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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空悲切

清寒的月光下，两个堪称是人世绝巅的高手，相对无言，但心灵的力量却让他们的精神超越时空，不断加深着对彼此的了解。
虽然才刚见面，但若论对彼此的了解，却已然要好似十多年的知己，寻常人看人只能看表面，需要历经岁月时光，才能逐渐了解彼此，但到了王道明厉工这种境界，心灵敏锐到不可思议，足以洞彻人心。

言语可以作假，但心却做不了假！

御花园里寂静无声，就连虫鸣也在这一刻消失了，王道明与厉工，都在试图捕捉彼此的破绽，不敢轻易出手。

另一边，童元已经退出，不敢靠近着二人，饶是以童元的意志力，靠近他们百步，都会感受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压力，好似天威一般浩瀚莫测，无法抵挡。

跟着厉工一起来的那个好似精灵一般的完美少女亦是如此，不敢靠近场中的二人，在她的精神世界里，场中的两人已经没了人形，而是化为了某种恐怖的存在。

足足退了百步，少女才止住步伐，从那无限的恐惧之中挣脱出来，面色却是久久的难以平静。

早先听闻王道明于朝堂之上诛杀了魔皇秦桧，她是不信的，认为王道明很可能是借助了其他人的力量。

她知晓，王道明满打满算，都不过二十一岁，就算是打娘胎里开始练武，二十年也太过短暂，而且武道之初，不过是打基础，非得是十六岁明事理之后，才能习练高深的武道，否则智慧不足，意志不定，连入门都是奢望。

武道艰难，后天到先天是一个堪，卡死了九成九的高手，而练气成罡到元神宗师，更是一个大堪，非得是勘破生死，倒转造化，才能成就，需要不可思议的意志力。

而宗师到大宗师，需要领悟意念纯阳，精神不坏，想要做到这一点，不知要经历多少劫难，多少磨砺，才能把握那一点造化玄机，智慧、意志、定力、机缘，缺一不可，每一个大宗师都是无法复制的。

真气可以靠宝物速成，但境界，却需要岁月洗礼，以及无数的经历，心灵的成长并不与时间挂钩，而是与阅历挂钩，单纯的时间积累，造就不了高手，但经历却需要时间，王道明不过二十一岁，久居深宫，受秦桧所制，又哪来的机会去经历去成长？！

而魔皇秦桧，乃是圣门几百年难的一遇的绝世天才，五岁习武，十六练气，二十先天，三十炼罡，四十宗师，五十五岁，才得证大宗师境界。

秦桧一身，踏遍山河，早年会遍天下高手，后来如朝为官，更是以红尘为资粮，一生无比精彩，也唯有这么精彩的人生，才能催动心灵的成长，造就绝顶高手。

人生精彩不一定是大宗师，但每一个大宗师的一生，都无疑是精彩的，见证过无数的风景。

在她看来，王道明没有机会去过精彩的人生，不该有镇杀秦桧的境界与力量，圣门的情报何其广大，朝堂之变之后，王道明过去二十年的经历，早就被圣门挖掘了出来。

王道明这一生，甚至连皇城都没出过！

但现在，她才知道自己错了，王道明的精神意念，甚至比厉工这位大宗师还要精彩浩瀚，那是一种包容一切，又超越一切的感觉，几近无限。

“不可思议，莫非世间真的有那种生来就是为了破碎虚空的存在？！”

少女自语，想到了圣门里记载的一个不知真假的人，那是一个名叫阿青的奇女子，未曾打坐练气，但却自创惊世剑法，二十几岁时，便以竹树一人破三千甲兵，直接破碎而去。

少女与王道明同岁，且天赋才情绝世，被圣门高手誉为武则天第二，认为她的天赋不比几百年前破碎虚空的一代女皇武则天差，但现在，她也不过是先天圆满，想要练气成罡，还差了几分火候。

而王道明，却已然成就大宗师，诛杀魔皇，与厉工分庭抗礼。

曾经少女以为阿青的故事只是故事，但如今见了王道明，却是感觉世上真的存在这般不可以常理度之的存在。

看着场中那面容普通，但却充满着奇异魅力的少年，少女心绪有些复杂，罕见的出现了几分迷茫。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直以来苦苦练级刷图充值的欧皇玩家，突然遇到了明目张胆开挂还不被官方封号的玩家一样，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没有半点意义，自己一直以来的追求，都被否定。

月光寒，陡然一缕微风吹过，就在这一个刹那，王道明突然动了，好似乘着微风而行，与风融为了一体，一动便是二十步，王道明好似缩地成寸，距离在王道明面前已经失去了意义，给人以一种特殊的难受感，时空颠倒，万象迷离。

如梦如露亦如电，无法捉摸！

炽烈的黑金色神辉环绕在王道明周身，这一刻，王道明好似化作了一尊无敌的战神，光辉无量，照彻无限时空，万亿微尘世界，一举一动，都使得大道鸣颤，日月失光。

“轰隆隆！”

踏步拧腰曲腿出拳，王道明这一拳从上而下，若江河一般浩瀚无尽的真气，化作一轮黑金色的拳印，千变万化，好似天道轮转，覆压而下，让人无法抵挡。

“皇极经世书，厉害，纵使宋太祖，恐怕也没有把皇极经世书练到你这种地步！”

厉工温润的声音响起，就在声音响起的同时，厉工终于有了动作。

电光火石之间，厉工的身影陡然变得虚幻，好似已经不存在于现实世界，摆脱了形体的束缚，化作了某种虚妄的存在。

面对王道明那好似天道盖压的拳印，厉工只是探手一抓，刹那之间，爪影重重，遮天蔽日，从种种不可能出现的角度出现，最后万千爪影归一，一爪摄来！

这是七十二式天魔手，七十二招变化连环，穷尽一切变化，堪称是技之极限，让人无法抵御。

但在厉工手上，天魔手的七十二招，却是化作了一招，这一招，融汇天魔真意，无形无相，又以无形化有形，无相化又相，每一击都是不可思议，无限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