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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救命线索

陈世昌长叹一声：“人拗不过天，不听天由命又能怎么样。”
他好像连叹气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一副绝望又认命的样子。沈和看了心里十分难受，他到现在也无法相信，他心目中那个无所不能的教授就这样听从死亡的摆布了。他刚看到这一切听到这一切的时候，还在怀疑教授又是在耍什么花招戏弄他。

他不信，陈世昌会是这样毫无办法的普通人。陈世昌不能是一个普通人，他可以是一个坏人，却不能是一个普通人。坏人得有坏人的死法，而不是这样。

“你把那个抽屉打开。”陈世昌吃力地说，“里边有一瓶药，100粒裝的，是给你的，够你吃两年了。”

沈和拉开抽屉，拿出那瓶药。

“旁边有一个笔记本，也是给你的。里面记录的是M药片的配比和制作方法。相信到了你吃完这瓶药的时候，你就已经能自己制作药片了。”

沈和又拿起那个笔记本，翻开看了两眼。

“我死以后，要麻烦你，帮我料理后事，把我的骨灰送回美国我妻子的住处。在这里，我能托付的人就只有你了。”

说着，陈世昌从枕头下面抽出一个信封，递给沈和。

“这是我给妻子的信，和给儿子的信，上面有他们的地址。”

沈和从陈世昌的手中接过信封，看着那只满是皱纹、微微颤抖的手，他的心中又是一颤。陈世昌的手怎么会有这么多皱纹，就像七八十岁老年人的手，他真的是，在顷刻之间就变老了。他这是在向我交代后事啊，沈和心中叹息。

“沈和，谢谢你，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了，是我很喜欢的人。你是个善良的，有意思的人，跟你相处感觉非常舒服、放松，可以放下所有的提防和警惕。虽然你总是喜欢跟我对着干，说话毒，但心软，不会做伤人的事。你总是让我想起我的儿子，我们之间，就像父子一样。”

“沈和，你以前说的话是对的，没有什么超人，这个世界不需要我，如果没有我，世界照样是世界。人类本就是多余的，没有我们，所有的生物，动物、植物都更自在舒适，可以尽情的享受这个星球所给予的一切。是我们的出现，扰乱了这个星球的自然环境，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我们。生老病死是这个自然界的定律，没有人能够打破，人能做的，只有好好享受宝贵的时间。”

“可惜啊，我还没有好好享受过生活，等我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在想啊，如果我还能活着，要像普通的老人那样，散步，钓鱼，遛遛狗，溜溜鸟，种点花花草草，种点蔬菜。然后，看你结婚，生孩子。最少要生两个，他们来我的院子里玩儿，我会送他们礼物，小机器人，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陈世昌的脸上露出柔和的光。沈和看着他说：“你说的这些，我也很期待。所以你不应该放弃，一定有办法过这一关。你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你不能去做的，我可以帮你去做。”

陈世昌苦笑：“办法，有办法也没用。”

“为什么？不试过怎么知道没用？什么办法？总要试试再说。”

“办法就是找到那个人，找到血清。”

沈和说：“我去帮你找，那个人是谁？他在哪？”

陈世昌死灰般的双眸中，燃起了希望的光。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楚脸，他还带着一只猴子。”

“猴子？”沈和惊讶了。

“一只猴子，有一只变异的爪子，蓝色的透明的爪子，须状指头，手掌中心有个跳动的小心脏。”

猴子，又是猴子，还能有谁有这样的猴子，应该已经很明确了，血清，再去找司学红要血清。

不过，猴子不是被司学红藏在别墅？怎么会有人带着猴子来暗算教授呢。再说那只猴子已经是一只巨猴，不可能不引人注意的带在身边。难道猴子不止一个？

沈和问陈世昌：“教授，你最近跟菲尔有联系吗？”

“没有。”

“那他为什么知道你在北望桥？”

“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来北望桥？”

“我来北望桥，是为了那口井，井里有来自深海的秘密。”陈世昌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越咳越厉害，越咳越急促，几乎停不下来。并且因为急促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泛起了诡异的红晕。

沈和忙帮他拍背，按摩胸口，很多想问的话也只有暂时搁浅。

“你好好休息吧。我也许知道要到哪去找血清。”

“你知道？”陈世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闪着光亮。

“对，我知道一个猴子，就是你描述的这种猴子，是菲尔的，我有办法搞到血清。但是……”

“但是什么？”陈世昌急切地问。

“但是我不能确定你需要的是不是这种血清，万一不是呢。”

“是的是的，一定是。”

现在陈世昌给沈和的感觉就是病急乱投医的架势，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不管是不是都不肯放过。

“教授，你知道菲尔这个人的底细吗？”

“不，不知道。”

“那个人是用什么方法暗算到你的？”

陈世昌一阵剧烈咳嗽，沈和只好再给他顺气。

他一边给陈世昌按摩一边说：“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我马上回余州给你要血清。”

听沈和这么说，陈世昌的气顺了很多。

沈和想问问自己的事，但看到陈世昌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欲言又止了。可是再想想，万一这人突然死了，自己的事就尘封箱底无处可寻了，于是就说：“我最近很不正常……”

他把自己最近种种简明扼要的说了，陈世昌却说没有任何问题，是神经紧张导致的，不要紧的。沈和想到那晚从菲尔手上死里逃生的惊险，他想把这件事告诉陈世昌，但最后还是没说。

“我走了。”他站起来就走。

陈世昌又喘着气叫住了他：“我想起来了，那人掉了一张名片，也许有用。但我早上把它扔进了垃圾桶，不知道吴姨有没有把它清理掉。”

“我去找找。”

在吴姨的协助下，沈和在垃圾桶里找到了那张被捏成一团的名片。把名片展开，擦擦干净，医药公司，又是医药公司，在仔细看了上面的内容后，沈和把名片放进自己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