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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守城

接连两日的攻城之战，如今西荒所剩下的几万大军仍然密密麻麻的堆积在陨岩城下，耶律真得爽看着这座多年没有战火，如今虽然被炎冥临时修补了一些，但依旧有些残破的城池，心中想着事情。
耶律真得爽长年活动于西荒，他自幼就从无数次荒漠中追逐厮杀，为人粗豪。野战却颇有一套，但说到攻城，尤其是面对一座有“专业守城”级别的将领所镇守的坚城，他可就相形见绌了。

攻城的第一日他是率领骑射部队冲近发射箭雨，要知战场攻防，考验的第一关就是勇气。如蜂群飞来的箭雨乍一看十分恐怖。以前在西荒攻打一些筑成城堡的部落，用上这一招后那些城内部落通常都会被他的威势吓得急了。吓急了之后要么乖乖出城投降，要么因为害怕而战斗力急剧下降，这一招叫威吓，他在西荒时是屡试不爽。

可惜他这次遇到的是飞雪帝国的军队，这支军队的核心成员都是从大小征战中滚过来的，将士们士气高昂。主帅炎冥胜券在握，他的威吓根本就吓不着他们。

眼看箭雨飞来。城上刀矛手就往墙后一躲，有盾牌的举盾遮挡，还有一招更损，乃是支起一块块的破布缀成的布盾，箭雨袭来，箭头穿刺过了布盾，箭杆却大半透不过去，就这么挂在上面，飞雪帝国的大军将箭拔出，仍然能用，以这个法子一个上午就收了七八千支，恰好炎冥站在这里，见了这么多完好的箭忍不住呵呵而笑，并且命将士们以回话大呼：“飞雪帝国将士们，谢过战圣耶律真得爽赠箭！”将这句话连叫了三次，然后数万人便忍不住讪笑起来。

耶律真得爽在城下气得跺脚，跟着便带领数十员大嗓门的蛮族将领，在城外射程之外破口大骂了起来。从泛泛而骂到指着人头骂，从辱骂飞雪帝国开始，骂到帝王雪龙渊。他这一招叫激怒，那是对付强悍对手的招数。有些飞雪帝国将领听他们在城外越骂越难听，忍不住怒道：“主帅，待我们率领一支骑兵出城，杀他们个屁滚尿流。”

炎冥登城远望。见耶律真得爽虽然自己带着几十骑很孤弱地站在空旷处，但背后不远的地方都伏有重兵，他野战的实力炎冥虽然不知，但这用兵之道却很是熟悉，知道若是他的将领此刻出城那是正中对方下怀，于是告诫他们，道：“以攻守城，乃是趁敌疲弱时才出击，而不是无论任何情况下都出击，更不是在对方有所准备的时候逞强逞勇，那样就失去了以坚城消解敌人战斗力的意义。”

飞雪帝国的将领们见没有得到炎冥的许可，心中郁闷，就纷纷带了几十个人在城头和耶律真得爽对骂，但只是对骂，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

这时，一名飞雪帝国的将领马洪博想了想，见这边的城门也准备了几十架投石车，传来一名投掷手，问他对方所站是否在射程之内，从投掷手处得到肯定回复以后，便命炮手调整方位准备了，又想了想，忽然一计上心，命人取数十个旧水囊来，灌满水，然后交给炮手。

便命城头大呼：“飞雪帝国统领马洪博请战圣耶律真得爽洗澡！”

这句话突然传来，西荒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天上呼呼呼飞出水袋来，众人惊呼：“飞雪帝国用炮！快护住首领！”

匆忙闪避，却见几十个旧水袋砸来，耶律真得爽在众兵将的护卫下虽然没被水袋砸中，却有几个水袋砸到他身边的士兵身上。水袋横过百步射来，冲击力何其之大，无论是撞到人还是砸到地上都立剪破裂，里头透出来的水，让一些西荒蛮族的士兵淋成了落汤鸡。

城楼上的飞雪帝国将士们看见此景后，纷纷大笑起来。

到了下午。耶律真得爽终于出动了云梯攻城。云梯是他在西荒早就造好了的，这时眼看威吓、激怒都没用了，才派遣西荒骑兵，纷纷拥梯爬城。上万人犹如蚂蚁一般涌来。

炎冥看见后，命人手抬巨木，都是上百年的松树，每十二到二十名士兵抬一支，望见云梯靠得近了，才猛然一撞，这些云梯都是高达六七米的大梯子，被这一撞之下不是斜了，就是垮塌，咯拉拉的倒地，反而将底下的蛮族士兵给压伤了。

同时城头有的将士举起石头砸下，有的直接放箭，城下拥拥挤挤，高举木盾抵挡，便有飞雪帝国士兵将煮沸了的滚水倾下，木盾防的住石头弓箭。却防不住滚水，被烫到的蛮族士兵哇哇痛叫。

耶律真得爽又命出动冲撞木，那是用十余根杨木捆成，抬撞木者都一手抬撞木，一手用盾牌护住要害，手脚、脖子又裹了层层麻布以防滚水，炎冥却命取来提馏过的石油当头泼下，抬撞木的西荒将士只觉得盾牌缝隙有液体的漏下。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城头飞雪帝国将士们已经点燃了火箭射下！

一丛丛的点燃，蔓延开来，可怜几百个攻城的西荒士兵身上着火，满地打滚的将撞木丢弃在城门外滚在一边。

接着，这时城头已经抛下了沙尘与石灰，城下本来就乱；忽然沙尘满天飞，能防弓箭的、滚水的乃至石油的东西，都未必防的住沙尘，不少人赶紧闭眼，也有的来不及，被石灰飘入眼内。轻的两眼直流泪，痛得满地打滚。

炎冥看看石灰已经落得差不多定了，而敌人士气已馁、步伐已乱，乃向内挥动令旗。轱辘转动，千斤闸先吊起，跟着砰一声城门打开，两个营的飞雪帝国将士冲了出来，出城之后一向左，一向右，并不聚集在一起，而是四处袭杀！但望见落单的、被沙尘石灰蒙了眼睛的，就纵马过去给上一刀，望见混乱的就再冲他一冲，也有提着大铁锤的，将剩下的攻城器械砸个稀巴烂。

耶律真得爽万想不到敌方会在此刻出城，在后面望见，骂了一句粗口，叫道：“随我来！”集结了数千骑兵冲了过来。

不等他冲近，城头炎冥早已挥动令旗鸣金，两营骑兵闻令即退，也有悍勇的西荒士兵趁机突入城内，这批出城的将士们都经过炎冥的训练，深通攻防要略，也不在城门与之纠缠，任他入内，到了城内才好整以暇地围住剿杀。

耶律真得爽带着数千人赶到时敌军两营却早就都撤进城了，他的精锐近卫驰快马赶到城门下。城门来不及阖上，轱辘手当机立断砍断巨绳，千斤闸轰然落下，堵住了城门，跟着城头箭如雨下，耶律真得爽无奈，只好恹恹撤兵，带走了上千伤号，留下了数百具的尸体，再回头，疏勒的城门巍然不动，却是略微受损。

这第一日的攻防战，一场恶战打下来，飞雪帝国的军队损失微乎其微，而耶律真得爽那边则称得上伤亡惨重。

整顿重来，那知第二日的结果还是如同第一日一样。

今天是攻城的第三天，耶律真得爽看着那陨岩城默默不语，而城头的炎冥看着他，笑道：“耶律兄，我看你还是速速撤兵，回西荒吧。”

听见炎冥的大声说话声，他身旁的西荒将领也劝慰道：“首领，武圣炎冥这守城之法太厉害了，我们再怎么打，也攻不破此城的。”

没有回答他和炎冥，耶律真得爽依旧默默地注视着这座陨岩城，居然没有以往那般火爆的脾气，而是轻声说道：“不急，他能守住我八万大军，但是却守不住我五十万大军。”

他身旁的西荒将领不解的问道：“首领，这是？”

“明日，你们就知道答案了。”耶律真得爽自信的回着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