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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直面未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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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飞船即将起飞，你不要害怕，我保证这段旅途是非常安全和舒适的。”

随着飞船的舱门缓缓关闭，木星人的首领凑近跟吴晗嘀咕了一句。稍后，这艘庞大的飞船开始飞速移动起来。最令吴晗惊奇的事情，莫过于在飞船起飞时也感觉不到任何惯性存在。错非船头方向的光幕中，正显示着地面上的景物似流光飞火般快速闪动着，直至拉伸成了无规则的黑白线条，吴晗肯定还以为是在播放某种纪录片呢！

木星人的飞船以难以置信的高速飞出大气层后，光幕闪动了几下。随即，浩瀚苍茫的星海出现在了吴晗的眼前，这个生平所未见的景象如此震撼人心，他甚至忘记了此行的意义，目光无比专注地望着船头的光幕。

大概是明白从未进入宇宙空间的人会有什么感想，木星人的首领很善解人意地下令围绕着地球转了几圈，让吴晗这个土包子大饱眼福之后，飞船的航向才经过调整转向此行的真正目标。一个偌大的天体出现在视野中，并且在光幕中占据的面积也越来越大。

直到这个时候，吴晗终于回过神来，惊诧地向旁边的木星人求证说道：

“这个……难道我们是要去月球？”

或许木星人是在点头，可惜它们的体型使得这些动作更像是在颤抖，那位首领说道：

“完全正确，我说过是很近的，没错吧！”

闻声，吴晗也不禁为之无语。的确如此，相比于动辄以光年计算路程的星际航行来说，从地球到月球的这段距离，简直跟从自家的卧室走到客厅没什么区别。

以木星人飞船的航速，这段航程几乎是眨眼功夫就能完成，但飞船并未降落在月球的正面，而是一直沿着外沿轨道，来到了月球永远隐藏在人类视线之外的背面。随着飞船降低航速，吴晗终于看到了他此行的终点。在飞船的正下方，看上去很像是环形山的地方，是一个偌大无朋的洞穴，仅是暴露在地表附近，吴晗所能看到的入口部分，面积就足有十几个足球场加起来那么大。

当飞船逐渐降低高度，下方黑暗的洞窟骤然间变得灯火辉煌，在洞穴转圈如蜂巢般的建筑结构中，明亮的灯光好似是宇宙中的无尽星辰般绚烂迷人。

脚下这个规模惊人的超级隧洞，以及它那凭人类目力无法望到尽头的可怕深度，吴晗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此时有人告诉他，这个洞穴直通月心，吴晗也不会感到一丝惊奇。

月球是空心的！这个貌似充满了曲折离奇意味的科幻故事，吴晗最早是从一本在火车站门口，花了五块钱买来的地摊读物中了解到的。当然，他与无数曾因旅途的无聊时光，不得已浏览这些以耸人听闻为己任的地摊文学读物的读者一样，看过一笑也就算了，吴晗从没认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理。然而，最可笑的是，此时此刻的事实却无情地嘲讽了吴晗，在这个问题上他犯了严重的错误。

那些为了糊口而动笔，大概自己都不相信这些故事真实性的蹩脚写手们，在无意间一语道破了天机。命运就是这么喜欢跟人开玩笑，人们所得到的，通常都不是他们想要的。

洞口的宽敞程度令人咋舌，木星人这艘长度超过百米的飞船也能轻松地进入隧洞内部，而不必担心撞到四壁。随着飞船的缓慢移动，吴晗也有了机会在极近距离观察这座洞穴的内部构造。

在隧道四壁，无数点亮的灯火可谓是辉煌壮丽，远胜于人类都市的光害，不过吴晗却隐隐感觉到了一种清冷孤寂的气氛。感觉很奇怪，就像是那种走进了空旷无人建筑时，人类潜意识里发自心底的一抹寒意。在起初时，吴晗不明白这种怪异感觉是由何而来，直到他在不经意间启动了探测生命力最为有效的超感能力，才弄懂了自己的感觉并非是某种过度紧张产生的错觉，这里千真万确是很冷清。

莫看隧道四壁一片灯火通明的景象，即便是战前时代人类的繁华都市夜景也无法与之相比拟，可是这里不存在任何的生命反应。不妨换句话来说，这座隐蔽在月球背面的外星基地，不啻于鬼蜮坟场，没有一个活物，只不过是稍微亮堂点罢了。

无人值守？吴晗来不及多想其中的深意，注意力便被不断延伸的隧道吸引了，过了一会，他忍不住向木星人询问问道：

“月球真是空心的？”

一向很健谈的木星人是有问必答的好模仿，在吴晗附近的几个飞船乘员七嘴八舌地说道：

“不，准确地说这颗卫星是三分之二空心。为了满足某些条件，联盟保留下一部分月球的本体基岩，另外为了加固这个小天体的刚体结构和承受力。在六千五百万年前，联盟通过决议案，在整个月球的表面浇铸了一层超高硬度合金，防御陨星的撞击和……等你们人类发明了望远镜能看清楚月球表面的时候，金属外壳上已经堆积了很厚的一层宇宙尘埃和陨石残骸，倒是不用额外增加什么伪装措施了。”

吴晗被讲话好似机关枪的木星人吵得头都大了两圈，来不及思索这些情报的内容，他急忙转换话题，说道：

“那个什么观察员，权利和义务都是什么内容？”

当谈到这件事，其他的人已经插不上嘴了，只有那位木星人首领态度悠然地说道：

“呵呵呵呵，放心吧！我的朋友，很快一切的问题都会得到解答，前提是你要付出一点点的耐心。”

闻声，吴晗苦笑起来，他不缺耐心，但是前方等待的未知实在是叫人心焦啊！

随着飞船缓缓降落在一块凸出的平台上，吴晗从木星人手上接过了类似宇航服的生命维持系统，穿戴整齐后，跟着它们下了非创。

无论是在何时何地，那些规模宏大壮观的建筑物，总是能使人生出自身渺小卑微的错觉。

当吴晗有幸缓步走在隧道内部，这个辽阔空旷得令人心悸的广场上，感受着金属铺就的地面充满了未来科技的气息，他也连带生出了许多的疑问。在临下飞船之前，木星人提醒过吴晗在这里务必要保持安静。于是，吴晗暂时忍住了好奇心，乖乖地跟随着这些身体圆滚滚，完全不利于在地面上行动，只能一蹦一蹦前进的木星人，继续朝着未知的地点行进。

虽然吴晗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可是有些事情无法逃避，必须得要真正面对才行。大约走了近十分钟后，来到一座闸门前，木星人不知用什么方式开启了这道闸门，吴晗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它们往里走。

在闸门之内是一座比起外面的广场，建筑规模小了无数倍的殿堂，不过这里的布置陈设具有非常浓郁的异域风格装饰，许多可以称之为艺术品和古董的东西被有序地摆放在大厅中，整体氛围完全不同于外面建筑物的那种千篇一律的科幻时代色彩。可以想见，这里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场所，至少是值得专门修饰的地方。

木星人这个时候放缓了行进速度，那位首领对吴晗说道：

“这里有维生系统，你可以脱掉那件衣服了。”

吴晗摘下头盔后，呼吸着这座大厅中空气，感觉很是新奇。他跟木星人点了点头，一行人继续向前走。

“哦，欢迎你的到来，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

当这座好似博物馆的大厅走到了尽头，再穿过一条长廊，正前方出现了比前面的大厅，规模虽说小了不知多少倍的厅堂，但仍然可以被称作是大厅的空间。数十个体态各异的身影，在它们当中位置居中的那个，身材虽与人类相似，但皮肤却是茄子皮色的外星人冲着吴晗打招呼，并且作出了类似于招手问候的动作。

虚影！尽管未曾贸然启用自己的超感能力，只凭直觉吴晗就已经断定了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些模样千奇百怪的家伙，全部都是某种技术手段制造出来的虚拟投影，或许它们的本体远在银河系的另一端呢！

在最初的心灵冲击和震撼过后，吴晗的目光渐渐安定下来，逐一望着这些身形略显飘忽外星人。沉默良久之后，他试探着说道：

“请问你们是谁？”

面对着眼前这些恰似百鬼夜行般极富视觉冲击力的外星人群像，吴晗的提问似乎有点白，不过相信换成任何一个人来这里，他大概也问不出什么更高明的话来。

闻声，起初时跟吴晗打招呼的那个外星人接口说道：

“银河贸易联盟的执行委员会，按照你们地球人的语言是这么翻译的，对吧？”

哪怕是在洞房花烛夜和犯案之后被缉捕的那段逃亡日子里，吴晗都从未如此紧张过，他低下头酝酿着情绪，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和地说道：

“那好吧！我要成为你们说的那个联盟观察员，需要办理什么手续？”

“手续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说，在此之前，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闻听此言，吴晗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饶是如此，此刻已然没了退路的他依然挤出几分笑容，说道：

“……跟我商量，我跟你们能有什么事好商量？”

这些外星人不会由于吴晗的应对得体而夸奖他，继续说道：

“你跟本联盟成员有过一些交易，你也知道太阳系和其他恒星系不同，知道有什么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