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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清平人家(39)三合一

清平岁月(39)
英姐儿一脸的懵懂, 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低声的‘悄悄’的问她二婶周氏,“可是有什么不妥当。这是我叫人查了家里的成例, 替我娘送来的。在家的账本上有记录的, 大表姐出嫁的时候,爹是给送了一对珊瑚, 说那珊瑚是出自宫里的我想着二表姐出嫁, 宫里的也不好求, 外面总能买到的吧。叫人好一顿找, 在珍宝阁里找到这么一对宝贝, 买回来的”

周氏用帕子摁住了嘴角, 挡住了那一丝嘲讽的笑意, “你这孩子太粗心了以后且不可这么鲁莽行事。”

林雨桐的手指从一处非常隐蔽的印章那里划过去, 对着贺家大太太叫了一声:“亲家”

贺家大太太马上抬起头来,“家里的下人不做法,这事我回去一定查。一定要给琼儿一个交代”

“哦!这样啊!”林雨桐点点头, 一脸的认同, “下人是该好好管束。连这么大的东西都能偷着搬出去,这可不是小贼能有的能耐。琼儿这孩子,都当娘了, 也就大半年没在府里, 回来就又生孩子做月子的,还真是疏忽大意了。想必她那院子现在且乱着呢。亲家母,不是我心疼闺女,实在是你看她现在瘦的这一把骨头的。我想着, 她这回去,家里也是乱糟糟的。干脆叫她在娘家住几天,一则,她妹妹要出门子了,姐妹们聚一聚。二则,也省的吵吵嚷嚷的,再惊着了哥儿”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把这一层窗户纸给捅破,却要接了女儿和外孙回家住。是啊!你不是说下人该管束了吗?那这能偷了这么大件东西出来的下人得多大能耐!这府里上上下下的,这得多少人牵扯到里面。万一这些人逼急了,伤害了主子怎么办呢?你们查吧!我家孩子我们接回来。

那内里的意思就是,处理的不满意了,人家就把闺女留家里不放回去你又能怎么着?不怕惹笑话,不怕臭名声,你们就只管叫儿媳妇在娘家住着。

何况,人家许家那姑娘说的清清楚楚,是从珍宝斋买的。

珍宝斋是谁家的买卖?

谁不知道那是贺太太的陪嫁铺子,这个人啊,丢的大了去了。

这会子偏还不能发作,只一味的点头,“应该的!应该的!我本也是要让她带孩子回娘家住的只是这孩子孝顺,愣是没答应”

胡扯!打从金家回来的第一天,琼姐儿就想在家住一段时间的。谁知道这一去,再难过来。见面也就是去行宫那次,那么多人中,见了一面而已连个叫母女单独说私房话的机会贺大太太都没给。

孙氏在一边直接打断了贺家太太的话,上前拉了琼姐儿,“你这站了不少时候了,赶紧看看孩子去。”

不叫她站在这里尴尬。

琼姐儿团团福了福身,勉强维持了笑意,转身出去了。

剩下的谁家送什么的,除了孙氏也不太有谁注意。三三两两的,都在嘀咕贺家。贺家这些猫腻,早不漏晚也要漏的。叫林雨桐惊讶的是英姐儿,她现在可以肯定,英姐儿确实是有问题。

但显然,她没有要害自家的意思,相反,她在护着琼姐儿的。

忙忙碌碌一天,送走了客人回来,琼姐儿正坐在林雨桐这边的炕沿上,一手抱着绥姐儿,一手揽着茂哥儿出神。绥姐儿打盹了,茂哥儿拿着布老虎不停的往嘴里塞,怕是快长牙了,开始发痒了。边上丫头站着,乳母在外间等着。

一见林雨桐进来,琼姐儿就有些不安:“娘!”

林雨桐摁着她坐,顺手把茂哥儿抱在怀里掂了掂,孩子倒是养的好。她看琼姐儿有些羞愧,很是不安,就道:“当时咱们家的情况,保全你自己最要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莫说这事你不知道,便是知道了,当时也只能装着不知道。她拿了你的东西手软,你的日子就松散。这比什么都要紧。”

琼姐儿红了脸,“也是我无能。我是压根就没想着,她会动我嫁妆的主意。”

动用儿媳妇嫁妆是不对!但琼姐儿生了孩子顾着孩子,没约束好下人。至少嫁妆该是给陪嫁丫头守着的,怎么就落到别人手里去了。所以,那些个丫头,谁也逃不开干系。饶是主子有大半年不在府里,当家的太太要拿东西,她们拦不住,但至少得给琼姐儿报信儿过去。如果报信都不能,那至少得在她们主子回来之后说一声。这可倒是好,叫人揭在了当面。

只贺家丢人吗?

琼姐儿难道不丢人!这事里面那边有十成的错,她至少得有两成。

更何况,亲婆婆丢人了,姑爷不丢人呀!夫妻本是一体,姑爷丢人,就是她丢人。这处理不好,还会影响夫妻关系跟感情。

琼姐儿带着懊恼:“也是我蠢当年出嫁的时候,大伯母跟我说,打小伺候我的丫头,对我的性子太了解。这些人的心大了,我辖制不了。告诉我说,出嫁了就好好的先把这几个丫头安顿了。我想想也有道理,就给了嫁妆银子,陪嫁了不少,都给嫁出去了,在嫁妆庄子和铺子上放着呢。二等的是出门的时候祖母才挑出来的”

二等的年纪能小些,三五年之后才能长成。这些姑娘必然是姿容比较出挑,三五年之后,琼姐儿也能生下子女了,跟姑爷也该进入疲乏期了。这些丫头就是为了给姑爷准备的通房丫头。

林雨桐是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这要是小徐氏给安排的,她还有个出气的地方。偏偏的,这是徐氏这个孩子的亲祖母安排的。当然了。以时下的三观,这当祖母和当大伯母的,那也真真是操碎了心了。不过她就纳闷了,那位大姑奶奶出嫁的时候,不知道徐氏这个做母亲的有没有为她闺女准备这一套。

林雨桐心里叹气,琼姐儿这孩子嫁人了,但有些事,还得重新教。现在还不能劈头盖脸的说,得慢慢来。

正说着话呢,四爷回来了。不光自己回来了,还带了姑爷。

贺知庭见了林雨桐就行礼,没有解释,也无从解释。只满脸羞愧对林雨桐弓着身子行礼!林雨桐看四爷,四爷轻轻摇头。

林雨桐这才道:“你这孩子赶紧起身!这是做什么?贺家的事我多少有些耳闻,这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留琼姐儿下来,不是怪罪,实在是怕她们婆媳回去尴尬。”她将人扶起来,“快坐,都没吃好吧,我叫人备饭。”

一会子琨哥儿珅哥儿琪哥儿也回来了,今儿的事在外院肯定也都听说了。三个人没一个人为难贺知庭的,反倒是对这个大姐夫尊敬有加,多是问一些京城里的人和事。这一年不在,许多事这不是都不清楚了嘛。

这一说,就宵禁了。宵禁了,那就留在金家吧。

贺家那老儿被气的把大儿子两口子叫过去骂到深夜,还是不见二孙子回来。

留在女儿外孙也情有可原,把女婿也留下这是几个意思?有事你得叫知庭回来处理这事呀。

但金家肯定是不乐意叫他们私下说的。贺知庭是做小辈的,母亲哭一哭家里的艰难,做父亲的说说体己话。当祖父的又叹上几声,然后这事也就是处理几个下人到头。顶多把欠了琼姐儿的嫁妆给补齐。

贺家太太更熬心,因为之前她打发去的下人,帮着金家给儿媳妇捎回来一万两银票。这银子她私下里扣了。儿媳妇一住过去,这银票必然是要问清楚的。

这钱桐桐知道贺家并未给琼姐儿。原本这也是个尾巴,那时候计划着叫琼姐儿两口子去西北的。四爷和桐桐怕贺家留着儿媳妇,不愿意叫琼姐儿带着孩子跟着女婿去。因此,这本就是放的饵,等着贺大太太咬呢。

如今,正好!

借着这回这事最好能叫贺家把闺女和女婿分出来。

这事岳家不能主动提,贺知庭再懂大礼,可他是贺家人呀。

要提,得想法子叫贺家人主动来提。

因此,两人一早起来,就派人先到贺家下帖子去了,这事得有个说法的吧。

贺家老太爷看着这个彬彬有礼的后辈,就问了一声,“你爹也不见人,他身体可还好?”

“时好时不好!”四爷跟着贺家的大爷在老太爷的书房坐下:“时气不好,上了年纪的老大人们,都一样。”

一样的时好时不好?

贺家老太爷笑了一下,觉得金家这老四还真是有点意思了。他呵呵笑着,“是啊!时气不好人年纪大了,确实是不当用了。”

这么说着,就看儿子,金家这上门,怕是要说法的。

可贺家大爷,人家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

老太爷能气死,那是你媳妇动了你儿媳妇的嫁妆,你亲家找上门来了。这赔礼道歉的话要让自己说吗?自己这一大把年纪了,还是长辈。

谁知道他这边端着茶,吭哧了两声,放下茶盏刚要说话了,四爷也放下了茶盏,突然说了一声,“内廷司有个总办郎中的缺不知道老爷子可有意向”

内廷司?

这地方没有顺王和许时忠点头,等闲可进不去。

而如今贺家最需要的就是能摸到内宫门边的职位。可偏偏的,自打二皇子出生,他们都不敢动地方了。娘娘在宫里如何了,就更无从得知了。

这会子金家来给指了这么一条路,这可真是雪中送炭了。贺大爷脸上就有了喜色,“这是好事”说着,就怕不急待的看坐在上首的老父亲,“不如叫老大”

何老爷子一个冷眼看过去,老大什么老大?!这明显就是金家给他自家的姑爷谋来的。这事除了知庭谁也不成。

可之前闹了那么大一笑话,金家没兴师问罪,反而给了贺家最想要的。他可不觉得金家是吃素的。

他开口接话,应承的话也不能说的太迫不及待,“是啊!知庭也不小了,当爹的人了。”

“成家立业的男人嘛,更得为妻儿好好的拼一把前程。贺家家大业大,子孙繁茂,他也不能总活在长辈的庇护下,该独立任事的时候就得担得起来”四爷说着,就端着茶盏宽茶。

贺大爷又连忙道:“是啊是啊!得立事了!”大儿子不行,二儿子也可以的吧。他很无所谓。这么说完,好似觉得哪里不对。他扭脸忐忑的看老爷子,金老四这话话里有话呀!

蠢货!才反应过来了。

说什么不能总活在长辈的庇护下,什么独立任事,什么子孙繁茂,这分明就是叫分家的意思。

自己把这个孙子分出来,那一切都没问题,这个差事人家金家帮着拿下来。

若是不分出去,人家也不说不办,就这么给你拖着贺家急着跟宫里的娘娘联系呢,哪里有那么些时间耗着。

三个人捧着茶盏半天,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沉默了半晌之后,老太爷到底是点头,“是啊!孩子大了,不能总护着了该得学会自己过日子了”

这就算是应承下了这件事。

四爷笑了笑,转移话题,天南海北,还主动问起了先帝时候的许多事。

却说林雨桐,女眷嘛,肯定是往后面去了。贺大太太迎着,面上热情的很,看不出昨儿的尴尬。想来,这是肚子里已经打好腹稿了。

她不到待客的厅堂,她就急切的道,“当真是没脸见人。您今儿不来,我明儿都要往府里去的”

林雨桐哪里给她发挥的机会,直接问说:“这是往哪里去?既然来了,我这个做晚辈的怎么着也得先给老太太请个安。”

贺家的情况有点特殊。贺家有两位老太太,一位呢,在吃斋念佛。另一位呢是一位娶回来的平妻。据说,当年原配差点被休了,至于为什么闹到那一步没人得知。休是没休成的,不过这位平妻之所以被称为老太太,那是因为她是当年的太后赐下来的。出身还不错!自打这位进门,原配就在祠堂里不出来了,太后活着的时候,这位过的跟活死人似得,一家子都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因此,一般说的老太太,就是那位被赐婚且有诰命的平妻,跟续弦的待遇差不多。这位爷是个悲催的,她进贺家大门的时间,特别靠后——这个后有多后呢,就跟现在给金伯仪说亲娶亲一样,这位婆婆比大儿媳还晚进门。贺家这位老太爷,在家事上不是糊涂的。没有说宠着这后娶的年轻的平妻反倒是将她放在一边,而叫大儿媳妇早早的就掌管了家事。

那平妻早些年不说什么,现在也都是儿女双全了。小儿子小女儿都跟自家琨哥儿珅哥儿大小似得,这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贺家如今都到拿儿媳妇的嫁妆堵窟窿的时候了,可想而知,她的子女这聘金和嫁妆大太太能给多少。矛盾重重都是往轻了说的。

更要命的是,这婆媳俩,年纪相仿。在闺中的时候就有很多的不愉快,嫁人了,一个嫁了年轻的后生,家中的嫡长子,进门就做掌家的宗妇。一个呢,嫁给了人家的公公,做起了平妻,但原配活着她就是妾。虽说是嫁给了当家人吧,可这老男人也未必就只顾着娇妻。这些年你问问,心里的委屈大了去了。

林雨桐不听她废话,直接要去见这位老太太,贺大太太脸上的笑意就收了收。她觉得跟亲家,这是可以调和的内部矛盾。没必要把那位牵扯进来。那边是正看她的笑话,等着拿捏她的短处呢。

于是,她收了收笑:“亲家太太先跟我过去坐坐,老太太昨儿有些不舒坦。”

林雨桐意味深长的笑笑,‘哦’了一声,“那倒是改天得来给老太太请个安了。”

贺大太太跟着笑了笑,心里已经有了八分不满。等进了大房的院子,在客厅坐了,她脸上就淡淡的,“这事我查了,差的东西,现如今想追是追不回来,下人大胆,不过”

“亲家!”林雨桐直接打断了她,再往下的话不用听都知道她会怎么说,无外乎罪名全都推到金家的陪嫁身上。如此,她这个太太无错,倒叫琼姐儿连个驭下的能耐都没有,连带的,金家都得跟着落埋怨。

想叫两孩子好好过日子,你还不能把女婿的脸往地上踩。这位非不认,只要不是想撕破脸,就这就不能往破的捅。她就是拿住了这一点,认为她家是儿子,自家是闺女。闺女嫁到人家家,就得顾忌。所以,越发的有恃无恐。

林雨桐压根就不提那一茬:“那是贺家的家务事,是好是歹,贺家自己处理。我这次过来,不瞒亲家说,却当真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贺大太太一愣,这么大的事,金家就不提了,“那亲家此次来是”

“是这么一码子事。”林雨桐就看了一眼跟着贺大太太身边的婆子一眼,“去辽东的是你吧?”

这婆子心里咯噔一下:是!是自己!

她就知道,这件事迟早就露。

这会子被问了,她马上脸上堆满笑,“是!这有大半年了,亲家奶奶比之前瞧着更年轻,气色更好了。”

林雨桐没搭理这恭维话,只道:“我曾托你给你家二少奶奶带了一万两的银票子,可还记得?”

“这么大的事怎么敢不记得?”她说着,就小心的看着她家太太的脸色,见大太太还没有说话的意思,她就噗通一声跪到地上,“那银票”

林雨桐不给她编造谎话的机会,直接道:“那银票,你许是不知道。它跟一般的银票是不一样的。那汇丰票号,本是有顺王世子妃的本钱的。也因着是她的本钱,我跟顺王府的二夫人一起也入了一股。那银票上,是带着记号的。但凡用那样的银票去兑换银子,他一准告诉你说,没有现银,只能兑换银票。要兑换银票,那就得拿印信。有了对的印信,银票原模原样的退还,需要多少现银,柜上的知道是谁的印鉴要兑银子,只要见了印鉴,三五两、三五百两、三五千两、甚至于三五万两,只要开口,断没有不给的道理。可不知道是谁去兑银票的,说没有现银也行,要银票。人家说要印鉴,她没有,便拿了一方这样子的印鉴过去”她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纸上是临摹来的印鉴,是一方刻着贺大奶奶姓氏的印鉴。这印鉴出自名家之手,贺家大奶奶从出嫁以前作为闺阁女儿的时候,邀请的闺中好友,写个请帖之类的就开始用它,直到现在,都抱了孙子了,还一直在用。只要是她们这一房请客,必是她的这一方印。她还曾当众说过,那一方印为她所钟爱,一直是她亲自收着,谁都不给把玩。

据说那位大师曾是位美男子,特别受闺阁女子的青睐。当年的贺大太太,据说也是闺阁名流。这一方印,不仅是一方印,更是对过去年华的一种缅怀。

这一方印一出来,贺大太太顿时变了脸。林雨桐只觉不见,继续道,“票号的人见不是自家要的印,但还是给兑换了小额的银票。这银票,又是有特别记号的您别误会。人家也是为了查证的时候好查证。一般情况,有那一个银票的人,是不可能不知道汇丰内部的规矩的。琼姐儿呢,出嫁的时候她义母给了一方小印,我也给了一方小印。她知道只要有银钱不凑手的时候,拿着小印就能取银子。但这孩子一向性子强,从来没动用过。我在辽东,就怕她受委屈,特意给了她银票,就是叫她有困难直接去票号拿钱就好。却没想到,银票压根就没到她手里。因着这个,票号给各处的分号都说了,以后见着那种有记号的小面额银票,要格外留意却没想到,拿出这银票的人还真不少”

有贺大太太的娘家,有已故的那位老太太的娘家,甚至有贺家大少爷夫妇唯独没见自家女儿和女婿。

当然了,李诚两口子就是看着贺家这么作,那证据真就留了一串。

那婆子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的磕,头上都渗出血了,林雨桐也只做没看见。

屋子里伺候的一个个的噤若寒蝉,谁都不敢说话。如果说之前那嫁妆的事,还能含糊过去。那么这件事,将是一辈子的短处,被人家金家死死的攥在手里。

隐匿这银子,儿媳妇连知道都不知道这就很过分了。

贺大太太脸都白了,头上的汗哗啦啦的往下流,这狼狈的样儿就有知机的下人,慢慢的往出溜,主子如此狼狈的样儿,还是少瞧见的好。

人一出去,多少都有些动静。贺大太太才像是醒过神来似得,“亲家”

林雨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等着她说话。

可这表情叫对方知道,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贺大太太咬牙道:“这一万两,明儿我会送到府上”

林雨桐摇头,“我知道贵府的事,要凑足这一万两,您今儿就得把您的陪嫁抵押出去。咱们两家是儿女亲家,本也是一家人。有个不凑手的,周转一二,原本也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我又怎么会为难亲家?”

“你究竟想要什么?”贺大太太收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定定的看着林雨桐。

林雨桐转着手里的杯子,“依我的脾气,我该将手里的这些东西扔出来,叫大家都来瞧瞧这东西搁在我手里有些日子了可我为什么一直没上门呢。我是念着知庭那孩子。不得不说,你生了个好儿子。我舍不得这样的姑爷,舍不得把自家女婿的脸往地上踩,我就这么忍着。心里想着,不就一万两银子嘛。只要我家闺女在你家的日子过的好,这事就烂在肚子里算了。可谁知道我家这孩子真真是过不了大户人家的日子,在家里连自己的嫁妆都看不住。那你说我这当娘的怎么能不操心?当年结亲,一是看中知庭。二是看重次子媳妇的身份,过日子图自在嘛。谁成想原以为自在的日子,却还是自在不起来。倒不如当年就选家世淡薄的人家,小两口关起门来过日子来的好”

说着,就起身,“你看我,现在说这些做什么?亲家别送了,我也就是发发牢骚,这就回去了。”

直到林雨桐走了,好半天贺大太太才反应过来,她这是逼着自己给儿子分家。要把次子从家里分出去。

一时间,她的手都止不住的抖了。身边的婆子大着胆子说话,“那东西还在亲家奶奶手里放着呢,这要是万一要不叫二少爷回来”

不用!没用的!就是还了那一万两都没用。林氏这是抓住了她的短处一辈子都不会撒手的。自己不为难她闺女则罢了,要是真为难了,那她就叫自己身败名裂。

这个家不分都不行。这要分家,得先把二儿媳的嫁妆给补齐了。东西没了的,拿银子补上。

她有气无力的吩咐,“查库房,该补上的就补上。”

补到最后,她得动用她的嫁妆才能填补儿媳妇的嫁妆。晚上躺下又气的睡不着,儿媳妇的嫁妆这会子自己给补上了。自己的嫁妆将来谁给补?

她气的推醒了男人,“宫里娘娘的事真有谱吗?”

贺大爷翻身,“有爹呢,没谱的事爹能干?分家那就分。正好老二也就有差事了。省的在一个府里,小叔叔跟侄儿争这个争那个的现在分了,对咱这边倒是好。以后娘娘那边还得靠着老二,老爷子不会亏了咱儿子。”

谁跟你说这个!

分家的事都定下了,琼姐儿才知道。再看送来的嫁妆单子,前后两份的对比。她知道,嫁妆又给补回来了。到了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是爹娘不知道怎么办到的。

她小心的看了贺知庭的脸色,递了一杯茶挨着他坐了,见他手里是几张契书,不知道是地契还是房契的东西,就道:“相公分家这事,你要是不愿”

贺知庭‘嘘’了一声,“谁说我不愿意?”他还是一脸的端肃,“我早动过这心思,要不然,当初岳父说安排咱们去西北,我为何什么也不多问就应了。只要答应我去西北,这家自然也就分了。之前我跟朋友借了宅子,是城外的。就想着去西北的时候,把咱们院子的东西,能带走的都带走,放到那宅子寄存着没想到岳家回来的倒是快,不过能这么办成,也算是意外之喜。我这一走,大哥都会松口气。我也不必整日里藏着躲着,什么事都不敢出头。如此,正正好。这两年是我委屈你了。”

琼姐儿认真看他,见他神色郑重,才信了这话。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以后该孝敬还得孝敬,逢五逢十,咱们带茂哥儿回去请安得空了,也请父亲和祖父上家里坐坐”

贺知庭抽出一张房契苦笑,“分的宅子靠着徐家那地方如今没什么人住倒不如住你的嫁妆宅子,那地方不是一直有人料理?”

这下琼姐儿高兴了,金双她们就住那儿,紧跟着,琳姐儿就嫁过去了。宅子不大,但是尽够住了。

一边是琼姐儿低调的安排人搬家,一边是琳姐儿热热闹闹的出嫁。

路六爻在京里并没有什么亲眷,但没想到,早些年曾经在银州任过一任守备的将领,后来调回京城了。这人认识路六爻的二叔,还曾拿路二叔当幕僚用过,打问一些府衙的事。那时候,是陆家巴结人家。可如今,路六爻的宅子另一边就挨着他们家。

路六爻本也是个什么样的人都能拉上关系的人,他主动这么上门一拜访。当年有那样的情分,如今这小子又攀上了一门好亲事。那本来是一分的热情,生生的成了十分的热心肠。真就当自家子侄似得,操办起了婚事。

路六爻现在没那么广的人脉,但是这家有啊。这些武将都是小军官,三两杯下肚就称兄道弟。因此上,这婚事乍一看,当真不知道这家的姑爷是无官无职从辽东来的单蹦独户,热闹非常。

英姐儿也是第一次看到了新郎官。

路六爻?

他姓路,叫路六爻?

路六爻竟然不在辽东,而是来了京城,还娶了二表姐。

错了!错了!都错了!

外祖家只是在辽东呆了一年,为何变化如此之大。怎么将路六爻给带来了!

路六爻是谁?她知道路六爻的时候,没几个人敢叫路六爻的名字。人人都称呼一声六先生。

六先生是李奴儿身边的谋士,是幕僚,是智囊。

没有六先生,就没有后来的李奴儿。

可如今六先生来了京城,李奴儿呢?李奴儿人在哪里?她一直下了悬赏令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取李奴儿的人头。可派出去的人,至今都没有消息捎回来。

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事情已经慢慢的脱离掌控。

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大表姐的嫁妆被偷了,后来小舅也逼着贺家给分了家。这是一样的!一模一样的。

可是,大表姐分家后,该住在紧挨着徐家的宅子的可是现在,大表姐没搬过去,反倒是住到了陪嫁的宅子里。

这跟自己的计划又相左了。

看来,徐家宅子那边,还得另外想办法。

眼看过年了,许时忠打发人来接英姐儿回家。这过年,总得在家里过的。

徐氏也没法留,“过完年,再接你来。”

英姐儿不想回去,在家里行动很不自由。她赖着不走,“一回去我就不舒坦!人家都说在舅家的孩子爱长,还不生病,我娘在的时候就总把我放外祖家的过年反正我就是不回去。”

她嘟着嘴,真跟个耍脾气的孩子似得,满身的孩子气。

林雨桐就接话,“不想回去就不回去”说着,跟那婆子道:“想必大姐夫过年也忙。这一路上没有长辈陪着,我们也不放心孩子跟你们回去跟大姐夫说,孩子金家留下了,叫他只管放心,保证不掉一斤肉。”

英姐儿脸上马上有了笑意,过来缠着林雨桐坐了,说那婆子,“还不回去?我小舅妈的话都敢不听,小心长qiang挑你!”

林雨桐拍她,她也想看看这姑娘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都到除夕了,四郎跑过来跟林雨桐说:表小姐的丫头阿丑又出去了。

出去了?

去哪了?四郎拿着果子吃,“我跟结巴叔说过这事了,结巴叔找他表侄儿还是表外甥的,留意着呢。”

小子!长心眼了。

快晚上的时候,阿丑回来了,紧跟着林雨桐就得了信儿,说是阿丑去了徐家宅子所在的那一片。溜了一圈,不知道干什么去的。

徐家?怎么哪哪都有他家!

看来,过了年得空了得夜探徐家了。一家子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这府里还藏着别的秘密?

过年不提这些糟心事,家里叫了一班小戏子,一家子团团圆圆的,听着唱曲儿。也不要那些锣鼓叮叮啷啷的,只要清唱着,听个意思便是了。

家里正热闹呢,宫里来人了。不是皇上的人,是许时忠身边的人,看样子着急的很,请四爷即可过去。

四爷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这人只凑到四爷的身边,低声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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