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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凡此种种说法不一，但总体看说成功的少，说失败的多，莫衷一是，而霍青在这类的讨论和争辩中竟然是不发一言。只是没有了笑模样，所有接近他的人都觉得冷飕飕的，感觉宛如遇到了大冰嘎达。
事实上，作为卡地亚号夺船计划的总指挥，实际上这一刻霍青都看在眼里，心情也是极度复杂，在计划的最初，他请缨出战，而且按照估算，他最多可能也就损失一千多人，但事实上是折损了六千多人，登陆的首批上万人牺牲了三分之二。

这几乎是新月绿洲开拓以来最大的损失，就在几个月前庄毅还曾为1号大厦门前的爆炸牺牲的十几个人而伤心流泪，而现在士兵的生命已经变成了冰冷的数字，霍青听说领主大人一度在甲板上晕厥，虽然计划并不是他一个人完成的，是所有人共同制定的，但他作为总指挥却首当其冲担负最大的责任，没有人比他更痛心的了。

可是这种代价从某种角度上也是必然的，卡地亚号作为惨胜的典型战例，可以给新月的军队从上到下都浇一盆冷水，知道错误到底在哪里，该如何避免。事实上关于登陆上万人并且林荣作为指挥官亲临犯险，都是违反了作战手册，但正如庄毅所说，什么都依赖作战手册，我们的士兵和部队就只会变成听话的傻子！

所以当行动结束之后，远在海外的庄毅对于输赢胜负一概不提，相反却给整个事件中的诸位每个人写了一封信，信中的内容多以勉励为主，而霍青听说林荣看完信后抱头痛哭，内心深处也不禁动容。

时隔一周，卡地亚号终于进入新月绿洲范围，船上的海盗雇佣军团剩余的人已经被结结实实办了一次为期一周的培训班，接下来整个卡地亚号需要在秘密基地修整和维修，预期一个月后再度出海。

而这一个月显然不仅要问讯处的工作人员进一步审核，而且还要尽快形成卡地亚号这种表面上是外雇形势，实际上内部就是新月的军团的各种规章制度，所有人无论是海盗还是新编入的战士一律重新学习。

“打江山已经是惨胜了，血染征袍，这守江山可就更难了！！”背着手看着正在慢慢停靠码头的卡地亚号的霍青，突然听见身后轻微的传来一声这样的叹息，感觉有些异样，他转过身看向下属和幕僚当中，竟然有一个小胖子正在不停的擦着汗，连连摇头。

这个小胖子叫何欢，来的时间并不长，也才个把月，但全程参与了整个卡地亚号的夺船计划，不过这个小胖子对很多问题都是一言不发，只是大部分时间都在写报告，霍青看过他的很多外线报告，发现这个小胖子的思路特别像下棋，仿佛就是用下棋的方式去外围穿针引线，来具体分析战事和卫队的基本情况，然后也像下棋一样给出第一步，第二步甚至是第三步第四步和第五步。

守江山这句话霍青转过头虽然没有看到是谁说的，但是他在何欢的报告里看到过这句话，是关于点评卡地亚号的第二步，而第三步这个小胖子写的是“风波再起”。

霍青知道卡地亚号和北洋舰队的旗舰都需要几分钟之后才能彻底的到位，于是他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属下和幕僚这里，望向那个还在兀自擦汗的小胖子何欢却没有说话。

而小胖子何欢这个时候的心情并不好，他本来今天白天一直在值班，到了晚间本用不着来的，但是苦于一份作战计划的修改，他愣是修改到了深夜，随后就回了宿舍，打算洗澡休息，结果洗澡洗到一半竟然被紧急通知去替换一个生病的同事前往码头接人。

一身的泡沫总算擦干净，都来不及擦就穿好衣服急冲冲的赶往码头，由于距离不远，他就火烧火燎的跑来，结果到了地方总算赶上了，但是劳累了一天再加上一路猛赶，这汗水如浆，所以后半夜2点多外面都有些寒冷，他竟然一个人在那里独独的出着热汗。

看见霍将军缓缓的走来，下属和幕僚们都有些紧张，毕竟最近霍将军从来没有露出过笑容，虽然没人看见霍将军发脾气，但是那份空气中的冰冷总让人感受到非常的不舒服。

可是小胖子何欢根本没注意到这些，他烦恼于自己太过疲累还要顶替别人来站岗，不过他倒不觉得是太大的遭罪，他本来是申请这次来的，因为他要观摩一下卡地亚号和北洋舰队的情况，是否符合自己的战略分析报告说的对不对。

只是太急了，自己又热，汗不停的滚落，胖子感觉得到，自己的前心后背好像都湿透了，整个上面脖子的衣襟全都变得软塌塌的，自己简直心情糟透了，所以看了一眼船缓慢开过来还要等上半天，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发了一句轻轻的牢骚。

其他人看见霍青并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小胖子何欢，小胖子何欢边上的人看见了，忍不住用手捅了捅他，“将军，将军看着你呢！！胖子！！！”

小胖子何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猛地一抬头，发现霍青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这下小胖子何欢更紧张了，就差汗如雨下了，不过他猛地把身板挺直，然后啪的一声一个立正军礼，“将军好！！”

他这么一折腾倒把旁边的幕僚和同事吓了一跳，霍青眨了眨眼睛，转身过去，不经意间很多人看见霍青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些人都不由得吃惊，是什么让霍将军竟然笑了，难道是小胖子的窘态？

看着两艘巨轮好不容易停靠好了，水手和工作人员都在忙碌着，霍青背着手突然说道，“风波再起，怎么解读？！！”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可是何欢却听个明白，他心下立刻雪亮，敢情刚才自己发牢骚被顶头上司听见了，守江山是第二步，而风波再起就是第三步了。

胖子倒也不示弱，直接立正敬礼回答道，“第四步和第五步就解读了，第四步是请君入瓮，第五步是放虎归山！”

这都什么和什么？其他的幕僚和同僚都纷纷摇头，胖子跑这里来跟霍将军对暗号来了？少数人知道胖子上交了一份外线报告，是关于卡地亚号行动总结的，估计是这份报告里的内容。

霍青缓缓的转过身来，“何欢，出列！！”，“是！”小胖子何欢又擦了擦汗跑出队伍，一般来说参谋和情报人员大部分属于幕僚，并不是纯粹的职业军人，但是军事化管理很正规，所以也都配备军装，但是胖子有点胖，所以这军装对他来说有点遭罪。

有点气喘吁吁的跑到队伍的前头，小胖子何欢再度立正给霍青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喊道，“报告，何欢出列完毕！！”

霍青挥了挥手示意小胖子何欢把手放下来，然后用手一指不远处的伤痕累累的卡地亚号，看向何欢，“这里还有6000人，他们一会会来到秘密基地，他们会被分流进入各大中心开始专业学习和训练，如何风波再起？！”

“报告将军！很简单，这些人进入专业学习会出现对抗心理，而且与他们合编的我战士会看不惯对方的习惯而导致的差异，引发一定的摩擦，甚至，甚至...”胖子有点说不下去了，毕竟当着这么多的同僚，他的观点几乎是赤果果的悲观和质疑基地的工作人员的能力。

“你继续说下去！！”霍青命令小胖子何欢，“是，将军！”小胖子再一次啪的一声立正敬礼，仿佛不这样他就没有勇气继续往下说，“甚至可能出现兵变！”这话一出，后面的同僚们几乎都吃了一惊，然后纷纷议论起来。

“这个不是我们的能力不行和准备不足，我想说明的是，这是一个过程，兵变并不奇怪！”小胖子何欢试图做进一步的解释，但是后面的议论声音有点大，霍青把眼一瞪，“给我安静！！”

这下连小胖子何欢都吓了一跳，彻底没有了动静，霍青用手一指小胖子何欢，“你继续说！！”

“是，将军！”小胖子何欢又一次啪的一声立正敬礼，他正要开口，霍青把手摆了摆，“你不用每次说话之前都要立正敬礼的！！”

“是，将军！”小胖子何欢又一次啪的一声立正敬礼，“将军，我不这样我有点，有点说不出来！！”，这句话一出，下面的同僚们全都面露笑容，虽然没有什么笑声，但是大家倒是有点轻松，不再那么紧张了。

霍青只好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小胖子何欢继续说道，“目前看，卡地亚号之所以在最后兵变崩盘，并不是他们彻底臣服，而是受到了我军的强大威慑，以及后援的源源不断，所以他们被逼选择放下武器，但如果进入训练状态，尤其是和我们的战士合练，这里的问题恐怕就要有很多，但想再度爆发大规模的骚乱的可能性不大了，除非——”

小胖子何欢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很多人都脑海里闪过霍青很有可能会雷霆大怒，小胖子何欢说到这里也是偷眼看了一下霍青，发现霍青面无表情，只好继续说下去。

“除非他们再度串联，形成联队的形势，因为我们都知道基地的空间有限，这些人又不能前往绿洲，所以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我们必须要加强整个岗位，以及人员的陪同。”小胖子何欢意犹未尽又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就要来一步请君入瓮的战术，对于各个连排进行摸底，如果发现就设下埋伏及时拿下以儆效尤！！”

“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除了这个办法之外，还要把他们送到绿洲上看一看，”小胖子何欢竟然不管不顾，说得更加激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