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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中,已经换了一身旧衣服的李延庆出现在第一甜水巷街口,此时从金明池畔回城的士子需要遭遇各种艰难险阻,但城内却没有任何异常。
李延庆走上台阶拍了拍门环,片刻,吱嘎一声,大门开了一条缝,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管家婆问道:“你找谁?”
“我找师师姑娘,请你转告她,就说李延庆来了。”
管家婆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是我家姑娘让你来的吗?”
“正是!”
“那你稍等一下。”
大门轰地关上了,李延庆只得在大门台阶上耐心等待,好在这条巷子住的都是朝廷高官,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但只过了片刻,大门内传来急促的奔跑声,大门迅速拉开,这一次不再是刚才的管家婆,而是一张灿烂娇媚的笑脸。
“李少君是怎么过来的?”李师师颤抖着声音问道,她已经快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说来话长,我站在这里说,估计天亮也说不完。”
李延庆掩口一笑,连忙让他进府,大门重新关上了。
“你跟我来!”
李师师带着李延庆前往内堂,一边走一边笑道:“我请周老先生去琼林苑帮我捉婿了,就怕你这个小李探花被人捉走。”
“周公也去了吗?”
李师师给他抛了个媚眼,娇声道:“你以为呢?”
两人走进内堂,李师师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娇躯扑进了李延庆怀中,激动得瑟瑟发抖。
李延庆紧紧搂住她动人的娇躯,在她耳边低声笑道:“怕我变成负心郎,是吧!”
李师师抬起头,一双如宝石般明亮的美眸注视着爱郎,“谁让你考上探花,你知道人家今天一天都担心死了,就怕你被什么相国、郡公捉婿,小女子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和他们竞争夫婿?”
李延庆低头吻住了她的红唇,不准她再说下去。
李师师伸出白藕般的雪白手臂,搂住爱郎的脖子,尽情和他激吻,过了好一会儿,李师师才娇喘吁吁道:“今晚有的是时间,我们先去吃饭!”
“我不饿!”
李延庆话音刚落,肚子便一阵咕噜噜响,李师师嫣然一笑,“还说不饿呢,快来吧!估计老周很快也会无功而返了。”
这时,管家婆在堂外道:“姑娘,周公和管家回来了。”
“我说得没错吧!你先别出面,看我来逗逗他们。”
李师师调皮一笑,快步向前院走去。
院子里,周邦彦叹口气道:“去捉婿的人家太多了,我们就根本靠不上去,光外围就有千余户人家,那个重臣高官都直接进琼林苑了,我们连进士的影子都没有看见一个,愧对师师的重托啊!”
“李少君一点消息都没有吗?”李师师故作担忧地问道。
周邦彦摇摇头,“真的很抱歉,我说句不好听的话,状元已经有妻儿,榜眼是皇子,李少君今晚就是最耀眼的进士,不知多少人家想抢他为金龟婿,师师往最坏的地方想吧!”
就在这时,李延庆出现在李师师身后,周邦彦一下瞪大了眼睛,“原来李少君已经......”
李师师回头看见爱郎,娇嗔道:“让你别慌出来,人家还要逗逗周公呢!”
周邦彦呵呵笑了起来,“原来师师在逗我,不行,必须罚酒三杯,当然,我办事不力,也要罚酒十杯。”
话虽这样说,周邦彦可是聪明人,打了哈欠道:“我这老胳膊老腿,被师师呼来唤去折腾了一天,我得回去早早休息了,延庆在这里吃饭吧!有好酒的话给我留一瓶。”
“我家里可没有酒给你喝了。”
李师师开了句玩笑,却让管家婆拿了瓶最好的酒给周邦彦,今天周邦彦从早上就去看榜了,累了一天,她心中着实感激。
周邦彦拎着瓶好酒,得意洋洋走了,李师师这才带着李延庆来到自己绣楼用餐。
“我早上五更时吃了一碗稀饭,两个馒头......”
李延庆一边埋头大吃,一边含糊不清道:“琼林宴我筷子都没动,一看形势不对,立刻就逃,最多只喝了两杯酒,菜一口没吃着。”
李师师抿嘴笑看着爱郎狼吞虎咽,又给他倒了一杯酒笑道:“先吃完再说,别噎着了。”
李延庆风卷残云般吃掉半桌酒席,这才拍拍肚子,“这下真的饱了。”
李师师端起一杯酒,笑盈盈道:“这杯师师敬你,祝贺李郎高中探花。”
“多谢娘子!”
李师师羞红了脸,低头娇声道:“我可不是你娘子,你的岳丈们的正在满城找你呢!”
李延庆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情,一把将她抱起,向里屋走去,李师师心属爱郎,已不再拒绝,她羞得俏脸滚烫,将螓首伏他怀中,声若蚊嘤道:“这里不行,去二楼!”
李延庆将佳人抱上二楼,几名贴身侍女连忙给他们收拾,这才退下楼去。
李延庆吹灭蜡烛,怀抱佳人,慢慢倒在了芙蓉暖帐之中.......
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眉黛羞频聚,唇朱暖更融。
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
方喜千年会,俄闻五夜穷。留连时有限,缱绻意难终。慢脸含愁态,芳词誓素衷。
赠环明遇合,留结表心同。啼粉流清镜,残灯绕暗虫。华光犹冉冉,旭日渐曈曈。
.........
天渐渐亮了,李延庆从熟睡中醒来,伸手却摸了个空,身边佳人已不在了,他一回头,却见窈窕仙姿正坐在妆台前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
“现在什么时辰了?”李延庆笑问道。
李师师娇媚地白了爱郎一眼,轻声细语说:“天刚亮,李郎再睡一会儿。”
李延庆慢慢躺下,他又想起昨晚销魂一夜,说不尽的情话,享不尽的鱼水之欢,那种郎情妾意的销魂滋味着实令他刻骨铭心。
这时,他见身旁盖着一段白绫,便轻轻掀开白绫,只见下面的缎被上点点斑斑,李师师在他身边坐下,象只猫儿一样伏在他怀中,低声道:“你现在相信师师是清白之身吧!”
李延庆轻轻抚摸着她瀑布般的秀发,柔声道:“也真难为你了!”
李师师低低叹息道:“妾身只是比较幸运,有几分容貌,又有才艺傍身,否则早就象其他姐妹一样沦落风尘了,哪里有机会得到李郎的疼爱。”
李延庆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你去赎身吧!或者我帮你赎身,然后我禀明父亲,娶你为妻。”
李师师鼻子一酸,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她连忙拭去泪水,主动地吻了一下爱郎,在他耳边低声道:“师师身已属李郎,心坚如磐石,只是师师有自知之明,不敢为李郎之妻,若能为妾,得李郎之宠爱,师师便已心满意足。”
“这是为什么?”
李延庆坐起身,有点不高兴道:“我又没有娶妻,为什么就不能娶你?”
“一日入教坊,终身难洗白,我虽为清白之身,但名声已不良,李郎高中探花,前程似锦,师师又能为一己之私,误了李郎的前程。”
“前程?”
李延庆冷笑一声,“战乱将至,连大宋也没有了前程,我还敢奢谈什么前程!”
李师师抚摸着爱郎的脸,柔声道:“我考虑了整整一年,你若没有考上科举,我愿意跟你隐居江南,男耕女织,我们过平静的日子,可是你考上了科举,你要实现胸中的抱负,师师又怎能成为你的负担?李郎,不要再为难我了。”
“你什么意思?要撵我走吗?”李延庆冷冷问道。
“不!不!不!我愿意跟随你,但千万不要再谈娶我为妻,至少这几年不要谈。”
李师师心中悲苦,慢慢低下了头,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虽然官家暂时没有碰她,但他也绝不会容许任何人得到自己,若被他得知自己身心已有归属,他怎么可能放过李郎?那时,自己才真的害了李郎。
李延庆瞅了她片刻,又缓缓问道:“你跟随我,愿意放弃这栋宅子,愿意放弃矾楼的财富?”
李师师轻轻点头,“只能要跟着李郎,我什么都愿意放弃。”
“好吧!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我先去看看父亲,下午再回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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