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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6 人非人雾非雾，自己究竟是谁

楚无痕也慢慢的回忆刚才母亲大人的话语，知道母亲大人的来历，更是有着和奴嫣一样深厚的功力，但是，她是如何下嫁给先族长万朝宗的呢？更有，黑水宫一战，母亲大人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南宫大人和水玄子可是有着完全之策的，更何况，都是身边最亲近的人，没有防备之下，母亲刚刚分娩，身体羸弱，又是如何在仓皇之中逃出升天？而九曲还魂丹，是上古大神鸢天的魂魄注入其中，却为何又是一只怪兽血玲珑呢？
金戒是鸢天旧物，自然是法力威猛，楚无痕已经知道了，而且，已经从中获取了许多东西。但是这九曲还魂丹，楚无痕仍然是一知半解。

看着眼前的母亲大人，楚无痕真的发现，他已经不认识母亲大人了，而且心中的这些疑问，也真想问一下母亲大人，楚无痕唯唯诺诺，鼓足了勇气，轻声喊道：“母亲”

一声轻声呼唤，却引得楚大娘冷眉横扫，硬生生的将楚无痕的话给斩断：“住口，在扈三娘没有印证你说的话正确与否，不要问我任何事情，我也不会回答你任何事情，更不要问我楚无痕是谁，我没有儿子，我更是做不了母亲。”

一声晴天霹雳，只惊得楚无痕眼睛睁的很大很大，瞳孔中，是不相信，还是愤怒，还是委屈，还是不满？

“那，那，门口的楚无痕不是您的孩子？当年黑水宫一战之日，正是您分娩之日，如何说，你不能做母亲？”

楚无痕语无伦次，声音高亢响亮。

楚大娘仍然是冷笑一声：“你知道的不少啊。告诉我，你还知道什么？”

“我只是知道这些，所以，我来你这里，就是想知道更多的事情而已。”这句话，是楚无痕老老实实的回答。

楚大娘摇摇头，说：“你已经死到临头了，还不肯说实话？”

“死到临头了？我如何冒犯您”

“你没有冒犯我，但是你知道的太多了，我只有让你死，才能消除我的担忧。”

“不，你不能这样做，否则，你会后悔的。”楚无痕大声的说到，他想不到母亲大人原来的样子竟然是如此峥嵘，恐怖，而且心胸促狭。这不是他的母亲，这根本就不是他心目中的母亲。

“我后悔？哼，我做事，还从来没有后悔过。”楚大娘咬牙切齿。

“不，这件事情你一定会后悔的。”

“比杀你这件事情大的多的事情我都不后悔，何况，你一个凡人，我杀了又如何？”

“我”

“回答不上来了吧，你就算是玄月的人，我杀了你，之后说我没有见到你，玄月能耐我何？又何况，你现在前言不搭后语，看样子，你根本就不是玄月的人，我杀了你，自然是理所当然，哪来的后悔？”

楚大娘眼睛中一股凶光，朝楚无痕射来，楚无痕被绑，挣扎了一下，却是不能挣脱。

“即使我谁也不是，你也不能杀我啊，我是”

“你是谁，我马上就能得知，你不是说南宫寒乔窝藏在屠毒府中吗，我已经让人去核实了，是真的，我也要杀你，你骗我，更要杀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万朝宗可以骗我，但是，他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所以，凡事骗我的人，都得死！”

楚大娘眼睛中的凶光越来越炽热。

楚无痕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摇了摇头，眼前的楚大娘，真的是自己的母亲？

“万朝宗？先族长，你既然身为魔幻海海神，为何能下嫁人族族长？不怕天谴？”楚无痕心一横，直接明了的问道。

楚大娘听了，仰头哈哈一笑，说：“什么天谴，就洛倾颜那两下子，我还真不把她放在心上。”

“那你怕什么？”

“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当年我盗走金戒，送给万朝宗，二妹找我拼命，我没有怕过，后来我从魔幻海海心盗走一只血玲珑，多少神仙鬼怪来寻，我更是没有怕过。”

楚大娘眉毛一挑，想起当年那股神勇，真的是豪气干云，不可同日而语。

“哦，血玲珑？”

楚无痕听母亲大人提起血玲珑，一下子惊讶的反问道。

“哼，小伙子，你不知道什么叫血玲珑吧，哈哈，也好，正好无事，给你说说也罢。”楚大娘将茶盅放下，回忆起往事来，楚大娘神色有些亢奋，“你知道上古大神鸢天吧，对，和你一样名字，但是，你不知道这个鸢天上神，的确是开天辟地，定了人间规则，然而，却迷恋上一介藉藉无名的桃花仙子，对热衷于他的护卫大将洛倾颜却看都不看上一眼，你要知道，这对洛倾颜是一个多大的打击？”

“洛倾颜本就是一个促狭之人，我等姐妹三人早已多次领教过。洛倾颜设计害了鸢天，杀了桃花仙子，自己入住玄奥神宫。但是，毕竟鸢天神力广大，洛倾颜难以降服，便将鸢天的魂魄分割为九份，藏于自己的七窍玲珑心里，洛倾颜原本想化鸢天功力为已用，谁曾想，七窍玲珑心碎成九瓣，分落九地，鸢天至死都没有忘记桃花仙子，他的魂魄散落人间，就是为了等候桃花仙子的出现。”

“奴嫣也是爱慕鸢天的，但是，未等奴嫣与鸢天表明，鸢天就被洛倾颜杀死，洛倾颜发了疯似的，抢回来一枚金戒，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魔幻海里，竟然有两只血玲珑，一只位于海心，一只藏于奴嫣的卧室。”

“我是乘汝嫣不注意时，偷拿走的，而后，我耗了千年功力催眠这只血玲珑，暗藏在一个药丸里，这就是九曲还魂丹，这只血玲珑也只有我的功力，才能唤醒它。玄月乘乱，窜入宫中，不保护族长，却垂涎九曲还魂丹，殊不知，这颗九曲还魂丹不是说谁都能降服的了的，除了我，根本没人能够服用，我在上面附有毒物！”

说到这里，楚无痕听得是胆战心惊，当日在幻水镇，自己吞服了这颗九曲还魂丹，为何自己没有死？

“那要是楚无痕一不小心吞下去了呢？”

“他也只能死。”楚大娘冷冰冰的话，让楚无痕听了，心里面一阵凄凉。

“就没法治了吗？”

“毫无办法。”楚大娘斩钉截铁，将楚无痕最后一丝希望斩断。

“要是楚无痕吃了不死呢？”楚无痕再次问道。

“那他除非鸢天转世，寻回真身，否则，必定毒物侵身，心口隐隐作痛，而后血脉贲张，吐血而死。”楚大娘回过头来，朝门口扫了一眼，这是在看看扈三娘回来了没有，至于回答楚无痕，楚大娘也是无事，闲着和楚无痕说话。

正是因为这样，心中才没有防备，故而所讲之事都是真的。

楚无痕的心，已经开始痛了，这不是因为毒物侵身的原因，而是因为母亲的无情。

“能支撑多长时间？”

“少则一年，多则三年。”

“为何？”

“功力越深，越是持久。”

楚大娘有些不耐烦了。

楚无痕确是算了一下日子，第一次离开幻水镇到现在，已经有半年了，在这半年中，自己每每提升功力的时候，都觉得心口隐痛，这，就是自己的母亲大人对自己下的毒物。

楚无痕看着楚大娘，竟然泪眼婆娑，朦朦胧胧中，母亲大人的形象越来越模糊。

楚无痕缓缓闭上眼睛，再也不愿看到自己的母亲大人，想起前后所有的事情，许多事情都和母亲大人有关。

这个时候，能否劝说母亲大人收手呢？

楚无痕第一次，竟然退缩了。

在母亲大人面前，他变得唯唯诺诺，不敢跟母亲大人再说任何话，静等着母亲大人的处理：任海阔天空，他就是一叶浮萍，母亲大人可杀可留，他已经毫无所谓。

也真希望自己的死亡，能够结束这一切的痛苦，更能挽救沐寒雨于水深火热之外。

夜深了，楚无痕感到身上凉意侵身，三个小孩子早已安排在厢房里面休息，楚大娘生气扈三娘还不回来，沐水靖急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焦灼不安。

沐水靖现在担心的，不仅仅是扈三娘能否完成楚大娘交待的事情，更多的是担心扈三娘的安全，虽说屠毒那点功力不足为道，但是南宫氏家的每一个人都是狡猾的不得了，不知道扈三娘斗得过南宫寒乔了斗不过。

楚无痕恰恰能够看得见沐水靖时不时的朝厢房张望，似乎，很是担忧厢房里孩子的安全。

楚大娘早已歪在一张凳子上休息，发出了轻微的齁声。

楚无痕一整天，滴水未进，滴米未沾，早已饿的饥肠辘辘，但是这都不重要，更为要紧的是，现在楚无痕的心境，早已是空荡荡的一片，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希望，他看到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灰色的，灰蒙蒙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