份资料里提到了尼伯龙根，以及他死而复生的事件。”

“校董会知道了尼伯龙根的事？”守夜人皱眉。

“不，他们大概还联想不到尼伯龙根那里，不过如果他们带走了墨千夜，他们完全有能力去催眠他，从他嘴里把事情经过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