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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弱者

习惯是个好的开始，当一个人对某件事物感到习以为常，对那件事物发生后的一切，慢慢的就会变成麻木。
走在路上的麻仓叶，看着四周围的商贩。这里贩卖东西的人，曾经和米拉珍一同采购妖精尾巴所需的物资，让他认识不少商贩，但这里却没有一个人是认识他的。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语气，唯独没有改变的是脸上挂的笑容，路过商贩的面前，他们会用“小哥”“老板”“帅哥”之类的词叫喊自己，希望自己看一下他们的商品，最好是愿意掏钱购买他们的商品。

面对任何小贩的叫喊，麻仓叶都只是报以微笑。现在的他已经在这里居住几个月，一个人孤单寂寞的在这里待了几个月，丽莎也离开了几个月，至今没有任何她的消息。

对于身上发生的诅咒，以前的他总是抱着希望前往妖精尾巴的公会，总是在推门的那刻，期待着里面的人对自己展露温柔的笑容，热情的打招呼，说一句“欢迎回来”之类的话。

但得到的永远都是“你是谁？”“是委托人吗？”之类的话。

已经过了几个月了，从一开始的期待，到之后的失望，再到最后的麻木。现在的他，也觉得自己是时候结束那种无聊，重复的自我介绍，没有任何改变的重新认识，以前就已经结交的伙伴，没有任何变化的说着同一个故事，许下同一个承若。

这种一成不变，不会有所变化的开始，是时候要结束了。

麻仓叶不明白之前的自己为什么要坚持下去，明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明知道自己的期待，最终会变成失落，但究竟是为了什么理由，想要加入妖精尾巴。

因为纳兹的邀请？因为大家对自己一成不变的关心和热情？因为大家一直都把自己当成他们重要伙伴？亦或是因为自己只是在乞求着，渴望着，期盼着自己能够被人记住，回忆呢？

为什么当初不愿意听从丽莎姐姐的建议，直接离开呢。

丽莎姐姐已经离开好几个月，几个月没有见过她了。

她是不是也他们一样，对我的印象开始变淡，把我彻底的遗忘，忘记我在这里等她呢？

......

走在路上的麻仓叶，按耐不住自己脑中的悲观想法，双脚本能的不断行走。

行走着，害怕着。

越想越恐慌，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即使想要自欺欺人，但一幕幕的过往经历，跌落深渊的记忆，犹如眼前的画面，纷纷浮现出来。

一声大吼，“冷静点，纳兹。”

将麻仓叶唤回现实，扭头望向声音的来源，他才意识自己又回到熟悉的妖精尾巴，此时的它不知道被什么人破坏，数根巨大的铁柱插在整栋建筑物里。

从被打烂的大门望去，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会长坐在吧台那里，从米拉珍的手中接过酒杯，大口大口的喝着。妖精尾巴的魔导士们对此事异常暴怒。

愤怒的话语，无奈的妥协。

从大伙的口中吐出，最终在会长的离去，大家才慢慢散伙。

众人从麻仓叶的身边经过，却没有人会对他这种陌生人感到在意。唯有米拉珍看到麻仓叶后，对着他笑道，“抱歉，今天公会出了点事情，无法接受委托。”

在听到米拉珍的话后，他才回过神，面对她那熟悉的笑容，麻仓叶只是淡淡的报以微笑，“我只是...偶然路过这里。”

反正与我无关...

没有像以往那样说想要进入加入妖精尾巴，而是选择往随意的方向前行，漫无目的的走在这个居住数个月，却还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小镇。

厌恶的感觉，被迫选择的妥协，充斥着他的情绪。但他却没有办法将其甩开，他只好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行走在无人认识的街道上。

夜晚很快就降临，麻仓叶穿过巷子，想要回到自己那空无一人的房子，等待丽莎的归来。

一声惊吓过度的声音，从一旁的小巷子里传来，“你们是幽鬼的人？”

这个声音，麻仓叶非常熟悉，是经常给自己讲同样故事的蕾比所发出来的。

幽鬼的名号，麻仓叶曾经从米拉珍那里听说过，是这个国家里可以和妖精尾巴并排的公会，之后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幽鬼的名声比妖精尾巴还要恶劣。

战斗的声音随着蕾比发出的惊吓声，很快就响起，大概是实力的差距，战斗很快就结束。

记得蕾比并不是战斗成员的麻仓叶，双脚不由自主的快速奔跑，来到声音来源的小巷子的转角口，透过微弱的光线，看着那里发生的事情。

尖尖的，会翘起来的黑色长发，双眼上方和左耳钉着几个耳钉，就连鼻子上也有，穿着一身金属服的男人站在那里，车道·引擎小队则是躺在地上，已经失去意识，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的三人。

男人将蕾比身上的衣服，粗鲁的撕开，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就在他打算用笔在她肚子上刻画什么的时候，突然将视线转向麻仓叶，“什么人！？”

随着他话音刚落，他的手突然变成一根铁柱，径直的朝着麻仓叶那里飞去。

嘣——

墙角一瞬间就被击碎，躲在后面的麻仓叶，来不及闪躲，被那根铁柱重重的击在侧腹上。

内脏仿佛被这股外力，彻底击碎似的，麻仓叶口吐血沫。

啊——

随着一声惨叫，他捂着自己受伤的侧腹，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鸣声。

男人没有理会麻仓叶的惨叫，而是走到他的身旁，一脚踩在麻仓叶的肩膀上，骨头咔擦咔擦的粉碎者，再次感受巨大疼痛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

男人看着麻仓叶的模样，冷哼一声，“看样子不是妖精尾巴那群废物呢。”

看着被撕裂衣服的蕾比，麻仓叶用尽全身的力气，最终吞吞吐吐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蕾比姐姐...”

回答他的并不是男人的话，而是他那饱含力量的一脚。以及嘲笑，“垃圾就应该和垃圾待在一起。”

骨头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内脏遭受巨大力量的挤压。

麻仓叶飞了出去，摔在墙壁上，随后滑落到垃圾堆之中。意识弥留之际，他隐约的看到男人在蕾比的身上画着什么。

想起蕾比以前和自己讲述过的故事，每次她都会和自己约好，要在明天，和自己讲述约好的故事。

想起她曾经不介意自己不会魔法，邀请自己一同组队，自己还曾经信誓旦旦的要守护她。

那些话语，在现在，根本就是一个笑话。明明都已经决定不再纠缠这些，但他就是不自觉的来到这里。

想要再次站起来，但因为骨头碎裂，以及内脏受损，无论他将自己的力气输入双脚，他都没有办法再次站起。

不甘心，无能为力的眼泪，从他双眼中流淌而出。

他不是邪恶出现，将其审判的正义。

他不是力阻狂澜，击倒一切的强者。

他不是世人有难，及时出现的英雄。

他只是一个弱者，一个接受一切的弱者，一个改变不了任何事物的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