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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待嫁闺中

初十这天，宫内锁云楼结合了两人的八字，算出了下聘礼以及宜嫁娶了良辰吉日，袖月长公主更是让贴身的嬷嬷把消息送了过来。本想让嬷嬷见一面梧桐，给她把把关，可未曾见到崔梧桐，倒是被她身边的丫鬟伺候得十分好。
这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中，前三礼就这样完成了。

这几日，梧桐是足不出府，来府中送贺礼的人是数也数不清，但是依旧没人见过她。而住在她花庐里的顾南抚也意外的消失了，她倒是没多大触动，想来人伤好了就自己消失了吧！

姑姑崔含珠来了一趟，梧桐倒是见了。

“外面的人都说你不愿意嫁给战世子，不见人正是闹脾气呢！你是怎么想的？”崔含珠看着侄女好吃好喝的样子，可不像是在闹脾气。

“随外面的人说吧，穆家知道我不是在闹脾气就好了，我不过是待嫁闺中，不想见人罢了。”她淡定的笑。

“你是决定真的嫁到穆家去了？”

“我有得选择吗？再者，这有何不可？”

“战世子的身体不好，我不说你知道，既然你决定了也应该精打细算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不过你嫁入战王府，袖月长公主是不会亏待你的，至于战世子的性格旁人就不知道了，他一直存在于朝歌传说中的人物，据说性格喜好千变万化。陛下说你和他见过，可还相处得来？”

姑姑并不知道她和穆扶歌有过两面之缘，梧桐也不想提起，“虽然为人冷淡，还是处得来吧！”她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穆家既是世家，家世教养什么的都是不错的，旁的不说，世子是被老战王带大的，老战王的秉性我还是知道的，是个重情义的人，教育出来的孙子理应不差。”

梧桐点点头，“梧桐还有个事想和姑姑打听一番。”

“你说。”

“战世子和阜国公府世子的嫡女是不是有过婚约？我让烹露在外头打听过，都是些片面之词，姑姑知道其中事情吗？”

“知道一点。”崔含珠看她，“你莫不是介意？”

梧桐冷笑，“我为何介意，只是现在人人传我比不上宿子瑜，我心里有些不爽罢了。说穆扶歌是她不要的男人，所以轮到了我。”

崔含珠自然知道这几日外面的人传的那些话有多难听了。“以前和一些太太吃茶，倒是听到一些八卦，我也只是听说，但是我们听说的和外头传的到底多几分真实。”

“姑姑且说。”

“你知道的，陛下潜邸时的王妃是阜国公的嫡长女宿言，生下大皇子和二皇子，虽然两位皇子相继夭折了，但是陛下登基的时候还是封了她为皇后，这里面自然也是因为阜国公府宿家的关系。宿家也是四大世家旨意，但是自从女儿言后离世之后，一日不如一日，而且陛下似乎也是有意瓦解宿家的势力，所以宿家现在算是诚惶诚恐，但多年的百年大族高傲还是在的。

阜国公世子是嫡长子，可惜和世子夫人只生了一个女儿宿子瑜，一直没能生出儿子，姨娘倒是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但都是中看不中用，庶出大郎好赌博，二郎好酒色。为了巩固宿家，年少时就给宿子瑜定亲战世子，可是战世子后来出事，是阜国公世子替女儿做的主去退婚了，到底其中是不是宿子瑜的意思就难说了，但是传闻两人小时候感情倒是很好的。”

想来穆扶歌这个前未婚妻也是很厉害的，“传闻阜国公嫡孙女宿子瑜，精通琴棋书画，其容貌也是举世无双的，被人称为朝歌第一才女，能她并肩比齐的只有敬国公府嫡小姐厉清子。传言厉清子的舞姿艳冠全城，是个冰清玉洁的美人，姿容比起自己的姑姑厉贵妃还更胜一筹，若不是袖月长公主有了第一美人的头衔，她不好夺取，她便称得上说这朝歌第一美人的名誉。”

“人到底多有才华，长得有多好，等你入学堂了自然有机会见，她们可都是青麓书院的学子。”

“有机会见，别针锋相对就好了。”

“宿家现在比不上厉家，轮起猜测帝王心，厉家就做得好多了，知道陛下不喜欢外戚风头过剩，厉家这些年的人逐渐退出官场，下海从商也创出了一片天地。而宿家虽然落败，但是还满脑子的力争上游，可惜作为大房的阜国公世子也不争气，倒是二房的弟弟很有长进，所以你也不能小觑了宿家。”

“姑姑这话，难道穆扶歌要娶我，宿家还会给我找事？按理说也是宿家退婚的呀？”

“你想得简单了。”崔含珠摇摇头，喝了口茶润润喉咙，“宿家这样的境况，明知道退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舆论，可最后还是退婚了，为什么？你难道没想过？”

“因为穆扶歌没有价值了，说不定命不久矣，嫁了以后就得守活寡。”

“这只是其一。姑姑要告诉你的是鲜少有人知道的秘辛，我说你听，自己记住就好了。”

梧桐点点头。

崔含珠继续道：“其实袖月长公主是陛下安在战王府牵制战王的一颗棋子，长公主的美名天下人皆知，你根本不知道当年多少男人求娶，从宫门口可以排到朝歌城门口。陛下可能是以为这天下没有会不喜欢长公主的男人，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可偏偏战王心中早有心仪的人，陛下下旨赐婚，他没办法娶了长公主，而他心爱的女子只能屈居侧妃之位。这位侧妃生了一子一女，这庶子还是长子，比世子穆扶歌大一岁，世子出事以后，战王有意让世子把世子之位给庶子穆立平，他会请求陛下册封穆扶歌为郡王以此补偿。

所以你想想，宿家会允许自己还有价值的女儿嫁给一个将来只不过是郡王身份的男人，又或者说没几年死掉，根本没价值的人。”

梧桐想不通了，“把世子之位让给庶子，袖月长公主不会同意的，就算同意了，陛下也不可能同意，这事关皇家颜面的问题啊！”

“是啊！所以陛下和战王私下达成了协议，庶子穆立平想要世子之位将来战王的位置，那他就得凭本事拿下超越穆扶歌曾经的军功来换。若是一天凑不齐军功，那么穆扶歌就一直是战王世子。但是也有一个可能就是穆扶歌若是死了，那么这世子的位置自然就是那个庶子的了。

这当然只是其中的一个问题，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是，阜国公府世子夫人想把女儿宿子瑜推上太子妃的位置。宿家的人都有个小气的毛病，如果宿子瑜真的嫁给了太子，她也不会对崔家有多和颜悦色，即使是她家先退婚的。就像是自己不要的东西，也不允许别人捡去。”

梧桐冷笑，看来宿家的心很大嘛，只是没想到宿家的人真的能那么小气。“恐怕婉后心中的儿媳妇已经有了人选了吧？”帝王最忌讳外戚专权，婉后不会不懂陛下的心思。即使不是她成为太子妃，婉后可能也不会多喜欢宿子瑜，因为宿家简单点说就是给点春风，他便能开遍一山的野花。

“宿家虽然出过两位皇后，但婉后未必看得上眼。太子身后有申屠家支持，舅舅申屠赢当朝宰相，百官之首，但是申屠家从文从政，一个未来的储君背后必须要有文武两者的支撑，其实婉后一直很中意你，在你回朝歌之前，我进宫两次，婉后都若有若无的跟我打听你。其次，纯太后和婷淑妃自然不可能让你落入婉后的手里，所以太后想让侄子肖图娶你。既然现在陛下赐婚，倒是让你免了这些人的念想，你陷进去可是一件好事。”

“这倒是真的多谢了陛下的赐婚。”

“成为权位的牺牲品下场通常不好，纯太后和婉后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是后宫中经历千辛万难，耍手段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人，在姑姑看来梧桐你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两个女人。”

“未必吧！”梧桐也喝了口茶，只是并未说这个未必是什么，只要她一天还没进入穆家的门，打她主意的人也不会停止。“姑姑，今天其实我还有一件想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