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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十年

山中无岁月，白驹晃过隙。
一转眼，距离两兄弟拜入琼华，已经过了整整十年。

琼华剑派，剑舞坪。

平时人烟稀少的剑舞坪四周，此刻却是围满了弟子，目光纷纷投向看向剑舞坪论剑台，眼中俱是兴奋之色。

而在论剑台之上，一青一红两道剑光在不停地交错、缠绕，每每交击都出发出清脆的金属交击声，逸散的灵气化作连绵不绝的透明波纹，朝着论剑台四周冲击而去，在透明的结界之上留下如水的波纹。

一圈未平一圈又起，越来越剧烈的灵气波纹扩散而出落在透明结界之上，结界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持续不断的雨滴激起了无穷无尽的波澜。

由此可见，结界之中的交战是如何的激烈。

场下的弟子在关注着场中变化时，对此也是议论纷纷。

“你们觉得谁能赢？我觉得是玄月师兄。师兄不仅攻势如同狂风骤雨令人深感窒息，更难得的是一招一式仿若行云流水，收发由心，真不愧是被掌门誉为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在大师兄不参与的情况下，绝对可以和之前的每一次斗法一样，获得第一。”

“玄月师兄的天分自当不必多说，自入门以来，所有法诀剑术皆是一学就会，一练就通，短短十年时间，在剑术一途，将门中除了大师兄以外的所有弟子尽数击败，这让苦练数年仍旧进度缓慢的我等大为惭愧。”

“此言差矣，虽然玄月师兄剑术法诀天赋异禀，但终归有些先天不足，导致每次斗法都因为后继乏力败于大师兄。在我看来，玄霄师兄和玄月师兄一同入门，虽然在剑术一道稍逊于玄月师兄，但是同为纯阳命格，先天道体的他有着更为广阔的进步空间，所以我更为看好玄霄师兄。”

……

就在这时，伴随着场上形势的突变，所有人的声音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青色剑光猛的暴涨，瞬息之间脱离红色剑光的纠缠飞至高空，一剑化三，朝着下方的红色剑光直击而下。

“三才朝元”

伴随着一身大喝，三道剑光猛地再次合一，带着洞穿万物的不二威势直击而下。

而红色剑光也随之发生变化，在青色剑光有所异动的同时，却是突然停在地面，红色光华暴涨的同时，现出一个俊秀少年的身形。

男子口中低喝，左手呈剑指在身前猛地一划，右手长剑高举。

“五灵归宗”

瞬息之间，赤红青白黑五色流光瞬间蜂拥而至，五行之力化为无数护体灵剑，自下而上朝着上方的攻击呼啸而去。

‘轰~’

巨响传出，烟尘四起。

“谁赢了！”

场下弟子纷纷瞩目。

在人群之中，结果尚未出来，有两个女弟子却是已经先后走出了人群。

“师姐，怎么不看了？我还想看看到底谁赢了呢。”

走在后面的一个少女言语中带着疑惑，在行走的同时还不住的往身后观望。

“不用看了夙汐，和以前一样，是玄月赢了。”

前面的女子，脚步微顿，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剑舞坪，正是当时玄月进门之时见过的夙瑶。

“那一式三才朝元，将场中的天地之气完美凝聚，与人合一。人即是剑，剑即是人，以剑护身，以人御剑，分明已经得了剑中真意。虽然玄霄的反应很快，借助地利使出了五灵归宗来应对，但是后发失了先机，加上在剑术修为上本就稍逊一筹，所以必败无疑。”

夙瑶刚刚说完，场上的结果已经得出。

玄月一身蓝白长袍，眉心一道淡青色的剑纹，手中长剑平举，剑尖距离玄霄只余半米。而玄霄站在原地，长剑却已经插在了身旁的玉石之中。

胜负已然揭晓。

“真的是玄月师兄赢了，师姐好厉害。”

夙汐眼看结果一如夙瑶所料，眼中满是崇敬之色。

然而夙瑶看了一眼台上的两人，咬了咬牙，然后轻轻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后转身离去。夙汐不明所以，皱了皱眉跟了上去。

夙瑶没有说出口的是，刚才的那一招，换做是她也抵抗不住。

也就是说，再比对方多修行了十年时光的情况下，场上的两个师弟，已经完全超越了她，这让身为师姐的她，心里很是复杂。

‘刷’

玄月将地上的长剑一挑，左手接住，挑眉一笑递给玄霄。

“喏，给你。”

玄霄伸手接过，带着疑惑问道。

“兄长，刚才那一式五灵归宗，如果剑势中的土灵之力再强上一成，是否就足以抵挡从天而降的三才朝元？”

他仿佛对自己输给玄月没有一丝失落和不甘，反而像是对这个结果已经形成了习惯。

玄月挑眉一笑，转身走下论剑台。

“增加土灵之力，虽然能够增强防御之力，但是势必会导致剑势之中水灵之力减弱，五行失衡之下，势必会伤到自身，不可取。”

玄霄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走了下去。

“确实如此，如果……”

二人在互相交谈之中，慢慢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一晃十年，入门之时的两个孩童，都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虽然一母同胞，但是兄弟二人却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一个灵动洒脱，一个自律儒雅。

然而有一点，这时二人对于修行一道，都是格外的刻苦与努力。

玄月在开始修行的第一天开始，就将生活的大半时间都花在了上面，尽管生性喜动，但是在碰到修炼相关的事情时，却仿佛变了一个人，无论是打坐练气时的枯燥无味，还是日复一日的练习剑术，都无法让他心生不耐。

这一点，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而他这些年一直突飞猛进的修为，除了本身身具有的绝世天赋之外，就是因为这一份持之以恒的坚持。

而一直都将兄长作为榜样的玄霄，在这一方面则是和玄月一样的态度。

这也导致了，太清门下，功力最为深厚的是修炼多年的玄震，剑术法诀的造诣最高则是玄月，但是根基最稳，前景最好的则是玄霄。

这日，掌门太清真人突然传召玄月玄霄二人。

“我辈修仙之人，寿命绵长，生于尘世却又脱于尘世。未免未来修仙路上受凡尘俗事所扰，心魔顿生。你二人且就此下山，斩尽俗缘去吧。”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二人却没有想到，会是来得如此之快。

“是，师尊。”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带着同样的复杂。

次日，带着重重心事，二人走出了呆了十年的琼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