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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系统鏖战

他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工程师。从小就爱摆弄玩具之类的小玩意，一直被周围人认为没什么出息；到了初三，忽然一天，他迷上了武器模型，小到一颗子弹，大到航母，他全都能照图做出来。这时，周围人都羡慕他心灵手巧；到了大学，他考上了哈船舶，更是对潜艇着了迷，发誓有一天要制造一艘灵巧如鱼的潜艇。
那时候，他一有时间就跑到大饭店的浴缸前，傻傻地一看就是几小时。

开始人家还以为他是在选择吃哪条鱼呢，后来人家认为他是神经病，刚往哪里一站，就有人把他赶跑。此处不让爷看，咱换个地方看。春去秋来，他四年里竟然跑遍了哈尔滨所有有鱼的地方，最后他在毕业论如此写到：

“鱼有鳍，可以控制运动方向；鱼有鳃，可以在水里过滤和吸收氧气；鱼有泡。可以控制升降；鱼有尾，可以提供运动的动力；鱼头小而尖，头部大而粗，可以破开水流，减小尾部运动的压力。水生动物的驱动方式有多种，肌体摇摆式、****式、肢体击水式等待，如果潜艇能按照这个形状和驱动原理制造的话，那该有多好呀！”

最后，这篇论文成为大家取笑的对象，人送外号“渔博士”，直到毕业后还有人在喊。

当陆扬正在寻找这个人的时候，以为文气的小伙子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

“报告将军，这是我的主意。请您不要见笑。”鱼博士敬礼说道。

陆扬随着话音看去，建这个小伙子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个头也不高，甚至比普通女孩子还要矮上几公分。但眼睛却很有精神，头发也很少，完全符合“浓缩就是精华”的原理。

“我取笑你干什么？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方案。可以看出，你平时观察事务非常仔细。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将军，我叫武小郎，这个方案如果放大了来看，还存在很多问题，还请首长指点。”武小郎热切的眼神直呆呆地看着陆扬，期望陆扬能给他一点指引。

他也参加了项目启动仪式上，他也被陆扬那种大无畏精神震撼了；加上几天前他就接触了陆洋式喷流发动机后，就对陆扬那大胆的设计，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所震撼。

吸水。电离、饱和体燃烧，喷汽……

燃料取之不竭，只要有水的地方就能使用。水变成气，气再变成水，这个过程循环往复，没有丝毫的污染。

潜艇真正变成以水为生的“生物”，这不正是像鱼一样的潜艇驱动原理吗？自己研究了那么多年的水生动物的驱动方式，居然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道理。倒是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年轻人想出来了，而且还把它变成了图纸。

“他也太厉害了！”，从那时起，他就开始对身体瘦弱的陆扬产生了崇拜的情愫。

陆扬沉吟了一下，微笑着说道：“哦？那你说说存在那些问题？”

“报告首长，问题在于组装工艺比较复杂，占用潜艇内部空间大，而且水汽汇流排的制造焊接工艺标准高；如果采用管子过细的话，或造成电离舱中水与汽进出速度的不同步……”

武小郎侃侃而谈，陆扬静悄悄用鼓励的眼神注视着他，一直等他把所有的问题说完，陆扬在脑子中思索了一会儿，又看向其他的人。

“大家有谁能解决武小郎同志提出的问题？哪怕是你能说出一个解决方法也可以。”这些问题的确存在，陆扬也有解决方案。但是他不想说，他要大家动脑子去解决问题。

一旁的焦星宇和宋云超看出了陆扬的用意，他们心里也有答案，但是也没有说。

等了很长时间，终于有个年轻人站了起来，立正敬礼说道：“报告首长，我认为第三个问题并不是问题，水汽不同步的话，调整进出管道的直径大小比例就可以办到。而且电离舱后面是牵引压缩室，只要合理调整负压指数，也能控制前舱的水与汽进出的同步。而且我建议采用多级增压的方式，这样虽然浪费一点潜艇的内部空间，但是可以加大等离子体水汽的等离子化率。让进入燃烧室的等离子气体达到饱和状态，这样水汽的燃烧才最充分，产生的动力也就是最大。”

“有道理！你叫什么名字？还有其它的建议吗？”陆扬很高兴，如果每个研究人员都能这样去思考问题的话，这个动力系统还会有问题吗？

“报告首长，我叫绍林，我没意见了。”绍林利索地答道。

“好，谢谢绍林同志。请坐！”陆扬对他做个一个手势又对大家说道：“很不错！大家尽可能地发言，说错了没有关系。说出来大家可以探讨，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地解决问题，同时也能提高我们自己的思考能力。”

有了抛砖引玉，接下来大家的积极性变得越来越踊跃，讨论也越来越热烈。期间甚至还有几个人因为意见分歧，发生了争执，争得面红耳赤。

但是陆扬也没有阻止，带着一双耳朵静静地听着，思考着。

学术就是需要辩论。在辩论中加深理解，在辩论中提高自身的水准，在辩论中验证设计方案的合理性。只要不是蓄意攻击，这全都是好事情。

讨论一直进行到凌晨，最后在宋云超的结束语中，拍板定下来发动机的模型方案，待明日丁伟力从北京带回详细的仿真数据后，就可以有开始针对性的设计了。

陆扬也没有回家，他很兴奋。不是因为自己的设计方案进展迅速而开心，而是因为看到一大群朝气蓬勃的年轻科技人员在成长而兴奋的睡不着觉。

超级潜艇是个综合性的项目，机械系统异常复杂，而且船体的加工难度十分大，这还是其次。一艘潜艇的强大不仅仅是看你能潜多深，能带有多少先进的武器，而是要衡量控制系统智能化能到什么样的高度。

智能系统是潜艇的大脑，相比机械部分、动力部分，控制部分才是最复杂、最有难度的。

该系统包含了来自全舰十几万个监测元件的实时数据采集、逻辑判断、筛选、存储、调节、响应等等。这些数据不是单一的速度、水温、距离这些简单的检测，它还包括舰体各部分状态、艇内空气指数、声纳系统、无线感应系统、武器发射和控制系统……等等几千个独立的控制子系统。每个子系统都是一套各自复杂的算法，由一台节点主脑控制；最后，利用一台或两台超级计算机把这么多的系统糅合在一起。形成统一而又独立的控制系统。

这是一个巨型的工作量，每个子系统都需要大量的专业技术人员去完成，仅仅靠陆扬一个人，那是根本办不到的。

陆扬作为超级潜艇的总设计师。他要做的事儿就是提出控制指标，糅合全部子系统成为一体，形成潜艇的智脑。

要办到这个目标，陆扬决定把领先时代计算机技术的神经元电脑系统引入潜艇的主控电脑中，完成几百万个变量的自适应调节，加快系统的计算速度和响应的精度。

陆扬在003号潜艇上闲下来的时间里，都在考虑这件事情。现在要做的就是编写系统代码、设置子系统接口和神经元控制算法。

统一系统代码就是统一整个系统语言方式，尽管编写工作很繁琐，也没有太大的技术含量，但对于保密、协调子系统控制语言、加快运算速度等等来说，都是必须要做的。

陆扬首先根据神经元系统建立分类编码库。尽最大的努力减少编码的数量。然后确定逻辑运算法则。最后交由计算机专家进行编码细化和基础化。

这个过程如同建立一个单独的操作系统，系统编码是基础元件。本可以交给计算机专家去做，但神经元控制系统本身是划时代的技术，只有陆扬懂，交给别人去做，起码要经过几个月的学习才能应用自如。

几个月可不是短时间，不是陆扬敝帚自珍，他是耽误不起这么长的时间。所以他只有自己去做。

为了避免其它技术人员学习神经元算法而耽误时间，陆洋忽然突发奇想，不如编写一个翻译程序，将利用现代计算机技术编码编写的程序，直接转换成神经元系统可辨识代码程序。

当东方的大海边缘露出一丝曙光时，陆扬揉了揉眼睛，已经很累了。

走到长沙发边，躺下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一股悠悠的清香钻入鼻孔里，他马上吸了吸鼻子，睁开双眼。

发觉身上盖着被子，鞋子也不知多久被人脱下来，整齐地摆在沙发边上。

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个保温食盒；食盒的旁边还放着一个医生用的诊断箱。

再看对面，安姌身穿一件淡黄的羊绒裙优雅地坐在沙发上，一本书大大的书遮挡住她清秀隽永的容颜，但乌黑的长发穿过书本的遮挡，柔顺地垂在她高企的胸前。

“难道是她给我盖的被子？太尴尬了！”陆扬心里嘀咕着，伸手抚了抚自己并不长的头发，煞有介事地问道：“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听到陆扬的问话，安姌放下书，白皙光洁的脸蛋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娇嫩的脸庞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你醒了！又加了一晚上班吧？饿了吧？我给你炖的鸡汤，做的鲜蘑、牛排，还有你最喜欢吃的糯米饼，都中午一点了，快起来吃吧。”

安姌的声音好温柔，好体贴。就如三月的阳光照在脸上，让陆扬一下堕入温暖恬谧的沼泽。

“你……你不是生气不理我了吗？”陆扬坐了起来，很是不解地看着安姌。

这年头十八岁的女孩子有几个愿意进厨房的？更何况安姌这样的将门之女。从小就娇生惯养的人，会做饭已经是奇迹了，更何况昨晚她可是脸色发青被自己气走的，怎么一晚上就……

“生气那是最没本事的行为，怎么会是我呢？”安姌说着站起身，“我去给你端洗脸水和刷牙杯。”

“你真的不生我的气？”陆扬难以置信地看着安姌。

有人说太阳每天都是新的，在陆扬的眼里安姌今天也是新的，她的举止优雅中带着朝气，光彩的容颜就如早上的太阳，让他不由地想多看几眼。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我觉得我还没有那个资格。”安姌说着站起身，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递到陆扬的面前，说道：“陆扬同志，别以为我是赖着你。组织上，也就是海军总司令部，正式聘请我作为你的专职医生和生活秘书，而且上午我已经办理了相关手续。暂时和许姐公用一个办公室，从今天起，我要为你的身体负责。”

陆扬本以为安姌百折不挠，旧事重提。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陆扬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一根大木棍打了一下，简直搞不清东南西北了。

看着陆扬一脸惊诧和疑惑，安姌正色地补充道：“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儿就是进行身体的常规检查，没有紧要的事情，不得加班。这些在文件上都写着呢，麻烦你不要有抵触情绪。这是我的工作，我要对组织上负责任，希望你能配合好我的工作，可以吗？将—军—同志！”

陆扬没有抽出文件袋里的东西，周怀国是安姌的干爹，加上自己还戴着脑瘤的帽子，只要美其名曰为了某某的身体健康之类冠冕堂皇的理由，再难以置信的安排都会有的。这明明是龙安姌借机想控制自己才想出来的招数。

但是不让自己加班，那么多的工作谁来做？ 而且看到大家都没日没夜的工作，自己却跑到家里睡大觉，他睡得着吗？

“这不是捣乱吗？不行！我要找周司令去，问问他这超级潜艇要不要造了？”限制陆扬的自由，就是限制陆扬的灵感，这是绝对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陆扬腾地站起来，几下穿上鞋子，就往外走。

但是，安姌比他快多了，双手一叉腰，笑盈盈地挡在他的面前。而且挑衅地看这陆扬，挺着骄傲的**也不挪位置，似乎就等着陆扬往上面撞似的。

说真的，陆扬吓得连退了三步，他还真的不敢往上撞。

“陆扬，你这是何必呢？我这也是工作。你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了，你属于整个国家。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国家利益着想。”安姌非常耐心地解释道，而且脸上的使命感让陆扬不好拒绝。

“我感觉你管得越来越宽了，不让我加班，就是扼杀了我的生命。”陆扬没好气地说道。

“那好，我就退一步，加班也可以。但是为了防止不测，如果你要加班，必须有我陪着，或者你的身体满足加班的条件，我就不管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真的没有其他条件可讲了？”

“陆扬，你以为是谈情说爱吗？你看不顺眼，可以选择另外的女孩子。这是工作，没得挑剔的。”

“好吧。只要你能分清这是工作就好。现在请你让开，我要去找人研究工作去。”

“嗯，这还差不多。”安姌闪在一旁，初战告捷，她心里偷偷地大笑起来。

昨晚上在家生了一晚上的闷气，一晚上没有睡觉。早晨打电话给徐云曼，才知道陆扬实际上是喜欢自己的。那时，她一放下电话就蹦了起来！

为了合法地留在陆扬身边，她想出了专职医生和生活秘书这个职务，即刻打电话给干爹周怀国，不到半个小时就搞定了任命书并传真到1020基地。

陆扬一脸颓败，从她身边走过。但是还没有走到门口，又被安姌拉了回来。

“姑奶奶，我都同意了，你还要干什么？”

“磨刀不误砍柴功。先吃饭，然后再工作。你可以边吃边谈，说吧，你要找谁？我去帮你找。”看着陆扬不甘的眼神，安姌又说道：“你别用这个眼神看着我，我是你的秘书，这也是我的工作职责和工作范围。”

陆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真想臭骂安姌一通，做什么事儿都要通过安姌，这么搞下去，自己简直太没有面子了！

“好，既然你说我是你的领导。那我就告诉你，就要一切行动听指挥。现在去通知宋云超、焦星宇、丁伟力以及控制室的负责人在十分钟之内来这里！还有，这里是办公室，不得谈论和工作无关的事情。如果你干不了，我就申请更换秘书和专职医生！”

陆扬这也是难为安姌，安姌才来这里几小时，谁都不认识，让她去喊那一串人来，而且十分钟之内办到，简直就是找碴。

安姌嘻嘻一笑，她有她的办法，因为徐云曼在这里，她会帮自己的，就是再难的事情也难不倒她。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但是等我回来，你必须吃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