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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闯九幽。第十五章 将军坟

“颠魂”楼外，一个身穿浪荡之衫，眉头朱红的男子和一个披头乱发但不失俊秀的男子站在了大门之外。
毫无疑问，他们一人是亚索一人是西门如雪。

亚索抬头一望“颠魂”二字，看了一眼西门如雪，问道：“为何来这种地方？”

西门如雪嘿嘿笑道：“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何为欲关，欲分各种各样的欲，但为色欲最为折磨人，让人欲罢不能，让人想入非非，途径此关的剑者又有人能抵挡？又有几人过关？这欲关之中，大多以青楼为最多，这也是被称为欲关的原因了。”

亚索冷呵道：“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你可对得起她？”

西门如雪摇摇头，笑道：“我身虽沾百花丛，唯她一人心中留，若真的爱一人，还怕这些过眼红粉？”

亚索哼道：“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西门如雪气道：“你……”

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总是爱跟我计较，算了，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不一样的女人。”

说罢，西门如雪第一个踏入楼中，亚索又看一眼“颠魂”两字，也进了楼中。

刚入楼，楼中的“迎客女子”身穿五颜六色的薄纱之衫便一拥而迎了上来，她们第一个拉的人自然是西门如雪，他一副淫笑，左拥一个右搂一个，就差两个肩膀再扛两个了。

而他身后的亚索则一副严酷之颜，虽俊美如玉，但眼神中自带的杀气让众女们不敢向前，只能一问西门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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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如雪仰头一笑，小声地说道：“别管他，他不喜欢女人。”

这些女人偷偷看了亚索一眼遮唇一笑：“难道他喜欢……”

西门如雪一听又是哭笑不得。

亚索仔细看了看周围，这里的人竟大多是剑者，虽没有带剑在身，但他一眼便看出，这些人的修为都不算太低，至少达到了将剑器藏于任意经脉之中，可他们的剑心那去了，为何会贪恋于此地？

亚索不解，见西门如雪搂着女人上了楼，他也只好跟上，只是这时，也就在上往二楼的楼梯之上。

一个身穿青云袍，头有束髻冠，面如白玉，一手拿酒，边下楼梯边喝着，先与西门如雪擦身而过，后便是亚索，他没注意，可亚索感觉到了他一身的强大气息，他的样子，亚索在金关中见过，便是赏金令上，一人是西门如雪，一人便是司空文武。

见司空文武缓慢下楼，神色黯然，亚索拿出怀中的告示，又重新确认了一次，想了没想，便跟了出去。

西门如雪却不知，只是在那二楼之上赏起小舞，喝起小酒。

一路之上，司空文武提酒面无颜色的走着，路人看他，路人对他又说又笑，可更多的是摇头和那一声长叹。

这一切尽入亚索眼底，这是赏金令上的司空文武？不是说，他是一个江洋大盗？不是说，他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

可在这欲关之中，却没人认他为危险之人，而是有一种怜惜的错觉。

难不成这一切只是谣言？还是金关和欲关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他在金关是一个人人憎恨的大盗，而在这欲关中，他则摇身变，变成了一个人人都想帮助的人？

只见司空文武仰头倒进嘴中最后一滴酒后，将酒壶一扔，望一眼远空，忽化一道红色剑光而去。

亚索也紧随其后。

天阙山下，一道红色剑光落至一座坟墓之处，坟墓外长满了彼岸之叶，墓碑上刻着气势恢宏的十大字：“巾帼名将宇文君儿之墓。”

墓碑的右下角又小刻着一行铭文：“九幽十六魔将宇文一氏。”

红光敛去，站在墓碑前的正是司空文武，他手用擦去墓碎上本没有的灰尘，说道：“君儿，我来陪你了。”

“君儿，我又喝酒了，你会不会骂我？”

“你一定会生气，然后躲起来不见我。”

“我不太会说话，我只能一直在你家府邸外等你。”

“你总会忍不住出来看我，直到天有雨而来，你一个人打着竹伞来为我遮雨。”

“看到被雨淋的我，内心柔弱的你又会为我流泪。”

“怪我，这一切都怪我，怪我空有其名，无所事事。”

“你走了，走的好凄凉，九幽古道上，你披甲而归，却多了一副将军棺！”

“九天美吗？不是仙境吗？可为什么住在那里的人要奴役众生？”

“做为女儿，你做到了她们一世都无法做到的事，你拯救了芸芸众生！”

“你的故事传颂了两千年，令多少女儿尽低眉，令多少男儿心生羡慕！”

“而我堂堂七尺男儿，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走向不归之路。”

“我恨自己，恨这天地，为何如此不公，这芸芸众生与我何甘，我只想与你白头到老。”

“我知道，恨是没用的，我拜师学艺，终有能力，终于能对得起自己的名字。”

“我努力地改变了自己，变得能说会道，变得强大，不再是那瘦弱不堪的富家公子。”

“你若还在，我要说与你永生永世，让你不再多愁善感，守护你到永远。”

“不过没关系的，我很快会下来陪你，与你共葬着开满彼岸之花的天阙山下，但愿，至此之后，那花叶能如你所愿，能够相见。”

“你去过的地方，是一个血染青天的战场，我也要去一次，和你一样战死在那里。”

司空文武躺下身来，看着快暗下来的天空，还是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泪水。

他不敢出声，不敢对着她的墓碑去哭，他怕她看见，再为他伤心。

依稀之间，他眼中浮现出与她的种种过往，那笑，那人，还有回想起来心痛的话。

“君儿……我……好想你啊……”

也许，他只会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无声地哭泣。

也许这便是男儿，任多少事背负在身，也要笑着走过，而那不为人而软弱的一面，只会留孤独地留给自己吧。

亚索没有靠太近，只是用灵觉听到了一些让他也为之感动的话。

谁又知道，这些话，他说多少次呢？也许是两千年吧……

谁又知道，一座将军坟，等了一个孤苦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