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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九章 反噬

一击之下，苍云城东城外围几乎彻底成了残檐断壁，幸存下来的人们在无比恐怖的能量撞击造成的冲击波中不住的哀嚎着、时不时发出的悲戚的哭腔声成为了这里的主旋律。
失去了丈夫的女子或是面对着凄惨无比的尸体一脸呆滞，或是哭天怆地，天真无邪的孩子们那一声声直入人心的哭腔，不住的冲击着此前还不理解为什么身为北境至高战力，地位等同于苍云城城主的阿妮娅要突然发动格琳姆斯的银闪军团的军官们的内心。

这一刻，就算是傻子也意识到，空中那显眼至极的苍白机甲，并非什么狗屁流浪魔法师艺者，而是真真切切的，拥有着强大到能够一击攻破护城魔法的恐怖力量，以他们奥格沃茨人为目标的敌人！

“芬妮·冯·巴拉迦！”

几乎是咬碎银牙一般，从牙缝中蹦出的，带着无比恨意的名字，让众人意识到，这个名字的主人，就是给他们带来如此沉痛的灾难的存在！

阿妮娅强行压下体内絮乱的魔力回路，手一摆，擦掉嘴角的鲜血，冰冷的脸上，是堪比修罗的杀意，仔细看她的掌心，就能发现一排因为过于用力，而使得指甲残留太久留下的辙痕。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不管用什么方式，赌上我的一切，总有一天......一定要......将那家伙......碎尸万段！”

天谕城的败北不过是个人荣辱，就算再怎么不甘，实力上天差地别的差距都不可能在顷刻间反转，技不如人也只能甘拜下风，现实如此，阿妮娅倒也不会因此记恨作为楚楠爪牙的芬妮。

但是现在，再次感受到那股让人生不出一丁点反抗念头的力量的同时，失去家人，失去原本温馨的家园的同胞们的哀嚎，一个个在那股力量下出现的悲剧，如同一道道枷锁一般，狠狠的禁锢住她那看似柔弱的娇躯。

此时，云端之上——

噗！

楚楠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而后不住的咳嗽起来，待到平静后，脸色却是能够看到明显的萎靡之色。

圣人之力并非无限制使用的，而其限制，并非是力量上的极限，而是使用这种超然于世的力量所面对的对向——圣人之力不能干涉无圣人之力之人的因果。

每个人的身上都存在固定的因果线，魔力越弱的人，因果线的约束越强，体内没有魔力的普通人，其因果线就是绝对的命运轨迹，反之，体内魔力越强的魔法使，其因果线的痕迹越淡，法则对其的保护和管束也就越轻。

要是强行使用圣人之力干扰他人的因果，其造成的一切后果都会直接转嫁到圣人之力的使用者身上，这就是法则的反噬，因果线越清晰，其反噬的强度越大。

这，就是圣人行走于世时的无上功德——以无上圣力，普度众生，让其从万千痛苦中解脱。

在奥格沃茨这片圣佑之地，剑姬自然可以毫无代价的诛杀任何胆敢侵犯奥格沃茨的狂妄之徒，但是，前提是对方不是被圣剑庇佑的奥格沃茨人，要是剑姬在境内用圣人之力杀死奥格沃茨人，同样要承受其带来的反噬。

这便是圣子在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的同时，所必然受到的法则的限制。

当然，在圣佑之地的奥格沃茨，面对外来者时，这种反噬是不存在的，只有用这种力量杀死奥格沃茨人，才会遭到反噬。

刚才的炮击，虽然没有直接冲击东城，但是打在格雷姆斯的防护壁造成的冲击波却几乎将整个东城毁于一旦，造成至少四千人伤亡，其中普通人占绝大多数，楚楠受到的反噬可想而知。

四千人被砸死、碾死时的恐惧、痛苦、绝望、怨恨全都转嫁到了楚楠的灵魂中，感同身受，纵使楚楠灵魂无比强大，连一个人的所有记忆都能直接消化，也无法完全承受。

这完全是地狱般的试炼！

“还真够厉害的呢，这反噬。”

灵魂受到重创是肯定的，只不过楚楠那千锤百炼锻造出来的灵魂实在太过强大，硬生生的扛下来了而已，也就是楚楠这种灵魂容量逆天的变态，就算承受了数千人死亡的痛苦，还能保持清醒的意识，要是换个普通人，早就被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折磨致死了。

不说普通人，就算是剑姬，不死也得脱层皮。

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楚楠手一扬，撤掉枢机的机甲形态，只留下星空战士的战斗服，而后在超动态观测仪下，看到了阿妮娅凝视着不远处的惨剧的孤寂身影，略一思索，嘴角莫名扬了起来。

哐哐哐！！

身后响起一阵金属交错声，八支天之一，神机的初始浮游炮形态顷刻间浮现出来，紧接着浮游炮表面不断的呈碎片分类开来，而后不断充足，形态不住的发生变化，逐渐稳定下来时，呈现出来的形态越来越接近人形。

楚楠轻轻咬破手拇指，而后将染血的拇指摁在人形的头部，缓缓闭上眼睛。

咕噜咕噜.......

随着楚楠的动作，人形表面不住的冒出白烟，紧接着金属表层不断融化，脱落，化为一粒粒光斑，消散在空气中，而表层剥落后，内里显现出来的颜色，赫然是人类皮肤的颜色。

当最后的金属碎屑消失时，楚楠缓缓睁开眼睛，而此刻倒映在她瞳孔中的，赫然是一个英俊的青年的模样。

不高不矮的身躯，飘逸的黑发来回摇摆，略显呆滞的赤色瞳孔中，透着诡秘的光芒，符合这个世界的人种特征的皮肤和五官分布尽显英气，一副立志为国为民的有为青年的姿态。

对枢机进行辅助作业的八支天系统并非只是简单的攻击武器，事实上，八支天只是一个统称，并非单一的系统，而是每一支都有其独特功能特殊的强大智能机器。

这套系统的设计者是科学侧的一个荣获无数奖项的顶级科学家，当然，详细的设计原理是不可能出现在光灵的资料库中的，能够查阅到的资料也只有基本的原理和相应的功能罢了，不过楚楠也不需要特别详细的原理，因为圣人之力的无为构筑可以弥补这一切。

看着用神机的特殊能力——【拟形】创造出来的“自己”，楚楠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第一次用这个能力有点手生，但就算以她近乎苛刻的标准，也看不出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在检查了好一会后，她才收回目光。

“那么，就让我看看，被那家伙看好的部下，究竟有没有让我费心的资格吧。”

话落，楚楠整个身体陡然化作一道流光，在极其剧烈的破风声中，狠狠砸下，最后“轰”的一声，落到距离阿妮娅不远的一处已经七零八落的广场，巨大的冲击直接将四周的地板直接卷入高空，那对不可一世的眼眸在碎石翻飞间，透着无比自傲的光芒，嘴角微动，伴随着碎石瓦砾砰砰落下的声音，轻佻的话语缓缓在四周还没反应过来的人们的耳畔响了起来。

“喲，是你啊，丧家之犬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