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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说不出的抱歉

接着。车里一阵沉默。
气氛，很不对劲。

许佳宁扭头望着窗外，放在腿上的手，手指轻轻抠着膝盖。窗外，霓虹掠过她的眼，眼眶中浮动着红色。

很努力的，克制眼泪。

她不想在他面前哭。

他救了她，她很感激，可他为什么要说这么伤人的话？是她太玻璃心了么？也想坚强一点，就像听到别人的风言风语一般，毫不在意。可太难了，因为他不是“别人”。他的话可以是温柔的春风，也可以是尖锐的利刃。影响力，超过她的想象。

慕肆城目视前方，脸色也不好看，有些懊悔把话说过分了。他向来不是尖酸刻薄的人。

这种话说出来伤人，也往往让自己烦躁。

自尊，让他难以道歉，可他又想说一句抱歉。

从未说过的两个字，卡在唇间，迟疑不决。

忍不住的，转头睨一眼她的侧脸。巴掌大的小脸，因为最近工作太忙的缘故，下巴更尖了。白白净净的肌肤，眼睛有些浮肿。

他何必和一个小女人较劲？

慕肆城内心一声默叹。从来没输过，这会儿却有点认命的感觉，启唇，刚要说一句“抱歉”。

“我不想吃晚饭了，送我回去吧。”等喉咙没那么酸涩了，许佳宁才道。

“不是肚子饿？”

“不想吃了，前面路口放下我，我走路回去。”

离夏美公寓近了，走路只要十分钟。

“你确定？”他不想强人所难，重复问一次，是希望她能够改变主意，已经打破了他的惯例。

但身边这个女人，显然不懂他的心思，斩钉截铁地回了两个字。“确定。”

没一点余地。

慕肆城很清楚自己的想法，他不想放她走，可是强人所难有意义么？今晚两人的情绪都不好，他无法保证自己能冷静说话，也许一时没控制住脾气，反而加剧了矛盾。等气消了，再好好谈。

毕竟是男人，关键时候，还是选择了理性处理。

“好。”

许佳宁一阵失落。

下车是她自己要求的，她失落什么？难道她还想犯贱的继续和他待一起，被他羞辱？

到了路口，慕肆城并没有停车，车子沿着泰府小区的路驶去。

“不用送了，我自己走路就行。”她不想再麻烦他。她不是他应尽的义务。所谓义务，换个说法，就是包袱。

慕肆城没说什么，唇线抿着，一直盯着前方的路。

许佳宁嗫嚅了几声，最后作罢，他想送就让他送吧，反正估计不会有下次了。

没过两分钟就到了，许佳宁解开安全带，说了声“谢谢”，下车离开，迅速消失在大堂口。

刚进家门，夏美打扮好从房间出来。她的眼睛有些浮肿，看上去似乎刚哭过，精神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没有。”鼻子湿润的缘故，夏美的声音有些沙哑。

许佳宁有些担心她，却不知该如何表达。两人现在的关系，就像普通的室友，去关心反而有种越界的感觉。

“我今天去看房子了，但不大顺利，可能还需要几天。”

“嗯，我又没你催你，慢慢看吧。”夏美的声音不冷不淡，似乎有自己的心事，没心思回应她。

“小美，你不觉得我们最近生疏了么？是因为在同一间公司，存在竞争关系？”她忍不住挑破，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竞争关系？你觉得你刚升上设计师，就能和我竞争么？”夏美似乎觉得有点可笑。“我坐到今天这个位子，用了几年，你呢？”

“你升职，我替你开心，可是你若认为我会是因为嫉妒你而疏远你，那你想太多了。你，还不足以对我构成威胁。”

笑着说的态度，却有种蔑视的味道。

她说的字句有理，可许佳宁觉得，这不该是好朋友之间的说话方式。话中的敌意，她感受得到。

门关上了，许佳宁颇为郁闷。

工作是有了起色，可为什么感情和友情似乎越来越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