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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首次登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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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扬在那里坐到了晚上，依然没有好的主意。想起昨天灵感来源，他决定去现场实地考察。陆扬的目的并不是非要对这艘潜艇的反应堆进行改造，而是要找出一个理想的方案，在新潜艇的制造中使用。

核潜艇的反应堆是防护最严密的地方。要进入里面，必须由总指挥和舰长同意才可以。

在船员休息处，陆扬找到了孙浩。想游说他同意他去核反应舱和辅助舱看看。

孙浩个头不高，比陆扬差不多要矮小半头。三十五岁，军服上佩带着上校军衔，结实的身体看上去很有股使不完的劲儿。

对于这股劲儿，陆扬不陌生。在基地那些指战员身上，都有这股劲儿。这是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一股囚笼里的老虎渴望上阵杀敌的劲儿。

陆扬没想到孙浩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就是陆扬呀！”

面对孙浩火辣辣的眼光，陆扬有些疑惑，“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没有，但是我们司令对你推崇备至！据说你要研制全世界从来没有的潜艇，田司令做梦都笑醒了！还有，您来了才一天，就发明了‘陆扬桨叶’，据说将我们的潜艇速度一下可以提高六到十节，灵活性堪比小型水面巡逻舰。你简直是太伟大了！”

“哦”了一声，陆扬才明白这是田少雄施加的影响力。他不习惯被人吹捧，也不会拐弯抹角，于是直截了当进入话题，道：“那还只是个设想，而且国家也没有批准呢。‘陆扬桨叶’都是宋总的功劳，他是爱护我，才说成我的了。对了，我想参观一下003号潜艇，您能不能派人引领一下，并介绍一下基本情况。”

“好！我来做向导！昨天我就去找你了，但是你在忙，就没有打扰你。我想带上几个舱室的负责人，给您好好给你介绍一下潜艇使用中各部分系统的优点和缺点。”

“那就辛苦你们了。”陆扬就是想听他说使用感想，对其他事情，他一点也不关心。

“不辛苦，您和胡蒙在这里稍等，我去通知几个舱室的负责人一起去。”

孙浩叫了轮机长汪明、主操作官费林、大副邢志伟、武器系统官康德、核设备系统负责人林芝辛一起陪同陆扬登舰参观考察。

在船舱里，孙浩和他的战友们耐心地介绍着舱里各种设施的作用和他的管理范围，陆扬一一记在脑子里，摸摸地听着，不发一句话。

走过指挥舱、生活舱、通讯舱、轮机舱、鱼雷舱……连厨房、医务室都看了，虽然设备比在书上看到的那些原始核潜艇比起来要先进多了，也不会用人人眼去观察瞭望敌情了，全都是自动化的电脑操控；鱼雷的发射也脱离了机械搬把式，完全都是采用电控，大大减少了士兵的操控力，当然也提高了打击速度。

可是，潜艇里面狭窄的空间和通道让陆扬直皱眉头。他在心里想，为什么不能做的宽大舒服点呢？让这里真正有种士兵之家的感觉。

003号核潜艇服役了十年，在海底航行了近六万公里，几乎都是水面下的潜行。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一年的时间，要忍受寂寞、忍受生理上的煎熬、忍受不能见到阳光的那些日子……

陆扬想起来就可怕。

最后来到一道管的紧紧的厚铁门前，孙浩说道：“再往里去，就是全舰的动力源泉——核反应堆了。为了防止辐射，按照国际惯例，设有三道铅层隔离，加反应堆本身的安全隔离设施，可将核辐射有效遏止在极小范围内，保障船员的安全健康。”

“孙舰长，我想进去看看，能否给我一套防护服？”陆扬不清楚这里的手续，于是干脆找孙浩要防护服。

孙浩看着陆扬那瘦弱的身体，担心地说道：“好像不可以！必须有核委会颁发的上岗证才可以，就是说要经过正规的抗辐射培训。”

陆扬没有听明白孙浩的话，眼珠子转了一下，看着孙浩脸上闪过犹豫之色，问道：“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可以就是可以，为什么是好像？难道……”

“这么说吧，田司令吩咐过，危险的地方不允许你去。陆扬同志，我这也是执行命令，请你理解！”

“哦，”陆扬更加疑惑了，指着胸口别着的特别通行的牌子，道：“那他为什么告诉我，有了这个牌子，除了女洗手间，基地和核潜艇的任何角落都可以去？再说了，一个冷水反应堆算危险的地方吗？又不是搬运放射性材料。孙舰长，你这不是否定我们科学工作者几代人的技术嘛~~”

“……”

陆扬非常倔强，既然来了，那就一定要看。

孙浩十分为难，他有难言之隐。但见陆扬根本不好说服，只好说道：“不是我不让您看，也不是田司令不让你看，而是安姌医生给田司令说了，放射性元素对你的身体会造成比普通人大10倍的伤害，尽管现在技术很发达，感染的概率仅仅有千分之一，但对你来说就是1%。您现在可是黄海舰队的至尊宝，要是出了差错，我可负担不起这个责任。您看……”

陆扬一听，扑哧一笑，搞了半天是这么一回事儿。心说，安姌呀安姌，你多什么事儿嘛？

“哈哈，原来是这样。自古庸医害死人，五年前，医生就说我活不了三个月，治疗充分的话，最多也只能活两年。但是我只经过了几次化疗，实在忍受不了那化疗的艰辛。反正只能活那么几天，延长三天五天的又有什么区别呢？只要死前能痛痛快快地活几天，完成自己的心愿。谁又在乎呢？从那天起，我拒绝了治疗，快活地生活，快活地学习，快活地研究我想了解的各种现象。老天爷看着我这么快活，于是，慷慨地一下子给了我五年的时间。五年呀！各位大哥们，我活得很健康，活得充实极了。如果现在他要收回我的生命，我还要好好感谢他呢。但是他没有，他让我珍惜每一分钟每一秒，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让我的生命更有价值。孙舰长、各位同志们，现在那些纸老虎气势汹汹马上杀到家门口了，我还有时间去等吗？对于我来说，现在就如同战士上战场，难道您们告诉我，那里有横飞子弹，有随时在身边炸响的炮弹，你的死亡概率就是99%。当冲锋号吹响，所有战士都冲向敌人的时候，难道我要缩在战壕里吗？不能！”

说着，陆扬敲打着厚厚的铅皮铁门，道：“你们给不给我防护服，我都要进去！别以为一道破锁就能揽住我了。胡蒙，谁敢拦着我，你就把他摆平！”

防护门上设有电子密码，带有视网膜认证。但是解一个密码锁，对于陆扬来说，根本不用五分钟的时间。他更改的锁可以难住任何一个开锁王。

听了陆洋的话，孙浩和船员们心里热血澎湃。谁能知道面前这个瘦弱的军人原来有这么伟大的经历、坚强的毅力。面对生死，如此淡然，那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他是一名战士！他跟我们一样！

所有人都用奇异的眼神看着陆扬，呼啦一声，以孙浩为头，五六个人呼啦一声挡在了陆扬和隔离门之间。

“不，陆扬同志，请你退后！”孙浩毫不客气地说道。

他的乐观向上、他的活得有意义，这些都不是书上的宣传口号，活生生地就在他们面前，深深地打动了这些战士的心。

如果刚才拒绝陆扬进入，那是因为安姌，因为上面领导的一句话，但现在，他们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拒绝”。此刻，陆扬已经进入他们的心中，被当成他们的一员。

陆扬没想到自己的话引起如此的反效果，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回头看了一眼胡蒙，只见胡蒙像根木桩一样站在那里，没有丝毫要动作的意思。

“好啊，胡蒙，你还想做我的警卫员吗？告诉你，从现在起，你被辞退了！我不需要你这样不听命令的警卫！”陆扬生气地说道。

“报告首长，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的人生安全，而不是帮助你去攻击自己的战友。所以，我尽职尽责了。保护你、做你的警卫员是龙司令的命令，你无权解除我的岗位！”

“是吗？”陆扬气咻咻地瞪了一眼胡蒙和孙浩等人，“你们不让我进，我去找能让我进去的人！”

他是真的生气了，说完话，扭头就走。

孙浩一见，赶紧跟上去，在他身后说道：“陆扬同志，核动力室进不去的，您就别费劲儿了！其实我们003上还真有个很大的缺陷，你为什么不帮我解决现实的问题呢？”

“003的设计非常合理，怎么会有缺陷？骗人！”陆扬头也不回，蹬蹬地超旋梯走去。

“不骗你的，这个问题很不起眼，看上去也没啥，但是在上次实战演习的时候才发现，如果在实战中，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陆扬一听，立马站了下来。孙浩马上住嘴，站在那里。

陆扬回头看向孙浩，不耐烦地道：“吞吞吐吐的，快点说，是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