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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做人不易

竹林小筑里。
芜雲到这里时，凡界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原本的房屋已经破败，竹林蔓延生长得更广，树林更大了，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来，坠落在竹叶上，晶亮的水珠经过竹叶在坠落到地上。

这个过程十分美妙。

芜雲与阎鸣的到来，浑身的煞气与这里恶宁静显得格格不入，芜雲看着这个地方，倒是觉得意境很美。

尤其是前面的温泉上，中间坐落一间草屋，可能是春雨带着寒气，与温泉接触后，温泉冒出来的热气白花花的升腾。

竹林，小屋，泉水，美景。就这样的生活，平静又美好，那是凡人的专利，因为他们的一生太短暂，几十年的光景，在芜雲看来，不过一个多月。

难以想象，这里会是她和蕴渊定情的地方。

不远处，一个少女带着两个老妪前行过来，少女看见芜雲时，整个人愣了，小跑过来，对着芜雲下跪，“小仙拜见女君！”

“小仙？”芜雲不解。

莫瑶看向芜雲，急忙解释道，“女女君不记得我了，我是莫瑶，四十三年前，我还是个凡人，被人卖到倌楼，是女君出手救了我，那两个，是莫芸儿与莫香儿！”

莫瑶说着指向一边已经呆若母鸡的老妪，阎鸣叹口气，对芜雲道，“女君不必问难，这只是女君当时随手救下的灵物，那两个便是女君当初投身的那户人家的姐妹，女君当初救了人就安置在此了！”

阎鸣一说完，芜雲大致了解了，莫瑶不明白芜雲怎么会不记得她们了，这地方当初还是女君让她在此修炼几十载，等女君来的。

竟然不记得了。

芜雲看着满脸不解的莫瑶，笑道，“本君当初让你在此等候本君来吗？”

莫瑶点点头，“是，女君真的来了，还好她们等到了！”

莫瑶指向那边老妪那边，就看她们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对着芜雲跪下，“三妹，对不起！”

芜雲蹲下身，看着这二人的眼睛，从里面看见的那些记忆，莫泠鸢的一生到死亡，离不开这两位的折磨，可是芜雲觉得她们要说对不起不是自己。

“本君乃冥界之主，并不是你们的三妹，若你们只是为了宽慰自己对本君说这三个字，其实没有必要！”

莫瑶一愣，想出来解释一下，她们俩知道莫泠鸢是芜雲女君，她们虐待的莫泠鸢已经往生，她们心中有愧，可是已经没有办法去诉说了。

芜雲抬手拒绝，“本君明白，你们若是有愧，死后在地狱恕罪便是，那人已经往生，命格贵重，是个皇室公主，一生无忧，觅得良缘，一双儿女，按岁数，如今也有四十，或许你们早先前还遇见过，受过她的恩惠，既然她给予你们恩惠，就是与你们化解了一世恩怨，所以你完全可以放下了！”

莫瑶听着点点头，之前她们两个进集市卖野物，被一些恶霸拳打脚踢，听说刚好遇上德芸公主与驸马出行，那些人当即被抓了起来，她们俩还被赠予一百金，安全送了回来。

莫芸儿和莫香儿一听，当即灰心一笑，还是对着芜雲跪了下来，芜雲没有避开，这一跪，她受之无愧。

当夜，这对姐妹在竹屋安然离世了。

一世为人，就这么完成了一生，无论是经历过什么，什么特带不走。

屋里好好好安放着那一百金，芜雲看着这一幕，心中竟然有些感叹，人和神不一样，神是要经历的更多，要耐得住，受得住初心，可是说的容易，做的难，漫漫一生，谁能一直保持初心呢。

人死了，一了百了了。

“莫瑶，拿这笔钱替她们买些衣服上路钱，置办好一些的物件，算是黄泉路好走些，省的那些路上的鬼魂欺负了去！”

“女君既然这么说，倒不如属下吩咐一下阴差照顾一下就是了！”阎鸣接话道。

芜雲翻了个白眼，“你是猪吗？本君何时说过对她们多加照顾，生而为人不好好做人，死后该受的一样不能少，再说，这一百金是功德钱，购买的冥纸，几十年的厉鬼看见都不敢抢，还需要本君照顾？”

阎鸣哭笑不得，他懂，这不是想着表现一下他是女君肚子里的蛔虫嘛，谁知女君这么不给面子。

弄完那莫家姐妹的事，芜雲便打算下水底下看看那个阵法，莫瑶也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