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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谍影(45)
看着被捆成粽子的孙三寿, 俞敏慧蹲下来,看着他:“跑你是别想跑了, 按说你是必死的罪过。其一, 明知道对方有工党嫌疑,却不向上汇报。其二, 携款潜逃, 要做逃兵。这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孙三寿一头的冷汗:“我知道我知道我必死。但您没毙了我, 必是还有用我的地方。您放心, 只要您有用得到的地方, 要我干什么都行。”
还真是没有丝毫节操。
不过这样一个人, 欧阳白之前从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是视线, 那他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她没急着下结论, 而是有耐心的坐在台阶上,问孙三寿:“把你这段时间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跟我说一遍。”
真没什么好说的!
就是被林雨桐抓了关了, 然后刚放出来这又被逮住了。钱也被人给搜刮干净了。
俞敏慧听了一遍, 心里冷笑,果然如此!
妖狐!就是你了!
你就是要逼的孙三寿一无所有然后铤而走险。
想到这里,她就问孙三寿:“郝智呢?他现在什么情况?”
孙三寿脑子里转的飞快, 要是她直接跟郝智合作了, 那还有自己什么事。况且,自己再一次背叛郝智的事不就被他知道了吗?到时候,眼前的这个女人觉得自己没价值,郝智再也不肯相信自己那时候钱也没的, 立足之地也没的,连跑都跑不了,那才是真的死路一条。
因此,他就试探着问说:“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徐媛的女人?”
俞敏慧看孙三寿:“什么意思?”
“你大概不知道。”孙三寿就道,“徐媛不知道从谁那里知道了郝智养着个女人的事,偏着女人还怀了孩子,可徐媛为了报仇,把郝智的女人绑架过去了,绑架了就算了,该给这女人灌了不少迷药,结果肚子里的孩子大概受影响了郝智这么大年纪了,好容易有个孩子可被徐媛这女人给毁了。可徐媛不是幕后黑手他扬言说说别叫他知道谁怂恿徐媛的,要是叫他知道了,他跟这个人不死不休其他的我就不是太清楚了”想起郝智已经搬离演烟馆了,这件事这人要是查肯定还是会查出来了,所以,他又继续道,“从烟馆搬走,说是被逼无奈,其实还不是怕这个幕后的人算计连攒着的那一批烟|土都跟帮会联手演双簧,说是被巡捕房给查抄了我本来也没打算跑的,但我看他这么谨慎,显然是对指使徐媛的人有些忌惮,您说,这事他要跟人家死磕,这只要对上了,就有输有赢。能跟他这个沪上站的大站长磕上的,不是钱通,就是上面的人。那他的胜算当然就小了。这不是实在没路可走了,我也不会想着跑的,您说是吧。”他这么说了,就试探着问,“您就是那个徐媛背后的人,对吧?那您得小心,郝智真打算找您的晦气呢!”
俞敏慧皱眉,本来打算跟郝智合作的,看现在,这郝智反倒是成了绊脚石了。
于是,她再度打量孙三寿:“羡慕郝智的位置吗?”
羡慕个p。
这会子都被人逼的无处容身了,我还羡慕他?
但对上此人的眼睛,他坚定的点头:“当年,我就是一小偷。觉得当贼偷没出息,我就当了土匪。这土匪吧,自己觉得自己很厉害不顶用,你厉害得叫人家说你离开。所以我当时就投了工党,想着也能在工党里混的官当当。那边呢,官倒是给当呢。可就是忒穷了,穷就罢了,规矩也多了。我就是钻了个寡|妇的被|窝,然后就要qiang毙我。所以我就杀了警卫跑出来了,逃到沪上。当时就跟着郝智混了,那时候他在七十六号,对外也是一号人物他叫我干啥我就干啥再后来两个站合并成一个了,他成副站长了,为了保住行动队副队长的位子,我又投靠了钱通您问我羡慕郝智的位置吗?看您说的,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能不羡慕吗?”
“那我若是能叫你取而代之呢!”俞敏慧又问说。刚才孙三寿的话她也听明白,这小子话头的很,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说她是个有上进心的人,而且,也是对他包庇工党的一个解释,说明他肯定不是工党,因为他手上沾着工党的血呢。不光是秘密处决了那么些人,当年是杀了工党的人才逃出来的。很聪明的做法,那这个人就可以一用。
这句话一问出来,孙三寿就笑了,“那当然好了。我做梦都想呢。不过也不大容易,毕竟钱通和妖狐的关系可铁的很呢。”他又将郝智给他听的那段录音说出来给对方听,“戴老板心里偏袒谁,咱得做到心里有数。还有,钱通跟胡木兰的关系据说非常特别,那不管什么时候,他肯定都是偏袒妖狐,不能向着咱们的”所以,你最好也别想着去跟钱通合作。如此,自己才有腾挪的空间。
俞敏慧冷笑一声:“偏袒妖狐那正好,我还怕他不偏袒呢!”
如此,捉到的可就不是一条大鱼了!这些人一个个的跟妖狐绑在一起才好呢。
她多看了孙三寿两眼:“你也别动心眼,觉得我会另外找人合作就得抛开你。不会的!要真想找人再合作,不是钱通,不是郝智,那还有其他四个站长,还有包括办公室主任副主任机要处等等地方,不是非你不可的。既然选你,我就会信任你。而且,别人有路可走,未必愿意与我合作。而你无路可走,会一往无前。你放心,既然选择合作,那我就会给你足够的信任和自主权。”说着,就动手将绳子给对方解开,连qiang也还给他,顺手拉他起身,“进屋,咱们详细谈。”
孙三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将qiang收好,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再看看放在院子里的箱子。
俞敏慧回头看了一眼,正把这一幕落在眼里,就道:“放心,那些钱还是你的。以后那个人要是还来,要是能一点一点从对方那里诈出钱来,这些钱也全都是你的。”
孙三寿心说,只要能保住这些就阿弥陀佛。在钱上他从不矜持,当时就拎了箱子往屋里跑,“那就谢谢您了,我是个俗人”
俞敏慧不跟他谈这个,指了指边上的椅子,“坐!坐下说!”
孙三寿点头,将箱子塞在桌子底下,这才坐下,问说:“您说,要我怎么做?”
“之前找你的那个人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俞敏慧盯着孙三寿的眼睛,“明白了吗?”
哦!好像是明白了。
但是这是太难了,所以才想跑的。
他一脸难色的道:“您不知道,我现在虽然能回监狱,但是我不拿权,非得上面的人下令,我才能听令行事要我自己做到这个我没那么大的能量。”
俞敏慧就点头:“这个我自然知道,但是钱通和郝智现在不是该你死我活吗?可这连个人,想一下子拉下来不容易,除非有个砍头的罪名。这样,你可以去找郝智献计,拉下钱通最好的罪名难道不是释放工党,跟工党勾连?”
这意思是叫自己说服郝智,叫郝智陷害钱通通工。做成是钱通释放工党的假象!
是这样吧?
俞敏慧点头,“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只要完成之前那个人的托付就行。能做到吗?”
能能吧?
不是很确定呀。
“只要做成了,你就能取代郝智”于慧敏抬手拍了拍他,“别想着跑,跑不了的。但凡你动了跑的心思,你将会被直接击毙,所以,别冒险。”
不!不会!我是个惜命的人。
眼看着俞敏慧带人离开,孙三寿将门关严实了,心这才稍微放下一点。
却说那边俞敏慧回来的很晚了,一边布置的查货郎的下落,一边拖着疲惫的脚步往家里去。却没想到,走进大门,却抬头一看,三楼的房间里灯还亮着。
这一刻,她只觉得脚下有千斤重,她想质问他,想咆哮着把心里的话都给问出来。但还是给忍下来了。她带着毫无瑕疵的笑脸,到了门口,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他还在倒热水,“先洗手,不是要吃面条吗?估摸着你快回来了,我给热好了,在桌上放着呢。汤头不是鲫鱼的,今儿没有新鲜的鲫鱼,是排骨的,小排骨,好不容易买到的,炖了一天,排骨面,赶紧吃吧。”
俞敏慧应了一声,过去慢慢的洗手,水温刚合适,“我就随口一说,你还记着呢。”
“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不记得了。”欧阳白坐到老位置看书去了,“赶紧吃了,吃了早点睡。你明儿还要早早出去吗?”
俞敏慧一边拧了毛巾,一边说‘是’,“怎么?有事?”
“没事,就是问问。”欧阳白这般说着,就看着她笑了笑,再不言语。
这一晚上,看似没有什么不同,但谁也没有睡着。
欧阳白闭着眼睛,一动都不敢动。她知道俞敏慧又从里面出来了,就那么站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这种视线叫人浑身不舒服,睡在这里如同受罪。
知道天蒙蒙亮,门响了一下,她出门去了。
他知道,这计划到了这里算是成功了一半了,好歹俞敏慧没气急败坏的直接抓人,那么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但是这还不算是完,她肯定得要确定自己是跟谁见面的,所以,自己今天还得出门。
去哪呢?
这个得听李大哥怎么安排。
起床之后,简单的吃了昨天剩的面条。李大哥下来路过自己的时候,低声道:“上午十一点,安达电影院。”
“十一点吗?”林雨桐问四爷,“那我去哪边一趟,十点二十之前我回来接你。”
“行!”四爷看他出门,“钱通那边你还得注意。”
明白。
到了小楼王曼丽还说呢:“当初郝智说要咱们袖手旁观,时间是几天来着,怎么没动静呀?”
“没动静就意味着怕是有大动作。”林雨桐摇摇头,“他变着法子的叫人以为他快破产了,可这背后,还不定谋划着什么呢。”
王曼丽只知道郝智这两天连续损失,但这背后的事,还没来的及查。这会子听林雨桐的意思,“是他自己折腾的?我还以为是钱通呢?”
“钱通要做,不会这么小打小闹。”林雨桐一脸的笃定,“打蛇不死的事钱通不会死。他得防着郝智回过头再来咬他一口。”
也是!
在这沪上,敢这么惹郝智的除了钱通没别人。要是不是钱通,那只能是自己作的。
王曼丽点头,“那咱们怎么着,就这么消停的呆着?”
“也别呆着呀。”林雨桐就道,“监视着郝智吧,我怕闹出不可控的事来。这些人,穷凶极恶。当发现没路走的时候,那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怎么?上面催了?”
“没有!”王曼丽就道,“你还不知道,两党正谈着呢,说实话,你是希望打还是不希望打。”
“谁现在希望打。这么多年了,战争就没停过。在三七年之前,军阀混战,好容易有中央政府了,又得北伐赶紧消停吧,说实话,我想脱了这军装,然后找个风景不错,气候不错的地方,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就是想过清净日子”
王曼丽看着林雨桐的表情,她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因此,她才失笑:“打是必然的,所以,我才劝你。徐媛的事,你少掺和。她要救的那个人毕竟是工党。”
林雨桐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对王曼丽道:“对我来说,你不是别人。我不对你说违心的话。从今往后,我也只做不违背良心的事。”
有些事,做过必留痕迹。不管怎么说,王曼丽对她的友谊是真的。
在能不欺骗她的情况,她不愿意对她说假话。
王曼丽愣愣的看着她出去,没说挽留的话,也没问她去干什么了,嘴里咕哝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会继续敷衍我没想到这么坦诚”
你都这么坦诚了,要我怎么办呢?
王曼丽拨了一个电话出去:“给我接m国领事馆乔治先生”
林雨桐不知道王曼丽又在安排什么,准点回去接了四爷,然后赶到十一点去电影院看电影。电影票是专门的人给买好的,两人的座位跟欧阳白是前后排。其实两边并没有说话,但前后从电影院出去,向来俞敏慧还是看见了。
林雨桐能确定她便是拍照也没拍到正面照片便是了。
看着各朝东西离开,俞敏慧坐在车上狠狠的拉上窗帘子,吩咐坐在副驾驶上的:“再调两个人来,看住欧阳白。”
这些人并不认识林雨桐和四爷,再说了,从电影院先后出来,一般人也不会往这方面想。而俞敏慧处于谨慎的原因,并没有把更多的信息泄露给下面的人。下面的人她也都是从各个部门临时抽调组成的,很杂,这就意味着可信度要打折扣。
所以,她很谨慎,怕从下面的人嘴里泄露了消息。
另外,她只派人监视了欧阳白,却没派人监视林雨桐或是四爷,因为以林雨桐的手段,只要派人监视了,就肯定会被察觉。今儿这种监视,她都是小心谨慎的很,不敢跟到电影院去。敢这么近距离的盯着,那是因为沪上jun统一直就监视着这两人,当然了,这也是他们的默契。他们就是混在边上浑水摸鱼的。
结果回去一看拍到的照片,差点把相机给砸了:“这怎么拍的?”
不是拍着侧着脸,脸被头发挡住了,就是拍到刚好有个路人将林雨桐的脸在那一瞬给遮挡住了。照片上的金汝清,更是连被遮挡住的侧脸都没拍上,因为林雨桐总是恰好有个动作刚好把金汝清整个人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倒是欧阳白,很清晰的出现在照片上。
“你们这是怎么拍的。”安排了三个人,占据了三个有利的位置,竟然还是没拍到一张能指认说那就是妖狐和金汝清的照片。
这三个人还纳闷呢:“您叫拍的这是什么人呐?他们肯定知道我们的藏身之处,还知道我们在拍照。要不然,不会躲的这么精准。比快门还快!”
可起来动作却很正常。
行了!不用争执了。用这样的办法根本就抓不了妖狐的现行。
捉贼拿赃,捉奸拿双。非得摁住她的手不行了!
看来只能催一催孙三寿了。
孙三寿亚历山大呀!抗不过俞敏慧,到底是找了郝智,“您叫我安排的事不是很顺利!”
“嗯?”郝智就皱眉,“哪里不顺利?”
“黑道那些人,您是知道的。”孙三寿低声道,“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本来想找帮会那些人的,可想象帮会那边跟戴老板的关系太紧密了。虽然人家一般对军tong 内部的事知道了也装作不知道,但咱们这种事”
“没让你找那些有名有姓的。那些人你那三瓜两枣能指使得动他们?”郝智就道,“就要那些在道上都混不下去的”
“可”孙三寿只能胡说,“可本来已经说好了,结果今儿又给我回了话了,说是不能干。听说是有人给了三十根金条呢出手大方的很您说”
别的时候孙三寿说这话,郝智当然怀疑了。但如今自己两次的事被人暗中阻拦,他不得不信孙三寿的话,觉得这应该是一拨人。
孙三寿一看他那表情,就道:“您说,会不会是钱站长要不然,我实在想不出是谁来。不过,他这是逼的咱们没有活路呀!您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钱通吗?
郝智总觉得不像!
孙三寿见他犹豫,就试探着问:“您还记得那个徐媛吗?”
郝智看他:“怎么提起她了?”这个人本来自己是要留在最后当大用的。
孙三寿嘿嘿一笑,“是她给了我灵感。她不是要救那么工党王坤吗?我的意思是叫她救!不光只救王坤要玩咱们玩一次大的。关押着的工党,要救一起叫她往出救”
“私放工党?”郝智摇头,“你是活的腻味了!”
“咱不放!”孙三寿就低声道,“咱只是叫人知道,这工党是被钱站长放走的。至于这些工党,从这个监狱出来,随便找个地方就地枪决了,不就完了。便是将来这事被挖出来,也不过是内部倾轧的事,咱又没真的放了工党,罪过能有多大。可到那个时候,有没有钱通可就不好说了。只要他死了,哪怕是死不了,从位子上下来了,那谁还在乎他冤枉不冤枉。您坐稳了位子之后,这点事谁还揪住不放?这事咱们就能干,不求人,也不怕走漏消息。您想办法弄条子,我拿着条子办事。不假借谁的手,任他背后有多少人想搞咱们,也不给他们插手的机会。”
听起来操作性很强。
但这里面是有很大的问题的,“比如,钱通疯了,为什么要通工?”
“可您别忘了,平津站的原站长吴先斋,是基本定了罪名之后才死的。吴先斋可能,钱通为什么不可能?”郝智说着,灵光一闪,“况且,这次就是这么巧,原来平津站的两个人如今就在咱们站。一个金汝清一个林雨桐!这两人当时就在平津站,也是被查的对象,而且是嫌疑最大的对象。可凑巧的事,他们没事,出事的是吴先斋。这次,要是出事的是钱通,恰好他们在的情况下,您说,别人是怀疑这两人呢,还是更怀疑咱们?”
咦!这倒是个新思路。
只要钱通通工的罪名砸实了,那么他就可以去死了。平津和沪上是两个大站,两个站的站长接连通工,而且都死的莫名其妙。一次是意外,两次呢?不是她妖狐干的都不行。因为她压根就说不清,没人会信那是意外的。
两大军tong元老级别的人物背叛,还都是在他们参与的情况下这事压根就没法解释。也没人要听她的解释了。
孙三寿见他好像动心了,便道:“再说了,咱们还有一个杀手锏。”
徐媛!
孙三寿点头:“没错,徐媛!只要咱们把王坤捏在手里,叫徐媛怎么说,她就会怎么说。”
郝智在屋里转圈,“陷害钱通容易,可连带的陷害妖狐你要知道,妖狐不好对付而且,妖狐毕竟是功臣,这么对功臣,叫那么一个功臣冤死,我还真下不了手。”
孙三寿就道:“咱们只是要钱通死,至于其他人因为钱通的死联想谁身上,就不是咱们能管的了的了!大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您还是功臣呢,可结果呢,上面要下手的时候,她妖狐手软了吗?上面手软了吗?当年为了党国,您尽力了。如今,您不为自己活一回,难道也不想想小嫂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您想想,孩子还没出生,要是您有个万一,您叫小嫂子带着孩子怎么过?难道上面还会因为您的功劳给您发抚恤金。您想想当年那些为党国捐躯的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们的遗孀如今都过的是什么日子”
“别说了!”郝智低声道:“别说了,你叫我想想,叫我再想想。你这个想法那是你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的想法。”
是的!这就是个万劫不复的想法。
妖狐不是那么轻易算计的。就算是你算计成了,她想跑那估计没人能拦得住,她出来想杀人,那真是想杀谁就能杀谁的。
所以,孙三寿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自己的心都跳乱了。
可如今没的选,要么推着郝智万劫不复,要么自己估计活不过三天。怎么办呢?那还是叫郝智万劫不复吧。顶替郝智的缺,这种事也就是说说,他的宗旨还是,逮着空就带着钱跑。
从郝智这里出来,他是这么跟俞敏慧说的:“郝智想下决心估计不容易,最好是得再推他一把。逼得他无路可走了,那自然就得按着我指的路走了。”
俞敏慧点头,正寻思着怎么逼迫郝智呢。那边四爷早就算到前面了,“现在该钱通出手了。估计他这几天也正寻思着事呢”
“那怎么着,是我主动去找,还是等着胭脂传信?”时间紧张呀!
“等着胭脂传信吧。”四爷笃定的道,“钱通比咱们急,可他这么抻着,就是等着你上门呢。今儿王曼丽那边没说钱通主动找你,那你就别搭理,只当忘了他那么一码事。”
可显然,四爷料中了钱通的心思。
这天晚上胭脂没传信来,但是钱太太打了电话到酒店,找林雨桐:“陪我去看场戏去。一个人没什么趣儿。”
半个小时后戏就要开场了,现在才来电话。肯定是钱通临时决定的,也根本就不给林同意考虑的时间,非要见林雨桐不可。
挂了电话,林雨桐就看四爷:“请我看戏。”
“那你得把尾巴带上,叫尾巴也看上一场戏,这场戏才算是做完了。”四爷将披肩给她裹上,“早去早回。”
四爷说的尾巴,是监视林雨桐的军tong 的人。只要是沪上jun统站的人,就绝对会被郝智知道的。郝智没有另外派人监视自己,那必然是军tong 派遣的人里面,有他的人。
这次,林雨桐不会甩掉这些尾巴,得叫他们看见自己见钱通,跟钱通密谈。那么,这些人里面郝智的人就会把消息传递给郝智。
戏园子里是最喧闹的地方,但包间的内间,也能是最安静的地方。
林雨桐到的时候,只钱太太在呢。林雨桐只当不知道要找自己的是钱通,跟钱太太说说戏,说说闲话。这中间进来过个倒茶的伙计,林雨桐在他的虎口上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了。看来郝智手段不少呀,钱太太找自己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且还把人安排进来了。
她没挑破,静静的等着钱通。钱通是戏都到下半场的时候才来的,进来的非常低调,简单的长袍礼帽,像是账房先生。
两人谁都没说话,往离间去了。
林雨桐进去将离间扫了一眼,这里有个小窗户,进不来人的那种。因此,她就淡淡的收回视线,看坐在桌子边的钱通:“师伯,您要见我不用这么麻烦吧。”
“不麻烦不行。”钱通就道,“我的电话都在人家的监控之中,我敢不麻烦吗?”
怕是胭脂将这件事捅给他的吧。
有聪明人打配合真是一件特别舒服的事,林雨桐露出几分惊讶来:“那就真没什么秘密可言了。”
“关键是老板之前给我打电话的事被人录音且交给了郝智。以郝智的性子,我怕他会铤而走险。”钱通就道,“我不要他的命,他就会要我的命。”
“那您打算怎么做?”林雨桐就道,“您说,我听着。”
“他手里不光有烟|土,还有一批数量不小的军|火”钱通低声道,“他急着出货,你说这批货出给谁,他便活不成了。”
林雨桐了然:“工党?”
钱通点头:“对!工党!”说着,他便道,“那个徐媛不是要救那么王坤吗?我做主,将此人暂时放出去我做下这件事,郝智一定会当把柄紧紧抓住的。他会跟王坤接触”
林雨桐明白了:“您要我打配合,第一,证明您放王坤是为了钓鱼,是为了找寻失踪的那批军|火。第二,您要我去捉现成!要做成郝智卖军|火给工党的假象。”
钱通点头,“放了王坤,王坤必然是要跟他的组织联络了。或者,你可以说,我是将计就计,想将沪上地下党一网打尽。”
林雨桐结过他的话,“却没想到,正好撞破这一桩jun火买卖!”可这里面需要衔接的细节太多了,“比如王坤出来之后那边的工党怎么安排,怎么安排才能叫人家去打着军|火的主意人家工党有自己的甄别程序的,不是王坤出来,人家就回相信。”
谁知道钱通随意的摆手:“不用做那么细。你把王坤带到郝智藏军|火的地方,然后将他诱导过去就行了,只要他和王坤死在军|火库,所有的细节咱们最后再补就行了。他死了,死无对证,自然咱们说什么便是什么。我是站长,你是上面派来的。咱们的说辞,就是最后结论!”
林雨桐:“”怪不得钱通能做站长,郝智却只是副的。这两人比起来,钱通这种毫不犹豫的做事风格,确实是比郝智强的。
她意味深长的笑笑,“您这可是拉我入伙了。这么大的责任您叫我担着小侄肩膀嫩,担不起呀。”
“我知道你,你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钱通就道,“只要能要了郝智的命我欠你一个人情。这个人情你随时可以兑现,不管你为什么人,为什么事的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林雨桐从兜里取出手帕,雪白的手帕展开往前一送,只看着他不言语。
这是要落成白纸黑字呀。
钱通深深的看了妖狐一眼,请这个人出手,确实是没点价码不行。首先得真诚!
于是咬破了手指,用血写了欠条。欠条写的很有诚意,将事情的由来写在了上面,然后又写了承诺。这事由一旦写上,就是把把柄放在了林雨桐的手里,不敢违诺的意思。
林雨桐看了看,就直接收起来:“我随时等着你的通知!”说着,就直接起身,朝窗外指了指,“这件事得快,窗外只怕有耳朵,他听不太清楚,但肯定知道你我在这里秘密见面。”
钱通面色猛的一变,就朝林雨桐点头:“好的!明天王坤会被送出来。”
很好!
戏演完了,林雨桐陪着钱太太出来,然后回到酒店。而这天半夜,四爷掐着时间给郝智打电话,通风报信去了:“妖狐跟钱通见面了,钱通会假意放了王坤然后想让你和王坤都死在你的军|火库”
“妖狐答应了?!”郝智抓着电话急忙问了一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四爷含混的道,“不过她今晚情绪很好。听那话音,好像钱通答应了她一件大事,具体什么事我不清楚至于答应没答应,你自己判断。”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郝智看着电话一把给摔了:“女人的话果然是不可信的!”
孙三寿也在这边守着呢,听了这话马上就道:“许不是妖狐违背诺言,毕竟您才让人家袖手旁观几天七天还是十天来着?可这都过了几天了等过了明天,时间就更紧了。只要过了跟您约定的时间,妖狐就不算说话不算数所以,老大,不能再犹豫了。正好钱通要放王坤,这就是咱们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老大!”
郝智咬牙,猛的睁开眼睛:“那就干t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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