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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大晴天,转瞬间变阴,雷暴雨哗哗而下,又转眼间云散天明,阳光照耀。
被困在青山镇避雨的苏荩主仆,客栈里坐着,窗户大开。
寒江把苏荩衣摆上的雨水擦干净,看着转眼晴天,奇怪不已,“这雨真是奇了怪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苏荩站在窗前,看着不远天上,那片突然聚集起的雷云不是被风吹走,而是慢慢消散的。
“公子!路上怕是有些不好走,我们要不要明日再回?”清泉拎着茶水进来。
“嗯。”苏荩淡声应了。
清泉拿出随马车带的杯子,烫过之后,倒上茶水,就开始去整理床铺,换上新的铺垫,让苏荩休息。
雨后,整个山村尤为清新,啪嗒啪嗒的水滴从树叶滴落下来,村里的小娃儿们拿着铲子拿着罐子嗷嗷叫的冲出去挖爬叉。
顾若娘洗了澡换了衣裳出来,“九哥!我们要不要也去?”
顾楚寒看了看天不早,“去一会,转一圈就回来!”
“好!”顾若娘笑嘿嘿的应声,拿了铲子和竹笼跟着她出门。
村里的不少娃子出来挖爬叉,看到两人就讨好的喊她们一块,还有人直接让顾若娘挑他挖的。
顾若娘象征性的要了一个,被挑了爬叉的两个小子都咧着嘴很是高兴。
还有人找到了爬叉洞,自己不挖,喊着顾若娘过去挖。
顾楚寒在一旁陪着,笑着捡爬叉。
一大圈转下来,倒是装了半竹笼的爬叉。
顾若娘看够炸一大盘子了,笑着跟几个小伙伴道谢,“我明儿个拿了糖豆也分给你们吃!”
几个人有的说好,有的看看顾楚寒忙说不要。他们都是家里种了魔芋或是在作坊做工的,都希望拉好关系,以后活儿或者啥好事,也能找他们。
顾若娘拿着竹笼跟着顾楚寒回到家。
顾婆子正帮着王氏准备在炕上烤一下淋湿的干菜。
“烤了干啥,直接放在锅上蒸一下,不会坏的!”顾楚寒看了就说。
“放在锅上蒸?”王氏问。
顾楚寒点头,“梅干菜就是这么着的啊!”
“梅干菜?”王氏又疑问,满心的不解。
顾楚寒回过神来,她穿越过来好像都没吃过梅干菜,看不到那样东西,也就想不起来,拍了拍额头,“五婶不用晒这些干菜了,你要是有闲,就做梅干菜吧!那个更好吃!”
王氏想了下就明白,那梅干菜都没听说过,要是做出来,估计又像馄饨烧饼一样,“那……我和你奶奶一块做吧!”
顾楚寒就笑起来,“铺子里的活计不用奶奶多忙活,她又闲不住,正好给五婶帮帮忙也行!”
“又说我闲不住,谁说我闲不住了!我明儿个起就啥都不干了,拿着瓜子坐在那嗑瓜子吃西瓜!”顾婆子嗔笑着骂道。
顾楚寒就告诉王氏梅干菜用啥材料,咋做的,“简单的很,就是程序有点多,所以吃起来也好吃!五婶忙不过来,也可以找娘家帮忙!”
王氏忙应了,又弄着把干菜蒸了一遍,看果然像是变了,不像要坏,放下心来,抓着机会就教育顾老五,“随口就是一个方子直接给咱们了!虽然不知道能卖得多少,做成啥样,但要真贪心不足,打着算盘,满肚子想法,也早晚被消磨光了!你看大房,连救三哥的东西都想占,这下可是惹恼了九郎,二郎赶出了铺子,作坊也不让干了!”
顾老五正抿着嘴,听到后面,立马就问,“那作坊……”看她渐冷的脸色,忙又收了回去,“我不管还不行嘛!?”
“我们家已经得到够多了!别学他们贪心不足,到头来啥情分都没了!我们都已经分了家,关系好我们就是一家人,有啥事也会帮衬拉拔。关系不好,我们就是外人,真有事时,别说帮忙,落井下石都有可能!更别说有啥好儿能轮得到他们!”王氏淡淡的从他脸上收回目光。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顾老五忙道,“凤仙!那个啥梅干菜的,让咱娘一块做吧!”
他倒是对丈母娘有心,对岳家不错。
王氏想着娘家种的也有芥菜,让娘家也做上些,他们自家也揽不完,就点了头。准备先用嫩油菜和早芥菜做上一些试试。
这边听村里有人给顾若娘和顾楚寒不少爬叉,恶少顾铁茂几个就拿着两百来个爬叉过来给顾楚寒。
顾楚寒照单全收。
被收了东西的顾铁茂几个心里很是舒畅,“我们等会要去游水,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
“不去!淹死了不值得!”顾楚寒直接道。
顾铁茂想生气又不好气,心里又疑惑,顾九郎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他在外面游过水,洗过澡!看她又说会淹死,就猜她小时候掉水里过还差点淹死,“我们都会水,都看着你,不会让你喝水的!”
“不去!课业还没做完!”顾楚寒还是拒绝。
几个人没趣,嘟囔着走了,“整天就课业课业,还明年下场,功名能那么好考的!”
当晚,顾婆子就给她们仨炸了爬叉,撒上胡椒粉,越嚼越香。
剩下的就泡在水里,次一天收拾干净拿到铺子里,炸了让顾苒娘也吃些。
经过半天一夜的晾晒,被暴雨冲刷过的路边干净,也干燥了。
苏荩一晚没睡好,天刚蒙蒙亮就启程回家,正是和顾楚寒祖孙赶到一块。
顾楚寒赶着车,看着一旁的寒江,又看看他,“额……苏公子要不要吃爬叉?”
寒江嘴角狠狠抽了下,“我们公子不吃!多谢顾公子了!”
不吃正好!她也是赶到了一处,没旁的说,随口问一问!顾楚寒笑着让他们先行。
苏荩的马光看就是匹骏马,比她们速度快,很快走到了前面。
看着路上没打滑,顾楚寒也放心了赶车。
因为农忙,李婆子和李大妞回家双抢去了,下了一场雷暴雨,脱粒的稻谷怕发霉,又摊出来晾晒。
铺子里忙,顾楚寒就没去学堂,洗了手干活儿。
忙完早餐点,顾婆子把爬叉炸了,给刘茶花几个分点,让顾楚寒去学堂时顺便送给顾苒娘。
“苒娘姐姐!你弟弟来找!”
一声呼唤,张红枣顿时精神一震,立马拿着针线筐子,到楼下去挑丝线。
顾楚寒一身白色长衫,一边拿着书,一手拿着个油纸包,姿态优雅洒脱在门口等着。
“九郎哥!”张红枣笑着过来打招呼。
顾楚寒笑着点了下头,算招呼过。
张红枣看看她手上的油纸包,“九郎哥拿的啥?离这么远我就闻见好香的味儿!”
“炸的爬叉。”顾楚寒回她。
张红枣两眼顿时亮了起来,满脸灿笑,“闻出来了!我今年都还没吃到呢!”
看她两眼希冀,顾楚寒看那边顾苒娘也过来,把纸包递给顾苒娘,“你们分着吃吧!”
顾苒娘应声接过来,看有不少,就给张红枣分几个,其余的准备拿上去给其他的人。
张红枣看着顾楚寒直接就匆匆走了,话都不多说两句,心里遗憾又小小失落。
顾苒娘也发觉她对顾楚寒格外殷勤热络,跟自己打听不少,不说九郎本就是女儿,根本没有可能的事,她碰到机会就掐断她的念想。
那边顾楚寒因为迟到,被夫子罚背了一篇文章并解释意思,看她背的很熟,又罚了一片策论,这才给她开起小灶,给她讲学。
晌午时,收起笔墨,顾楚寒又到铺子里去帮忙。下午就到铺子里,捣鼓织布机和剥棉籽机。
晚上也直接不回去,准备住在铺子里。家居铺子这边因为前院后院打通,屋子也多了,住她们祖孙也是完全足够,不过是习惯了每日回家。
家里没有人,铁将军把着门,让上门来说情的孙氏顾二郎几个也拦在了门外。
“要不给大哥去个信吧!现在再说啥,估计也没用了!”刘婷玉建议孙氏。去之前还说一块干,结果这公爹也不知道脑子咋长的,非要全占了,没本事说服人,还把人惹恼了,又收不了摊子!弄的顾二郎被赶出铺子,脸都丢光了!
孙氏却知道,这事要是找大儿子说,肯定会让他生气,发一通火,“我去找你奶奶再说说!”不让顾老大跟着去,她和顾二郎直接到铺子来找顾婆子说情。
那边皮掌柜已经了解了前因后果,征得顾楚寒同意,给自己的徒弟捎了信,让他也过来。
顾老二明白过来那些纺车和织布机的作用,想法刚升起来,就见铺子里解雇了顾二郎,一问才知道他们想要参与进织布机里分功劳,这下再有想法,只不敢说出来,只能按捺住。又一起谴责顾二郎和大房的人没有良心,不顾兄弟死活,只管自己儿子考功名做官,不是人!
见孙氏和顾二郎到烧饼馄饨铺子找顾婆子求情,过去噼里啪啦把顾二郎骂了一通,对着孙氏就是一通怪,“说你们帮三房,你们帮三房啥了?不就借了几两银子,九郎可早就把银子还给你们了!你们大郎也借着光考中了功名,二儿子做了二掌柜一年几十两,让你们办了作坊,冬春两季四五百两银子,还想占这个功劳,你们的脸皮真是比城墙都厚!老三在流放地不知道被磋磨成啥样子了,你们只想自己的荣华富贵!狼心狗肺都没有你们这么狠!”
孙氏被骂的脸色难看万分,“我也就是说着几个兄弟一块,也帮帮忙……”
她想把顾五郎也拉下水,说兄弟一块。
顾老二可不上她的当,“呸!我们五郎正正直直的娃儿!我们家也知足着呢!前些天娘去烧香保佑老三,还是我跟着去的!这么重大的好事你们说占就占,真当九郎是你们爹娘啥都得给你们呢!你们还有脸过来说,二郎你还有脸到铺子里干活儿拿九郎的辛苦钱吗!?”
铺子这会虽然没啥人,但刘茶花几个却都还在。
孙氏被他挑出来,又是羞恨又是愤然。
顾二郎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是的看到苏荩清绝的身姿,淡然闲适的出现在铺子门口,看着他们。更仿佛做了丢人现眼的事,被人知道了,要被人鄙夷,唾骂了!
顾婆子也看到了苏荩,忙上前,“苏公子来了!馄饨还有几个,烧饼现做得一会。”
苏荩点头,无视顾老二和孙氏顾二郎几个,径直进了铺子。
顾婆子让刘茶花做烧饼,喊另一个张嫂下馄饨,她把靠里面的桌凳擦干净,请苏荩坐下。
顾老二也不多说了,“你们还是自己回去想自己的办法去吧!别啥事儿都扒着九郎!好像九郎欠你们了一样!换成是谁,都没有脸再到铺子里去当掌柜了!”说完也不管孙氏,一脸笑的上去跟苏荩问好打招呼。
清泉上前两步,微笑的伸手拦了下。
顾老二看着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神邸谪仙般的人,有些遗憾的又退回来。
那边孙氏还想再说,顾二郎已经说不出求情的话,涨着脸喊着孙氏离开。
馄饨和烧饼上来,苏荩动作优雅的吃了饭。
那边顾楚寒也和顾十郎上完小灶过来。
顾老二还没走,噼里啪啦就把孙氏和顾二郎找上铺子来求情的事告了一状,“……还不承认说过要霸占功劳的事儿!说啥让几个兄弟都参与一份!又说啥你爹已经在那几年了都没事,再晚个一年半载,顾家落个当官!真是气死我了!他们家落个当官的,你爹却要多受一年罪!以后再要救不出来,这辈子就完了!”
顾楚寒没有说话,脸色有些阴寒。
苏荩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看外面,刚刚还晴好的天,已经有云在迅速聚集。
那边顾婆子看顾楚寒难看的脸色,把顾老二赶走,“就你话多!”又回头问顾楚寒,“咱今儿个不回去了!晚上去吃夜市小吃吧!”
“九哥!我想吃炸爬叉!”顾若娘拉住顾楚寒。
顾楚寒弯起嘴角,“那我们看看,县城有没有卖的。”
又捉摸道,“要不让人到各个村子收爬叉,做成烤串或者油炸了放在铺子里卖!”现代时一盘子爬叉可是堪比小龙虾的价钱,还不容易吃到!
苏荩再看天外,云已经散开,阳光普照下来。想到前日的雷暴雨,看向顾楚寒。她竟然可以影响天气!
顾楚寒看见他,笑着挥了下手打招呼。
苏荩点头,没有说话,回去就到书房里找被他闲置了的旧书《四方奇物志》,拿出来翻看。
这是他小时看的书,只是翻过一遍,都没有翻到任何有关系的,他合上书。龙者,施云布雨。龙行于野,必有风雷之声。顾楚寒只是一个人……
“公子?”寒江把茶端来,看他在出神,轻轻唤他。
苏荩回头看他一眼,端起茶盅慢慢呷着。
当晚顾楚寒还是回了家,顾婆子不放心家里,在县里她睡不好。就说是想吃爬叉,带着几人依旧回了家。
顾若娘要了一吊钱,到村里收爬叉。
爬叉能卖钱,村里的小娃儿们一下子都高兴起来,纷纷出去找爬叉,拿来卖给她,换几文零花钱出去买零嘴。
那边求情不成,还被顾老二辱骂了一顿,顾老大是气的大发怒火,心里也真的有点慌了。
孙氏没有办法,看她们祖孙回来,想了想五房向来得婆婆的欢喜,就去找王氏说情。
“大嫂想要啥结果?”王氏直接问她。
孙氏直接说新做的东西他们不要了,“只要还让二郎回铺子里!作坊那也还合作一块!”
王氏摇了摇头,“大嫂!这话却是不好说!你们算计人,话里话外拦截九郎她们救父功劳,损人利己,现在还想让二郎回铺子,还想再办作坊,你们是太小看九郎了!换成是你家,你们会这么任凭欺负吗?”
看她脸色难看,却没有打消想法,王氏又道,“娘上次因为救三哥的事,气的吐血。你们却还打这个主意,谁能忍得了?”
“你们都已经赚了好几百两银子了!还想干啥!?”顾老五也忍不住不满愤然。
孙氏抿着嘴无功而返,却不甘放弃,一边给顾大郎送了信,一边又来找顾婆子求情。
顾婆子严词拒绝,多的话都不想听。
看求情无效,孙氏让刘婷玉出面去求,她是小辈,又是孙媳妇儿,让她去求一求,哭一哭,说不定事情就成了。
救顾凌山就是顾楚寒的逆鳞,她留顾二郎本就看亲戚脸面,不管谁说,都不可能再让他沾染自己的铺子!
刘婷玉本就娇生惯养,性情高傲,也做不出李翠玲的小意奉承撒娇卖憨,更不会哭一哭,求情的事。直接被顾楚寒一句话撅回来,就没脸再去。
顾老大又急又怒。
那边顾大郎接到信,就猜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给顾二郎来了一封信问情况。
顾二郎不敢隐瞒,就把爹娘想要顾楚寒新功劳给他的事都说了。
顾大郎看事情严重,气怒非常,当即就随着严家的商队赶回来,到铺子里找顾楚寒。
看到他脸色沉着难看的回来,顾楚寒眉头微动,“大哥?”
顾大郎上前,恭恭敬敬的执手给她深深作一揖。
“大哥这是做什么?!”顾楚寒忙扶他起来。
“是大哥管教不严,大哥无颜见你……大哥在这给你赔罪!”顾大郎真是羞愧万分,爹娘对他寄予厚望他一直都知道,想让他也沾点功劳助力他科考也能理解,却生出霸占堂弟救父功劳的心思,还过去吵闹,实在让他羞愧难当!
顾楚寒把他扶起来,“大哥不必自责,大伯他们也是望子成龙,可以理解。我是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人性本如此,看开也就看淡了!”
顾大郎看着她淡然的笑脸,忍不住脸色羞红,“大哥都不及你良多!你如此孝心,必然能救三叔出来!”
“我也相信!”顾楚寒点头,“不过,铺子我已经交给别人,皮掌柜的徒弟,人已经请过来了。”
顾大郎当即点头,“我回去跟二郎说!”饭也没有吃,就又赶回家。
孙氏和顾老大看他竟然回来了,面沉如水的样子,肯定要发一通火,脸色都不好起来。
顾大郎没有发火,只是一通狠狠的说教,引经据典,听不懂的地方还给顾老大和孙氏几个解释一遍意思。
而对顾二郎,就没有那么软和客气,直接就是一通严厉的训斥,说他不顾兄弟之情,不顾叔伯亲情,枉顾叔伯性命,心思不正,罚他抄一百遍《弟子规》,并好好思过!
顾二郎心里又不甘又委屈不忿。他也是为了他科考才说了那句话,而且后来的事也不是他说的,是爹娘为了他的前途去说的。现在他被赶出铺子,竟然还怨他,被骂了一顿,还要他思过,要他抄《弟子规》。
“你若不服,以后我也不必再管教你!”顾大郎沉声道。
顾二郎紧抿着嘴,回屋去抄书思过。
顾大郎看看爹娘,沉沉的叹气,“爹娘只想着我能够高中能够做官,爹娘有没有想过。奶奶和九郎他们本就救人心切,你们却还要霸占救命功劳,不说被圣上知道,治我个欺君之罪,我们一家都能被流放。真要让九郎她们心中生了怨恨,不管不顾报复起来,只用跑一趟,我如今的功名就能被掳掉!”
顾老大已经觉的顾楚寒把顾二郎赶出铺子,作坊分开就是报复他们家。不过被大儿子说教了那么一通,那边孙氏又使眼色,也没敢说旁的,“那现在二郎咋办?”
顾大郎想了想,“让他到外面找个其他地方干吧!或者去府城……”
这话的意思,家居铺子是咋说都不让去了。顾老大怒恨不已,又没有办法。因为他心里也知道,真闹大了,传出去,这事对他们家有害无益。
刘婷玉看没希望,就回娘家想办法。
刘家爹娘一听,把顾老大和孙氏骂了一顿,“只想着大儿子,一点没顾忌二郎还在铺子里!闹成这样,肯定要赶出去了!”又托关系给顾二郎找了个账房的活计。
顾二郎却不愿意靠媳妇儿娘家,将来落个吃软饭的名声,但也不愿意跟着顾大郎到府城去。他都已经娶亲了,还要听他训斥,比爹娘管的还宽!就自己出去找活计,把刘婷玉放家里。
顾大郎无可奈何,只说,“都是家里帮着管着,让他自己出去吃吃苦头也好!”
又让顾楚寒有啥事找他,稍个信儿,又急匆匆赶往府城,马上快要秋闱,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顾楚寒也已经把新的纺车,织布机,剥棉籽机给做出来,直接做成双份。
挥墨也赶过来,拿着她的信,带着东西赶去京城。
顾楚寒把留下的这一份送到了府衙。
张丛文喜出望外,把顾楚寒留在府衙,当即就写了折子递上去,“你们就先在府衙等着消息吧!相信圣上很快就会有回执!我折子上也写了,你们兄妹孝心可鉴天地,不求封赏,但求救父!要救你爹,不是难事!”
顾楚寒想回去,想了想,还是留在府城等消息,不过没有同意留在府衙,“严氏制作厂那边我也很久没有去看过了,我们还是去那边,不敢多叨扰大人!”
“等消息非三五日,救你爹更非三五日的事,你们就在府衙暂候吧!也给本官讲讲这些新织机和纺车!”张丛文笑容儒雅道。
顾楚寒想了想,现在朝廷还没有回执,东西也不能交给严俊风去做,就点头,先在府衙等候消息。
张丛文眸光打量她一眼,正是鲜嫩俊美又精致漂亮的少年郎,若是剥了衣裳,不知道是怎样一块世间美玉!离得近了还有股似有若无的淡淡处子幽香,竟是程沂没有没有碰过的。这般极品,定比他以往尝过的那些要滋味儿销魂美味!
顾楚寒却没有多想,当即就找木工材料和工具,重新再打制一架新织机和纺车。
张丛文却让她不必再打,只给他详解了一遍,就转而考校她的学问,“我可是听子须说,你明年必要下场的!也让我看看你学问如何了,可过得了我这一关!”
程沂之前就跟顾楚寒说过,张丛文是探花郎出身,文采斐然,学识过人,如有机会,可请教指点。
如今他开口说要考校,就是指点,顾楚寒欣然应声。
张丛文不愧是探花郎出身,学识非凡,文采风流,顾楚寒学问上的事处处详解,说是考校,却是补课。
几日相处下来,顾楚寒不仅折服张丛文学识的确厉害,而且见解比程沂更深,各处详解也生动有趣。
收到程沂的信,说东西收到了,正在运作。顾楚寒给他回了句:张丛文讲课,比你有趣!
“这个小混蛋……”程沂收到快信,忍不住笑骂一声。
齐兰馨过来,看他这副神情,亲昵的口吻,微吸口气问,“可是义弟有信来?”
程沂笑着跟她说了,“楚寒能得张丛文看重,明年科考必能登榜!”
齐兰馨也笑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转过身,笑容里却是鄙弃的爽快之笑。顾楚寒那个贱人,落在张丛文手里,就看他能活多久!真要是有能耐,把张丛文那个人伺候好了,说不定能多活两年!
襄阳府衙,张丛文表现的对顾楚寒越来越喜欢,还叫她和顾十郎同桌用饭,看着她莹白俊美的模样,笑起来,“我若有个像你这般的儿子,今生无憾了啊!”
顾楚寒看他的年纪三十多岁,那是肯定成了亲生了儿子的,就问,“大人怎么没有带亲眷来任上?”
张丛文从不带亲眷,他自己在任上,很多事没有人约束,他做起来更方便肆意!
看顾楚寒问,呵呵呵笑起来,“妻女都在老家侍奉双亲,只我孤寡一个在任上啊!”
妻女,那就是还没儿子!顾楚寒再看他眼中闪过同情。封建礼教啊!当儿子出去做官,当老婆的在家伺候公婆!夫妻两地分居,当老婆的熬着,当老公跟小妾通房快活着!
张丛文却突然道,“我年三十五却一直无子,九郎!不若我认你做个义子吧!”
“不可!不可!”顾楚寒忙摇头,“大人!我一介草民,承蒙大人看重,已经帮了我们很多!认作义子这个,实在不可!”
张丛文却是话出口,脸上笑意更甚,“我还当不得你这小天才的干爹了?”
干爹一词出来,让顾楚寒脑中不自觉想到后世已经被玩坏了的干爹,顿时一阵恶寒,“大人折煞草民了!我何德何能认大人做干爹!此事使不得!”若想要她孝敬,帮她救出顾凌山,她也不会吝啬帮忙他升迁。
张丛文却是打听主意,非要认她,“话就按我说的了!你认我做干爹,以后我们便是父子!稍后我就让人去准备,正式认亲的事宜!”
“真的不行!大人!我……”顾楚寒正不知道咋拒绝。
外面有小厮进来,说是顾大郎找顾楚寒。
顾楚寒忙带着顾十郎告退。
张丛文没有拦着,左右跑不掉他的手掌心!只要一想到那般的少年在他身下,叫着他干爹,就觉一阵邪火越烧越旺。
顾十郎却是把认干爹的事跟顾大郎说了,他心里觉的那知府大人非要认九哥,有不安好心的地方。
不顾他想的也是张丛文看顾楚寒会做新织机那些东西,想要得功劳。
顾大郎却不然,一听干爹就皱起眉,看着顾楚寒,“啥义兄干爹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已经认了程沂,你还乱认!”
“不是我认,是他认……”顾楚寒心中噔的一声,脸色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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