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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曲终人散

燃灯斩过尸，可世上再无燃灯，只有西方极乐上古佛。
云霄斩过尸，可世上再无云霄，只有深海魔渊仇魔祖。

燃灯的尸，化尸为分神，续燃灯而存。

云霄的尸，入封神成神，代云霄护亲。

只有青落，历经大劫诸多苦厄，终在风云起势的量劫中，乘风破浪斩恶尸，成为封神大劫之中第一位也可能是最后一位成就准圣之人！

准提笑看青落，微微点头，眼中是赞赏，顺带佛光普照，收了三大士入了佛光。

青落还礼，不阻也不过问慈航、文殊、普贤三位。

接引疑惑，欲要开口问龟灵。

青落一步踏出，泣血同样一步踏出，诛仙四剑随着泣血的张扬魔气散出，无穷杀机重重再现，诛仙四剑，四把古剑再显它的无上威能，宣扬着它的阵营，从阐到截！

接引只得停下心思，他只是局外人，战局再起，战局阻了接引的口，也是圣人立场阻了接引的口，十二品莲台的牵扯也因接引的犹豫而更加迷离！

阐教仙人，一个个都停下了战，他们看着那只为诛仙而生的四剑，心中犹豫。

虽然剑没了圣人法力加持，可却有一个极魔掌剑，魔掌剑，剑更凶，魔更邪！他们不敢再动，诛仙二字，代表的含义极大，曾在界牌关前，四位圣人破的诛仙剑阵，他们永不能忘。

如今，虽持剑的不是通天圣人，可他们同样不是破阵的四位圣人！

战局之上，一时沉寂下来。

战场的东方，跨越山水重重，是大商的都城，名朝歌！

朝歌城中，有一东一西两座高耸入云的楼台。

一东位封神台，一西为鹿台！

纣王在他的鹿台上，听着曲。

这曲，是仙人绝曲，这奏曲之人，是仙之极美。纣王听曲而迷，妲己听曲而迷。

曲空眼眸中，平静的可怕。他看着迷离于琴音的二人，手中的琴拨动了不同的琴调！

“铛”

曲变音邪！

本是鸿城万里，良辰美景，暮暮朝朝之音，此时音中夹杂起丝丝啸音。

如三月春风化凛冽寒风的呼啸，似天怒，似人怨，似人神共愤！

纣王双眼迷离，他在风中似乎看到了很多人影，似乎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前方路上，有两个人影走来，纣王睁目，看着二人走来。

他仔细一看，竟惊出了一身冷汗！

阴风刺骨中，两个身穿臣服之人走来。他们，身材高大硬朗，衣着服饰华美得体。

可他们的面上，只有一张脸，没有双眼，没有口、目、鼻、耳！

他们竟是无面人！

两个无面人走到纣王身前，不言不语，他们也不能言语。他们的面对着纣王，虽然无眼，纣王却觉得他们就是在看着自己！

纣王心惊，却不惧怕。他是大商之王，自有庇护，神鬼妖邪皆不可拿他！

纣王喝道：“哪里来的阴邪之物，竟敢恐吓本王！”

阴风吹过，迷雾生出，两个无面人面上，闪出了一个个画面。那是当年在九间殿上，纣王下令一个被金瓜击顶而死，一个被斩头的东伯候和南伯候。

纣王瞬间明了，这二人莫不是来找他索命？

不待他想，前方阴雾之中，又走出一道人影，也是无面人，面上无眼口目，呆滞的走向纣王。

他的面上，也显出了一幅场景，竟是第一个死于炮烙之下的朝臣梅伯！

在阴风吹拂过后，又有一人走出，仍旧无面，却是个女子，他的发妻，那个温柔淑慧的女子。她的面上，显出的是她被摘下眼目，她被砍掉手足的场景！

。。。

越来越多的无面人走出，在漫天迷雾之中，仿佛是要走出无穷无尽的无面人！

每个人人面上，都无五官。

但，一群没有脸容的诡异人却都在看着你！

纣王心中不由发寒，他们的面上都无面，只有一个个惨死的场景。

纣王心惊，又心悔悟，这些都是他做的，都是他杀的，都是死于他的一言一行！

同样的，还有妲己，在迷雾中也是被四面八方的无面人围着，不过那些无面人却是拼命的挣扎，拿自己没有五官的脸去贴妲己的脸，仿佛只有贴到了妲己脸上，他们就能生出五官来了！

妲己惊恐，身后显出九尾，一次次的将这些无面人抽飞，他们又一次次都爬起，一次次围上来，他们只想与妲己不死不休！

曲空的琴音再变，纣王眼中，漫天迷雾尽数散去，一幅波澜壮阔却又悲壮凄惨的世界浮现！

他站在鹿台上，朝歌城里漫天火起，宫墙倒，祖庙破，妲己的尸体被悬挂朝歌城门，身上已有千刀万剐凌迟的伤痕，纣王站立的鹿台，下面，有无数无面人如同死尸一般，欲要攀爬上来，欲要吃肉喝血，血肉都只取他身。

他还看到，自己五岁大的孩子，武庚，死在马蹄践踏之下，尸骨无存！

他还听到，整个人间，无数的无面人，在心中怒啸，要将纣王挫骨扬灰，要将妲己凌迟万死。。。

纣王心中震撼又悔恨。他闭上了眼，再睁开眼，他站在了九间大殿之上，群臣跪拜，仍旧是无面人，但这些无面人，感怀至深，尊他为王，奉身弃命，只为一字，“商”！

亦有千军万马，天下百万将士，马革裹尸，抛头颅洒热血，只为一个字“商”！

亦有更久远的历代先王，仁人志士，呕心沥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为一个字“商”！

纣王心中痛惜，他心中明白了。

纣王站立人间之巅，他俯视苍生万民，他心怀天下。

纣王疲惫道：“本王悟了，停下吧！”

“铮”

琴音和弦而息，漫天幻象皆消。

纣王睁开了双目，妲己也睁开了双目，二人四目相对，两心相印。

纣王垂首道：“你可还愿随我？”

妲己眼中闪过痛，有过不舍，但更多的是坚定。

她纵然容颜倾城，可魅惑众生，也只为他一人而魅！妲己似是超脱，言语情深：“我愿随你！”

不以王臣妾妻称，只以你我。

纣王朗声大笑，将妲己拥入怀中，二人相守。

曲空捧琴，转身而走。

清风吹过，曲空似未来过，但这个朝歌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