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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太极

江牧野反驳说：“你说什么呢，我那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学不会，万一学了个四不像，对不起老陈，还不如不学，既然老陈有心传到网络上，那总能有好徒弟看到。”
“切，你连传都懒得传。”米南话还没说完，苏小菜就跟上一句说：“没关系，我打字比他快，我传上去比他节约时间，让他传还不如我传呢。”

“噢……”陈青阳看了眼米南，又看了眼苏小菜，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着说：“小菜，小江，你们……”

苏小菜脸色一红，却听见杨琴老太太在里面喊着：“老头子，让孩子们进来说，站在外面做什么，一会就开饭了。”

“老太婆，知道了。”陈青阳答应了一声，跟着招呼众人，一同进了厅堂，分别坐下，米南忍不住又问：“老陈，你也知道包德的事了？你们农学院居然有这样的人……”

陈青阳微微一愣，随即说：“包德？他怎么了，这小子又干什么坏事了，和他那个姐夫一样，物以类聚。”

“你还不知道啊，那你怎么会想起把鱼塘和菜田让江牧野这家伙代管的。”米南接着说：“那个该死的家伙马上就要收回菜田了，我还说要帮小菜他们的，可是江牧野非说自己有办法，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噢，是嘛？”陈青阳说：“难怪你们刚才说什么小江早就知道我要把房子和菜田鱼塘给他的事儿啊。这个包德，我后天才走，今天下午我就去找他，看他敢动。”

江牧野说：“老陈，没必要，既然有了你的田，比那块地大了不知道多少，我也没有精力两边忙活……”

“可是那块地不是可以种出很特别口味的蔬菜么，你不要了，你父母的餐馆怎么办，还有小菜她大哥的馆子呢？”陈青阳不解的问，米南和苏小菜也都看着江牧野，她们俩也都想知道江牧野到底有什么法子。

“没办法啊，老陈，合同所限，当初租地的时候又不知道这地能够种出这么新鲜的蔬菜，所以才加了这个条款，还以为这么破的地，农学院到处都有，包德是不可能收回的，谁知道生这种事。”江牧野无奈的说：“不过也还算幸运，要不是老陈你，我还真想不出什么法子，现在有了你的地，还是一样可以打着农学院的旗号，食客们吃的就是个名，口味不至于太差就行了。以后再想办法……”

江牧野的话一说完，米南和苏小菜都楞了，米南最先说：“小菜，我说了吧，这家伙屁主意没有。江牧野，你平时那么鬼聪明的，今天怎么就委曲求全了。”

苏小菜没有说话，虽然江牧野这么说了，但是她还是挺相信江牧野能够有好主意的。

“幸好之前和小菜一起耍过这个包德……”江牧野心里想着，嘴上嘿嘿一笑，说：“当着老陈的面，我怎么好意思说。”

“怕个鸟……”老陈哈哈一笑：“你小子是不是想什么鬼主意，去对付包德？放心吧，我当年在部队的时候，和米南的姥爷，老郑一起就是最捣蛋的兵，你这样的性格，我喜欢。”

“好你个猥琐男，逗我玩是不是，装13遭雷劈啊。”米南气鼓鼓的说。江牧野就说：“米南，老陈这里你都说粗话，还像不像个淑女了。”米南脸色一红，就说：“怕什么，咱们和老陈也不是外人，对了，老陈，我昨晚看了你的拳谱，好些地方不明白，能不能请教一下。”

江牧野哈哈一笑，心说小暴龙果然还是害羞的，立即就转了话题，顾左右而言他了。正好，省的解释刚才的问题，原本江牧野打算说他要利用上次扮鬼吓唬包德的伎俩，再去包德收回的菜田做一些手脚，这个包德早就半信半疑，还以为菜田所以能种出好菜，可能真有鬼神帮助。这么一说，米南少不了又要大叹江牧野猥琐啊猥琐。

陈青阳也看的出来，不过他也没点破，就笑着说：“好啊，南南，一会吃晚饭就开始，我把拳谱中的难点都给你指出来，当然只是我认为的难点，可能有些你不认为难，但又有些我以为容易不必要说的，你又觉得很难，这些以后网上咱们可以交流。不过今天抓紧时间，现场演练，更直观。”

“太棒了，老陈……”米南用力点了点头，兴奋异常，早忘记了要逼问江牧野怎么对付包德的方法。

“开饭了，几位……”杨琴老太太在里面喊了一句，陈青阳几嗖的一下站起来，几步跑了进去，帮着杨老太太收拾。

米南看了，忍不住一丝感触，想起以前姥爷和姥姥也是这样，忽然觉得人生的幸福莫过于此，不禁有些羡慕。

很快，一顿丰盛的告别宴结束。几个年轻人跟着两位老人到了院子中，陈青阳和杨琴夫妇两人，当着大伙的面拆解陈氏太极拳。谁也没想到，杨老太太看起来祥和的很，动起来却完全不弱于陈青阳，显然在太极技击方面有很深的造诣。

这也让江牧野他们大开眼界，一个个瞪着眼珠子看得仔细，心里大呼精彩。杨琴一边打一边看着丈夫，她知道老陈是要乘着这个机会，把所有的招式都演一遍，让江牧野这个天赋异禀的少年看个清楚，就算不能全部记得，对他以后也有很大的帮助，丈夫这是一步步的希望江牧野能传承下去，虽说放在网上可以让很多人学。但是杨琴很清楚，这样的内家拳，学的人多，会的人少，如果没有师父带着练，就算有师父经验的记录，也很难完全参透，所以很多国术拳法虽然早就出版了视频、教材，但真正掌握国术技击精髓的人少之又少，掌握养生精髓的人同样少之又少。

而江牧野天生精气充沛稳定，是练习陈氏太极的最佳人选，可惜这孩子对国术一点也不喜欢，也难怪，现代社会，年轻人贪玩的也打打游戏，爱好运动也只是打打球，健健身，喜欢打的都学搏击、跆拳等等，何况江牧野这个看起来懒散异常的年轻人。

陈青阳一边和杨老太太练着，一边注意看着三个年轻人的神情，三人虽然都很好奇，但是姿态各有不同，米南手舞足蹈跃跃欲试，苏小菜站着不动，目光中充满了敬佩。江牧野则笑呵呵的看着，目光所到之处，都是身形游走的难点，以及出手推劲的关键所在。

“这个年轻人不得了。”如果不是陈青阳对江牧野了解，真要怀疑他早就学过陈氏太极了。在完全对拳谱不清楚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目光所至，就能看到拳法精妙的地方，实在是不可思议。陈青阳听说过有这样的天分的人，恐怕还是祖辈讲述的当年清朝末年的那些太极拳的前辈们才出现过的。

江牧野自己并不知道他的目光会让陈青阳如此赞赏和惊异，他只不过在心里情不自禁的模拟陈青阳的动作，觉得比较难模仿的地方，就会特别关注，完全是根据自身的运动机能所来的。对于那些难点，陈青阳和杨琴都轻易的做到，这让江牧野很是佩服，心想大概自己的运动细胞不够，就算是在画境呆了那么久，吃了喝了那么多神奇的东西，还是比不上天生运动能力就很强的人，他对武技一向不在乎，并非他所喜好的，所以也不过分追求，这天底下能打的人多着呢，玩不转的东西用不着计较这些。

事实上，江牧野却没有去想，陈青阳夫妇所以这么厉害，都是经过多年浸淫才达到的，其实杨老太太的天赋还搞过陈青阳，以退休之后的几年时间能够达到这样的程度，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看好了……”陈青阳忽然大喝一声，三个年轻人都被吓了一跳，只见陈青阳掂步拧腰，整个人腾空而起，杨老太太则急后退，闪到一边，看着丈夫表演。再看陈青阳人在空中，两臂横伸，整个人三百六十度宣传，双手如鞭梢一般在空中甩了出来，呼呼有声，更令人震惊的是，陈青阳落地的时候，双脚弓字步跺下，啪的一声闷响，地面的石板砖彻底碎裂。比起上次表演的碎砖来说，震撼十倍不止。

江牧野、米南、苏小菜都彻底愣呆了。陈青阳眯起眼睛做了个收手势，两脚换成太极站桩，休息了半分钟，才逐渐起身，笑眯眯的说：“这叫太极搬拦捶，手鞭所到之处，开砖碎脑，这都是祖辈传下来的话，听起来可怕，也就是力量很大的意思。”

陈青阳说这番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注意到老人家的头上冒着白白的热气，浑身如湿透了一般，按说刚才他的运动量并不大，只是空中一转，用力落下，就算没做好也应该是闪了腰身之类，怎么会和跑了几千米，打了一场剧烈的篮球一样，都是汗水。

“老陈，你，你……”杨老太太越说越说不出话来，眼里似乎是高兴，但又似乎含着泪水。

“老杨，你怎么了？”米南第一个注意到杨琴的神色，苏小菜跟着说：“老杨，你……”说话的时候，也跟着上前扶住她。

“没什么，我，我这是替我们家老头子高兴。”杨老太太抹了抹眼泪，原来是喜极而泣。

江牧野也是莫名其妙，隐约猜到陈青阳这一次的搬拦捶不只是威力的问题，很可能还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果然，陈青阳也一脸微笑的看着杨琴，说：“老太婆，没错，我突破了。”他的神色虽然高兴，却没有杨老太太那么激动。

“你看我，让孩子们看着笑话，老陈你突破了，我比你还激动。”杨琴笑呵呵的说着。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以为突破这一层一定会兴奋的不行，谁知道反而平静了很多，心态更加的平和了，可能这就是修习太极境界越精神越心如止水的原因吧。”陈青阳说。

“老陈，到底是怎么了，你快说呀。”米南的性子最急，接上话就问。

“呵呵，暗劲，你们记得吗，小江第一次来我们家做客的时候，我和你们说过国术中内家拳的层次境界，原本明劲、暗劲、化劲是形意拳提出的，但是最简单容易明了，所以我们也就用这个来解释了。刚才我的那一记搬拦捶就是由明劲到了暗劲的突破，老杨那么激动是因为这个世上，至少在我们国内，突破暗劲的人都是传说，现实中并没有亲眼见到，不过听说海外华人社团里，倒是有很多继承传统，勤于修习的武者，突破了这一层。”

“噢，我明白了，暗劲的威力大了几倍，地上这么厚的石板都碎成这样了。”苏小菜露出迷人的小酒窝，开口说：“所以老杨一看到这么厉害，才会激动的吧。”

“不止如此，还有那些汗水吧，老陈现在就跟个水人似的。”江牧野说：“如果每次暗劲都要这么出汗，那也很麻烦啊，看老陈的样子好像很累似的，那如果对方一大把人围攻，一次暗劲也最多伤了一两人，就累成这个样子，那不是糟糕。既然明劲就可以碎砖，那也同样可以伤人，虽然威力不够这么大，但是持续性久。”

江牧野的话一说完，杨琴就看了陈青阳一眼，心想这老头子这么看中小江，确实没有选错人，这孩子不仅有天赋，理解领悟力也是不同于一般人。

要是江牧野知道杨琴这么想，一定会很厚颜无耻的说一句，那当然了，我从小就聪明过人。

“小江，你说到点子上了。”陈青阳很欣慰的点了点头：“暗劲打人一般只在擂台单挑，对手和你实力相当的时候，即便如此，也要谨慎力，大部分事件还是以明劲攻击为好，因为暗劲一，所以力量都会集中在一点击出，不亚于跑了几千米，对体能消耗非常大，一下如果没打中对手，那只有被对手狂揍的份了。当然随着修习的提高，暗劲的掌握也会越来越纯熟，收也会更自如，同样的劲力也会更多，不会用一次就累成我现在这个样子。我只是刚刚初通暗劲，所以才会这么狼狈。”

“老陈，已经够厉害了，我看你现在是道骨仙风，哪里会狼狈。”米南的甜嘴巴冒了出来，跟着又说：“这么看来，你说的暗劲和内力一样啊，那不是小说么，上次你还说不是呢。”

杨琴看丈夫很累，就接过话来说：“听起来差不多，都是一种劲力，也都会有力竭的时候。不过所谓的暗劲可不如内力那么神奇，只是学会力的原理，能够把全身所有肌肉的力量都集中在某一个位置出。当然老陈刚才只是集中了部分地方的力，通过腰胯、手臂的运用，集中起来。传说中到了暗劲极致的时候，每一寸肌肉都可以感知，这样就可以做到真正的全身所有的力量都在瞬间集于一点，这样就是钢铁也能够打穿了，当然那样一拳打出之后，身体承受不了的人，就会虚脱。”

“是啊，所以我老陈一辈子是达不到咯，这个身体承受并非勤于修习可以得到的，除了练习之外还有肌体本身的能力，说简单一些就是人老了，练功只能保持体能减少的比正常人慢，但怎么也比不过你们年轻人啊。”

所有人都看出了老陈的惆怅，看出了老望能够让陈氏太极扬光大的心。

“老陈，你放心。”米南信誓旦旦，“我一定会把你的太极拳学好，不让他失传。”

“嗯，老陈，我会很认真仔细的把拳谱和你的注解经验都传到网上，不只是米南，还会有更多的人看到学习，总有人能够做到。”苏小菜也安慰说。

“米南，我看好你哟。”江牧野却在这么煽情的气氛下来了个滑稽的动作，逗得大伙都乐了，米南就说：“你这个破坏大王，没看我们正激动着嘛……”

“当然，我也是在鼓励你燃烧的青春之血啊”江牧野对米南，可是越对越有意思。

陈青阳休息了一会，又说：“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地方，就是站桩的气感，要有一种浑身炸毛的感觉，从脊椎尾部延伸，南南你来站一下太极桩。”

大伙见他神情严肃，也都收住了笑，米南飞快的站好了太极桩，姿势非常准确。陈青阳满意的点了点头，跟着用手掌摸到米南的脊椎骨，一层一层的下压，一边说：“仔细体会一下，南南，那种气血流过的感觉。”

“嗯……”米南一个嗯字说出来之后，就感觉到尾椎一阵冰凉，犹如一根刺扎进来一样，又忽然火热，浑身一股汗水登时倾斜而下，忍住不全身打了抖。

“啊啊啊啊……”米南立即站了起来，忍不住喊着：“老陈，我也有暗劲了，我也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