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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过去篇——旧友

手中的这把藏刀看起来实在是没有多少神奇。如果真的要说的话，乔风才不会去信那些什么神秘力量呢。身为杀手，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秘力量的话，那还需要杀手干什么？
他咳嗽了一声，终于再次拿起这把刀，反反复复地看了起来。同时也是将刀子再次拔出，触摸着那刀刃上的光泽。

“这位小勇士，看起来这把藏刀真的是和你有缘啊！这样吧，你干脆爽快点开个价，把他买下来怎么样？”

店老板现在是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个冤大头有“宰头”，笑的更加殷勤了。

既然他表现的那么殷切，乔风也是干脆点了点头，将藏刀插回刀鞘之中。

“一百元，我买了。”

讨价还价，这是商业上永恒的主题。

虽然说林会旸很不理解乔风为什么会那么惦记着这把藏刀，但是他终究还是帮着一起还价，最后用三百元的价格，买下了这把看起来就像是老旧作坊里面粗制劣造的藏刀。

交易结束，乔风拿着这把藏刀，一边走，一边反复地欣赏着。而他旁边的林会旸却是一脸的不理解。在买了一袋枣子，自顾自地吃了几颗之后，娇音终于有些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喜欢刀具？真那么喜欢的话，我带了许多刀来，随便你挑。可是你竟然喜欢这么一把看起来没有什么特点的藏刀？…………你看上它哪点了？”

乔风摇摇头，干脆地将藏刀入鞘，由于它属于腰刀的范畴，所以乔风干脆地将这把刀插进自己的腰带里。再配上新买的一件藏式的马褂，看起来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藏族人民的味道。

“我也不知道……应该说，是一种感觉吧。”

他伸手摸了摸那刀鞘上不知道是藏文还是梵文的雕刻，耸了一下肩——

“就算再不济，也就当作是买了一个纪念品吧。”

林会旸那细细弯弯的眉毛稍稍扬了一下，笑着道：“现在你的心态倒是挺不错的。怎么了？已经从即将成为父亲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吗？”

原本还算轻松的乔风的脸庞。这一刻，却是刹那间再次化为阴影。

他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低着头，越过林会旸继续朝前走。林会旸看着他那急匆匆前进的背影，不由得笑了一下，立刻跟了上去，一边吃着手中的零食。一边和他肩并肩地走着。

这里，是西藏。

是整个中国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在这里。乔风可以不用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用去在乎那个躺在病床上，肚子里面还怀着自己的孩子的女孩。

“对于那个女孩，你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呢？”

冷不丁，林会旸开了口。

“我看得出来，你很在乎那个女孩。不过，当你知道她肚子里有你的孩子之后，你的这种在乎却是立刻变成了一种厌恶负担的表情。”

这个有着一张天使面容的魔鬼凑到了乔风的面前，对着他嘻嘻一笑，笑容中蕴含着最为险恶的猜测——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对于那个女孩的感情应该是觉得自己还能照顾她吧？有着一种能够将她从死亡边缘带回来的使命感。这种‘我救了她’的感觉让你能够保持心态的良好。并且能够心满意足地自我安慰，好用来弥补你本身那颗肮脏而又龌龊的心灵，对不对？”

“嘻嘻嘻，别着急嘛，这种情况我见过很多了呢。一些最厉害的杀手。在白天的世界时往往都是最为仁慈的慈善家。不管这是为了填补自己的罪恶感也好，还是让自己的不安感稍稍减轻也好，这都很正常。就好像我，当我压力大了的时候，我就会去游戏房玩跳舞机，尽情地疯狂一把。”

“可是呢，对于那个女孩你是有这样的‘怜悯心’的。但是，对于她肚子里那个凭空多出来的新生命，你却没有这样的自觉。”

“你没有这种心理准备去迎接一个打从诞生下来之后，就没有任何自保能力，需要你全心全意地去保护的生命吧？”

说到这里，乔风的脸显得更加的黑暗。看到他那张阴沉着的脸，林会旸更是笑了起来，说道：“所以说，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好好地照顾那个女孩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吧？如果她真的在未来的某个时候病重了，需要一个人完全不求回报，付出自己的所有时间，精力，付出所有的金钱，哪怕到最后必须要去乞讨，没有任何的自由时间，不能做自己任何想要做的事情地去照顾她。现在的你自认为照顾她一个是没有办法的，但是你……呵呵，根本就没有做好真正去担负一个家庭，照顾两个人的这种准备吧？”

林会旸一直都在喋喋不休。

而乔风，却是从始至终都是沉默不语，一声不响。

娇音见怎么讥讽他都没有什么反应，那双圆圆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一转，笑着道：“这么说来，你的童年生活似乎不是怎么很幸福呢。是因为家庭的阴影吗？让你对‘父亲’这个角色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抵触情绪？”

终于，乔风转过头来。

身高超出娇音一个头的他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老师，冷冷说道——

“那么……师师，你呢？你加入流莺会的原因，是什么？”

林会旸笑着向后跳了一步，抬起一根手指轻轻地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嬉笑着说道——

“别总是想要去探听女生的秘密哟~~~这样会变成不受欢迎的男孩子的。这种时候，只要默默地傻笑就可以了呢。”

乔风别过头，不再去看那张包含娇俏与妖媚一体的脸，继续朝前走。而林会旸也是笑了一声，直接跟上来，一把从后抱住了乔风的胳膊。他冲着乔风嘻嘻一笑，十分干脆地把头靠在他的胳膊上，一起走着。

这是在撒娇卖萌吗？

事实告诉乔风，自己的老师并不会做这种刻意讨好他人的举动。

也就是在林会旸抱住他的胳膊之后差不多五秒钟左右的时间，一个声音，就从后面的人群中传来——

“乔风？真的是你？哎！乔风！！！”

在这应该远离一切熟悉的人和事的地方，突然听到有人叫出自己的真名！这让乔风的神经一下子整个地都绷紧了起来！他的右手习惯性地摸向自己的腰间，默默地捏住了那把藏刀的刀柄。

回过头……只见两个人正从身后的人群中快速地向着这边跑来。而其中的一个看到乔风回头时，显得更加兴奋，双手不断地抬起，摇晃着。

“呼……呼……呼……真的……真的是你啊？！乔风！真没想到，竟然能够在这种天高地远的地方再次见到你！真的……真的是太巧了！”

说话的人留着一头板寸，年龄和乔风差不多大小。

看到他的第一眼，乔风的脑海中立刻闪过一张张的人形标靶，那一连串速射出膛的子弹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如同跳着舞一般射进人形标靶身上的每一处非致命处。

想起了他那闪电般地开枪速度。

也想起了，这个人的那句话……

——我想当警察！——

陈思博。

这个拥有着完全不亚于正规军人的枪法，同时还有这满腔热血的同龄男孩……为什么，会在这拉萨见到他？

陈思博快步地跑到乔风身前，不过很快，他的视线就从乔风的身上落在了旁边的林会旸的身上。看着他这样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庞，这个热血男孩一时间不由得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