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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集：持久战

其他人被大使古怪的动作惊呆了。大使这是咋了？震糊涂了给？
大使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丝毫不顾旁人诧异的眼神。

“快！马上向国内报告！土耳其发生强烈地震，请立即商讨向土耳其提供紧急援助事宜！快！发电报！”

“大使，灾情还没有土方的正式通报呢！现在就发？”

一般来说，有国家发生重大自然灾害，不管是否是友好国家，中国政府提供紧急援助实属正常，但也要在该国对灾情进行官方通报，了解灾情的程度，比如受灾人口，物资需求等等。现在离地震发生十分钟都没到，几级地震，震中在哪都没搞清，就跟国内说要援助？跟土耳其关系没这么好吧？

“等什么？！快！现在就发！”姚大使二话不说，立刻下令。工作人员也不敢含糊，带着刚从地震中惊醒的剧烈心跳，马上向国内发报。

很快，外交部就接到了电报。部里也奇怪，这电报只说了土耳其遭受强烈地震，连震中和震级都没细说。但外交部还是按程序向上级上报。当然，唐部长在接到简报后，还是随口说了一句：

“这个姚匡乙，这次动作怎么这么快？奇了怪了！”

几个小时后，当姚大使接到土耳其政府的灾情通报，自己也是倒抽一口凉气，一个劲地后怕。大使馆的房子没倒，自己还能活着给国内发报，已经是万幸了。难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1999年8月17日凌晨3时01分，土耳其西部地区（北纬东经发生里氏7.4级强烈地震，持续时间长达45秒。此次地震的震中位于伊斯坦布尔以东110公里处的伊兹米特市阿达帕区域，地震除造成1.3万人遇难，大量建筑物倒塌外，还使包括首都安卡拉和伊斯坦布尔在内的一些地区发生大范围停电，并引发许多地方的交通混乱。其破坏力相当于400枚美国于1945年向日本广岛投放的原子弹。

只不过姚大使接到通报时，上面还是说的6.8级，几天后宣布是7.4级。实际上，美国科罗拉多州地震研究中心则测定为7.8级。据测定，这次大地震使安纳托利亚半岛向希腊滑动了2米，伊兹米特湾的山地平均升高了50厘米。

天已经亮了，原本在地下室避难的人们走了出来。只见地上满是掉落的马赛克瓷砖和碎玻璃，有些墙面的外层涂料大面积掉落，花园里的小花坛震坏了几个，花架也倒了。

所幸使馆的房子经受住了考验，要是被震垮了，那是夜里3点，后果可想而知。

姚大使一边在指挥工作人员清理杂物，详细勘察建筑是否遭受地震破坏，一边在焦急地等待国内的指示。

“土耳其政府的灾情通告给国内发好了没有？”

“发了！大使！您一给我就发了！”

“国内有消息吗？怎么这么慢？”

工作人员心想，哪有那么快啊！大使您这是急什么呢？

姚大使知道急也急不来，只好按住性子，先安排抢险救灾的事。现在当地供电系统瘫痪，使馆的柴油发电机在拼命支撑着。油也不太够了，有工作人员上街去找油，可是很多路路面都坏了，车子不好开，最近的加油站也都关门了。附近街区，有些民房倒了，很多人在里面呼救。

工作人员赶紧回来汇报。姚大使一听，马上下令：

“没有受伤的，都去街上救人！”

一天后，中国国家主席致电土耳其总统苏莱曼-德米雷尔，就土耳其当地时间十二日晚发生强烈地震并造成严重人员和财产损失表示深切慰问。朱总理也向艾杰维特总理发了慰问电。中方决定向土耳其提供力所能及的援助，主要是食品、药品、帐篷、棉被等应急物品。具体援助事宜由驻土耳其使馆负责。

姚大使一接到指示，马上行动起来。他立刻联系土耳其外交部，约见外交部长亚科什。想趁着这个机会，跟外交部长套套近乎，顺便提一下瓦良格的事，以引起土耳其中央政府对此事的注意。

由于有些路面遭到破坏，车子绕了远路，开了大概40分钟才到。还没下车呢，姚大使就看到外交部门前排着长队。

“好像是各国大使？”

只见门口有海湾六国大使、巴基斯坦大使、埃及大使、坦桑尼亚大使，还有法国大使、摩洛哥大使、尼日尼亚的大使。这些大使姚匡乙都比较熟，其他一些人不太认识，估计也是大使。

姚大使跟法国大使聊了聊才知道，这几天各国使节集中过来慰问，土耳其外交部有些忙不过来了。基本上每位大使也就5分钟的时间。

“才5分钟？？”姚大使眉头一皱。心里估计套近乎的可能性不大了，顶多礼节性寒暄几句，公事公办。

这可咋办？

2个小时候，姚匡乙心有不甘地回到使馆。主要任务没完成，这心里的石头就一直悬着，无法放下。

他心事重重地往2楼的办公室走，工作人员正在使馆里修理窗户，做做粉刷，所以空气也不是太好，有些刺鼻。

还没进门呢，秘书就匆匆跑过来。

“姚大使！国内红十字会来了一个消息！”

“红十字会？”姚大使挺奇怪的，这倒也挺快的吗？援助已经到位了？

“说什么了？”大使接过秘书递来的电文，一看：

“驻土耳其使馆：天津杂技团原定于8月31日前往土耳其进行系列演出，现土耳其发生地震，天津杂技团有意将演出改为赈灾义演，不知土耳其方面条件是否具备。如有建议，请速回电。”

“好事啊！”姚大使读完电文，看着秘书：“好事啊！对不对？！国内有剧团愿意这么做，那不是雪中送炭吗！”

“那？…”秘书接着请示：“先问问土耳其方面愿不愿意？”

“对！马上再联系土耳其外交部！要快！”

秘书赶忙拿着电文，下去办事了。

“土耳其人，不会这么不领情吧？”

姚大使掏出钥匙，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果不其然，土耳其方面使馆的这个消息给予了热情地回应。姚匡乙趁热打铁，邀请亚科什部长一起观看演出，地点在土耳其南部安塔利亚省。使馆很多人也去了，演出不仅捐出了所有的门票收入，观众也进行了现场捐款。姚大使和亚科什一起，也捐了款。有高层人士的带动，现场气氛十分踊跃。

亚科什部长对整场演出评价很高。天津杂技团带来的东方特色的杂技演出，让这个从小就觉得自己属于欧洲那旮沓的外长很是惊奇。尤其是顶碗。

“大使先生，真是精彩啊！”坐在第一排，亚科什稍稍扭头，一边鼓掌，一边对姚大使说，“不仅惊险，而且，而且很美，很有美感！”

姚大使笑着说：“因为怕余震，有些杂技不太方便演出来。以后有机会，请您在中国看！”

“好！真的很期待啊！”

演出结束后，亚科什部长提出要去后台向所有演员问候，感谢他们对土耳其人民的友好情谊。姚大使欣然应允。两人在后台跟每位演职人员握手。有个男演员还表演了一个小魔术，在握手的时候把部长先生的手表给变没了，惹得亚科什哈哈大笑，找了半天。

一切结束，都已经晚上12点多了，姚大使亲自送亚科什部长上车。两人一路走，一路谈笑风生。只不过一个是真的开心，一个是见机行事。

两人走到贵宾区，趁着外长的车还没到的间隙，姚大使赶紧给外长说了一句话：

“哦！外长先生！希望您今天很开心！还有一件事，我想跟您咨询一下！”

“非常感谢！非常精彩！什么事？您说？”

“嗯…我国香港的一家企业，他们的一家子公司，买下了乌克兰的一艘废航母，本来要拖到中国的船厂改造的，在博斯普鲁斯海峡被贵国的海事局给拦下来了，不让过。”

“哦？”亚科什略有些惊讶，“还有这事？他们跟海事局沟通过吗？”

“沟通过！”姚大使说：“而且，海事局给的理由，好像前后不一致。”

“是吗？海事局，好像归国务部管，您要不跟国务部长反映一下？”

姚大使听出了弦外之音，赶紧说：“那肯定！不过我仔细想过，还是先跟您咨询一下！毕竟，跟国务部长的党派还是不很熟。这件事呢，如果久拖不决，那企业的损失就太大了。我也希望，两国之间不要有这些负面的事。”

听着姚大使的话，亚科什也从最初的漫不经心，渐渐眉头初凝。姚大使的意思，他也听出了半分。毕竟，以前这个人，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联合国五常之一的大使。

“如果，有可能，也希望您能向贵国高层反映一下。最好此事能得到圆满解决。现在，我估计这事，贵国政府，很多人还不知道。”

亚科什知道姚匡乙是什么意思。刚刚竞选上台，又是联合执政。所谓的政党联盟，其实关系非常微妙。有些人欺下瞒上，实属正常。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一定会去了解。”

这时候，部长的车来了。

“那…我等您消息？”

亚科什打开车门，跟姚匡乙握了下手：“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正式的答复！”

“好！”

亚科什转身上了车，降下车窗，朝姚匡乙挥挥手，车就往前开走了。

望着远去的轿车，姚匡乙知道自己只是开始了任务的第一步。

“希望买船的公司，千万顶住啊！”他挠了挠头：“这肯定是场持久战！”

千里之外的北京，徐小平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