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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殊死搏斗

鬼面人厉鬼面具上黑白斑点在快速蠕动，其目中透出一丝异样的光芒，在沉吟片刻后，淡淡回到：“既然你我皆是心知肚明，那不如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顿了顿，发出低沉的声音道：“不如这样如何？既你我心中皆是有所困惑，那我们各自提一个问题，仅此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双方必须如实回答，且这个问题对方无法拒绝！你看如何？”

何一诺眉头微皱，反问道：“那又如何知晓对方是否是如实回答？”

鬼面人没有思索，随即便回道：“我相信，在提出自己想要问的问题之前，彼此心中对于这个问题一定是早有答案，只不过是想要确认一下而已，如此一来，对方是否如实回答岂不是一目了然！”

“好，那就这么办！只是，你我心中同样清楚，每一个问题的答案或许都会将任何一方置于死地，而为了两个问题能够都有所答，不如十息之后，你我一同提问如何？”鬼面人的目中闪过一丝异芒，不过也爽快的点了点头，“看样今日的一切已是注定。”

时间在嘀嗒流逝，一息，两息，三息……寂静的驿站内，唯有两个人的心跳声在不断加速，此起彼伏！直到，第八息，第九息，第十息！

“你是否便是当年的河畔村之子，何一诺？”

“河畔村的惨案到底是不是你们所为？”

一道道无形的肃杀之意随着两个问题的提出在快速生成。周遭的空气在那一瞬间仿佛凝结了时空。无人知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也无人知晓过了这一刻，到底是否还有明日。

只不过，既然为此煎熬了那么多年，那又何不在这最后的一刻尽情的宣泄！

“是！”

“是！”

片刻之后，随着两道声音的落定。他们周遭本已凝结的时空，竟在这一刻出现了逆时倒流。

在那扭曲的时空下则是无限堆积的凶煞之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

何一诺的双目，在那一瞬间变得血红，这一刻，往生界血池之中，那翻滚沸腾的血水如兴奋一般，带着无尽嗜杀的欲望，化作一道道雪雾，钻入那空间的空隙之中，超越时空之力，向着何一诺的方向暴戾而来！

这一刻，在黑暗的深渊处，堕天的身影不知从何而显现，其背负三对巨大羽翼，面上闪电图腾在快速闪烁。此一刻如半神半魔，亦如半鬼半人，在发出低沉沙哑的笑声，“好，好，很好！”

鬼面人握紧拳头，目中放出凶光，厉声道：“数百年前，我等遵从鬼面主的命令，开始不惜一切代价的追捕你。只是当年河畔村惨案时，却没有发现你的踪迹，这之后更如人家蒸发一般，销声匿迹。如今当真是老天开眼，让你重新出现在我等视野中，这一次如论如何也不会再让你逃掉！”

“是吗？”何一诺睁开猩红的双目，看向他，双手同样缓缓握紧成拳，只不过却似有鲜血在不断渗出，让人看去不免骇然。

这一刻，鬼面人想要何一诺的人，而何一诺则是想要他的命！他不问任何缘由，更不在乎对方的身后有怎样的力量，他可以见一个杀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

何一诺身下的土地在快速龟裂，只片刻间泥土便消失无踪，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

与此同时，鬼面人分化为四道身躯，分别出现在何一诺的四面方向，而由此看来，这鬼面人怕是要故技重施，再次施展与何一诺初战时，险些将何一诺逼入绝境的“荒芜折戟”神通术法。

上一次，这神通被何一诺从劫阳中所领悟的神通“阿波罗之矢”所破解，如今他故技重施，想来是有备而来，定是有额外可知对方的办法。

只是何一诺却纹丝不动，泛着猩红的双目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任凭那一团泥土将自己牢牢包裹，与之前一般结成一个茧状物体。鬼面人心有困惑，只是却没有停下丝毫，以四道鬼面人之力重新攒聚那神秘的力量，一同作用于那泥土之上。

而不出意外，何一诺重新感受到了那一股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窒息感，只是，这一次他却没有丝毫的慌张，更没有祭出任何的法器神通。

在那黑暗而又狭小的空间内，他身旁出现了一丝空间的扭曲，如一处漩涡一般，在快速旋转，只不过从其中传出的却不是吸扯之力，反而是一股反向力量，从其中有一道道涡流在快速外泄。

而那涡流之中却是有一股极为浓郁的血腥气味，闻之令人欲吐。血腥味顷刻间便充斥了狭小的空间，将何一诺淹没在其中。只是他却没有丝毫的反感与排斥，反而如躺在温床中一般，滋润着心中那股暴戾的煞气。

只是，身处在外的鬼面人三山却无法知晓其中的情况，只是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未曾发现对方有反抗的迹象，这倒是让他有些困惑不已。

只不过从第一次的交手经历来看，何一诺的实力同样强悍，故而至始至终他不敢掉以轻心，欲乘胜追击，一举将其拿下不给他任何反抗的余地。然就在这时，他原本催持道法的双手忽然出现了轻微的颤抖，一股无形的反噬之力陡然传来。

鬼面人心中一惊，更是出现了迟疑，若是放弃催持道法，那何一诺迟早会挣脱出来，再想要对付他便难上加难，只是若强行催持，这股反噬之力却是极为惊人。

他不知晓何一诺在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亦或者是用什么样的障眼法来迷惑他。然就在他迟疑之时，这寂静的空间中忽传出了“咔，咔”的碎裂之声，这声音虽不大，但是极为突兀。

而与之对应的，则是那泥土所包裹成的茧状物上，有一大块一大块土壳在脱落，且从其中传出隐隐的颤动。

鬼面人停止催持道法，他虽惊疑不定，但也没有惊慌失措，相反，此一刻好奇心却远胜过那一丝心悸，他想要看看，这何一诺到底在搞什么鬼。

而随着道法的停止，泥土崩裂的程度陡然加大，也只过了数息时间，那茧状物便轰然碎裂。溅落在下方，激起一阵尘土飞扬，将原本何一诺的所在处吞没。阳光从破旧屋顶的缝隙中射下，被尘埃所弥漫，一片朦胧，其中更似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猩红血雾。

鬼面人以神识查探，发出一声轻咦，那被尘埃覆盖的地方竟空无一物！他心中下意识的一凛，收起神识，包裹在四周，警觉的堤防着四周的一切。

驿站之中，莫名起了风，形成一个个细小的涡旋，将那片灰尘逐渐吹散。然片刻后，鬼面人却是心中一凉，鬼面具上黑白斑点快速蠕动，似受到什么惊吓一般，惊疑不定！

前方尘埃落定，在那处深坑的上方，何一诺的身影竟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并未消失！

然方才鬼面人以神识查探，却分明发现那边空无一物！此刻何一诺的身影对于他来说当真是如一道鬼魅一般。且是满身被一股无形的诡异煞气包裹的鬼魅！

他甚至不敢与何一诺对视，生怕自己的心智被对方猩红的双眸吞噬。

“这是什么神通？竟如此诡异，如此凶煞，怕连你自己此刻也难以控制自己吧！”鬼面人强行压下心中的震骇，语气平缓道。

且他的话语乃是从四个鬼面人口中同时传出，在质疑对方的同时，亦是在迷惑对方。

“你说呢？”何一诺的嘴角露出一丝邪意的笑容，配合着如死神般的双目，透出一股支配灵魂的恐惧。只是这一刻的他显然已不再是他自己，心智与魂魄仿佛又回到了入魔时的那一刻。

这一刻，鬼面人甚至没有丝毫提前察觉的意识，从其中一个鬼面人的下方突然窜出一道身影，以爆裂般的速度将其向上顶去！

一声巨响，驿站的上方被破开一个巨大的缺口，风声呼啸，回荡天际。

鬼面人下方的那一道身影的速度不减反增，将其向着天际最高处顶去！这期间鬼面人的身躯处在严重的超重状态下，且他需要耗用自身道法来抵御下方那道身影所带来的冲击力，故而一时之间竟无从反抗，只能是任由身躯被不断向上顶。

而此刻在那驿站中，那另外三道鬼面人的身影已经消失，想来那冲出驿站的鬼面人便是真身。

何一诺身具分则能成一术，更是已经将虚体分身化为三大实体，故而在他的面前，任何的分身之术都是班门弄斧，逃不过他的眼睛，除非是超越其实力数个等级，但这一星鬼面人还达不到。

何一诺抬起头看向空中，那两道身影已被云层覆盖，看不真切，而他却能够感知到对方的存在，他口中喃喃道“血，之，狂，暴！”

而与此同时，鬼面人的耳畔似也听到了这四个字，只不过是从他下方之人的口中传出。

这一刻，他忽然发现来自于身下的那股冲击力竟撤了下去，他心中一喜，正打算发力调转方向。

然当他目光扫过下方的时候，他的心忽再次提了起来。下方那个人的容颜不是别人，赫然竟是另一个何一诺，他同样抬头看向鬼面人，而当他说出那四个字之后，身上的气息竟一瞬间暴涨千万倍，甚至早已超越了这七宗大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