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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货郎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木青冥找到鬼市市主，询问百幻图的下落。不曾想百幻图虽然真的存在，但是时过境迁，此图已不复存在，成了一面货郎鼓散落民间。木山巙把母亲那里听来的秘密，也告诉了妻子木罗氏后，两人都觉得难辨真假。引出来木罗氏建议静观其变，切勿急于一时去验证真假，以免打草惊蛇，反而得不偿失。而木青冥在昆明城中，已经开始着手找寻那面用百幻图制成的货郎鼓。而要找到此物，虽然如同大海捞针，却也只需找到货郎后人既可。
夜深人静，木家聚居地中各处屋舍，多有熄灯。雾蒙蒙之中，没了之前的灯火通明，陷入了一片黑暗下。

树下微风掠过，草石间浮起蛐蛐鸣叫。木家聚居村落外的森林深处，迷雾中还有几声低沉的吼啸声，在林间时而响起，回荡在迷雾之中。

似乎是某种野兽的声音。

而村落中，木家专门负责打更的弟子，有节奏的敲着竹梆子，在俨然有序的屋舍间走街串巷，时不时的提气聚集于胸，在一慢两快的竹梆子声中喊出了：“?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那负责打更的弟子绕着族长居住的宅子转了一圈后，渐渐的远去。喊声和竹梆子敲打出的“咚！——咚！咚！”声，也渐行渐远。

这座宅子正堂后屋中，桌上的烛火在木罗氏用剪刀，剪了剪灯芯后定住。屋中更是明亮了些。她在丈夫缓缓转身，又朝着她这边走来时，若有所思的道：“我们不如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也可保证对长生道不打草惊蛇。”。

在木山巙再次坐到自己身边后，顿了顿声的木罗氏又语气诚恳的道：“只要计划因此成功，九疑仙人的计划也能顺利执行，那就说明婆婆并未说谎。我们真的得给她好好的赔礼道歉了。”。

“是啊。”木山巙恍然大悟，忽然释怀了不少。或许是母子连心，所以他从西跨院出来后，也打心底也不希望一直怀疑母亲。至于之前的成见，也没过完的那么深了。

而方才的心乱如麻，也是他对母亲今晚的吐露答案，半信半疑了。以至于影响了他的思虑，才一时间没能想到对策。

但听了木罗氏的话，木山巙也觉得以其去纠结哪个答案是真是假，还不如先静观其变。如果要急于求成的去刨根问底，知道真假，就要因此改变计划。万一木余氏所说的是真的，就更应该静观其变，以免原计划被大乱后，让九疑仙人白白牺牲，锁龙人得不偿失。

“但是我也相信老二不会说谎，我们倒是可以暗中查一下，是谁故意迷惑了老二，给了他一个假消息，传递给我们的。”释怀后的木山巙头脑也清醒了不少，思索一番后若有所思的说到：“可能是意在让我们和九疑仙人联手的秘密行动，暴露出来。”。

“嗯，这也有可能。而查找这个人，也可以证明真假。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在暗中用假情报迷惑了老二，那也能证明，婆婆没有撒谎。”木罗氏也觉得在理，微微颌首表示赞同。

说实话，她嫁入木家后可没少受老太婆的气，毕竟她是魔族女子，这点让木余氏对她非常的不满。但木罗氏就是这点好，什么都是就事论事的！

如果是冤枉了木青冥的奶奶木余氏，木罗氏愿意还她清白，根本不会就此不闻不问，再去落井下石。木山巙当初就是看好她这一点，才不顾一切反对，迎娶了这个魔族女子的。

用木山巙的话来说，不是魔族就都是坏人。木罗氏显然证明了木山巙是对的。

“我看还是用驻守成都的弟子，或者更远的弟子来做此事。动用家里的弟子，反而容易被人察觉。查不到这个迷惑老二的人是小事，让老二和你因此心生隔阂，觉得你是不信任他，反而不利于团结。”木罗氏站起身来，手提茶壶给丈夫手中茶杯里，倒了七分满的水后，仍是神色沉静，字字清晰的轻声道：“剩下的我们就静观其变。”。

“嗯，这倒是，老二那边也的顾虑到才行。”木山巙抬起茶杯不再多说，自顾自的品茶，暗忖着该安排哪个弟子去私下查此事......

木青冥已经好几天没去玉龙堆上的戚家货栈了，倒不是偷懒，而是戚夫人为了感谢他，给了他一个月的休息时间。

闲在家里的木青冥出了去暗中找寻百幻图外，就是闲的没事，和尸婴寒泉在院中玩闹嬉戏。

每天都能听到，他和尸婴寒泉在院子里哄闹的声音。

只是尸婴始终心智不全，说话都费劲，很多时候出了笑以外，他宁可一字不说。但木青冥和墨寒对他，还是没有嫌弃，视如己出照顾的无微不至。

渐渐的，尸婴的行为也不再古怪。今年开春后，他都已经开始学着去适应穿衣和穿鞋了。也不再吃任何一口，生冷的东西。

加上锁龙人的秘药，帮寒泉拔出了体内的尸气和怨气，他的行为和举止习惯，都已经和正常的小孩没有什么两样了。

这日，木青冥反正也闲来无事，就索性在家里和寒泉玩了许久。直到日头偏西，他才到书房里去翻阅鬼市市主送给他的古书去了。

“木爸爸。”意犹未尽的寒泉咬字不清的喊着，同时拿着一面拨浪鼓和一个陀螺，紧随而来。站到了木青冥身边后，把手中的陀螺递了出去，示意木青冥再和他玩会。

“去找你墨寒妈妈。”木青冥笑笑，把小陀螺拿在手中一阵把玩后，又递给了脸上泛起了淡淡失落的尸婴寒泉。

“寒泉来我这儿，你该睡午觉了。”及时站到了书房门前的墨寒，对寒泉招了招手。清澈的眼中，溢满的都是慈母才有的温柔：“都玩了一个时辰了，睡醒了再玩。”。

“快去吧，不然打你屁股。”木青冥故意吓了那尸婴寒泉一句后，傻傻一笑的寒泉似乎知道他故意吓自己的，也收起了意犹未尽，乖乖的朝着墨寒那边而去。

墨寒带着寒泉出门，给他洗了脸和手脚后，朝带去卧房里。

木青冥终于清静了下来，开始仔细翻阅着大和尚送他的古籍。都是些秦汉时期的竹简，年代久远，木青冥也是翻得小心翼翼。深怕用力太重，这些竹简就散架了。

再加上书上刻着的字，多有年代太久形成的斑驳，看起来还真的有点费劲。

看了半晌的木青冥，才把一卷竹简上洋洋洒洒的几百字看完。

这些书都是古滇国和哀牢国的记载，不过既然用的是纂书，只怕著书人是汉人。

不过木青冥看完这些书后，也不过知道百幻图真如鬼市市主所述，是真的被一个货郎捡到了没烧毁的两块蛇皮，就制成了一个货郎鼓。

但书中也提到，每每摇动货郎鼓后，发出的鼓声能暂时迷惑附近的他人心智。具体是迷惑了后，是这么一个模样，书中却没有记载。

不过既然施了巫术，那锁龙人靠近这面货郎鼓，就会能感知到其中的巫力。只是昆明城中货郎那么多，这股倒底在谁家？而且有可能，当初捡到蛇皮的货郎后人，已经不做这行。

如果真的是这样，还真是大海捞针。只能先从做货郎，百货等商品的这些商家入手。

在戚家做事，就有一个好事，城中什么商家多少都知道一些。尤其是做百货的商家，几乎都和戚家有着商业来往，需要戚家把他们的一些囤货，带入藏区和尼泊尔等地出售。

而早在几天之前，木青冥就私下找了戚夫人，拿到了这些名单。这些天，他们都像是飞贼一样，夜里用匿迹咒藏好身形，按着名单潜入这些百货商人的家中店里，找寻百幻图的下落。

可是还是一无所获，什么都没有找到。

木青冥并未放弃，打算继续找下去，直到找到为止。

“木头。”把尸婴寒泉哄了睡着的墨寒，缓步走到了书房里，看着眉间微皱的木青冥尽量压低声音的说到：“我这几天想了想后，觉得找货郎的后人虽然是个很好的办法，但查询每一家百货店不是唯一的办法。”。

说完此话已经站到了书案边的墨寒，拿着一面拨浪鼓，放在了木青冥的身前。这个红木立柱的拨浪鼓上，绘画着两个白皙的胖乎乎小孩，在嬉戏的图案。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小孩子的玩具。

而木青冥也很熟悉此物，这还是他给尸婴寒泉卖的玩具。

“拨浪鼓？”木青冥一愣，看了看那面鼓后，抬头用困惑的目光看向妻子，问到：“什么意思？”。

“货郎鼓和拨浪鼓类似，而卖玩具的糖人的，都不是摇着货郎鼓，而是拨浪鼓走街串巷的。”墨寒莞尔一笑，美若天仙：“这是为了吸引小孩的注意力，才用得是拨浪鼓而不是货郎鼓啊。”。

“嗯，我知道啊。”点头着的木青冥，还是不知道妻子要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如果在百货商人的家里找不到这面鼓，是不是那个货郎的后人，已经转行了呢？”说罢，墨寒目光移开，落在了桌上的拨浪鼓上。

木青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再次看到了那面拨浪鼓后，顿时恍然大悟。

时过境迁，货郎的后人多半转行了。但他家里的人，多少是知道那面鼓的作用。虽然他们不知道此鼓的鼓面用的是百幻图的蛇皮，但绝不会暴殄天物。

转行，不做百货，也能把货郎鼓改成拨浪鼓。做点玩具啊，小孩喜欢的糖果糖人等生意。

而小孩的心智不全，更容易被幻术蛊惑，乖乖的付钱。至于拨浪鼓，鼓身可以是木的也可以是竹的，还有泥的、硬纸的；而鼓面也可以用羊皮、牛皮、蛇皮或纸制成。

百幻图绘画在的不是纸上，正好是蛇皮！

木青冥终明白了墨寒的意思，笑了起来。

货郎后人倒底在哪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