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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飞翔的鸟

第八十七章飞翔的鸟
我们原是自由飞翔的鸟，飞去吧，飞到那乌云背后明媚的山峦，飞到那里，到那蓝色的海角，只有风在欢舞，还有我相伴。——普希金

发泄完的佳慧坐在沙发前，捂着脸，闭眼长长地叹息。她的视线落在茶几上的普希金文集上，她将自己最喜欢的一句话做成了书签，就摆放在书的最上面。

她看着书签上的名言，想象着自己就是一只自由飞翔的鸟儿，她飞过春夏秋冬，飞过山峦湖海，在风中舞蹈，在漫山遍野的花卉中展示着自己光辉圣洁的羽翼，最后，停息在名为自由的山谷中。

如果她没有被强迫放弃自己喜欢的事务，如果她没有选择父母安排好的道路，如果她坚定不移地去喜欢一个人，现在是不是就不会那么迷茫和痛苦？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的，因为未来不可预知。

她依稀地记得，当初选择和俊澄分道扬镳时，俊澄对她说的那句话：“人生的主要问题，就是认识什么是真正的生活，并抗拒那妨碍人生的事物。因为这世上没有我们必须遵守的永恒规范，我们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负全责。”

佳慧明白俊澄的意思，那句话是，我们选择了不一样的人生，那么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将其走完，因为成年人的世界里，所有选择都是要承担责任的。如果不能摆脱命运的条约，那么就要为自己最终做出的选择承担全责。

“俊澄，这世上真的没有后悔药吃吗？”佳慧深色黯淡，轻声呢喃。

离九渊和八号还在周围寻找碎片的痕迹，碎片应该就在这个虚拟的空间里，但是具体在哪里，他们还没有找到。

“我不要这样的人生，我不要什么责任！”佳慧忽然情绪失控地大喊着，她拿起来桌上的水果刀，往自己的手腕上用力地划下去。

离九渊一愣，他有想要阻止的趋势，可是这里只是一个虚拟的未来透视，他并不能阻止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他只能看着佳慧的手腕在流血，看着她肆意笑着，然后安静地躺在沙发上，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净灵珠的碎片在她闭眼时，从她的身体里缓缓上升，出现在离九渊和八号的瞳孔里。两人争相恐后地想要去取走碎片，可是却被忽然亮光的碎片带去了下一个空间。

这个空间，是佳慧的意识之境，她能看见离九渊和八号，能和他们进行对话。

佳慧坐在一架钢琴前，面无神情地弹着曲子，她知道自己身侧有两个人，可是她假装自己看不见他们。

离九渊和八号都以为这也是一个幻象，所以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们看到了吗？那是我的未来，是我遵循着现在的生活得到的未来。”佳慧忽然开口，琴声戛然而止，“我不会给你们碎片的，因为这碎片能让我预知未来一段时间即将发生的事情，我要避开那些悲剧，我不要成为悲剧了的主角。”

佳慧转头看着离九渊和八号，她的周围忽然形成了一个类似于牢笼的东西。那个东西将离九渊和八号隔绝在外面，无法触碰到她，也无法触碰到她佩戴在胸前的碎片项链。

“我不想放弃音乐，不想放弃画画，不想放弃自己喜欢的人，不想在未来从事自己不喜欢的工作，也不想面对这一切。”佳慧双手捂着脸，默默地啜泣起来，周围的白色空间也因她的啜泣而出现了雪花，像是受到了她的情绪影响。

“所以你们不要来干扰我们，不要组织我们想做的事情！”另一个声音从离九渊和八号的身后响起。

两人不约而同地寻声而去，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裙子的佳慧，这个佳慧就像是恶魔，她的背上有一对纯黑色的翅膀，每一片羽翼都是锋利的钢刀，带着无可抗拒的威力。

她徐步走来，停在他们一米处，冷声地笑着，“你们若是有空多管心事，不如想想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这应该就是这个女人的心魔，心魔能滋生出恶灵，恶灵一旦得到碎片的滋养，就会逐渐强大。”离九渊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感觉到棘手。

“看来还真的很棘手。”八号感慨着，展开的手中幻化出了一把锋利长剑，“看来只能硬取了。”

说罢，八号朝着佳慧的方向急奔过去，速度快得几乎要超越光影。离九渊回过神时，凌冽的钢刀羽翼在这个空间飞速地转动着。

离九渊的猛槐并没有跟随他一起进入意识之境，所以他只能驻留在原地，用肉眼寻找着他们的攻击漏洞。

八号虽然拥有镇灵祭师的能力，但却没有太大的攻击技巧，更多时候像是在利用异能和速度去制胜。至于佳慧的心魔，是一个暴走体，心中的愿望很强烈，就像一个叛逆期的少年，以自己最大的力量，竭嘶底里地去反抗不公的命运。

心魔产生于本体，也就是说，只是和心魔打斗，是没有用的。

想到这里，离九渊将注意力落在了被困在牢笼里的佳慧身上。

比如让那个女人想明白一些事情，才有可能弱化心魔。

离九渊转头看向牢笼，他尝试着想要掰开牢笼，摧毁牢笼，可是并没有用，这个牢笼坚不可摧，不是他没有契灵时可以打开的。

“九渊，你听我说，这里是你的意识之境，一切依靠你的冥想而存在，你才是主导者。”边承曾经对离九渊说过的话再次响起。

这里是佳慧的意识之境，所以佳慧才会这里的主导者，任何外力都无法摧毁她强大的意识。而她现在的意识，是负面的，非常强大的负能量让她无法回到现实中来。

她想要逃避这些，所以放弃了身体的控制权，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心魔，让心魔代替自己去完成自己想要的人生，去抗拒她想要抗拒的一切。

“佳慧，你真的打算以这种状态继续下去吗？你想过俊澄会讨厌逃避现实的你吗？”离九渊抓住了佳慧的软肋，冲着默默啜泣的她大喊道，“一个人连自己的未来和现在都不愿意直视，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别人！”

牢笼内的佳慧一怔，整个白色空间忽然颤抖了一下，得到了强化。

佳慧缓慢地抬头看向牢笼外面的离九渊，她的神色复杂，就像看到的人并不是离九渊，而是她心中喜欢着的俊澄。

“打破这个牢笼，成为你自己。”离九渊站在牢笼外面，伸出手，想要将里面的佳慧牵引出来。

佳慧缓缓抬起手，透过牢笼，想要握住那给予她援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