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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刘虞之言

公孙瓒欲称帝的消息传遍天下，袁术消息渠道最为灵通，自然很快也得知。
“哈哈哈！好！这真是天大的惊喜啊！好一个公孙瓒，好一个关靖，这一下真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没想到公孙瓒居然此时就想要称帝了！”大殿之内，袁术朗声大笑道。

袁术是谋划着要催促公孙瓒称帝，但没想到他这么冲动，直接提前准备称帝了。这简直令袁术兴奋不已，公孙瓒这一称帝，他可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

“文和，传令下去，准备扩建这城主府，按照以前洛阳皇宫的规格建造。”袁术直接道。

“主公是打算直接称帝还是投石问路？”贾诩问道。

“你说呢？”袁术眼睛为眯，笑着反问道。

“诩明白了！”贾诩点头后，躬身退去。

袁术望着贾诩离去的身影，嘴角的微笑逐渐转为平静：“鱼饵已经下了，就看袁本初你这条鱼会不会上钩。我相信你会的，对吗？兄长。”

知兄莫若弟，袁术和袁绍这兄弟俩绝对是一对生死冤家，彼此了解而又仇视着。袁术和袁绍之争牵扯甚多，从一开始的嫡庶之争，到后来的家主之争，直至现在的天下之争。

袁术很自信，只要自己这边一动，袁绍那里定然会随之而动。这个兄长绝对不会任由自己称帝骑在他头上，十有八九会在自己之前抢先称帝。因为现在天下这盘棋局，已经只剩下五个玩家，公孙瓒掀桌子袁术和袁绍都是受益者，曹操刘备的优势反被削弱了。一旦三人一起称帝，那么大汉就彻底完了，一切都回到起点，袁绍也就不用担心被群起而攻之或者百姓士子失心。

天下诸侯都称帝，大汉也就不复存在。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是那第一个站出来的人能不能撑到第二个人站出来，站出来的人够不够多。历史上袁术称帝做了出头鸟，结果因为吕布和孙策这两个反骨仔崩盘了，而现在公孙瓒称帝却是得了袁术这么一个坚定的盟友。

......

金陵书院，孑然一身、心灰意冷的刘虞根本没有理会袁术这个国之逆贼的招揽，直接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袁术亲自相请也感动不了这个又冷又硬的臭石头，只好将之照旧扔在了金陵书院。这货也不愿教书育人，只是每天泡在学院的藏书阁内。

袁术也不想养闲人，本着废物利用的想法，在郑玄、蔡邕等大儒的不断劝解之下，这货总算松了口，做了个...图书管理员，传说中的藏书阁老爷爷。总算不再是白吃干饭的，有了份工作，虽然这货的工作就是基本什么都不做。

这一日，风和日丽，温暖的阳光照在藏书阁的门口，刘虞正一脸享受的躺在躺椅之上，手上拿着一本政略，惬意的翻弄着。

经历了很多，努力了很多，失望了很多，此时的刘虞仿佛已经达到了大彻大悟的境界，悲极而乐，整个人都开朗了起来。面色红润，神态祥和，与刚从长安城内被贾诩安排的人手掠走时的气色简直天差地别。

“咚！咚！”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停在了刘虞的身旁，刘虞却丝毫没有反应，依然恬淡的看着手中的书卷。

“伯安。”一声低沉叹息响起。

刘虞翻阅书卷的手丝毫不停顿：“伯喈，你不教书育人，怎么又有空来见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公孙瓒准备称帝了。”蔡邕面若死灰的低声道。

刘虞的眼睛微微一闭，将手中的书卷放在一旁，轻叹了口气：“这一天迟早会来的，我的这个老部下自得了传国玉玺后，某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袁术，也准备称帝了。”

刘虞面色如常，丝毫没有悲伤之色，反而还轻笑一声道：“袁术准备称帝了，那恐怕袁绍也不远了吧！这大汉，终究是要走到陌路了！”

“公孙瓒曾是你的部下，你能否...”蔡邕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道。

“不可能！”刘虞毫不犹豫的拒绝道，顺手将放在一边的书卷捡起放在眼前：“公孙瓒不会听我的，当初若是某没有离开幽州，恐怕现在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更何况，袁公路也不会允许我做这种事。公孙瓒有胆子称帝，袁公路绝对参与到了其中。”

“可大汉！”蔡邕焦急道。

“大汉！”刘虞毫无感情的打断道：“天下大乱，正统已失，现在哪还有大汉可言？”

经过这一系列事宜，刘虞对大汉，对天子，对百官，对世家算是彻底的心灰意冷了。曾经满怀壮志挽狂澜于既倒，毫无私心的从幽州一路前往长安，为了安定天下民心，令众人信服，他放弃了天子之位，鞠躬尽瘁的为大汉而奋斗。结果换来的是什么？是被他一手推上去的天子的放弃，是宗亲百官士族的忌惮，是所有人的无视。

整个长安陷入一片火海，只余他一个失魂落魄的行尸走肉在别人的裹挟之下来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心灰意冷的他对于一切都看开了，抛开了一切的执念，安心的准备在这个美好的地方度过自己剩下为数不多的时光。

“你是汉室宗正，刘诚乃你所立，如何不是大汉正统？”

“汉室宗正已经死了。和那些汉室宗亲死在了长安的那把大火之中，现在只有刘虞。”刘虞冷冷道。

“你真就不能再帮一把吗？”

“我已经帮的够多的了，你总不能让我一个糟老头子去和袁公路、公孙瓒掐架吧？你我如今身在此处，又何须庸人自扰？如今已经不是我们的时代了，我要做的就是在这里看看书，你要做的就是教书育人，其他事与我们无关。”

“无关吗？”蔡邕看着刘虞手上那半天没有翻过一页的书卷，心中轻叹一声：“你难道就打算如此颓废下去吗？”

“不然如何？”刘虞摸了摸自己满头的白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某忙碌操劳了一辈子，晚年过几天闲适的生活不行吗？这天下之事自有该操心之人操心，如今的天下我就觉得很好，公孙伯圭虽说性格暴戾，但北疆之患终究由他解决。袁术虽说大逆不道，但其麾下却是一片祥和之景。我还有什么要固执不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