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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1章 遗忘

“不是脑死亡？”听到姜荷的声音，走道长椅上的莫尉雨一愣，犹豫了下，他问道：“姜荷，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我没明白？”
“就是字面意思啊。”姜荷无语，“难道你不知道，红尘世间的凡人，因为灵魂弱小，有些记忆，是没办法承受的，不像我们神明。”

“……不知道。”

莫尉雨摇头。他在奉神山修行的日子不长，翻越的古籍，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本，且都和神土大陆有关，牵扯凡人的秘辛，却是知晓不多。

“那你现在知道了吧？苏文秦并非脑死亡，所以……你就不用自责了。”姜荷讪笑道。

“如何才能让苏文秦醒来？”莫尉雨连问道。

“这简单。”

姜荷声音悦耳，不紧不慢的回答：“只要你将苏文秦的记忆剥夺，让她忘记你，到时候，那女学生就会醒来了。”

“这么简单？”

“不然你以为呢……”

姜荷说着，声音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继而道：“对了，莫尉雨，江南省的墨河古都要开启了，你打算去么？”

“墨河古都？”

听到这久远而悠长的名讳，莫尉雨一瞬间，陷入了迟疑中，想了下，他问道：“姜荷，你要去么？”

“当然了。墨河古都，可是久远的神土遗迹，三千年才开启一次，我作为不周山的弟子，当然要过去。说不定，你那瑶池圣地的女友，同样会过去。”姜荷回答。

“到时候在看吧，有时间，我便过去了。”莫尉雨笑了笑。

“莫尉雨，你想清楚了。自古以来，只有修行不足二十年的神明，才可以前往墨河古都，这对你而言，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姜荷强调。

她心里，肯定是希望，莫尉雨能去江南省，如此一来，两人就可以相见了。

“好了，我知道了。先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唤醒苏文秦了。”莫尉雨挂了电话后，起身，深吸口气，一步迈出，走向苏文秦所在的病房。

病房里。

一名十九岁，颜值动人的少女，正安静的躺在床上，甜美的脸庞，浮现出一抹苍白。

“原来不是脑死亡……”

看向床上的女子，莫尉雨松了口气，坐在床边，拉起苏文秦的手。少女的玉手，并没想象中那么冰冷，反而带着许些余温，很柔软。

“和我在一起的记忆，对你风花雪月的一生而言，太过沉重，所以，还是忘却吧。”

莫尉雨说着。嗡，脚下，青光浮现，而后有结界，将整个病房，都笼罩起来。

无论苏文秦，是否同意。

莫尉雨都会这样做，比起失忆，死亡的代价，太过凄凉，这不应该是一名年轻女学生，该面对的宿命。

“记忆……”

伸出手，莫尉雨的指尖，点在苏文秦的眉心。与此同时，少年的目光。掀起涟漪，双唇轻颤，良久后，才摇头一叹息，蓦然道：“剥夺！”

嗡，话音落下。

顿时，被结界笼罩的病房，有无数黑色锁链出现。

嗖嗖。

锁链如长蛇盘旋，转眼，便将病床上，那样子倾城的少女给禁锢起来。

“莫尉雨？”

记忆消失的同时，原本昏迷过去的苏文秦，却是蓦地一瞬间，睁开了双眼。

少女清澈的眸子，落在床旁少年身上，安静的看着，一刻都不肯离开。

“你醒了？”

见苏文秦醒来，莫尉雨艰难的挤出一抹笑容。果然，姜荷没有骗他。

苏文秦的昏迷。

和脑死亡无关，是她灵魂，承受了太过沉重的记忆。

“嗯呢。”苏文秦含羞的点头，旋即，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正被无数锁链禁锢着，目光一颤，连问道：“莫尉雨？你在做什么，干嘛把我绑着，不会是担心我跑了吧？放心，我不会的离开你的。”

少女的声音很轻柔，笑起来，嘴角还带着一抹迷人的酒窝。

“……”

莫尉雨陷入沉默。

许久后，他才开口道：“苏文秦，对不起。”

“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

苏文秦面带不解，可徒然，少女明媚的目光，掀起渲染波涛，她呆呆的看向莫尉雨，惊恐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就在刚刚。

苏文秦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和莫尉雨认识的。两人相识的画面，就宛若坠落在地面上的镜子，支离破碎，最后……不复存在。

看向惶恐中的苏文秦，莫尉雨低着头，一言不发，甚至都不敢去和少女对视。

因为他所做的一切，对苏文秦而言，实在太残酷了。

“莫尉雨，回答我。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苏文秦又道。如今她目光泛红，声音带着许些哭腔。

“只有这样，你才可以活。”

苏文秦声音低沉。

“你、你剥夺了我和你在一起的记忆，对么？”苏文秦眼红的看向莫尉雨，潸然泪下。

她不傻……

岂会猜不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变。短短几个呼吸，苏文秦甚至，都差点喊不出，莫尉雨的名字。

“是。”

莫尉雨点头，事到如今，否认？只会更加伤害苏文秦。

“不要这样……好么？别这么对我，求你了。”苏文秦流着泪，哽咽道：“我保证今后在华夏，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是神明的消息，拜托，不要让我忘记你。”少女的样子，委屈到了极点，不断抹着眼泪。

在苏文秦心里。

下意识的，便认为，莫尉雨之所以会这样做，估计是不希望他神明的身份暴露。

“对不起。”

看向哭泣的女子，莫尉雨无动于衷。他很清楚，自己不这样做，那……苏文秦就永远不可能醒来。

“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甚至不惜改变未来去救你，你要这样对我？”

“难道，凡人的感情，在神明眼里？就那么卑微，廉价？”

苏文秦哭红眼，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莫尉雨，我不要忘记你。不要……”

“你之前答应我，等我考上法学院，就带我去滑雪么，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你这个混蛋、坏人！”

“……”

说到最后。

苏文秦的泪水，完全褪去，她看向莫尉雨的目光，多出一抹茫然和陌生，轻声道：“你是谁？为什么，看到你，我的心里会悲伤？”

“不好意思，同学，我走错病房了。”

莫尉雨说了声，起身，推门离开。

……