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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集：航程初开

早上7：50分，杭州舰所有官兵已经就位，行站坡礼。
码头上挤满了前来送行的人群。中方带队的是驻俄罗斯大使武韬，使馆工作人员，还有保利公司驻莫斯科的代表，以及一些中资企业和华人华侨代表。俄方代表是帕霍莫夫少将。

7点55分，吴司令率领杭州舰主要军官出现在码头上，和欢送人员一一握手。锣鼓声声，两个舞狮活灵活现。人们挥舞着中俄两国国旗，向站坡的官兵致意。

“留步吧！我们，中国见！”

吴司令对帕霍莫夫少将和武韬大使告别，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转身率先登舰，龙镇海他们紧随其后。最后一人上舰后，有几个士兵上去，合力收起登舰梯。

几个人快步走到舰桥，在外面给岸上欢送的人群挥了挥手，就回到舰桥中央。那里有两把椅子，是给舰艇指挥官坐的，也就是舰长副舰长，在中国则是舰长和政委。

可龙镇海哪敢坐，他给吴司令做了个手势，示意领导坐上去。

“你是舰长！你坐！”吴司令依旧一副标志性的目无表情。

“司令员…”

“坐上去指挥！磨蹭什么？！这是命令！”

得！坐吧！

龙镇海走到位子前，还是不敢坐，站在那里。政委站在他后面。

多少个梦里，他看到了自己站在这个熟悉的场景里，发出早就烙在心里的口令，醒来时却空空如也。今天不是梦境，而是真实的现场，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期待着那一声干脆的命令。

龙镇海舔了舔略有些开裂的嘴唇，咽了一下口水。

“鸣笛！起锚！”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汽笛声，“哐…啷…哐…啷…哐…啷”巨大的锚链带着水花，一点一点地往上升。岸上的工人们赶紧把系揽桩上的缆绳解下，甲板上的官兵再把缆绳拉到舰上。两艘拖船吐着黑烟，开始奋力地将杭州舰推离码头。

“咚咚锵！咚咚锵！”锣鼓击打得更有力了。

“再见！再见！”

官兵们也向送别的人群挥手，奔向那遥远的旅程。

出了港口，到达约定海域，拖船鸣笛示意，离开杭州舰，龙镇海随即下令：

“两车进一！”

一个多小时后，杭州舰抵达喀琅施塔得岛，装载上食品、油料，还有主炮和近防炮的弹药，然后向波罗的海进发。经厄勒海峡、卡特加特海峡和斯塔格拉克海峡，进入北海。

一路上，龙镇海命令航海长带领官兵仔细核查海图，看看我们自己的海图有什么错漏和需要更正的地方。这地方新中国海军从没来过，海峡曲折多变，险滩暗流比比皆是，沿岸有德国、瑞典、丹麦、挪威四国，一旦出了事故，外交影响也大。

龙镇海几乎一夜没合眼，白天还能用望远镜，晚上只能盯着雷达屏幕了。他让陈可法跟着航海长好好复习一下海图，这是海军的基本功。陈可法倒也不含糊，在海图室里一待就是一整天，拿着尺子把杭州舰的航行路线仔细定好，再报给龙镇海和操舵班。

第二天早上8点多，杭州舰接近英吉利海峡。龙镇海依然坐镇在舰桥，刚刚眯了一会，现在天蒙蒙亮了。冬天，纬度高的地方天亮得晚。

政委康非走到龙镇海身边，递给他两个鸡蛋和一个馒头。

“没事，我不饿，你吃吧！”

“吴司令让我带给你的。”

龙镇海一撇嘴，赶紧接了过来，直接把馒头塞到嘴里。

“得，我知道了，又是命令！”

康非会意地一笑：“聪明啊！刚才吴司令去餐厅吃饭，没看到你，知道你肯定在岗位上，就让我带点给你。”

“哦！司令员现在在干吗？”

“估计回房间，处理事务去了。”

两人正说着呢，雷达长突然报告：

“前方发现中型舰艇信号，正向我舰接近。航向90，航速14节，距离25海里！”

“哦？！”龙镇海一听，就估计是英国海军的军舰来了。

“继续观察！注意搜集雷达信号！观通部门尽快判别舰艇型号！”

“是！”“是！”

康非和龙镇海对视一眼，马上，就要面对百年的英国皇家海军了，一定得好好会会它！

“政委，通知吴司令！还有，马上把赵坤叫过来！”

“好！”

几分钟后，吴司令和赵坤来到舰桥。赵坤懂英语，龙镇海叫他过来，主要负责一会与英舰的联络。

“英国人来了？”

吴司令拿起龙镇海给他准备的望远镜，观察了一下。

龙镇海点点头。

“他们对周边海域的管控能力，的确很强。”吴司令阴沉着脸，“以后，我们也要有这样的能力！”

“是！”

20分钟后，龙镇海在望远镜里隐约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观通长正要报告，龙镇海右手一抬，左手依然拿着望远镜，示意不必了。

“23型护卫舰！”

观通长点点头，打心里佩服舰长的眼神。

仅仅从舰桥的高宽比，深V型的舰体，还有主桅杆的高度，龙镇海就看出这是一艘英国皇家海军的23型护卫舰，而不是低矮瘦长的22型。

第一艘23型护卫舰在1990年服役，恰逢海湾战争时期。虽然定位是一种低端的反潜护卫舰，但柴燃联合动力，加上32发的垂直防空导弹，八发鱼叉反舰导弹，也让当时还只是雷达长的龙镇海垂涎欲滴。

时过境迁，今天驾驶着7000吨杭州舰，在面对4000吨多一点的23型时，龙镇海觉得自己腰杆挺硬。

“一会都给我精神点啊！”龙镇海拍了拍操舵兵的肩膀，给他打打气。经过一夜的航行，确实有点累。

“放心吧舰长！不会给咱丢份！”操舵兵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

观通部门在努力确定来舰的具体身份。

在望远镜里，来舰还有三海里左右。它开始机动，划出一个大大的“U”字形航迹，从后方追上杭州舰右舷一侧，距离2链左右，两舰并排航行。能看到上面有人拿着照相机和摄像机，对这边一个劲地拍。

杭州舰保持原航向航速不变，就好像压根就没看到在一边忙活的英国人。

“23型护卫舰，舷号F-236，应该是蒙特罗斯号！”

观通长报告。

飘扬的圣乔治白船旗表明了来舰的身份，蓝色的米字旗加上红白的十字旗，正是英国海军军旗。

在金色的阳光下，一大一小两艘军舰向前疾驰，舰首劈出洁白的浪花，尾流绵延数百米。

国际通用频道里，传来对方的询问：

“你好！我们是英国皇家海军蒙特罗斯号护卫舰，请问贵舰身份和目的地！”

赵坤操着熟练地英语，回答道：

“早上好！我们是中国海军杭州舰！我舰从圣彼得堡出发，经英吉利海峡回国！已向贵国事先通报！”

“欢迎中国海军舰艇！请问贵舰指挥官级别！”

“我舰舰长为龙上校！任务指挥官为吴少将！”

“我舰舰长霍曼斯中校向吴将军问好！”

只见英舰鸣笛一声，官兵分别从站位上快速跑到甲板左舷站坡，向杭州舰致意。

这是海军在国际上的一种礼仪，即低级指挥官的战舰向高级指挥官的战舰致意。其实有些国家如果舰长有将军，会直接悬挂将军旗。新中国海军没有将军旗，所以英国人是在询问后才知道杭州舰上有将军的，否则早就出来站坡了。

“老牌海军，果然很懂规矩。”吴司令点点头。

“鸣笛致意！”龙镇海下令。

杭州舰鸣笛回礼。两舰并行航行了几分钟后，蒙特罗斯号舰员回到站位，加速离开杭州舰，去其他地方巡逻去了。

杭州舰继续往前。快到傍晚的时候，法国布列斯特港已经遥遥在望了。

即将进入法国领海之际，杭州舰升起了法国国旗。国旗刚到主桅杆顶部，天空就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轰鸣声。

一架双发螺旋桨巡逻机飞了过来，大概300米高度，在杭州舰上转起了圈。

舰桥里的人抬头看了看，能看到明显的法国海军标志。

“是大西洋巡逻机！”赵坤对龙镇海说，“以前我在法国的时候，还上去过！”

龙镇海点点头。其实这种飞机已经是第二次见到了，因为德国人也有。在杭州舰途径厄勒海峡的时候，德国人就飞来过。只是距离比较远，看不大清，飞了一会也就走了。

巡逻机转了几圈后，从杭州舰左舷上方飞过，晃动了两下机翼。

“这是跟我们打招呼呢！”

刚从海图室出来的陈可法，在甲板上透透风。他抻了抻腰，跑到就舰桥里，指着天上对龙镇海说。

“做海图的业务，熟悉了？”

“那可不！”陈可法揉揉眼睛，“那么弯的航道都走过了，还能不熟嘛！”

龙镇海笑了笑：“好！下次带你去走走马鲁古海！”

远处，法国海军拉斐特级护卫舰F-712库尔贝号前来迎接杭州舰入港。接到观通长的通报，龙镇海拿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

“舰长！法国人派了拉斐特？很给面子嘛！”陈可法抻长了脖子朝远处望去，可是只能看到一个小点。

陈可法说法国人给面子，是因为拉斐特级护卫舰是全世界最早在舰体上彻底考虑降低各种信号，采用全面降低舰体低可侦测性设计的护卫舰，外型颇为科幻，对90年代起各国军舰的设计产生深远的影响。自它开始隐身成为最重视的舰艇技术指标之一。所以，拉斐特级护卫舰也是法国海军的名片。

“问问雷达班，信号怎忙样？”龙镇海让陈可法亲自去看看。

过了一会，陈可法急匆匆地跑回来了，“舰长！信号很弱！真的！”

“法国人的货，的确有两下子。”龙镇海沉思片刻，立刻下令：“雷达班注意保存信号特征！声呐员注意保存水声信号！既然国民党买了它，以后，就可能是我们的敌人！”

嗯，拉斐特，国民党买了6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