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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杜若看阿焰嘴闭得严严实实，头也埋着不敢看她，便不再继续追问了。
杜若伸出右手，习惯性的将手臂搭在阿焰肩上。尽管阿焰高出她很多，她还是很努力的伸长胳膊，来够阿焰的肩，“算了，从你这儿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倒不如先去后山，将妖王之位收入囊中。”

阿焰没有立即将杜若的手从肩上拿下，只是随着她一齐走向后山。

“诶你说，我既是妖王之女，继承妖族不就是理所当然吗？”杜若说到这倒是想起一件事，这好歹是父亲去世，她一直没有表现悲伤之意，怕是会让妖族长老不悦。

杜若定了定身，情急下伸手将继续前行的阿焰拉了回来，急切的问道，“阿焰，你可知历代妖王去世后，是如何行的祭祀之礼，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未曾。”阿焰冷冷的扔下两个字，便继续向前。行走中，他偷偷看了两眼被牵过的手，手上的余温尚存。一想到刚刚差点与她十指相扣，阿焰就感到脸上阵阵发烫，便走的更快了些。

“没有行祭祀之礼？”杜若一脸的吃惊，妖族不至于这么清苦吧。杜若就迟疑了片刻，阿焰便走远了，她只得加快步伐紧紧跟上，“阿焰，你走那么快干嘛？”

阿焰听杜若唤自己，慢慢地放慢脚步好让她快点跟上，“是的，妖族一向不注重这些。”

阿焰说的没错，六界之中只有凡间最重视各类仪式，神族、仙界也只是重要仪典才会举办仪式，剩下的妖族、魔界与鬼界一向活的逍遥自在，不喜被繁文缛节所束缚。

阿焰的回答让杜若紧张的情绪一下子得到了放松，刚刚她脑子里幻想了无数种被骂不孝女的场景，以及她如何顺利的应付，如此一来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哦，这样呀。”杜若虽在言语中刻意透露出遗憾，却掩盖不了她内心的轻松。

“阿焰，你说妖族的长老们会不会反对我继承妖王之位。”杜若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不会。”

“那妖族是世袭制？”阿焰干脆的回答，倒是让杜若头上顶了一个大写的问号。

“不是世袭制。”说着话，阿焰坚定的看向杜若，想给她吃上一颗定心丸，“老妖王将妖王之位传授于你了。”

“啊哈？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杜若觉得阿焰像极了挤牙膏，挤一下出来一点，这让她有些急躁。

“当时你不在场。”听到阿焰的话杜若一脸黑线，这么随意就把妖王之位传给我了，说出去谁信啊。

“那可有什么信物，类似于令牌或者其他特殊的标志性物品。要是有就方便多了，要是有人不服，就亮出来给他们看。”杜若说着话，还伸手欻欻比划了几下。

阿焰看到她这么可爱动作，忍不住用手握拳捂到嘴边，轻笑几声，“没有。”

阿焰干脆的回答，倒是让杜若瞪大了眼睛，“那这个不是空口无凭，谁会信服。”

只是阿焰觉得她这样显得更加可爱，“有黄长老作证。”

“哦那他就是人证了。”杜若看到迎面走来的黄长老，用手肘戳了一下阿焰。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后山。黄长老眼尖，他们刚到拐角处

，他第一时间发现杜若，“杜若姑娘终究是来了，我还以为你做了风宸的弟子，便看不上这妖王之位了。”黄长老看似恭恭敬敬，言语中却满是不屑。

黄长老走路的样子略显笨拙，杜若之前并未没注意，现在倒是能通过他走路的姿势看出他的左腿是瘸了。

“黄长老多虑了，不过是巫山来客人，我去接待了一番。”杜若虽然大大咧咧，但是这么明显敌意她自然是感觉到了，“只是黄长老话里话外是不希望我回来？”

“老妖王是我的救命恩人，姑娘刚刚这番话若是让外人听去，怕是要给老朽扣上不义的帽子。”黄长老见杜若不似印象中的小女孩模样，便收敛了自己戾气。

杜若轻笑几声，戏谑的盯着黄长老，“呵呵，长老说笑了，我不过是玩笑几句，您也不必紧张”

“哈哈哈，我不过是一向注重自己的名声罢了，姑娘莫怪。”黄长老侧身，将双手拱起，冲身后的杜若作揖。

“小辈刚刚言语中若有冲撞，还请黄长老莫要见怪。”杜若不愿跟黄长老继续纠缠下去，毕竟杜若还要依仗他，才能顺利坐上妖王之位，“只是前几日与魔界一战，妖族损失惨重，咱们还是尽快整顿更为重要。”

“姑娘说的是，那咱们边走边聊。”黄长老说着话，做出请的姿态。

“黄长老请。”杜若客气疏离的回应着。

黄长老一路上很安静，他在心里暗自盘算着如何让杜若主动放弃这个位置。毕竟他才是除老妖王外最有能力守护妖族之人。虽说老妖王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但是这事并不能全怪他，要怪就怪那个杜若，平白将魔界的红娘引来，还害得妖族上下死伤惨重，这样的人凭什么做妖王。

黄长老将杜若与阿焰请到一间屋子，屋里的小妖见黄长老来了，便机灵的从座位上起来，转身走出屋子，临走时还将门给关上了。

杜若见小妖对黄长老毕恭毕敬，怕是这个长老不简单，眼前的事也不会太过顺利，这让她不得不打起的精神。

小妖走后，杜若起身仔细看了看屋内的装饰。这里是师父给安排的临时住所，里面装饰十分简陋，除了寻常的家具外没有旁的东西。

杜若的眼睛在屋里一连扫了好几圈，终于在内间的床铺上发现了端倪。床上的被子折得整整齐齐，床单也铺的一丝不苟。只是那个稻草编织的枕头让她不得不注意，她歪着脖子往里瞅了瞅，枕头里侧很不平整。

阿焰从未见过杜若如此认真的模样，他的印象中杜若是个聒噪、又有些可爱的女生，眼前这个女子机警、甚至周身有些寒气让人不敢靠近。他对杜若越发感兴趣了。

由于黄长老此刻也在屋内，她不能太过放肆，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故作轻松的与黄长老唠起家常，“黄长老，这是你的屋子吗？收拾很干净，倒是让我有些自愧不如。”

黄长老没有想到杜若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表情显得有些呆滞了，“老朽不过是闲来无事，免得闲待久了，骨头都变得僵硬。哪像杜若姑娘青春年少，正是一生中最好的时光。”

“黄长老可不老，正值年华，今后我可得跟您多多学习，还希望黄长老不吝赐教。”他们两个人各怀鬼胎，互相吹捧了起来。

“呵呵，若是姑娘觉得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用处，老朽定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