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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集：欺上瞒下

贺副司令员站起来，指着龙镇海的鼻子，张口就批。
“好小子，让你去执行任务，还给我来个副产品！找对象都找到国外去了！够能耐的啊！”

龙镇海一句话也不敢回。

“军人，不能跟外国人结婚！这你不知道吗！”

“知道！”龙镇海壮着胆子说了一句。

“知道还做！胆肥了你！”司令员真急眼了，走到龙镇海身后，抬起脚就踢了几下。

以前刚入伍的时候，队列站不好，班长二话不说，抡起脚来就踢。司令员年轻的时候干过苦力，这腿劲可不小。

龙镇海拼了命撑住，纹丝不动，当然也得益于他的南派功夫底子。

司令员又来了几下，看龙镇海还是不动，自己也有点诧异。

“呵！好小子，还挺能耐啊！”说完，气也消了一半。司令员慢慢回到椅子上坐下，那小子还是站着。

“稍息！”贺副司令员挥挥手，“坐下吧！”

龙镇海把椅子拉过来，一边看着司令员，一边慢慢地坐下，心还在扑通扑通直跳。

“这事，你妈知道吗？”

“不，不知道。”说完这句话，龙镇海跟做贼似的，都不敢看司令员。

“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欺上瞒下！”

“我哪有什么下要瞒？”龙镇海的表情，及其无辜。

“还敢顶嘴！”司令员又拍了桌子，看样子还要站起来，龙镇海马上低头哈腰，态度极其端正，司令员这才把火压了下去。

“司令员，奥嘉真是个好姑娘。”

“好！我知道，马卡洛夫的女儿，漂亮，有气质，可你能娶她吗？！”

“司令员，我是真的喜欢奥嘉，没别的想法！再说，他们家在瓦良格这事上没少帮忙，”龙镇海等司令员稍微平静点，先求求情，“这您也都知道嘛！她又没有图我什么！”

“人家大厂长的女儿，能图你什么？倒是你小子，就图人家长得漂亮！”

“哪里…主要是人好…”

龙镇海一看贺副司令员的眼睛翻过来了，这声音也就越来越小，细到自己都听不见。

“就因为这事，我提议让你当杭州舰舰长，多少人反对！海司都不敢做主！要不是刘副主席发话，哪有你今天站在这里！”

龙镇海一听，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这事，都惊动刘副主席了？”他赶紧瞅了瞅司令员，“不会…是真的吧？！”

司令员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司令员不发话，龙镇海也不敢开口。过了几分钟，司令员从香烟盒里拿起一支烟，可摸遍了口袋，怎么也找不到打火机。

龙镇海瞧见了，马上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好火，手伸得老长，凑到司令员面前。

司令员白了他一眼，头稍稍一偏，把香烟放上去，吸了几口，烟点着了，自己又靠回椅背上。

龙镇海熄了火，把打火机盖子合上，放到司令员跟前。

“您用着。”

司令员低头瞅了瞅，左手拿起打火机看了看，银色的金属壳子，上面还雕着老鹰，做工很好，比自己平常用的一次性塑料打火机强多了。

“挺精致嘛。”

龙镇海赶紧套下近乎：“乌克兰那边的朋友送的，说是美国货，牌子叫ZIPPO，挺受欢迎的。”

这牌子司令员早就听说过，今天一看，的确很有档次。

“你这，算是贿赂我？”

“哪里！哪里！”龙镇海继续点头哈腰的，满脸堆笑，“我又不抽烟，留着也没用！司令员平时思考问题多，需要抽烟提提神，用得上！”

“你小子！”

司令员骂了一句，把打火机装到自己兜里去了。

抽了几口烟，司令员接着吩咐。

“你这次去，把杭州舰接回国，还是回去再管瓦良格的事。”

“就当几个月的舰长？有先例吗？”

司令员没正面回答。

“之所以选你，一是让你熟悉航道，从俄罗斯北方船厂，走地中海，再走苏伊士运河，印度洋，到马六甲，有一部分航道是和瓦良格回国的线路重叠。”司令员顿了顿，解释说，“你在部队的时候，远航机会少，马六甲还没去过吧？”

“哪有机会，最远才到永暑礁。”

“所以，航道你必须熟悉。”司令员叹了口气，“也不能怪你，以前我们穷，没钱搞太多远航训练。现在这课得补。”

“是！”

“这第二呢，这次随舰还有很多俄罗斯的专家，毕竟是时隔这么多年，再次从俄罗斯进口整舰，很多装备需要他们手把手的教我们。你懂俄语，正好用的上。”

一说到工作，龙镇海马上认真起来，人也显得格外精神。

“好，知道了！不过司令员，我能提个要求吗？”

“什么要求？”司令员眼睛一眯，猜这小子又要来什么鬼主意。

“奥，我就是想能不能把陈可法和赵坤也带上。”龙镇海说，“他俩在乌克兰那边也好多年了，现在瓦良格的事差不多了，我想带他们锻炼锻炼。”

司令员闭上眼想了想，点了点头。

“好吧。你是舰长，人随你挑。我只有一条。”

“什么？”

“上了舰，就得管用。”

“是！”

“你先回尼古拉耶夫处理瓦良格出港的事，再去俄罗斯报道。我已经跟徐总说过了，瓦良格出港以后，主要由他公司的人接手。”司令员安排道：“杭州舰这个项目的主管参谋是总装的马宙光大校，你们先在莫斯科汇合，还有你的政委，康菲上校，再去叶卡捷琳堡。”

“是！”

“行了，你马上去办公室办手续。这两天抓紧时间陪陪你妈，然后赶紧回去吧！”

龙镇海站起来，立正，向贺副司令员敬了个军礼，就出去了。

门关上了，贺副司令员在椅子上，颇有些坐立不安。他不时地挠挠头，变换着坐姿，好像在做什么决定。

过了一会，实在忍不住的他，终于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5天后，龙镇海又返回基辅。就在回来的前一天，徐小平专门跑了趟北京，跟他商量后续安排的事。现在万事俱备，只是这回国路上的必经之地，土耳其那边，一直没有明确表态。

徐小平不知道到底是让，还是不让过。他和龙镇海一合计，不管了，还是先离开乌克兰再说。

龙镇海到了基辅，没回宿舍，直接去的办事处。陈可法下楼替他拿行李，刚到办公室坐下，龙镇海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还记得，我说过，会带你上驱逐舰吗？”

“嗯…啊？”

陈可法还没回过神来。

“什么意思？”陈可法说，“要我回国？”

龙镇海把事情经过一说，陈可法激动得快跳起来。

“真的？！组长？不是开玩笑吧？”他双手抱头，疯狂地撸着头发，“现代级！我的天啦！那可是我们海军最大的舰了！开着它回舟山！回老家！不敢想啊！”

龙镇海从来没见过陈可法如此兴奋。

“没骗你，你和赵坤都去。对了，原来你在海军工程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枪炮专业。我还修了声呐和电子专业的课。”

“好，那就把你编到枪炮班。”龙镇海说，“你英语好，这一路少不了要跟沿岸国家交流，到时候都是你的任务。”

“是！保证完成任务！”

“5月1号之前，我们去尼古拉耶夫，在那里完成交接，我们和赵坤一起回来，然后再去俄罗斯。”

“好！”

龙镇海朝办公室里看了看，奥嘉不在，这几天给她打电话，老是关机，发消息也不回。

“奥嘉，没来？”

陈可法摇摇头：“没有啊！她回尼古拉耶夫了，怎么，你不知道？”

“啊？回尼古拉耶夫了？”龙镇海十分惊讶，“没跟我说啊？！”

陈可法歪着头看着他，“组长？你们…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龙镇海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次可能事情闹大了。

千里之外的北京，刚刚送走幺儿的母亲买好菜回到家，准备孙子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儿子是牵挂，孙子更是心头肉。

正在准备葱姜呢，忽然间有人敲门。

“来了！来了！”老人家在围裙上抹抹手，赶紧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身穿海军军装的人，一老一少。

“老嫂子！”

“您是？”母亲扶了扶老花眼，愣是没认出来。

“大妈！这是我们海军贺副司令员！”

“啊？贺副司令员！”母亲可是万万没想到，赶紧打开门，“哎呀！您怎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两人随着母亲进了客厅，一看到客厅里挂着的龙镇海父亲的肖像，贺副司令员立刻立正，敬礼，秘书也是一样。

母亲站在一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