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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被训+矛盾

听了筱筱的话，田氏不禁笑出了声，单手抱着莫云澈，腾出一只手摸了摸筱筱的头，“孩子，你还小，怎么想那么多呢，我是他们的婶婶，是你娘和三婶的弟妹，是你们的亲人，我怎么会嫉妒呢？羡慕是有，但是永远不会嫉妒，而且我也高兴云澈有四个如此出色的堂兄啊，将来也可以找他们教教他不是么？”
筱筱微微松了口气，她还真怕自己问的话问出问题来，好在田氏没有多想，不过想想田氏说的也不无道理。麺魗芈晓

屋里屋外皆是热闹一片，分给村里人的瓜果不断，屋里给两位报信人的好吃的东西亦是没有断过，不一会儿就摆满了整个茶几，俩人略微有些严谨的各个尝了点。

“大元，大元啊，你们在哪呢？”

一个苍龙的声音从人群一端传了过来，王氏一听这声音，连忙就迎了上去，把人给扶住了：“二叔，您老怎么亲自来了，应该是我们去看您才对啊。”在看到莫家族长身旁矫健的身影时，又说道：“大堂兄也是，这二叔多大一把年纪了，你怎么还让他乱走啊，是时候在家里享清福了。”

莫族长之子莫大庆闻言则是笑了笑，“弟妹，你这话可是说错了，这云天几人中了秀才可不是你们一家的事，可是我们整个莫家的事啊，而且就算抛开了莫家一族，我们两家可是真正的血脉亲人啊，老爷子高兴不就来了。”

“嗨，侄媳妇，不怪他，这是大喜事，不能瞒着，这几个臭小子果然是不负众望啊，真是难为你们了。”莫族长拍了拍王氏的手，感慨的说道。

王氏亦是笑了笑，“叔，不瞒您说，这几个孩子也是下了苦功夫，当初他们决定去的时候，我们可是反对了一番，可是他们都不听我们的，执意要去，无奈我们也只有同意，之后他们就一直待在书房里看书什么的，那些日子可是瘦了好大一圈，我们看着都心疼啊。”

莫族长点了点头，任由着王氏把他搀扶到了屋里，坐了下来后，就拿了筱筱之前看过的名单一个个的找，还是莫大庆眼尖，在第一行就看到了几人，莫族长手里拿着这份名单，睿智的眼里充满了笑容，当下就连声说了几个好：“好好好，果然是我们莫家的孩子，大元啊，你们教的好啊，对了，他们几个什么时候回来啊？”

“老太爷，他们啊要再过几天回来呢。”报信人吃饱了，看着这家人对他们的态度很好，当下也很热情的回了一句。

“哦。”莫族长眼里划过了一丝失望，“原来要过几天啊，我还以为今天就能回来呢。”

“二叔也别急，要来的话迟早是会回来的。”莫老爷子心情很好，莫云天四人是给他长了脸，以前在村里，因着家里矛盾不断，再后来林氏的事，他们家一直就没有消停过，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好在现在都回来了。

王氏与林氏看着屋里那么多人了，也不好意思把人给撵出去，便把人都给留了下来吃饭，留下来的自然是莫家族人，还是一些尤为重要的族老们，以及一些在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至于莫家为何会在村里有这么高的威望，与百年前莫家出的那个举人分不开，不过从那以后莫家便再也没有出过秀才之类的了，不过没想到这回，他们莫家要么不出，一出居然出了四个秀才，这让他们脸上倍有光啊。

午饭是由王氏，林氏以及刘氏与莫瑶瑶做的，筱筱和莫萱萱充其量就是一个打下手的，好在家里东西也挺多的，不一会儿就做好了，家里人多，也坐了好几桌子，出了秀才这事，在村里是大事，按照农家习俗确实是有哪家家里出了秀才，定会请村里人吃饭，不过若是有人不肯也没有办法，你总不可能逼着人家请你吃饭吧。

众人有说有笑的吃着饭，嘴里说着恭维的话，尽管筱筱觉得很虚伪，但是还是笑着应对，没办法，你总不可能把人家说的话一一驳回吧，这不是她的风格。

饭后，那两个报信人吃饱喝足了，筱筱又唆使林氏与刘氏各拿了二十两银子出来，加起来也就是四十两，两个报信人每人二十两，沉甸甸的银子，让两个报信人又高兴的说了好一番恭维话才离开。

王氏几人又是一番劳累，收拾好了残羹剩菜，将碗筷清洗干净后才坐到了椅子上休息，此时莫族长以及莫家几个族老们还未走，都坐在那里喝着茶，脸上时不时就笑笑，筱筱看着他们的神色，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你想想，那么些人，明明绷着个脸，可是仔细看着时不时他们的脸又抖几下，不吓死人才怪。

“大元啊，他们几个你们可要好好照顾啊，还这么小就中了秀才，我记得天儿现在也就十六岁吧，而风儿十四岁，其他两个也都是相差一两岁，前途无可限量啊。还有，你们可的看住了，这年头别让他们去那些乱地方，免得沾染了那些不好的习性。”

不得不说莫老族长当了那么多年的一族之长，眼光还是独到的。

莫老爷子恭敬的听着，“是，不过他们一直都是好的，这点我们还是放心的。”

“嗯，那就好。”

一时间屋里沉默了下来，众人都不说话，筱筱几个小辈更是不敢喘气，就怕这几个老顽固会把她们给怎么样了。

看着他们端着茶杯，喝着茶水，彷佛那茶水是有多好喝一样，筱筱他们如牛饮般喝水，心里就有止不住想吐槽的感觉，唉，这都哪跟哪啊，这些人还真是闲过头了。

“对了，前些日子听说你们买了鱼苗，给放到了水田里？”莫族长忽然捡了这么一个话题问了出来，脸上神色很严肃，活脱脱那刻板顽固的言官一样。

莫大元听着他这话，笑道：“是啊，二叔，我们也是尝试看水田能不能养鱼，若是能养活的话，到时候我们可以带动我们整个莫族人养鱼，将来我们也能卖鱼赚钱了不是。”

“胡闹。”

本以为会得到莫族长的支持，但是却没想到会得到两个这样的词，一时间莫老爷子就僵在了那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不尴尬，他也活了那么大把年纪了，现在在年轻小辈面前，被他这个二叔教训，面子上还真有些下不去。

“你怎么能把这个当儿戏，养鱼是件小事么？鱼是个精贵的东西，也只有那些富贵的人家家里才吃的起，养的起鱼的都是一些家底丰厚的人家，我们拿什么和人家比？”

莫族长一点都不赞同他们这法子，在他看来，水田只能是用来种粮食，怎么能用来养鱼，自古便有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边养鱼与种粮食怎么可能放在一起。

筱筱听着他毫不留情的批判着莫老爷子，顿时心里也颇为恼火，这老头怎么那么顽固，这本是好事，怎么到他这里却变成了坏事，难不成还想让她把水田里的鱼苗给捞出来然后再送还给那鱼贩啊？这摆明着是不可能的事。

越想就越觉得气氛，越为莫老爷子不平，这件事是她的主意，有本事就批判她，干嘛批判老爷子，筱筱想直接冲出来解释，但是还未走两步，便被莫老爷子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这件事有他撑着就行了，何须再要别人来承担，这样也能少一个人受罪。

“二叔，其实我们也是时候尝试些新东西了，我们不能固步自封啊，人家都能白手起家，我们为何不能，您说是吧？”莫老爷子微眯着眼劝说着，之前莫族长的话，彷佛并未在他心里引起重视一般。

听着他这话，莫族长的情绪降了下来，白手起家谈何容易，若是一个个都这么好高骛远了，可不是家族之大幸啊，“大元，不是我这个当叔叔的倚老卖老，而是这事本就不是什么能做好的事，你说白手起家，那你说说，有多少人能真正的白手起家？”

众人都沉默了，在他们心里，白手起家确实是不容易，但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会成功呢？

“祖叔爷爷，筱筱不同意您这个看法。”筱筱不想顾虑那么多了，什么狗屁看法，整个一个封建思想，固步自封能走多远？“白手起家固然不易，可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会成功呢，我们莫家人难道连着个都不敢试么？”

“放肆。”莫族长原本还以为是谁，没想到是一个还没长大的毛丫头，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怒道：“大元，这就是你的家教，小小年纪大人说话就插嘴，将来大了还得了，莫不是想要牝鸡司晨？”

莫老爷子闻言一惊，顿时对着筱筱呵斥道：“筱筱，还不赶紧赔礼道歉，回房间去，我们大人说话，哪有你个小女孩家家说话的份。”

牝鸡司晨筱筱知道是何意，指女子掌权当政，在现代汉语里更有另一个意思，是“母鸡不司晨，母鸡司晨，家破人亡。”筱筱不知道他这里是哪个意思，但是终归她一个女孩，是没有权利在家族族老面前说话的。

尽管心里再怎么不服气，也不得不后退一步，行了个礼，“筱筱知错，还请族长与各位族老长辈们见谅。”

许是见筱筱认错态度好，一众人也没有太大的计较，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让她起身了，“筱筱多谢诸位长辈，多谢族长。”

“行了，看你是一时激动那就算了，切记以后不可再犯，要知道女子要遵循三从四德，你刚刚这一举动可与三从四德相违背了，以后不要再犯就好了，这次就当是给你个教训，免得将来到人家家里了也随便乱说话。”

莫族长瞟了筱筱一眼，嘴里说着枯燥乏味的长篇大论，而筱筱则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听着，脸上还要挂着那该死的得体笑容，真的憋屈死她了。

一顿训话后，筱筱才又退回到了林氏身后，心里松了口气，刚刚的情况真的她有欠考虑了，以前现代时穿越文真的看多了，以为什么地方都讲理，使她忘了这里是哪里。古人心里根深蒂固的东西不是她一个现代来的灵魂能理解能抗衡的，就凭刚刚她的举动，就能被罚跪祠堂，好在莫族长放过了她，否则挨罚是在所难免。

想到这里，筱筱就忍不住吐槽，什么该死的穿越文，骗的她好惨，人家穿越文里的女主到古代都有话语权的，不像她，穿越过来除了在家里或是熟人面前有话语权外，其他人跟前都没有话语权的，古代的封建思想真是烂透了，也让她彻彻底底的憋屈到了。

“族长，其实刚刚小女娃说的也没错，我们莫家难道还不敢去试试那个所谓的白手起家么？”

说话这个人，筱筱有印象，好像是去年就她时那个莫家六宗老，人称老六，好像这个人挺温和的，不像族长，那么不苟言笑。听到他挺自己的话，筱筱心里略微有些激动，不知道其他莫家宗老会是怎么想的。

“老六，你怎么说话的？还不给族长道歉。”

六宗老话音刚落，便听到有人呵斥他，那人长着一张国字脸，此时脸上布满了怒容，筱筱蹙着眉头望着他，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他是三宗老。”筱筱耳边传来了一个轻柔的声音，闻声望去，见是莫瑶瑶站在她身旁，小声的把那人的身份给说了出来。

筱筱看在那人，松开了紧蹙的眉，“哦，原来他就是我们莫家宗族里最为固执的三莫宗老啊。”既然是他那么会反对也没有什么稀罕的了，谁不知道莫家宗老里唯独三宗老为人最固执，最死板，最不通情达理，所以人称三莫，意思是在他面前犯错了莫求情，也与他莫讲理，莫与他讲长篇大论，因为他在整个宗老里最墨守成规之人，他不会信你那一套长篇大论，他就是那软银不吃的主，只信奉自己心里的那一套与祖宗设定好的一套家规。

“老六，什么试不试的，我们老莫家还需要试这东西？你可知道这个本钱要多少？你出的起么？你会养么？”一连几个问题抛了出来，让莫家六宗老顿住了。

倒是六宗老旁边一人皱着眉头，彷佛是思索了很久，“大哥，其实我倒是觉得这个法子可以一用。”

“老五，老六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么？”三宗老此时只觉得心情十分郁闷，这一个个都怎么了，平时大家意见都挺一致的，怎么到了这会儿，一个个都偏向了莫大元这老小子了呢。

五宗老比六宗老要沉得住气，面对三宗老如此的斥责，并未动怒，反而是平淡的望了他一眼，“三哥，我们莫家外面看起来是很风光，可是这风光背后是什么，您不是不知道，我们正需要一个机会来壮大自己，现在我们莫家出了四个秀才，这时候就是一个契机，而且有现成的壮大方法，为何不用？这个法子是我们莫家人自己想出来的，与他人无关，我们又不是偷得不是捡的，为何就不能一试？”

筱筱闻言，眼睛里闪烁着亮光，她简直是佩服死这五宗老了，这话字字珠玑啊。而后又看了看莫家宗族其他人的脸色，好似都陷入了沉思，或许这事不会太难。

“哼，你们说试就试？反正我是不同意，这本就是胡闹，大哥，你可千万不能同意他们的话。”三宗老直接一甩袖子不理五宗老，反而做起来族长的思想工作，谁让他嘴上功夫没有五宗老厉害呢。

“其实也不是不能试，既然这大元家在试了，我们何不先看看效果呢，还有就是，为何不直接问问大家的意愿呢？毕竟田地都是大家自己的，自己想要拿几块地来试都是可以的，我们又何必在这里吵得不可开交呢。”

一宗老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慢悠慢悠的说着一番话，这个人，筱筱好似也见过，但是印象不是很深刻，但是不否认他的话也让筱筱激动了一把，人多力量大，最好是直接一边倒。

“老四，你怎么回事，难道你也和老五老六一样么，这老祖宗都没有试过的东西，我们怎么可能会成功。”

三宗老此言一出，筱筱总算是知道了，这厮根本就是以祖宗来作为榜样的，乖乖，老祖宗的东西未必就是好的呀，而且谁说老祖宗没做过的事，他们就不能做成功了，这不是胡说八道么，尽管心里在腹诽，但是此时她却不敢再说出声，刚刚的教训还是新鲜的呢，没必要再去添一桩新鲜热乎的教训。

“唉。”四宗老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三哥，做人做事不能太墨守成规了，老祖宗没有做过的事，不代表我们不能做，百年后我们也是后世的榜样，既然祖宗没有开创的，我们开创了，这也是功德一件，你说是不是？这里谁都希望我们莫家振兴，尽管有了四个秀才，可是这也仅仅是秀才而已，后面还有秋闱，再就会试，殿试，谁也不敢保证他们能一路过去，或许在半道上有落了下来，这一落下来就要三年再考，难道我们就要这样无止境的等下去？非得吊死在这一个法子上么？”

“可是……”三宗老被他这么一说，心里坚定了多年的信念似是有些动摇了，但也只是仅仅动摇了那么一下下，“大哥，这事您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