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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不会做生意的老头

嘟……嘟……嘟……
片刻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机械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不禁有些诧异，花花这小子干什么去了，不是刚刚才给我打过电话吗？怎么这会就不接了呢？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该不会一不小心被汽车撞死了吧！

呸呸呸，我这是在瞎想什么呢？花花跟我无冤无仇的我干嘛要去诅咒他呢？他绝对会平安无事的。况且就算真的有事，最多也就是掉到下水道里摔个骨折什么的。

再次拨通了花花的电话，依然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算了，先去把需要的东西买回来再说吧。花花看到我的未接来电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给我回过来的，到时候我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我顺手从电脑桌的抽屉里抽了几张红色的毛爷爷装入了口袋，接着用最快的速度出了家门。

我需要买的东西似乎并不在同一个地方，所以得抓紧时间了。黄表纸这东西其实并不怎么好买，似乎只有卖纸扎的铺子里才有的卖。我细细的回忆了起来，似乎今天去公安分局的路上就有那么一家。

我朝着记忆中的方向快速的奔跑着，时间就是金钱。原本是想要打个车过去的，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我摸不准那地方是不是真的存在纸扎铺。也许只是我对纸扎铺过于期待，所以出现了记忆偏差。

虽然我这人有些路痴，但家附近的道路我还是比较熟悉的，按照记忆奔跑了一段时间后，果然看到了一个写着寿衣，骨灰盒，纸扎的广告牌。

我心中顿时一喜，一脑袋扎了那个铺子里面。

进去铺子的一瞬间，我就感觉自己隐隐有些头皮发麻，莫名的凉意顺着衣领往里钻着，让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两个用纸扎成的半人多高的纸人站在大门两侧微微弓着身子，双臂一前一后自然平伸，给人造成一种欢迎光临的错觉。

当我看到纸人那煞白的小脸时，冷汗差点就冒了出来。纸人的嘴巴被涂的血红，就像刚刚喝了什么动物的血液。脸蛋上也涂抹着一种怪异的殷红色。配合上那煞白的小脸，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我之所以会被吓了一跳，是因为它们微微抬着头，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我。

我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昨晚上假张庆宇的那张脸，鸡皮疙瘩瞬间就布满了全身。

往前又走了几步之后是一大堆纸扎成的东西：花圈、汽车、花轿、洋楼、电视、钢琴、摇钱树……这些东西做的惟妙惟肖，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只要烧给了死者，死者就可以在另一个世界使用一般。

纸扎的后面摆着一个巨大的柜台，柜台的上层放着各式各样的印着寿字的衣服，下层七零八落的放着一些骨灰盒。骨灰盒上布满了灰尘，就好像里面真的放有什么东西似的。

对于那些骨灰盒我仅仅是一扫而过，不敢作过多的停留，生怕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猛然间我意识到，为什么进来以后会感到头皮发麻，这个地方似乎缺少一些东西——人气。

“请问，有人吗？”瞅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一个人，也不知道店主是不是有事出去了。索性直接喊了一嗓子。

“这么大一个大活人坐在这里你就看不到吗？”

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这声音之中饱含沧桑，似乎它的主人有着一些不同寻常的经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再次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番，但依然没有找到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出的。

“请问，您在什么地方？”

“唉，现在的年轻人眼神怎么这么不好。我就在你的身后。”

我转过了身子朝着身后望去，可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在，反而看到一个纸人微微晃动着。

我去，天还没有黑下来呢。这……这……难不成我又撞鬼了？我有这么倒霉吗？

噗通……

就在我诧异的一瞬间，纸扎人直直的朝着我的方向倒了过来，紧接着它的脑袋从身上脱离开来，咕噜噜的滚到了我的脚边。

看到眼前的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甚至已经不想在这个瘆人的地方继续待下了去了。

“小伙子，你是准备给自己买件寿衣吗？”一位看起来约莫六七十岁的老者打着哈欠，从纸扎人待过的位置后面缓缓站起了身子。这老者身上套着一件与时代不符，褪了色的长衫，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瓜皮帽。一副慵懒的样子。与他那慵懒格格不入的是那双饱含睿智的双眼。

刚刚只顾着看那纸扎人脑袋在地上滚圈了，倒是把纸人身后的老者给忽略了。

“没错，我准备给自己买寿……不不不，大爷您误会了。”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又觉得不对，赶紧改了口。

这老头真是不会做生意，有他这么问问题的吗？我过来照顾他的生意，他竟然劈头盖脸的问我是不是给自己买寿衣。我很正常，从小到大从来没被驴踢过，脑袋也没进过水，更没有被门挤过，我买那玩意儿干嘛？摆家里玩儿还是穿出去引导一介潮流？

“哦，寿衣买过了，那你是准备挑个骨灰盒喽，选个自己喜欢的款式吧。”老者仿若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接着又指了指货架上的那排布满灰尘的骨灰盒说道。

“大爷，我不买那些东西。”我有些无语了，这老头不是咒着我死嘛。若不是我急着买黄表纸，绝对二话不说摔门而出。真不知道他这店铺是怎么经营到现在的。

“应该买一套的，起码下去以后可以体体面面的。如果想要在下面过得舒服，汽车洋房佣人一个都不能少。”老者似乎是在对我说，但看起来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老头，我好的很，你能不能别总是咒着我死？我过来就是想买些黄表纸，不买寿衣，不买骨灰盒，也不买花圈纸人！”我有些恼了，声调在不知不觉中提高了几分，甚至连对老者的称呼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