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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第109章 最后的任务

这是段嫣给鹰哥留的最后的功课。
鹰哥若是达到了段嫣的要求，他便可以放心的闭关了。

这段时间鹰哥的进步段嫣看在眼中，作为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能在段时间内达到这个水平真的非常让人惊讶。

段嫣不拿旁的孩子比，就拿他自己来说。

他上辈子像鹰哥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他这么能干。

段嫣想起雷母山的村长，想起鹰哥的父亲阿柱……

他们应该为这个孩子感到骄傲，他做得很好，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出色。

作为鹰哥的引导者和半个老师，段嫣感到很自豪，这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孩子。

鹰哥和段嫣谈完的第二天，鹰哥兴冲冲地跑到段嫣面前，开开心心地说，“段叔叔，他们都答应了哎，我们说好了，做我的朋友，不能欺负人！”

段嫣没有对鹰哥泼冷水，而是说道，“是吗？你做得很好呢。”

鹰哥很高兴，他之前很担心他们中有人和自己想得不一样，他们会发生矛盾，继而做不成朋友。

没想到自己一提，他们就答应了。他很骄傲自己拥有这样的朋友。

段嫣笑而不语。

又过了几天，鹰哥垂头丧气地找段嫣，“段叔叔……”

还没说完，他就将自己的话吞进去了。

段嫣也没问，到了晚上鹰哥才告诉段嫣，他发现一个和他玩得很好的外门弟子，背后打着他的旗号欺负外门大他一岁的师兄。

鹰哥很失望，他没有想到对方是那样的人。

又过了一天晚上，鹰哥又开心了，说对方向他保证了，不会欺负那个师兄了。

段嫣只是倾听，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不过一个周后，事情再次发生了转折，鹰哥红着眼眶跑到段嫣这儿，说他和那个朋友闹掰了。

鹰哥无意间听到了那个小伙伴和别人的谈话，对方其实特别讨厌他，从来没有把他当朋友，还觉得他很蠢。

大人都以为孩子的世界天真，其实并不是这样，他们或许没有大人那么多的心计，但他们也懂得大人的拉帮结派，趋利避害，也懂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从小生活在质朴的大山里的鹰哥特别难过，因为和他绝交的那个小伙伴，是他在合欢派交的第一批朋友。

段嫣看到这样的鹰哥心疼坏了。

他恨不得把那个让鹰哥伤心的孩子揪出来打一顿。

不过，他终究什么也没做，让鹰哥自己处理这件事。

鹰哥难过了好一阵子，中途又发生了其他的事情，陆陆续续又伤了他的心。

这些事情加在一起，让原本在内外门有着好多好多小伙伴的鹰哥，对这些好朋友的热度一降再降。

最后他就只承认那么几个人是他的朋友，和段嫣说话时，提到的也是那么几个。

鹰哥又恢复了往日的天真活泼，但段嫣还是能感觉到男孩身上发生的细微的变化，他更谨慎了，这个谨慎，不是刚入峰门时的谨小慎微、缩手缩脚，而是一种理智的，有头脑的审视。

他会利用自己有限的经历进行思考和判断，不会随便挥洒自己的热情，更不会让不怀好意的人随便糟蹋他的善意。

段嫣知道，自己闭关的时机到了。

这日晚上，段嫣看着鹰哥做完功课，又点出了几处不好的地方，等鹰哥改完功课后，说道，“过几日，我就要闭关了，你的功课不要懈怠，马步还是要每天扎，落花拳也不能落下，我出关时是要检查的。”

鹰哥一怔，眼眶瞬间就红了，“段叔叔……”

段嫣目光温和，他看着比雷母山时成长了好多的男孩，说道，“修行，首要的是修心，你做得挺好的，我很放心，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好。”

鹰哥嗫嚅着嘴唇，眼中蓄着泪。

段嫣拍拍鹰哥的肩膀，“我闭关之后，你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召唤镜传唤我便是，我不方便做的，可以去找张师兄，也可以去找师父，找不到师父，就去找藏书阁的赵掌事或是掌门。”

“我已经打点好了，你有不会的功课，尽管去问师父，他其实学问比我好很多。”

鹰哥扑倒段嫣怀里，抱着他的腰“段叔叔！”

“我给你留了一本经书，睡不着就念念它……”段嫣拍拍男孩的后背，比划了两下，“高了……平时朝夕相处，倒看不出来了。”

鹰哥很伤心，哪怕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他依然很难过。

这座仙人峰这么大，这么冷，以后就是他一个人了。

“段叔叔，我会听话的……”男孩哭成了泪人。

段嫣也有些心酸，他们都知道，这次分别并不意味着相遇，也许会意味着短暂相见后更长时间的分离。

这就是修行要享受的寂寞滋味。

你永远不知道，身边下一个离开的是谁。

是谁要远行，是谁要闭关。

是谁相当长的时间不能见面，是谁有生之年再也不能相见。

“嗷呜~”段嫣领子里，瑶光挤出一个头，它从衣服里面跳到了鹰哥的头上，然后学着段嫣的模样，用肉嘟嘟毛茸茸地爪子，按了按鹰哥的脑袋。

“嗷~”“嗷呜~”

鹰哥身体一僵，他这是被瑶光安慰了？

段嫣哭笑不得。

屋子里伤感的气氛被瑶光破坏殆尽。

段嫣双手将瑶光抱起来，无奈地笑：“小东西，就会调皮捣蛋！”

……

第二日，段嫣趁着鹰哥去外峰讲堂的时间，下山到离城给鹰哥买了一大堆吃食。

当天晚上，鹰哥终于吃上了他做梦都想吃的鸡腿。

在段嫣的诵经中，鹰哥缓缓进入梦乡。

段嫣抱着怀里明显吃多了的瑶光，一下一下抚摸它雪白的绒毛。

瑶光现在的体积比刚生下来那会儿也大不了多少，鹰哥都长个了，它也不见长，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只。

这段时间，段嫣一直教导鹰哥，对它疏忽了好多。

“这段时间委屈你了。”段嫣修长的手指揉着瑶光圆滚滚的肚子，“你是跟着我呢，还是跟着鹰哥？”

“嗷呜嗷呜~”

“跟着我？我闭关的山洞里可什么都没有，你也要跟着我吗？”

“嗷呜~”

“好吧，那到时候你可不许抱怨太无聊，也不许给我捣乱~”

“嗷呜，嗷呜，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