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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道别（三更）

于静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母亲和大哥，大姐，不由得红了眼眶。
于家老太太抚摸着小女儿的头发，红了眼眶，哽咽的说道，“孩子，你总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快要吓死我了？”

因为昏迷了许久，她不禁身体累，连嗓子都是沙哑的，“妈？”

“好孩子，你醒过来就好了。”

“妈，小曼呢？”

说到小曼，空气都为之僵凝了，于家老太太更是抹起了眼泪，于峰和于萍也不忍心看妹妹了，她的心蓦地一沉，也不知道从哪里涌起了力气，瞬间坐了起来，看着熟悉的房间，顾不上第五念这样陌生的面孔，她只想找到自己的女儿。

她抓紧了母亲的手，“妈，小曼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她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个妈妈了？”她因为害怕，导致浑身都在发抖。

还待在这个房间某个角落的于小曼听到妈妈这么说，不由得痛哭出了声音，小手捂着自己的脸，任由眼泪浸湿了手指缝。

于静脸色一白，“我听见了小曼的哭声，小曼呢？我的小曼去哪里了？”她很激动，也很失控，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此处寻找于小曼，于家兄妹阻拦不了她，最后连衣柜，连鞋柜都打开了，就是找不到自己的女儿。

她揪着自己的胸口大声的哭了起来，“小曼，我的小曼，妈妈错了，妈妈以后再也不管你了，求你回来吧！”

第五念看着眼前的一幕，说句老实话，从最初自己接手单子，看过了生死离别，她自己都觉得麻木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你们出去吧，我让她和小曼聊一聊。”

于静立刻冲到了第五念的面前，“这位小姐，你知道我们小曼去哪里了吗？”

“她在，一直都在。”

“为什么我看不见她，是不是她还想躲着我啊？”于静心里有一个非常不好的感觉，可是她不敢问，怕问了就会再也看不见小曼。

“她没有躲着你，她一直都陪在你的身边。”第五念拿出了牛眼泪的喷瓶，“这是牛眼泪，喷上它以后，你就会看见小曼。”说罢，打开了瓶盖就朝着于静的眼睛喷去，只见她下意识的后缩，脸上是震惊到了极点的表情。“怎么，你不想见小曼了？”

“喷上牛眼泪不是能够看见……”那个字她不敢说。

第五念颔首，“可见鬼。”

于静失控的尖叫，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是，你胡说，我不相信你说的，妈，大哥，大姐，你们在哪里？”

听到妹妹的呼救声，于峰首当其冲的冲了进来，“小静，你怎么了？”

于静一下子就扑到了于峰的怀里，指着第五念哭着喊道，“大哥，她诅咒我的小曼死了，她不是个坏人，你快点把她赶走。”

于峰抱紧了妹妹，一时红了眼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小曼的死。

第五念淡淡的说道，“你出去吧，她总归是要面对现实的。”

“小峰，你出来。”

听到老母亲的话，于峰只能将小妹扯开，然后毫不留情的走了，再顺道关上了房门。

第五念晃了晃喷雾瓶，“小曼的时间不多了，你确定不想再见她最后一面？”

于静浑身一震，任由着第五念为她喷上了牛眼泪，因为混着牛眼泪还有自己的眼泪，眼前的世界都氤氲了，甚至是变成了灰色，“妈妈？”

听到了小曼真切的声音，于静浑身一震，抬起了双眼，只能够看见一抹虚幻的身影，再仔细分辨，赫然就是她的小曼。

于静看见了女儿那一刻，激动的忘记了自己方才所知道的一切，扑上前去抱住女儿，却是没有想到扑了个空，面对如此的变故，于静不由得失声大哭，“小曼，我的小曼……”

“妈妈，别哭。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这里。”

于静无法接受自己女儿已经死掉的事实，“小曼，为什么你会死，为什么是你？”

“妈妈，别为我难过。”

“你才十六岁，你还有大好的人生，死的人该是我，该是我啊！”她懊悔的捶着自己的胸口，即使痛，却不如自己的心口来的痛。

“妈妈，我不许你这么说，你能活着，我真的很开心，如果有早知道，我愿意做一个乖孩子，不让你操心，每天帮你做家务，好好的学习，让你去开家长会的时候，不至于被老师批评，真的很谢谢你，做了我十六年的妈妈，给予我的爱不会比别人少。”

于静哭的不能自已，“不，我做的不够好，我让你没有了爸爸，生活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是我这个妈妈毁了你的幸福。”

想到自己无数次用言语刺伤了妈妈，于小曼真的很难过，“妈妈，我唯一后悔的是，在爸爸离开你之后，没有体谅你，反而朝着你发脾气，如果有来生，我真的希望你还是我的妈妈。”

眼见女儿的身影已经逐渐变得透明了起来，于静哭的更是难过了，很想抓紧她的女儿，她是妈妈，身为妈妈怎么能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保护？

“小曼，别走，别离开妈妈，妈妈就只剩下你了。”

“妈妈，我爱你，请你在没有我的日子，也要好好的活着。”

亲眼看着女儿在她的面前彻底消失了，于静哭的两眼一翻，直接就晕厥了过去。

第五念守在一旁，用力的掐着她的人中，只见她缓缓的苏醒了，想到了小曼，她就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异常噩梦一样，她的小曼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了。

她默默的流下了两行热泪，不挣扎，也不闹腾。

这样的于静反而更加让人担心，第五念长叹了一口气，“小曼得知你出了车祸，赶去医院太过匆忙，没有注意来往的车子，她当场咽气了。”

听到女儿是因为自己而死，她蒙上了被子哭的更加撕心裂肺。

“我与你说这些，不是让你自责，而是想告诉你，小曼对于你出车祸的事情，她更加的自责，我最初见到小曼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鬼，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死前所发生的一切，她无法原谅自己，因为她的原因，导致了妈妈躺在医院，所以潜意识的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