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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黄长老弯腰捡起地上的令牌，喃喃道，“老妖王对我的恩情，我本就不该忘记，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黄长老话音刚落，手中的令牌便慢慢地化作黑雾消失不见，见此情形他不禁自嘲，“果然是没有用处了。”

杜若也是第一回遇见这种情况，想要施法阻止令牌的消失，然而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她本想靠着这枚令牌往下追查，说不定可以把事情全解决了，再去把师父也找回来。

眼看着这条路走不通了，还是先依师父所说，解决眼前的事更为重要，“黄长老，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老朽无话可说，要杀要剐随你们便。”黄长老立直身子，做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你是我父王救回来的，我自不会杀你。”杜若一直关注着黄长老表情的变化，她如此试探，不过是想通过一些细节，来判定黄长老可否继续为之所用，“更何况你为妖族上下做过不少事，资当是功过相抵了。”

黄长老很诧异的看着杜若，眼睛中透露出疲惫还有一丝惊喜，“当真？”

“当真，眼前妖族很需要你。”杜若很清楚黄长老现在的失落感，若是他真能继续留在妖族，并非不是一件好事。

“老朽明白，你不过是想让我助你登上妖王之位。”黄长老眼中的惊喜慢慢褪去，转至不屑。

“那是自然。”杜若毫不掩饰的肯定他的猜想。

杜若如此不知羞耻的回答，让黄长老眼中的不屑又加重几分，“到时候你再来个卸磨杀驴，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杜若从黄长老眼中看到的不止是不屑，还有他对妖族的感情，“哈哈哈，黄长老莫不是害怕了。”

“老朽活了几百年，岂会怕你这个小姑娘不成。”

杜若再次试探性的抛出橄榄枝，“这么想就对了，只要你助我登上妖王之位，你依旧是黄长老，妖族上下继续交由你全权代理怎么样？”

黄长老很是不解，“那你千方百计当这妖王又有何意义？”

“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我只有一个要求，今后每隔一段时间你必须将族中一一事务向我汇报，我想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妖族上下那么多事，杜若真是懒得管理，黄长老自己还不能完全放心，于是决定给他一段考察期。

“可以。”黄长老一口就应了下来，他不喜欢闲着，但凡是做点有价值的事，他都是乐意的。

“不仅如此，我还要你把妖族上下的小妖们全部登记造册。”

黄长老嘴角忍不住的抽搐，妖族遍布六界，从未想过登记造册，这个工程量让他有些恼火，“全部？很多都没有在此处，登记造册怕是比登天还难。”

杜若打起了官腔，“黄长老说笑了，这点小事对你来说不过是易如反掌。”她当然知道这事的难度，只是总归要做的。

“额。”

“你不是不喜欢闲着吗？那便把妖族搞得繁盛起来，这也是你的梦想不是吗？”杜若一步一个坑，慢慢地把黄长老套了进去。

“我是这么想的，只是......”

杜若摆起了妖王的气势，“既然妖王是我，那便是我说了算，如今要想妖族繁盛，必定是先将所有的妖团结在一起。”

黄长老虽想推脱，但是妖王之令他又怎能违抗，只能乖乖的接下，“老朽遵命。”

“至于其他事务我暂时还没想好，不如你先将我继位的事办妥才好。”杜若在脑海中已经拟好了清单，她没有一次全部告知，一则是不想吓跑了黄长老，再则是她想再继续观察观察他。

黄长老从发簪中取出一张字条，拿给杜若看，“继位一事好说，当初老妖王留有遗言，只要我将其公之于众，便无人阻碍。”

“如此甚好。”

“只是......”

“只是什么，黄长老有话快讲。”杜

若一向讨厌说话吞吞吐吐的人，当然长得帅除外。

“前几日与魔界红娘一战，莫长老与云长老都不幸遇害，长老之位的空缺需要有人来填补。”黄长老见杜若性子急躁，便不再扭捏，大大方方地讲出了他的想法。

“此事不着急，待你将名册弄好，我自会从中择优，寻些有能力之人来辅助你。”杜若立刻驳了黄长老的话，她决不允许黄长老有机会插入自己的亲信。

“那老朽这就去将巫山的小妖聚集起来。”

“去吧。”杜若摆了摆，俨然一副妖王的气势。

阿焰见黄长老出了屋，这才敢轻声询问，“你就不怕他再背叛一次？”

杜若一脸的无奈，“怕呀，不过这么多事，难道要我自己去管吗？正好他有经验，咱们多提防便是。”

阿焰不再多话，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杜若才不想被这么繁琐事务折腾的头晕眼花，她现在只想赶紧了结眼前的事，然后找到师父、师兄一起游历天下。想到师兄，杜若又有些难过了，都好久没有见到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黄长老办事效率很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将巫山的小妖统统聚集到屋外，并将老妖王留下的遗言，通过镜像展示给了大家。

只见黄长老将纸条抛至半空，施法解了纸条的封印，便从纸条对面投射出老妖王的虚景。

杜若虽是见过世面的，但是现场看到这种情况，她还是惊讶万分。

原来妖族比21世纪的人先进多了，不仅会镜像投影，还能投射出人像语音。再回想到顾凰、神农出现的模样，更是觉得现在的世界比以前精彩多了。

就在杜若脑子不停走神浮想联翩时，外面小妖遵从老妖王的遗言，纷纷跪下向她行礼，“拜见新妖王，妖族千秋万代。”

阿焰见杜若呆呆地没反应，就用手指戳了戳她，杜若像是被点穴了般，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过来，“怎么了？”

阿焰努努嘴，示意她往外看，她迷迷糊糊的看过去，发现外面乌泱泱跪了一地，“大家快起来吧，别老跪着了。”妖族还真是不在意仪典，继位如此草率，楞了个神就结束了。

那些小妖纷纷站了起来，并在屋外小声议论着，“你看新妖王很是和蔼嘛。”“是啊，长得也很好看。”“就是就是，这姿色不比仙界的仙女们差。”

“咳咳。”黄长老咳咳两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道，“新妖王既已继位，白头鹰、千里马还有你们几位，快快将此事传于妖族其他小辈。”

“是，小的们这就去办。”黄长老点名的几位是妖族的信使，但凡有大事发生，定是由他们前去通知。

黄长老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对杜若说道，“妖王，不出半日，妖族上下便都知道妖王更新换代了。”

“嗯。”杜若强装女强人高冷范，嗯了一声。

“那老朽这就下去处理登记造册的事。”

“三月之内，务必完成。”杜若决定给他个期限，只是三月委实有些短了，她不过是想故意缩短时间，看他如何应对，若是通过此事得知他的族中亲信，简直一箭双雕。

“是”黄长老拱手应了下来，退出屋外，向小妖们招呼道，“你们都散了吧。”

众小妖齐声回应道，“是，黄长老。”

最角落的小白龙见大家都走了，便偷摸跟过来，“唉，黄长老，咱们妖王就没有说空闲的长老之位交予谁？”

黄长老此刻俨然一副慈祥的老人家模样，“你小子，还是先回去老老实实的修炼，毛都没长齐，还想做长老。”

小白龙有些不服气，奈何没有他不敢跟黄长老顶嘴，最后瘪着嘴灰溜溜的走开了。

黄长老望着小白龙离去的背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想到年轻的时候，明明没有实力，还似这般争强好胜，最后落得个一生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